甜的梨(二)

发布时间: 2019-10-28 00:10

分类:耽美甜文 / 睡前故事

甜的梨(二)

甜的梨目录:

第一章:甜的梨(一)-小梨子-花火

第二章:甜的梨(二)-小悸动-花火

第三章:甜的梨(三)-小狐狸-花火

第四章:甜的梨(四)-小撩拨-花火

第五章:甜的梨(五)-小爱意-花火

第六章:甜的梨(六)-小美好-花火

第七章:甜的梨(七)-小深情-花火

第八章:甜的梨(八)-小逃妻-花火

第九章:甜的梨(九)-小恋爱-花火

第十章:甜的梨(十)-小甜蜜-花火

第十一章:甜的梨(十一)-小蜜果-花火

第十二章结局:甜的梨(十二)-小甜梨-花火

甜的梨(二)

文/蘑菇神力(点击花火看更多)

第6章 - 小悸动

吴朗跟着陆嘉行这么久,从没见过他脸上流露出如此难以琢磨的表情,似冷似怒,五味杂陈。

他揣摩了一番,忍不住说,“哥,查过的,康景明,21岁,小梨子的同班同学。”

这些消息,半月前他就跟陆嘉行汇报过了,普通的大学生,家里就一个父亲在,没什么特别的,当时谁都没在意。

夏季雨后的街头,泥土味扑鼻而来。陆嘉行脸色已很难看,摆摆手说:“回去吧。”

“可是小梨子……”吴朗没说完眼就瞪大了,原先坐在对面的康景明已经挪到了许梨旁边,两个人勾着头说什么,气氛俨然和其余桌的小情侣相融。

陆嘉行自然也看到了,他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衬衣,拉门坐进驾驶位,吴朗上车,“哥,要不我来开?”

“不用。”陆嘉行心思不知道在哪,半晌嗤笑一声发动汽车。

吴朗犹豫再三说:“可能不是咱们看到那样。”

“哪样?”陆嘉行斜了他一眼,“喝个东西聊个天,小丫头没心没肺,我还在意不成——”

“诶妈!”这声惊叫是从吴朗嘴里发出来的,他正听着老板云淡风轻诉说自己的不在意,车子剧烈抖了几下,伴随着咯啦的刺耳声。陆嘉行一脚刹车踩到了底。

两人下车弯腰一看……

吴朗当即真心诚意的骂了句:“我去!哥你也太牛逼了!”

银行外面的人行道上装了地锁,陆嘉行借道给车调头,直接轧了上去,他们那辆路虎现在正骑在高高竖着的地锁上。车前地盘是毁了,目测再深一点,发动机就要废了。

吴朗心疼车,“……哥您这是没看到吗,不可能吧!”他哥可是19岁就拿下了自己赛车史上第一个冠军,被西方名车队看好,差点成为f1职业车手的陆神陆嘉行啊!

这事说出去有人信吗?

陆车神脸黑的不像话,似乎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路虎如此高的驾驶视野还能撞上去,这事怕只有傻子才能做出来。

与此同时银行的保安已经冲过来,“怎么回事啊?我的老天爷,在这干这么多年抢银行都遇见过,但这撞地锁的还是头一回啊!不许走!我们这地锁一千多呢!你们得赔钱!”

车子伤得重,但地锁□□的只开了一点。吴朗讨价还价,“这种锁也就一百多,再说也没坏,修一下还能用,给二百成不?”

“不行啊!开这么好的车,一千块还舍不得给!不给我就叫经理出来了!”

吴朗知道陆嘉行的脾气,能用钱解决的事,他就不想惹麻烦,省得上了新闻,又要被董事会那群人讲好几天。

他这边刚要付钱,陆嘉行就走了过来。

“不给,找律师来取证告他们。”

吴朗茫然,“告他们?”

陆嘉行语调平平,“公共道路,又是盲道,在这私装地锁是他们违规。”前两天跟市政的人吃饭,闲聊中还说到过这个。

就算对方有过错,但是打起官司事情就麻烦了,区区一千块对于陆嘉行不算什么,吴朗这么说是帮他权衡过的,“哥,董事会正盯着咱呢,陆伯伯也说让你最近低调点,车有全险不怕,要不,咱们给他一千块完事了。”

保安也虚了,“五百也行。”

“不给。”陆嘉行舌头抵着后齿槽,话说得天理昭昭,“我的东西,我可以主动不要,但谁要来抢,抱歉,不给。”

他简单吩咐完事情,转身扎进雨后的街道里。

保安无语了,“什么要不要啊?真是怕了这位爷了,实在不行一百吧!不能再低了!”他就是想借机捞个歪财,事后自己再把锁修下。

吴朗看着车和地锁的迷之体位,揣摩出点其中微妙,笑着,“我哥不想给的不是钱,是人呐。”

保安彻底懵,“我也没要他啊!”

***

许梨正在乐,一抬头陆嘉行就站在她面前。

“诶?您怎么来了?”

陆嘉行坐下去,直截了当问:“电话为什么关机?”

也没做什么,许梨在他直视的目光下有种被捉奸的窘迫感,呐呐还没开口,身边的康景明说话了,“她手机没电,请问你是谁,有事吗?”

“他是我……”想到父母说过上学期间不能公布已婚的事,许梨说,“是哥哥。”

陆嘉行挑了挑眉,他身上半干不干的,梳起来的头发也落下来了几缕,有种说不出的性感和压迫。许梨会错意?№§∮,想起之前他说过两人相差八岁,要尊重还不如叫叔叔。

她改口:“是叔叔。”

陆嘉行手肘压在桌子上,点了点桌面,“你怎么不叫我爸爸呢。”

许梨再傻也能感觉到男人散发出的不悦,她咬着唇,“我跟景明,哦,就是这位我同学用手机打游戏,打没电了,您给我打电话了?”

陆嘉行没答,深吸一口气坐回去,单手架在椅背上,“今天去复检了?”

许梨点头应,陆嘉行没拆穿她,心说,小孩子犯错得留面子,回家再收拾。

谎称复检出门,手机没电,人不回家也不打招呼,小丫头这是要翻天了。

服务生拿了单子过来,“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

陆嘉行正浑身燥得慌,“奶茶。”他不喜欢甜,但这里也没别的。

“什么口味呢?”

“港式。”他就那么随便一说。

许梨忙叫住人,“这里有柠檬水吗,给他这个就好。”她又对陆嘉行说,“奶茶热量高,很容易胖的。”

那天打牌的时候,旁人说过陆嘉行个子高,开赛车需要控制体重,她便记下了。

陆嘉行神色动了动,也想起来什么。

等柠檬水上来,他抿了一口,唇角不自觉扬起一点弧度。

店里的点单牌上并没有柠檬水,许梨新叫了一份水果拼盘,把里面的柠檬丢在纯水杯里给他的。

她有些小聪明,陆嘉行是知道的,今天她把这份心思花在自己身上,陆嘉行不屑,却也不能说没有一点心动。

他一直健身,保养也很得当,人看着年轻,但青涩稚气早已退却,身上带的是男人的狠。

就康景明这种愣头小子,他没看在眼里。

“走吧。”陆嘉行起身去结账,他一身凌乱,全靠身材颜值撑着,周围好多女孩看他,有一位还偷拍了一张。

“我来吧,今天是我请许梨。”康景明跟过去,拿出钱赫。

陆嘉行没拦着,小男孩总有一个年纪是以为付钱才能彰显自己的面子,他懒得争,转身就要走。

“陆先生,你别怪她,是我要教她打游戏的,她学什么都快,我俩一玩就是一上午。”康景明笑得明眸皓齿,“下次我俩再玩,我一定给她带个充电器。”

陆嘉行淡淡看了他几秒,“我说过自己姓陆吗?”他眸色深,沉沉盯着人看,总让人莫名不安。

康景明的笑凝在脸上,他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快。

陆嘉行表情都不带变的,“挑衅我,小子你谁啊。”

一时哑口无言,康景明看了眼等在门口的许梨,“我是她男朋友。”他顿了顿又说,“只是她失忆,忘了而已。陆先生,失忆的人不能刺激,你知道吧。”

周遭所有的吵闹都像静了音,陆嘉行点点头大步离开。

***

公司部门晚上聚餐,陆嘉行一向是不参加的,秦昭讲了半天,“陆总您就去嘛,咱们这组的项目一直被压着,小杨上周去上头送资料被训,哭得防水妆都花了。这不终于打了个漂亮仗,您去了,给大家士气也高!”

陆嘉行从下午就开始头疼冒虚汗,因为找许梨耽误了时间,他硬撑着加班,现在不舒服的厉害,“你们去吧,账回来找我报。”

秦昭知道劝不动,只好离开。

“等一下。”陆嘉行叫住他,“我这有台手机密码忘了,你不是懂这个,能解开吗?”

秦昭接过手机看,“后面还贴着颗桃心,这是女孩的手机吧?”

陆嘉行早就发现了,当时还看了一会儿。

他没答。

秦昭年纪轻,但是学历和能力都不低,陆嘉行刚入职的时候陆振东给他配的有助理,他不要,亲自挖了个秦昭过来。

两人默契高,很多事心照不宣,秦昭没有深问下去,接着说,“密码倒是能重置,只是解开的同时里面的数据也会被抹去,您看……?”

陆嘉行掐了掐眉心,拉开抽屉把手机扔进去,“算了。”

“您试试,纪念日什么的,或者6个1,小女孩嫌麻烦,密码不会太复杂。”

啧,还是咬定是女孩的东西。

陆嘉行没反驳,“嗯,你们玩得开心点,别给我省钱。”

秦昭斯斯文文的男人,伸手比了个心,“谢谢老板!”

