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梨(三)

发布时间: 2019-10-28 00:10

分类:耽美甜文 / 睡前故事

甜的梨(三)

甜的梨目录:

第一章:甜的梨(一)-小梨子-花火

第二章:甜的梨(二)-小悸动-花火

第三章:甜的梨(三)-小狐狸-花火

第四章:甜的梨(四)-小撩拨-花火

第五章:甜的梨(五)-小爱意-花火

第六章:甜的梨(六)-小美好-花火

第七章:甜的梨(七)-小深情-花火

第八章:甜的梨(八)-小逃妻-花火

第九章:甜的梨(九)-小恋爱-花火

第十章:甜的梨(十)-小甜蜜-花火

第十一章:甜的梨(十一)-小蜜果-花火

第十二章结局:甜的梨(十二)-小甜梨-花火

甜的梨(三