陆嘉行人难受,在桌子上趴着不自觉睡着了,醒来晚上九点,手机里有几通未接电话,都是无关重要的。

他看了看没回,揉着头拉抽屉,平时他很少生病,没有备药的习惯。

实在太难受,他去附近的药店买药,下午时间紧,赶回公司就忙到现在,干净衣服是让秦昭取了给他送来的,但没洗澡,回身都不舒服。现在给他个床,他立马能睡出昏迷。

“陆总!”齐齐一声欢呼从背后传来。

部们的一群人吃完饭正要去ktv续摊,这就正好撞上了。

“秦助,你不是说陆总有应酬来不了吗!这人不是到了!”

“啊!陆总真来了!我要激动的发个心情啊!”

“就知道陆总还是在乎我们的!今天都嗨起来!”

吃饭的时候就喝了点,一群人没了平时的拘束,拱着陆嘉行往里进。

陆嘉行推脱不开,侧头瞪秦昭。

秦昭双手合十讨饶,“嫌远就在公司附近吃的饭,老板,下次聚我一定给这群土匪支到西郊!”

ktv的包厢,五光十色的灯绕着,洋酒再一下肚,白天高楼里的精英们全成了夜里的精神病。

骰子摇,情歌唱。

陆嘉行作息好,不是特别应酬不会来这种地方,知道他不喝酒,倒是也没人敢灌。

气氛到了最高潮时,他起身去出去透气。

站了会儿,人也没缓过来,期间顾欣给他打电话,他没接。后来又收到信息,问他周末去不去训练场。

陆嘉行回的力气都没,他头像被人拿锤子在里面敲,疼得都快麻了,准备跟秦昭说声自己先走。

一转身,两个人的背影就那么出现在他眼前。

暧昧旖旎,灯红酒绿,这种地方再没那么普通的场景了。

康景明扶着站都站不稳的许梨往包间里走。

陆嘉行淡淡的往后靠了一下,他妈怎么觉得头更疼了。

第8章小悸动

陆嘉行在奶茶店突然生气离开,许梨摸不到头脑,又隐约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后来找到临时充电口给手机充上电,才发现他给自己打了那么多电话。

许梨把电话回过去,那边没接,她便也没再打。别人对自己疏冷还是热情,她是能感受到的。

不给人添烦添堵,是美德。

后来她又给王姐打过去,电话是赵亭接的,声音悠闲,“嘉行说你找到了,没什么事晚饭你自己解决吧,我这又想吃麻婆豆腐,让王姐留下来给我做。”

许梨刚要说话,电话就挂断了,只剩一串滑稽的忙音。

康景明在旁边听着,并没有多问,只是善解人意的邀她晚上一起吃饭,说还有班上其他的同学一起,早就想开口了,怕拒绝一直没敢说。

二十岁出头的男生,青涩有余,朝气更甚,谈笑间都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畅快。

许梨跟着去,才发现班里好多人也来了,大家知道她的失忆状况,都上前跟她聊天。吵吵闹闹,或哄笑或调侃的轻松气氛化解了她因陆嘉行离开而别扭的心情,不知不觉跟着喝了两杯酒。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灯光开始斑驳,人影开始晃动,许梨只觉得胃里翻涌,做过什么都像是在梦里。

“许梨。”清冷的男声从头顶砸下来,在歌声靡靡的包间里,她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陆嘉行面色极冷,他身上没有醉态,人又长得酷冷,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一时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康景明起身挡在许梨前面,“你想干什么?”

陆嘉行头疼得都快炸了,根本不想跟个小毛孩子废话,拂开他,声音已然烦躁,“我带她走,别挡道。”

“你凭什么带她走?”康景明毫不示弱的拉住他的手臂,“你没权利限制她的自由,许梨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算什么?”

陆嘉行偏头出了口无奈的气,沉着眼,含了暗劲,慢慢扯掉对方的手,“我算什么,还轮不到你知道。”

他语调慢慢,眼神里全是警告。

瞧见这动静,大家才回过神来,知道来人不善。同窗情谊,又都年轻气盛,不问缘由也肯定帮得是自己人。

有男生举着空酒瓶给自己壮胆,“你哪位啊,想找事吗!”

要不是身体太不舒服,陆嘉行真想笑一会儿,他拿着酒瓶子在酒吧打爆别人头的时候,这群小孩还在上小学吧。

跟他横?

他手一松,康景明失力得差点摔倒。

“想动手就快点。”陆嘉行一点点卷起衬衣袖子,他已过了冲动的年纪,原本也不屑跟比自己等级差太多的青铜选手动手,但他现在就是燥得慌,闷得慌,堵得慌。

有女生觉得他面熟,嘟囔着问:“他是陆嘉行吗?”

“谁?”

“赛车手陆嘉行啊。”

他在国外赛车届是很有知名度的,但国内赛车不是热门,不了解这块的人,不知道他也合理。

有人不解,又提声问了句:“他到底是谁啊?”

“我知道!”被挡在人后的许梨终于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她举着细白的手臂像是小学生上课发言。

众人目光齐齐汇向她。

她大着舌头说:“他是我爸爸——!”许梨在大家懵逼的视线里扑向陆嘉行,手环着他的腰,头蹭了蹭他,“爸爸好凶哦!”

许梨的爸爸是许泽,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大家还都上过许教授的课,怎么就突然换爸爸了?

气氛迷之尴尬中门开了,经理带着服务生冲进来,“陆总,您没事吧?”这种大众的包间里都装有摄像头,外面也不断有服务生巡视,他们发现不对劲就告诉了经理。这家ktv的老板跟陆嘉行认识,之前给他送了好几张vip卡,他来也没用过。

经理发现是陆嘉行立刻就带人进来了。

陆嘉行的耐心早就磨没了,他应了一声拉着怀里的人往外走,许梨恭敬的给大家鞠躬,潇洒的挥手,“同学们再见!”

面对ktv的人,学生们一时不敢再轻举妄动,康景明丧气的追上去,“许梨,你不留下来吃蛋糕吗,今天是我……”

许梨憨厚的拍拍他的肩膀,“不吃啦,我爸爸怕胖。”

康景明:“……”

最后,那句“今天是我生日”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秦昭出来寻人,就看到陆嘉行不知道从哪牵了个女孩出来。

“陆总,您……”这种地方,玩开了,搂着妹子出去开房很常见,但陆嘉行的性子并不会这样,他心下绕了几百哥弯,面上不敢多说什么。

“我先走,你们玩。”陆嘉行没打算解释,拉着人大步往外走。

许梨脸红扑扑的被牵着,还不忘有礼貌的秦昭点点头,“叔叔好。”

秦昭简直傻眼,这种极品软萌的天菜,他老板是从哪挖出来的啊,想了想又有些了然,那种公子哥可不就爱栽到这种乖巧的小女孩手里。

……

陆嘉行没开车,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把许梨塞进去,等到了公寓他见没人就给王姐打电话,王姐支支吾吾的说赵亭又想吃松鼠鱼,让她留下明早做。

赵亭什么时候不是睡到中午十二点,起来去会所美容化妆,然后约着一群跟她一样闲得找不出人生意义的富太太们打麻将。

她要早上吃松鼠鱼,鬼才信。

陆嘉行挂了电话,一回头,许梨趴在门口的鞋柜上睡着了。陆嘉行深吸一口气,过去打横抱起她。许梨像是溺水的人突然获得了氧气,惊醒的睁开眼,看到他就使劲扑腾,重心不稳,两人一块儿摔倒在地上,幸好下面是地毯,否则陆嘉行腰都要折了。

那就让她睡在地毯上吧!

陆嘉行撑起身刚走出两步,身后稀里哗啦一通响,他沉着脸定在了那里。——许梨刚才想站起来,人没留意,把茶几上放着的柠檬水全弄洒了。

王姐知道他喜欢喝,就算他不回来,也养成了备着的习惯。现在器皿碎裂,一地狼藉。

陆嘉行把后齿槽都咬疼了,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梨人一凛,被吓住了,她慌忙蹲下去收拾。陆嘉行捉住她的手腕,一把把她扯起来,“别再惹事,我没耐心。”他转身提步离开。

许梨站在原地静了几秒,突然跑过去抓住他,陆嘉行被她猛撞了一下,拧眉转过身,“许梨,别让我收拾你。”

然而唯唯诺诺的人,这次却没被吓住,许梨扬起下巴,眼神不卑不亢的寻求着什么,“我惹什么事辣?”尾音带着醉,有些不清楚。

她脸颊泛红的轻轻喘气,白裙子怦到柠檬水,胸前湿了一片,隐约能看到里面的黑色内衣。

陆嘉行没来由的想起她被康景明架着,贴在一起走的情景,冷眸睨着她问:“敢跟我撒泼,知道自己是谁吗?”

许梨低头想了想,眼眶红红的摇头。

陆嘉行不由分说把她拉进浴室,扳着她的肩膀迫使她面对镜子,“看清楚了。”

镜中的女孩熟悉又陌生,许梨静静看着,她睫毛发颤,眼里湿漉漉的,慢慢人站不稳,小声啜泣,“我,我是许梨,你们说我是许梨。”

陆嘉行气没下去,话也说得不留情,“我们说,你自己不知道吗?骗人的时候胆子挺大的?现在又装给谁看?”

许梨清澈的眼睛愣愣的瞪着,眼角滑出一滴泪,“我骗谁了?”

陆嘉行看着她,“你说去复检,但医院那边说你根本没去!”

许梨喃喃道:“去了,景明带我去看的心理医生,你可以问他的。”

康景明帮她向学校转交医院证明的时候看到了材料,怀疑她是心里因素造成的暂时性失忆,他认识的一个师兄刚好是资深的心理医生,便提出带她去看看。

所以她没去陆家给她安排的医院,而是去了别家。

陆嘉行顿了顿,又问:“看完为什么不回家呢,手机没电不接电话,你也不回家,就不怕别人着急?”

“我进不来……王姐不在家,入户需要视网膜扫描,我没录入过,进不来。”

他们小区入户是要进行视网膜扫描的,这个前提是要去物业办理视网膜录入,平时王姐都在家,她也几乎不出门,谁都没想起这一茬。

所以她是进不了家在外面傻等着的吗。

有种莫名的情绪搅着陆嘉行浑身不舒服,他不想,或是害怕证明自己之前的判断都是错,只能一再找借口,“所以你就跑去跟男人喝酒?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要是珍惜你,就舍不得灌你酒!”

“没人灌我酒,我自己要喝的,我就是这里难受,喝了一点。”许梨捂着胸口,又上前戳了戳他,“你这里也会难受吗?”

陆嘉行忽然心口发酸,他别过头,“……许梨,别跟我装乖,我不吃这套。”

月明星稀的夜晚,外面灯火辉煌,浴室的暖光照在两人身上,许梨拉住他的手扯了扯,“我也不想啊,可我害怕,我怕不乖一点你们都讨厌我。我不知道过往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别人跟我说得是真是假,我父母对我很好,他们不厌其烦的给我讲以前的事,可我也知道他们有些是在骗我。”

她原先还软着声音,越说便越控制不住情绪,“他们说我和你感情很好,可是拿不出我们在一起的照片或是证据,这样也罢了,但我是失忆,不是傻!我有感觉的!你根本不喜欢我对不对!陆先生,我心里好难受啊!”

陆嘉行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清醒了还是酒后吐真言,他整个人僵住。

许梨抬手抹了把眼泪,“好奇怪,我明明也对你没感觉的,为什么会流泪呀。”

有时候,人的身体比大脑更诚实,或者说,人类都是狡猾的狐狸,太善于伪装自己。

曾经扎着羊角辫,皱着眉头在他面前背《唐诗三百首》的小孩子长大了,他不曾注意,才发现到,她的眼眸一如从前的清澈。

半晌,陆嘉行做出了事后连自己都不解的举动。

他抬起手把她揽入怀中,轻声哄着,“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

盛夏的尾巴,喧嚣浮华,浅浅的疼,和心上不经意的悸动,都像老宅后院种着的梨花树。

温淡的香气最是扰人。

很久以后,陆嘉行才知道,能让他牵肠挂肚,又爱得炙烈,是他早已拥有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陆神,你要控制不住自己就……不要控制了吧!

敲黑板,带大家回顾一下文案上标黑的话——【这是一个女主扮猪吃老虎的故事。甜哒。】

所以不要怕,不要慌。

许愿好像不管用,陆总说能用钱摆平的事,就不要麻烦。

嗯……那这章留言前20名发红包好了。(为什么不能发200名呢,因为作者看了眼自己的钱包,气势就弱了)

陆总:放心,也没有200位给你留言。

作者:……(大家争点气,气死他个陆惺惺好不好。)

感谢“千秋墨雪”,灌溉营养液

第9章小悸动

夏日阳光毒,透过玻璃,烫着肌肤。

许梨醒的时候人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她起身趿上拖鞋,耷拉着还迷糊的眼习惯性的往外走,开门带起一道风,她人一悚,许多混乱的片段霎时开始往脑子里钻。

ktv、同学、喧闹……陆先生……

浴室……

她抓着睡得松乱的头发站在那里,许多情绪翻涌,慌乱又不可思议。断断续续的回忆,搞不清那些是真的发生了,还是一场荒诞的梦罢了。

客厅的灯亮着,针落地可闻的安静里,许梨捂着嘴看着一地的狼藉。她拿了抹布蹲下来一点点的收拾,蓦地豁然起身往里面跑。

陆嘉行的卧室开了一条缝,她颤颤巍巍的推门进去,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您,陆先生您……?”许梨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问他为什么没走?可这里是他的家。

落地的大窗户让房间变得燥热,陆嘉行还穿着白天的衣服,背对着她躺在床上,人蜷得像只煮熟的虾子。

许梨软塌塌的又叫了一声,“陆先生。”

没得到回应。

一直能听到震动的声音,她觉得不对劲,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四处看了看,发现是陆嘉行裤兜里的手机在震。

“您手机在响。”她说。

陆嘉行动了一下,嗓音低哑,“嗯……”

许梨不自觉的弯腰去听,“什么?”

又没了声。

裤兜里的手机停了又震,催命一般的让人不安,许梨抿了抿唇,手指轻轻的伸了进去。与此同时床上的男人感觉到一样,迷糊着动了一下腿,许梨捏着手机迅速抽出来,指头上还留着他的体温,心莫名跳得飞快。

她大喘几口气让自己镇定,“您的电话,好像有急事。”她把手机放在他的脸前,“要接吗?”

哗——手机扫描到陆嘉行的脸,自动解开了。

“陆总?陆总!您在听吗?!”

电话里传出略显焦急的声音,许梨吓了一跳使劲去推他,陆嘉行皱着眉把身体蜷得更厉害了。

他好烫啊!

“陆总?您没事吧?!”电话里的人拔高了声音。

许梨顾不上多想,捧着电话喂了一声。对方显然是愣住了,停了一下才说:“……我打错了吗,请问这是陆总的电话吗?”

“是他的。”许梨底气不足,声音小小的。

一阵怪异的安静,对方试探道:“请问陆总在吗?”

公司部门今天早上九点有个会,陆嘉行迟迟没出现,他作息好,入职以来从没迟到过,没见到他人,起先大家还不敢催。

秦昭延迟了会议时间,等到了十点,他也有些坐不住了,可给陆嘉行打了无数电话,对方都不接。

人事部的小刘有事要他签字,实在等不到人,就打了一个,没想到竟然打通了。

许梨不知道那边的状况,她叫不醒人,只好照实说:“他在睡觉,嗯……请问您有急事吗?”

……睡觉?!

小刘倒吸一口冷气,果断说:“没!什么事都没!”

陆嘉行进公司前曾引起过不小波动,女职员围着电脑搜他赛车的视频,一群精英白领也跟小女生似的尖叫激动,当时小刘吆喝声最大,那句话怎么说的——

“这男人也太野烈了!”

可真见到人,陆嘉行反而一身笔挺的西装,高冷克制,大大小小的案子到他手里,最后也都能做得漂漂亮亮。

让人佩服,又难免觉得他身上像带着谜。

况且这样一个男人,竟然谁都没听说,或见过,他身边有什么女人。

偶有爱慕者献上殷勤,他也总是冷淡的。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小刘挂了电话就憋不住叫了一声,“我的妈呀!”

“怎么的,被陆总训了?叫你别急着打。”有人说。

“稀罕!真稀罕!”小刘还在叹,“你们知道谁接的电话?”

她这么神神秘秘的,周围几个聚了过来,“谁啊,不是陆总?”

小刘咽口水,跟狗仔挖出惊天八卦似的,“是女人!”

“女人?家里保姆吧?”

“不可能!你们没听到那嗲嗲的声音,年龄绝对特小!”小刘挑动着眉梢,“猜她跟我说什么——他在睡觉呢!”小刘故意软着声音,“我个女的听着骨头都酥,别说咱陆总这么血气方刚的男人了。”

这时,秦昭刚好从外面进来,几个女的拉着他:“秦助你招了吧!”

莫名其妙的,“招什么?你们人事新招人了?”

小刘工作时间长,胆子大些,敢私底下开老板玩笑,“秦昭你跟陆总最近,咱陆总是不是有女人了?”

“没……”秦昭嘴一软,想起昨天晚上陆嘉行牵着女孩的情景,牵那么紧。

“就说有问题吧!”几个女人立刻会意了,“我说陆总怎么今天迟到了,原来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秦昭面上还撑着,“你们别乱讲啊,什么春啊宵的,还不是你们昨天拉着陆总去ktv,累着陆总了。”

“得了吧。”小刘晃着手机,“刚才陆总的电话都是人家姑娘接的,人家说啦,陆总在睡觉!十点了还睡,看来昨夜确实是累了!”

“我们的陆总就这么被人无声无息的捷足先登了,以后我上班都没动力了!”

“陆总宠人什么样啊,还真想不出来!不过他电话谁敢私自接,肯定关系不一般了!”

一屋子嗷嗷叫,秦昭一手揉着额头,一手叩了叩桌子,“都别乱讲,没有的事儿啊。”

“行!行!”小刘捂着嘴,扭着小腰往外走,“知道了,官宣之前我们粉丝都守口如瓶!”

此时,公寓里的两位话题主人公还浑然不知。

许梨挂了电话,咬着手指站了会儿,她折回去拿了耳温枪。

“陆先生。”没反应,“我给您量□□温哦,不要乱动。”她轻轻的把耳温枪的头塞进他耳朵里,按下开关。

“嘀”一声响在耳侧,陆嘉行突然睁眼,抓住许梨的手腕反身把他压在床上。

许梨仰躺着,一手还拿着耳温枪,就那么在他的身下不敢动。

陆嘉行是惊醒的,他头发睡乱了,人有些警惕,又带着迷糊的看着她,浑然不知两人贴在一起。许梨大气都不敢出,轻轻动了动手腕,“你好像发烧了。”

陆嘉行缓缓低头,松开他坐起来,问:“几点了?”

许梨手肘支着身子往上缩,小声说:“十点多了。”

陆嘉行不可思议的瞪眼看她,随即吁出口气,垂头揉着额角。

许梨把耳温枪递给他,“量一量吧,你身上很烫。”

阳光铺满的屋子里,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陆嘉行拿着看了看,哑声问:“怎么用?”他的身体一直都是队医和家庭医生顾着,除了健身,他自己没操过心。

“这样。”许梨跪趴在床上,把耳温枪塞进他耳朵里。两人离得近,陆嘉行稍一垂眼就能看到她胸前的柔软,他手不自觉的蜷了蜷。

“哇,三十九度呢!”许梨吃惊的看着,又用手戳了一下他的耳廓,“您是不是热得难受啊,耳朵都红了呢。”

陆嘉行扯住她的手指,“别乱摸。”

“哦。”许梨点点头,“您这样得去医院了,但是王姐不在家,嗯……要我陪着吗?”

陆嘉行看着她的目光深了些,“不用,我吃点退烧药就行。”

他并不知道药在哪,拉开抽屉找,一盒套就那么躺在床头柜里,许梨离得近,也看到。

其实,她上次就发现了。

陆嘉行猛得把抽屉合上,沉着脸到处找东西。

“这个吗?”许梨把手机给他,“对了,刚才有人给您打电话,我接了。”

陆嘉行拿着手机边划边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说:“不是我的。”

许梨:“啊?”

“我说套,不是我的。”他说。

哦,那可能是床头柜的吧。她想。

昨夜的事谁都没提,却不妨碍记忆扰上心头,两人心猿意马的坐了会儿,陆嘉行说:“你去医药箱里找找药,我洗澡。”

他起身人没站稳,许梨扶住他,“您自己走能行吗?”

一口一个敬语,对他是越发客气了,陆嘉行听得想笑,“真把我当爸爸了?”

许梨把头低得更深了。

陆嘉行浑身难受,边回信息边泡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许梨不仅整理好自己,还做了饭。

她浅浅笑了笑,“空腹吃药不好,我随便做了点饭。”

陆嘉行靠在门框上看着一桌子家常清淡的菜肴,懒懒问:“随便做的?”

许梨低头舀粥,没说话。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陆嘉行先吃完,他出去给赵亭打电话,“您要喜欢,王姐就留您那吧,我在找个照顾的。”

赵亭从睡梦中被吵醒,脾气也不大好,“我就想吃个松鼠鱼,是你不乐意,还是许梨不乐意?”

“乐意,您吃金鱼我们都没意见,不过您以后就别给我这塞避孕套了,我真用不着。”

赵亭一下子清醒了,“什么用不着?!你俩睡了?!”

陆嘉行从小就佩服他老妈的脑回路。

赵亭声音拔高了,“陆嘉行你清醒点吧,要找女人随你便,但是没走心你就做好措施,别最后叫人家大着肚子赖上你!我这话不仅对许梨,你所有的女人都通用!”

陆嘉行给听筒音调小了几格,“我没女人,也没人能赖上我,您多打点麻将,少操点闲心。”

“我为了谁啊!我是你妈,再不知道你什么人了!你要不喜欢许梨,趁着她失忆就想办法把婚离了,想不出来我帮你想!我告诉你,要是让她有了孩子,这辈子都得缠着你!”

论吵架,陆嘉行就没见过赵亭输过谁,他就是对谁都想干涉他的生活烦了,对着电话怼回去,“我就让她怀孕怎么了?感谢您把王姐支走,我今天公司都没去,一会儿就把她办了!再让您看看谁能缠上我陆嘉行!”

说完,他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过了几秒,他转身,许梨手里拿着退烧药,在他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眼神慌乱的一点点往后退,唇都快被自己咬出了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都说这本虐,其实文案上的每一个字我都不是乱写的,玄机都在上面。

但能让你们猜到,哼哼,我就不是邪魅狂撩拽炸天的蘑菇了。

不要急,小可爱们跟着我来就好~

感谢读者“情比纸薄……”,“千秋墨雪”,灌溉的营养液

第10章小悸动

陆嘉行脸上有短暂的错愕,他手机还贴着脸颊,往前走了两步。许梨转身就跑,人在大门处被抓住。

“你跑什么?”陆嘉行扣着她的手腕,“不是你听到那样。”

许梨靠着门,恨不得把自己砌门里,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像只楚楚可怜的小猫。

离得太近,她能闻到他身上薄荷沐浴液的味道。跟康景明在一起也不会有这种感觉,陆嘉行让她觉得压迫,又……心跳。

是合法夫妻关系,父母也一再暗示过她,明明知道有些事情会来,但她还是忍不住害怕得想逃。她小声说:“陆先生……我还没准备好。”

这种表情似曾相识,陆嘉行那次在许家醒来,怀里的她也是这样,几分怕,几分乱,还有他以为的欲擒故纵的娇羞。

陆嘉行那时顾不上看,现在倒是娆有情致的想看个真切,他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真这么怕我?”

男人有些粗粝的指腹挂着嫩白的肌肤,摸到的地方都变得滚烫,许梨不敢看他漆黑的眼眸,心里太过煎熬,最后索性闭上眼。

手机的铃声在紧绷的气氛里蓦地想起,许梨还闭着眼,手指了指桌子。陆嘉行放开她,侧身让出空间。

许梨钻过去接电话,“喂,您好。”

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几秒后她迅速挂断了,吸口气转身,故作从容的想缓和气氛,“……是诈骗电话。”

陆嘉行点头应,见她这番样子觉得好笑,自从失忆以来,她似乎越来越怕自己。一切都也能找到原由,昨晚上她酒后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她是失忆的人,现在所有的一切对她都是陌生的。

稍有和认知违和的人、事出现,她就会错乱、迷茫、惧怕。

“算了。”陆嘉行无奈的笑了,“听好了,我不会碰你的,我对小孩子没兴趣。”

“哦,我……”

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才接起来,“喂。”

“……”

“刚才是你啊,抱歉我以为是骗子呢。”

“……”

“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许梨瞄了眼陆嘉行,往房间里走,“……爸妈走得时候卡里给我留了五千,我自己还有两千现金……真的,要不我先把卡里的给你。”

她捧着电话刻意很小声讲,陆嘉行听不清楚,过了会儿没了声音,他敲了敲虚掩的门。

许梨正在翻包,闻声抬头,“陆先生。”

陆嘉行倚在门框上,“谁的电话?”

“我妹妹青禾,您记得吗?”

她语气坦然,陆嘉行气笑,“我又没失忆。”笑容散了,他又问,“你撞到头后青禾回来过吗?”

许梨摇摇头,“她比较忙,我父母说的。”

陆嘉行没再深究这个问题,许家的事他并不想管,甚至从心里上排斥。许梨跳下床,“等一下,我再给您量□□温。”

她拿了两温枪,踮起脚,陆嘉行配合的弯下身子。手指擦过耳廓,他躲了一下。

“怎么了?”许梨问着又用手戳了一下,“耳朵疼吗?”

陆嘉行眸色深沉的看了她一眼,撇开头,淡淡说:“敏感。”

许梨揉了揉鼻子,“哦,那我不碰它。”

耳温枪测量结果39度5,“太烫了,您这要去医院啊!”

陆嘉行也皱眉看了看数字,随即没什么情绪的说:“给我退烧药就好。”

许梨捏着药盒不松手,固执的坚持,“退烧药治标不治本,高烧必须要去医院的。”

陆嘉行拽不动,把手覆在她的手上,许梨立刻像触电一般松开了,轻不可闻的说:“真的要去医院。”

陆嘉行撕开药盒拿出一粒,丢进嘴里,直接嚼了嚼生咽下去。许梨看着都觉得苦,抿着唇给他找水喝。

“温的,快喝吧,你怎么能生吞药呀,不嫌苦吗?”

“这算什么。”陆嘉行接过水喝了一口,半晌说,“懂这么多,你这小脑袋里到底都记得什么?”

许梨红着脸退了两步,“也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偶尔会想起一些事情。”

陆嘉行挑眉。

许梨看他一眼,“比如说上古诗词课时,老师说过一首诗平仄是基础,诗韵的起承转合才更重要……”

“打住,你这都记得什么?”

“一些上课时候的情形,反正我看书的时候总会无意的闪出来。”

她这段时间把那一箱子的书都看完了,阅读量惊人。

“你还真是好学生,失忆了把我忘了,学过的知识都舍不得忘。”陆嘉行无意识的酸了一句,又说,“病例有电子版的吗,发一份到我邮箱。”

许梨疑惑的看着他。

陆嘉行目光平淡直白,悠悠道:“想看心里医生不用去你同学那,我给你找最好的。”

许梨掌心有虚汗,静了静,低声说:“谢谢您。”

还是疏远又客气,陆嘉行是真的笑了,“许梨,你就是想气死我吧。”

******

没被气死,陆嘉行吃完药就睡了,睡了不到半个小时,吴朗和秦昭就来了,许梨赶紧往房间跑,捂着嘴,“陆先生我懂的,不能让别人发现我。”

身体太难受撑不住,但是项目又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陆嘉行让他俩来家办公,当时没想那么多。况且秦昭是他一手提上来的人,品行他了解,不用避着。

但是小丫头已经一溜烟跑没了,陆嘉行叫不住他,自己去开了门。

“这什么?”

吴朗捧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进门,“哥!这都是秦昭的注意,他说来看病人不能空着手,说你什么都不缺,买花最好。”他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心想自己猜对了,肯定是昨天许梨把陆嘉行惹毛,人被赶走了,否则女人在,他这个哥绝不可能让公司的人来。

秦昭跟着进来,“我是让买花,但没让你买玫瑰花啊,知道玫瑰的花语代表什么吗?”

吴朗双手献上,“代表我爱我哥!”

陆嘉行敷衍的指着桌子,“先放那吧。”他一大男人收玫瑰多新鲜!

“你哥嫌弃你了啊。”秦昭调侃他,又关切陆嘉行的病情,“电话里听说您发烧了,严重吗?还是去医院看下吧,要是不想去,我给您家医生叫来。”

秦昭就是这样,心思敏感,办事周全。

陆嘉行说:“不用,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大惊小怪。”

秦昭把文件拿出来,下意识问:“还有谁吗?”

陆嘉行随意嗯了一声,说:“去医院麻烦,叫家里医生来又该闹得全家都知道了,更麻烦。行了,工作吧,”

他工作起来进入角色很快,也很认真有效率,所有东西处理完,他又不放心的交代:“我去不合适,杭州那边你多盯着点,原样板在我们手里,没道理我们做出的东西还不如他们的。”

秦昭想得深,“您说会不会是之前的老师傅走得时候留了一手……?”

他们原先的旗袍主打版师傅是民间的一个老手艺人,陆嘉行不仅用他,还送他去国外一线的品牌、服装展上学习,后来一起研发的旗袍,版权都在陆嘉行手里。

马上都要投产,这个师傅突然说因为个人问题想要解约,陆嘉行深谙其中牵扯,知道他是被别的公司挖去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说人家已经有了要走的心,陆嘉行没拆穿,反倒给了他一笔离职金,好聚好散。

反正所有样板都在,换人也不是做不出来,那种已经生出外心的人,不用也好。

谁知确定是老的纸板,做出的旗袍就是不对,现在虽然已经解决了一些问题,但还是不放心。

秦昭说得问题,陆嘉行早就想到了,他思考了一下,说:“挖刘师傅的公司最近很活跃,你让人去他们那订件旗袍。”

“是拿回来给咱们的师傅看吗?”秦昭问。

陆嘉行:“不,拿回来给我。”

吴朗听不懂公司的事,在一边泡茶,突然听见咚的一声,屋里的另两个男人也听到了。

秦昭收拾文件往包里放,“陆总这里还养了猫?”

吴朗嘴快:“我哥很怕猫的。”

陆嘉行瞪了他一眼,吴朗想到什么,闭嘴了。秦昭觉得不对劲,想起今天在办公室听小刘说的话,便也没再问了。

“您交代的我回去就办……”

咚!

话没说话又是闷响一声,都还没反应过来,陆嘉行已经起身往里走。

秦昭在后面使眼色,气声说:“真有猫啊?”

屋里,许梨捂着头蹲在书桌下面,捂着嘴脸都憋红了。

陆嘉行走过去把她拉起来,“怎么搞的?”

许梨往他身后看,小声说:“书掉了,捡得时候又撞到头了。”疼得她呲牙咧嘴,却愣是没叫出一声。

“傻子吗,这都能撞。”陆嘉行看了看她的头,没什么事,准备出去觉得这人不对劲,转身,“你脚怎么了?”

许梨趿拉着拖鞋,脚趾往里缩了缩。

陆嘉行走过去蹲下来,“给我看看。”

……

客厅里,两个各自无语的男人突然听到老板一声暴吼,“秦昭,给家里李医生打电话,叫他马上过来!”

声音里夹着难忍的急切。

刚还说怕叫家里医生闹得人尽皆知,现在是怎么了,突然难受得不行了吗?

秦昭和吴朗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往里面冲。

“哥你没事吧?!!哪不舒服了?!!”

“陆总,我这就打……”

话音未消,慌张的表情还定在脸上,这两人都瞪大眼愣住了。

此刻,他们那个平时矜贵的老板现正单膝跪在地上捧着个姑娘的脚心轻轻抚摸。

作者有话要说:

#医生大事不好了!我太太脚划了一个口子!你们快来啊!#

#发烧39度5还操心别人脚丫子的陆总已上线#

第11章小悸动

讶异气氛中,倒是陆嘉行最为淡定,他都头没抬,“我是叫你俩进来比谁眼珠子大的吗?”

秦昭很有求生欲的看了眼吴朗,吴朗立刻跑上前,“怎么了?小梨子扭到脚了?”

许梨坐在床上不好意思的打招呼,“您好,又见面了。”

得,还是不记得以前的事!

秦昭咳了几声,又拿腿踢了他一下,吴朗不耐烦的回头,“嗓子痒啊,自个倒水去,没见我正忙呢。”

秦昭想掐死他个没眼力见儿的,末了还是自己伸出手,“姑娘好,我是秦昭,陆总的助理,昨晚上我们见过的。”她还叫他叔叔来着呢。

许梨根本想不起来,反正她失忆习惯了,也就大方的握了握手,“您好,我是许梨。”

就像是朋友相识,秦昭很会缓和气氛,心里再惊,面上也能拿出电话从善如流的说:“陆总,我这就给您家医生去电话。”

陆嘉行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告诉他们快点,脚底伤口有出血,很严重。”

伤口?出血?还严重?

秦昭举着电话茫然的弯腰去看,伤口是有。昨天晚上许梨打破装着柠檬水的器皿时,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碎片划伤的。

陆嘉行还捧着她的脚,姿势都没变一下的问,话音里含了怒:“伤了为什么不说,我让你忍着了?”

“哥——”吴朗蹲在旁边,表情一言难尽的扭曲着,“这是得叫医生快点来,否则来晚小梨子的伤口就彻底愈合了!”

他这话说得夸张,?№§∮却也不无道理,伤口的血痂已经凝固,消个毒上点药,没两天就能好。也就是因为伤在脚底,踩地时会有些不舒服。

少女的皮肤娇嫩白净,脚腕纤细,指甲修得干净,纤尘不染。

陆嘉行偏头,“你俩看什么?”

吴朗抠着下巴起身,装模作样的找东西,“哥我给你搬个马扎吧,看你跪着怪累的。”

秦昭这才想起来刚要做什么,转身打电话。

“别打了,吴朗说得对,让他们来是慢。”陆嘉行这才把人姑娘的脚丫子放下,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走吧,去附近医院。”

吴朗:……

秦昭:……

许梨:???

就这点伤去医院??!!!您是有多看不起医院??!!!

老板发话,谁也不敢忤逆,再说陆嘉行这人能把再疯的事,都做成天理昭昭、理所应当的样子。

在医院清理伤口的时候,他还是手环在胸前,站在一边指手画脚,最后还说:“她脚有点肿,再给她拍个片子吧。”

小护士最后都听乐了,让他往边站,又对许梨说:“你男朋友挺帅的啊,就是有点大惊小怪。”

许梨瞄了他一眼,摆摆手,“没,不是男朋友。”

陆嘉行轻啧一声,面容还是一贯的冷峻。从来都是他否定别人,头回被人否定,感觉还挺……特别的。

******

吴朗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一听可乐,看到秦昭往外走。

“你去哪?”

秦昭说:“手机忘车里了我去取。”

吴朗跟着他就出去了,秦昭拧过头,“你跟着我干嘛?”

“我不去,你想砸车窗拿手机吗。”吴朗一手晃着车钥匙,一手举着可乐,嘴里还咬着根没点燃的烟,含糊道,“你是不想做电灯泡才找借口溜出来的吧?”

秦昭失笑,不置可否。

停车场是露天的,这会没什么人,车敞着门,吴朗身子朝外坐在后面,两条腿撑着地,刚掏出打火机,有人就发话了。

“公共场所,你别抽了。”

吴朗看了眼四周,“又没人,无所谓的。”他吊儿郎当的偏头点燃,吸了一口,眯着眼碰碰站得比超模还比直的人,“来一口。”

秦昭刚用手机在看明天的日程表,闻言抬头,“我不会。”

“噗!”吴朗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我的妈呀,你们这些精英现在都这么娘了吗?我哥不抽那是做车手要注意身体,你是为什么,别跟我说是有女朋友管着啊!”

秦昭把手机放裤兜里,“我没女朋友。”

“那为什么啊?”吴朗来了兴致。

秦昭嘴严,话风紧,但只要说了,也都是坦坦荡荡的,“小时候家里没钱,我爸都不抽烟的,大了他又开始生病,我不敢抽,怕影响他身体。”

吴朗听得有些发愣,半晌哦了一声,把自己喝剩的可乐给他,“别说这也不喝啊,我哥不喝是嫌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赛车手,对身体素质要求高。”

秦昭抿唇笑:“我喝,但不喝这罐。”

吴朗拿着罐子认真的端详,“怎么地,上面有屎啊。”

秦昭一本正经:“怕间接接吻。”

“卧槽!秦助你事儿不事儿啊!”吴朗服了,“我现在看你就是小版的我哥,你俩气质都差不多,就是内中……怎么形容……斯文败类!不过我哥装完了换上赛车服,比你可野多了!”

吴朗跟着陆嘉行,除了工作以外,还有着从小的情谊在里面,经历过很多事,不崇拜很难,提起他这个哥,眼里都能兴奋的冒出星星来。

秦昭一向都是体体面面,很端着的一个人,跟吴朗这种没正形的呆着,也放松了些,略靠着车,“说到陆总,今天那个姑娘是谁啊?”

他知道不该问的,他能吃东尚太子爷助理这碗饭,除了业务能力,还有懂分寸的性格。只是今天这情形确实让他感到意外。

陆嘉行公寓里竟然藏着个女孩,瞧女孩的长相和房间的物品,应该还是个学生。

霸总包养大学生?

又不像,陆嘉行对她面上是冷的,一路上都没泄漏过多的情绪,不是包养,也不像是恋爱,那能是什么。

吴朗浪里来浪里去的一个人,陆嘉行是他唯一的底线,“就是许梨啊,你不是听到了。”他故意挑开话题,“怎么,看人家漂亮想追啊。”

秦昭连连摆手,“可别乱讲,我怕陆总开了我。”

吴朗马上想辩解,张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明眼人谁看不出,陆嘉行是冷着许梨,但其中的小情绪又很微妙。吴朗扒扒头发,“你就当是我哥家里养的小丫头,人家还是大三学生呢,你对外别乱讲。”

秦昭点点头,“我懂。”

陆家什么地位背景,轮不到他一个小助理乱讲话,再说就算讲了,那种豪门也有办法捂住消息。陆家远房里就有个影帝,都结婚又离婚了,外界还以为他是单身小鲜肉。

影帝后台是谁,还不是陆家。

秦昭就是来医院,往事浮上心头,有些怅然,幽幽叹气:“跟着陆总这么久,还没见过他身边有过哪个女人。”更别说见他跪在地上捧着女人的脚丫子了,想都不敢想。

吴朗最清楚不过,女人是早就有了的,有名有份,可惜陆嘉行不承认。什么许梨还是学生不能公布婚讯,其实还不是忌惮陆嘉行的心情,怕他真狠起来翻脸,陆家太子爷就他这么一个,也不能为了许梨舍了他。

但是逼,还是要逼的。陆振东在商场上有多狠,对儿子就有多狠,知道用什么捅他心窝子最疼。他开车时有个后辈能力很出色,陆嘉行一直把他当弟弟照顾。陆振东动了手腕施压,车队掂量轻重,立马把那个后辈开除了。陆家又放了话,一时哪个车队都不敢收他。

赛车是烧钱的竞技运动,家里不是条件特别好,没车队收,这条路就走不下去了。

陆嘉行为此跟陆振东大吵了一架,那天刚好是赵亭的生日月,他老妈过生日不只过一天,一过就是一个月。许梨正好来家,那时候已经出了年三十的事,陆嘉行烦上加烦,没给好脸色。

陆振东就是拿结婚的事逼他才会从车队的人下手,瞧见他那模样,上去给了一巴掌。

陆嘉行没还手,偏着头,还是挨完打的姿势,眼睛无神的看着一旁不知所措的许梨,问:“你满意了吗?”

那天许梨是红着眼走的。

吴朗那天在,但是在陆振东的气场里屁都不敢放一个,他不是怕被收拾,是知道,在陆家,反抗越激烈,被打压的就越狠。

恩怨对错,是是非非,吴朗也说不清楚,他不觉得许梨在这中间有什么错,但不可否认,她是最大的受益者。

至少在别人看来是吧。

两人正各怀心思的想事情,吴朗突然大喊着跳起来,“艹!我脑子抽了把车停树下,秦助你看看我这头上是鸟/屎吗!”

秦昭手搭在腰上,难得畅怀的笑到连连咳嗽。

吴朗看他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们斯文人见个鸟/屎都这么激动的吗,来,喝口水,别给自己咳死。”

秦昭忍着咳意接过递来的东西喝了一口,“谢谢……诶你!”他没注意,刚喝的就是吴朗喝过的那听可乐,立刻羞愤的拿出湿纸巾擦嘴。

吴朗笑得直捶地,“间接接吻感觉如何?哈哈哈瞧你那样,艹!别是初吻吧!秦助你把初吻给我了?!哈哈哈——”

……

陆嘉行出来的时候,有两个人正在停车场各自无语,许梨跟在他后面,走得很慢。

他讲究效率,腿长走得本就快,走了几步停下来站在原地,手掐着腰。

许梨立刻小跑着跟上去。

陆嘉行拧了眉,“我让你跑了?”

许梨也没矫情,指着脚解释,“本身还好,上了药,反倒走着不方便了。”

陆嘉行脸色柔了下来,“伤口必须要消毒上药,否则天热,要是发炎就麻烦了。”他伸出手,“过来。”

许梨错愕了一下,没动。几秒后,陆嘉行收回手,插/进裤兜里,脸色又难看起来,“走吧。”

车里,吴朗使劲拿胳膊肘顶副驾驶上的人,“秦助你看到没,哥想牵小梨子的手,被拒绝了!我刚怎么没录下来呢!他可是陆嘉行啊,也有今天!”

秦昭还在擦嘴,觉得今天可能他有生以来最见鬼的一天。

都上了车,陆嘉行和许梨坐后面,车子刚发动,许梨问:“陆先生,您没事吧?”

吴朗一脚刹车踩下,他俩齐齐回头,陆嘉行额头上都是虚汗,脸色也很苍白。

许梨:“您是不是还在发烧呀?”

陆嘉行头仰着靠在椅背上,“没有,走吧。”

车上没有耳温枪,许梨咬了咬下唇,侧身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瞬间就缩了回来,“好烫啊!”

吴朗提声喊:“哥!最该去医院的应该是你吧!”

秦昭也劝,可是陆嘉行不为所动,他不是不顾及身体,是等会儿还有重要应酬,陆振东要带他去见几个叔伯,说是叔伯,其实没有亲戚关系,都是陆振东这些年生意上的重要伙伴。

带他去见,是要把他进董事会的事提上日程了。

东尚未来的掌门人,这把交椅他是势在必得的,陆振东求稳,现在就要给他拉帮手。

总不能在这种时候说我发烧要看病,你们几个叔叔伯伯下次再约。

秦昭知道劝不住,跟吴朗说:“算了,走吧,我一会儿去备点药。”

***

陆嘉行那招果然管用,他们把许梨送回去的时候赵亭已经把王姐放回来了。陆嘉行没下车,打了个电话让王姐下来接人,顺便带着许梨去物业那办理视网膜扫描。

许梨下车,大大方方跟大家道谢。

秦昭降下车窗,眉眼都是温和,“许小姐不必客气,我们也没做什么,那下次再见。”

许梨笑了笑,不卑不亢的,“您慢走。”

车窗膜深,后面那块缓缓的降了下来,陆嘉行手撑着额头,半张脸遮着,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话却说的字字清晰,“不用跟他们说敬语。”

一时谁都没反应过来,许梨更是没意识到他在对自己说话。

陆嘉行语气放慢,“我说,不用跟别人说敬语,不是谁都比你大八岁。”

简单一句话,含着警告和占有的意味。

等车子都开到主干道上了,前面两人还没回过神来。

男人一旦要在一个女孩四周划上领地保护圈,那是什么意思。

那能有什么意思?!

……

王姐见到许梨十分不好意思的解释了半天,许梨好脾气的说没关系,反倒是自己给大家添了麻烦。王姐心里感叹,怪不得老太太喜欢这个孙媳妇,确实是比儿媳妇懂事又乖巧多了。

办完事,两人进了家。王姐看着沙发上的玫瑰,笑得很有恭喜的意味,“姑娘,我帮你把花插/在花瓶里吧。”

许梨之前都没注意,又想起今天在屋里听到的,说:“花不是我的,是陆先生的。”

王姐:“这不都不样吗!”

不一样,是别人送他的,处理权在他。而且,许梨心里一直放心不下陆嘉行的身体,犹豫了一下把电话拨了过去。

很快,电话接通了。

“喂。”

许梨捧着电话,视线被鲜艳的玫瑰吸引,轻声说:“陆先生,您的玫瑰花忘记带走了,是要……?”

道路有些堵,吴朗正在跟大家感叹幸好出发的早,否则迟到了陆叔叔又要训他时,听到陆嘉行电话响了。

他俩马上噤了声。

车里安静了十几秒,响起后座男人玩味的一声:“花?嗯,给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就问你们甜不甜?!哼哼~

冤有头债有主,小梨子上!吃了他!

感谢“情比纸薄……”,“千秋墨雪”灌溉的营养液。

第12章小悸动

挂了电话,许梨喃喃自语:“给我了?”

王姐笑出姨母质感,“可不是给你的嘛,来我给你放花瓶里,玫瑰有刺,别扎到你的手。”

许梨还在歪头思考,怎么这男人情绪这么怪,好好的花说赏给她就赏了。

王姐也不多言,系上围裙卷了袖子就在厨房忙碌起来。许梨在屋里看了半天书,又在网上查了许多资料,安安静静埋着头,一坐就是好一会儿。

“休息下吧,你这样学是要得颈椎病的。”王姐看房门敞着,叩了两下拿着切好的水果进来,“回来路上买的,挺新鲜,每种都给你切了点,尝尝吧。”

许梨抬手伸了个懒腰,把椅子往后挪,转过身子说:“谢谢。”

王姐也坐下来,看到她桌上摊着的书,“这个密密麻麻的都是什么呀,跟小孩子画得一样。”

许梨拿着叉子戳了一粒芒果,鼓着嘴说:“这些是章草,这半边是甲骨文。”

王姐看不懂,但也能听个大概,不禁叹,“现在像你这种能沉下心搞学习的小姑娘很少了,还都是这么深奥的东西,给我看我都看不懂。”

“不难的,看进去也很有意思。我爸说我研究生想学古文字研究方向,所以现在就要着手了。”许梨拿着叉子举棋不定的选了半天,叉起一块蜜果吃起来。

王姐留意她手上的动作,笑着说:“你们小姑娘口味就是偏甜,陆总就不一样了。”

她和许梨投眼缘,就是聊开了随口一说,没想到许梨接着问:“陆先生不喜欢吃甜的吗?”

“他口味淡,起初不知道,做了几道甜食,他一吃就眉头大皱。”

“这么挑剔啊。”许梨咬着叉子,她也就是偏爱甜的,没有的话,别的也都能凑合。其实细想就觉得迷茫,她之前到底什么喜好、习惯,自己也是一点点随着生活回忆起来的。

王姐看她沉默,说:“也不绝对的,有道甜品他就很爱吃,原本以为他今天晚上会在,我还准备给他做呢,没想到还是走了。”

赵亭和陆嘉行通完电话在别墅发火,气呼呼的叫王姐赶紧回去看着那只勾男人的狐狸精。俩人足足过了一夜,加上赵亭的反应,叫谁都会多想,以为小两口终于在一起了,结果男人到底冷清,晚饭都没留下。

看着小姑娘也没什么,倒是挺好奇的在问:“什么甜品呀?”

“桃胶雪燕,泡好了大火熬开,再小火炖一个小时,滑滑黏黏的,重点在冰糖,正常的盅只能放两颗半冰糖,多一点就腻了,陆总每次都喝得一滴不剩。”

两人聊得和气,许梨又是温淡的性子,不知不觉王姐就讲多了,意识到之后她起身要去忙。

“反正也准备了,姑娘要是想尝尝,我晚上给你做。”

许梨说好,又乖乖把头埋进书里。

******

陆嘉行的饭局在郊区半山,车子在黑夜的山路里盘旋行驶,头顶悬着弯月,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植被,静得像幽静的海,暗潮涌动,恍着人心。

后座的男人已经昏昏沉沉睡了一路,醒来时有些迷糊。

秦昭看了眼后视镜,“陆总,您再睡会儿吧,等下肯定要喝的。”来得都是长辈级,又是为了给他撑腰,不喝面子上过不去。

吴朗提声:“有我替哥挡着!”

闻言,车里余下两个男人都笑了笑。

这笑是有道理的,等到了半山会所,吴朗和秦昭被留下,陆嘉行跟着服务生上了船。

吴朗赞叹,“上次来还没见这有个湖呢,有钱人就是会玩!”

“刚挖的人工湖。”秦昭引着他往会所里进,眼神暗了暗,语气是郑重的,“船上私密,适合谈事。”

“东尚集团”要变天,慎重些没错。

他俩得了闲,在会所里候着,早就开好的包厢,菜品景色都是一流。

吴朗进这种地方就不舒服,撸起袖子埋头苦吃一通,抹着汗抱怨,“就咱俩,想玩着斗地主都三缺一。”

秦昭夹起一片生鱼,沾了酱汁往嘴里送,遮着嘴,“会玩围棋吗,这儿有。”

“可拉倒吧!玩个五子棋我都数不对数!我就想不明白,什么人想不开才会坐在那里摆弄那些小棋子,还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我起初也不喜欢,爸爸喜欢,没人跟他下,我就陪他。”

吴朗吃饱了仰靠在椅背上拍肚子,“怎么会没人!回头你领他来我家,楼底下全是下棋的老头!”

秦昭眼里没什么情绪,“他脾气不好的,跟别人下棋很容易吵起来。不过现在也不会了,去世了。”

包厢就那么静了下来,秦昭抿唇嚼菜,抬头笑了笑,“你不吃了,生鱼片很不错的。”

吴朗已经吃得快吐了,被怪异的气氛蛊惑着又吃了一口,新鲜酱汁里含了芥末,他鼻子发酸,猛喝了几口水,掩饰性的撩开上衣,“真不能吃了,腹肌都吃大了!”

秦昭皱着眉移开眼,“你注意点,别给陆总丢人。”

成功转移了话题,吴朗呼出一口气,“天天陆总陆总,你跟陆总到底怎么认识的?”

他们都知道秦昭为人清高,业务能力非常出色,当时许多公司向他抛出了橄榄枝,但他还是选择了陆嘉行。其中缘由,没人知道。

秦昭想了想,“陆总帅,给得钱也高。”

“就为这?看了秦助也是俗人啊。”

秦昭四平八稳的吃菜,目光扫向窗外,不为自己解释。

人人都说他活得顺风顺水,殊不知他从小跟着父亲单亲生活,家里条件不好,为了让他吃的穿的不比别人差,父亲一人打几份工,还把烟都借了。

后来他终于能赚钱了,父亲却得了白血病。

那种狗血情节突然有一天咣当砸在自己头上,什么心情总算是懂了。

他一个人工作、医院两头跑,最难的还是缺钱,每天看着医院的日账单,头大的要爆了。

陆嘉行找到他,在他面前拍了张支票。

秦昭不敢接,陆嘉行说:“是男人就应该知道,自尊跟老爹的命比,那就是个屁。但我也不是施舍你,我是觉得你值这个价。”

商场上那套,连人都是明码标价的,不近人情,却也合乎准则。

谁能白拿钱,不付出?

坦坦荡荡的说出等价交换,陆嘉行也不失为一种君子。

可秦昭最后跟着陆嘉行,还是因为无意中医生提起的话——

“那天来得人是你家亲戚吗,他主动找到我们抽血配型,想看能不能和你父亲的配上。”

“……谁?”

“高高的,姓陆。只是没配上,我看他知道结果的时候挺难受的,在走廊上自己坐了很久。”

他值那个价,但是值得“东尚”的太子爷为自己父亲抽血配型吗。

萍水相逢中多了眷顾,哪怕是一点点,在这个习惯了冰冷的社会也是难得的暖着孤寂的人心。

回忆淡淡收尾,秦昭转过头,看见吴朗已经心大的摊在凳子上了,他怕被人看见不雅,起身要把门关严。

“怎么了?”吴朗眯着眼,快要睡着。

秦昭看着外面,“那边有个姑娘。”

“这有什么稀奇,你喜欢让他们给你找个来。”吴朗色痞的打趣,起了身过来看,这一看不打紧,还真是稀奇了。

秦昭口中的姑娘穿得暴露,胸前露了大半,被个中年女人牵着走。最顶头的包厢,女人把她往里推,姑娘不愿意进去,女人撑着一脸怒气扯着她头发拽进去。

那女孩漂亮,还有几分长得像许梨,只是气质相差太多。

……

陆嘉行那边结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明天早上还有会,原本准备直接回公司睡的。看了手机,才发现有一条许梨发来的信息,因为关了静音没看到。

——【您身体怎么样,王姐做了甜品,要吃吗?】

绷了一晚上的弦松了下来,他没什么胃口,回了三个字:【不吃了。】

消息发出去便没了回音,也不知是不是睡了,真是可笑,先给别人发信息,别人没回,她就睡了。

陆嘉行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电话响到最后都没人接。

他又打了一遍,每一声都磨着人。

这次,终于接通了。

许梨声音迷迷糊糊的,“陆先生,这么晚了您有事吗?”

陆嘉行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顿时有些尴尬,掐住眉心反问:“不是你给我发信息?”

静了静,许梨恍然哦了一声,“对不起呢陆先生,您没回……所以东西我都吃完了。”

陆嘉行:“……”

这给又不给,到底几个意思?

许梨听不到回应,坐起来把床头灯打开了,暖黄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陆先生,您还有事吗,要是没得话,我就先睡了。”

她怕吵到已经睡觉的王姐,很小声的说话,软绵绵的声音往陆嘉行耳朵里钻,像隔着棉花,听不真切,又搔得心口发痒。

酒气上来,陆嘉行莫名的烦躁,扬声道:“大点声,你以为是跟谁早恋,怕被班主任抓啊!”

吴朗差点就要来个急刹车。

也没别人能听见,许梨却害羞得脸都红透了,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生气,毕竟寄人篱下,吃用都是对方的,总不能太不懂事。

许梨酝酿了半天,在她以为对方没在听的时候说:“那我明天给您再做一份吧,桃胶雪燕好不好?”

她语气软,试探着,“有听到吗?”

半晌电话里传来男人低磁的声音,“明天没时间。”

“哦。”

“后天吧。”

吴朗:“……”

秦昭:“……”

夜色犹如浓墨,外面的酒饭再好也不养人,一盅桃胶雪燕,正正好暖着心。

又恰恰掐在他的喜好上。

陆嘉行勾勾唇,挂了电话,手指在腿上敲了敲。

到了公司楼下,陆嘉行让他们都回去休息,吴朗赖赖唧唧的不肯走。

陆嘉行啧了一声,“什么毛病?”

吴朗皱着脸,“有点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陆嘉行头还在疼,迫切想睡一觉。

吴朗说:“哥你真不听啊,算了,反正是小梨子的事,你一向都没兴趣。”

话说的这么满,陆嘉行都不知道拉下来脸接了,他站定,勾勾手,“过来讲。”

作者有话要说:

苍天可能会绕过假惺惺,但是相信我,小梨子不会!

她也不会再失忆了。

感谢“情比纸薄……”,灌溉的营养液!

第13章小悸动

“哥,许青禾你记得吗?”吴朗问。

夜深人少,陆嘉兴也懒得端着公司里那套周正作派,直接坐到车头上,穿着西裤的修长双腿撑着地,脸上有些疲惫。

吴朗见他没反应,又说:“就是许梨的妹妹。”

陆嘉行这才挑了眉,“怎么了?”

“就……今天在山上遇见了。”

其实事情很简单,他和秦昭在会所看到的那个女孩就是许青禾。秦昭并不认识,只是觉得好端端一个女孩被人扯头发让他心里不舒服,可再看,那女孩又跟许梨长得有几分相似。

但吴朗却是认得的。

他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脸皮厚,三教九流都吃得开,又有点小手段,跟着陆嘉行后,人脉就更广了。他听服务生说许青禾那间包厢是模特经纪人柳泱订的,立刻电话跟朋友打听,马上就有了消息。

他猜得不错,许青禾还真是得罪了柳泱手底下的人。

这个许青禾从小就跟许梨性子不同,她成绩不好,也贪玩,被父母训了老实一段,没多久又原型毕露。后来管不住了,去年过完年,人家自己退了学,跑去当什么小模特,整日不着家。

许家那种书香门第,怎能接受这样的女孩,劝骂都不管用,到最后气得跟她几乎断绝了关系。

这事在r大传遍了,只是明面上没人提。私底下都说许教授那么儒雅的人有了这么个女孩肯定气得不行,幸好还有许梨在身边。

许青禾离开家也没走上自以为光鲜的明星道路,签了个模特公司,通告不多,能有一场,价码低到几乎需要倒贴。还要被公司三天两头的拉去一些灯火酒绿的饭局,陪头发都掉秃的老头子吃饭、摸大腿。

前一段好不容易公司分她了一个通告,作为背景板跟影帝拍杂志封面照,谁知到了现场,妆都化好了,又被通知她的位置被另外一个叫赵思的模特顶了。

这可是许青禾在饭桌上被老头子摸得大腿都青了才换来的通告,说没就没了。

化妆间里闲言碎语,都传是赵思跟老头子睡了才抢到的名额。

许青禾咽不下这口气,当场把赵思揍了,不仅抓伤了对方的脸,还撕坏了赵思身上那件厂商提供拍照用的裙子。

价值二十万。

裙子的赔偿款是赵思那边先垫的,完事人家也没打算放过许青禾,说她要不把那二十万拿出来,就找人搞她。

赵思的经纪人是柳泱,人狠,又是出了明的爱拉皮条,晚上他们在会所遇见那一幕,就是柳泱让许青禾陪老板吃饭抵钱。

幸好老板临时有事爽了约。

听完上面那么一通,陆嘉行表情无波无澜的。吴朗以为他睡着了,手晃了晃,“哥?”

陆嘉行拂开他的手,指着自己头,“你是不是觉得60度才算发烧?”

“诶……?”

“我这头都快疼掉了,就是为了浪费时间听你说这个?”

陆嘉行起身往前公司大楼走,凉凉声音和他冷情的背影特别和谐,他只说了四个字:“自作自受。”

吴朗:“哥你说谁啊?”

陆嘉行手抄兜,“所有。”

大抵就是去年三十之后,许青禾彻底跟家里断了关系,她的行径陆嘉行听到过一些。那时他刚被长辈们“捉奸在床”,许家的事他根本不想知道。

就记得赵亭说:“以为青禾那小丫头也就淘气点,什么都不懂,之前还挺喜欢她的,觉得她比许梨……哎,幸好你不是跟她有婚约,才十九岁就退学了,招这么个进门我得愁死。”

是啊,十九岁的小丫头看着娱乐圈光鲜亮丽就往里钻,以为有了成名的捷径,家人、学校,只要碍着自己事的都可以抛。

成年了,就该为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负责。

吴朗没明白什么意思,又问:“哥,你不管吗?”

“我为什么要管?你觉得我钱多?”陆嘉行走得慢,声音慵懒,“回吧,明天叫秦昭给你讲讲公司制度,像这种级别的事我不处理。”

你用身体上位,别人比你更甚。自己要遵循潜规则,那别人有什么办法。

吴朗没想这茬,思路被陆嘉行刚才那句“明天叫秦昭给你讲讲公司制度”带偏了,他可比秦昭还大一岁呢,老江湖被小弟说教,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他就是想证明自己汇报的有理有据,于是大声吆喝道:“哥,你不会不知道许青禾一直是许梨在养吧!”

夏季的晚上,陡然吹过一阵微风,吹落陆嘉行脑门上的虚汗,引得他脊背一颤。

吴朗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倒是让他想起之前听到许梨讲的电话。

——“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爸妈走得时候卡里给我留了五千,我自己还有两千现金……真的,要不我先把卡里的给你。”

她说那个电话是妹妹打过来的,所以……

陆嘉行脚步定在原地,勾勾手指。

“哥你再这么对我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我可就生气了啊。”吴朗嘴里嘟囔着,身体欢快的飞奔过去,“许青禾赚得钱还不够买化妆品的,以前就爱向许梨要钱,跟家里彻底闹翻后,生活费全是许梨给的。哥,小梨子还是学生,能有几个钱,听说以前还打过工呢。”

陆嘉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个情绪。

吴朗不确定他会不会管,毕竟许家的事,陆嘉行都烦得很。

老板一安静,他就寻思着是不是要发火了,觉得自己可能说多了,战战兢兢的。

半晌,陆嘉行开口:“她还打工?”

他废了半天口舌,重点是这个么!

吴朗无语,道:“反正她同学是这么说的。”

陆嘉行皱眉看他,吴朗怂怂的举手,“我家有亲戚在他们学校,问问就知道了。”

说完,又静了下来。

吴朗心慌了,拿捏不准这事自己到底做得对不对,倍感煎熬的等着他哥叫他滚。

结果,安静片刻,陆嘉行阴着脸,低低说了声:“艹!”

他家教好,几乎不说脏话的,这冷不丁一声,吴朗怔忪,刚要溜,又听陆嘉行说:“你去处理吧。”

“啊?!”吴朗有点懵。

陆嘉行语气淡淡:“别走公司,你直接拿钱去跟对方私下谈,柳泱那边要是不罢休,你就说是我陆嘉行的意思。”

吴朗咽唾沫,反应过来情绪为之一振,这事光靠钱,没人撑着肯定不行,否则他也不会来跟陆嘉行说。

他哥还是善良啊!

“我就知道你对青禾还是好的,之前……”

他话没说完,就被陆嘉行打断——

“你跟许青禾说,钱可以替她给,但她要是敢再问许梨要钱,不仅让她双倍吐出来,这个圈子,以后她也别想混了。”

吴朗:“……”

******

翌日。

陆嘉行到底底子好,睡了一觉烧就退了。

他照样忙碌,期间被陆振东叫到顶楼办公室,说是让他看看高处的风景。

陆嘉行心里清楚,这是试探他的意思,江山要给他,但他也要有这份心。陆嘉行跟父亲的关系从紧张变得疏淡,一时也不可能缓过来,他笑笑:“要看风景上平台上更好。”

陆振东知道他有情绪,缓着气氛说:“你那个‘杭丝’的项目再做也就那样了,出不了大成绩,找人接手,来负责新能源汽车这块吧。”

陆嘉行考虑了一下,“再给我一个月,我能把‘杭丝’的项目带起来,然后我就放手。”

陆振东点头,“那你要同时熟悉新能源的项目。”

陆嘉行:“好。”

父子俩也聊不出什么掏心窝子的话题,又说了一会儿就冷场了,陆嘉行借口工作离开,陆振东叫住他。

“您还有事?”

“嘉行。”陆振东叹口气,“男人掌权了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他顿了顿,“还有扔掉自己不想要的。”

陆嘉行搭在门把上的手紧了紧,没说什么,推门离开。

******

隔天一大早,许梨正在晨读,就听到门铃响了。

她还以为是去花市买绿箩的王姐回来了,没问就开了门。

许梨看清人直接叫了一声,怦得把门关上就往屋里跑。她还穿着睡衣,虽然包裹严实,但也太家居了。

门外,秦昭抿唇淡笑:“陆总特意来的,许小姐怎么把门又关上了。”

小丫头模样太娇俏,让人见了心情舒畅,他不自觉胆子也大了,打趣起来。

陆嘉行抱臂站着,没笑,脸上的神态确实轻松的,“不是特意来。”

没一会儿,里面又传来拖鞋踢啦的轻快跑步声,门开了,许梨不好意思的打招呼,把人往里引。

秦昭笑着说:“陆总说怕吓到你,不能直接进要敲门,没想到还是把你吓到了。”

许梨忙说:“没事的,不过陆先生怎么突然回来了?是有什么急事吗?”否则也不会有闲心这么大早的来敲门。

她问完,气氛瞬间安静了,陆嘉行黑着脸看她,从没意识到这小丫头还有这么磨人的一面。

许梨茫然的跟他对视,一脸“您为什么又生气了”的表情。

秦昭手握拳放在嘴边,忍着笑。

陆嘉行深吸一口气,简直是字字铿锵的说:“不是你要给我做甜品的吗?”

“呀!”许梨一拍脑门,“我忘啦!”

陆嘉行绷着脸转身要走,手臂被软软的扯住,许梨勾着头看他,“你别生气了,我给你做别的好不好,很快就能吃了。”

声音嗲得刚刚好,清澈的眼睛又咋吧咋吧的看着他,陆嘉行舌头抵了抵后齿槽,“快点,我赶时间。”

许梨往厨房跑,听到陆嘉行又补了一句:“顺路才来的。”

秦昭心道他们上午要去亚峰广场,跟这里是一个大对头,顺哪门子的路啊。

厨房里叮叮当当的,许梨做了麦片粥,又烤了面包片,没几分钟就端着出来。

秦昭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了,陆嘉行昨晚上看了半天行程表,也就抠出来早上这么一会儿时间,还是牺牲睡眠抠出来的,上赶子来了就给他吃这么个速溶麦片,和烤焦了一圈的面包片。

许梨也意识到了,说:“太紧张了烤得时间久了点,我重新再做份吧。”

陆嘉行拿起一片,“不用。”

“谢谢了。”秦昭也跟着坐下吃,随意闲聊,“为什么会紧张,我和陆总很凶吗?”

许梨脸红了红,摆摆手,“没有呢,是我第一次给陆先生做饭,有点紧张。”

闻言,陆嘉行拿面包的手指颤了颤。

这不是第一次,很久以前她也做过一次东西给他吃——一碗打了四个鸡蛋的……泡面。

面煮得有过了,鸡蛋又放得太多,一碗软黏黏的。本身就不爱吃速食产品的挑剔大少爷,看了一眼就断然拒绝了。

那一年,许梨10岁,陆嘉行18岁。

他放暑假去老宅看奶奶,正好碰到了许梨,他说饿,她就自告奋勇做了东西给他吃。

后来没多久,他在酒吧跟人干架出了事,就被送到了国外。

要不是今天的这顿早餐,他可能都想不起来那些事。

许梨不知情,还以为他不喜欢吃。

刚才她怕他等急了又发火,紧张之余没掌握住放糖的量。秦昭能吃甜,但喝了口麦片粥还是觉得这大早上甜度有点过了。

许梨不明所以,手指抱拳坐着,小心翼翼的问:“陆先生,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啊?”

陆嘉行嗓子都被腻得都有点粘住了,又喝了一口,没抬头,面无表情的低声说:“……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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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2019-11-13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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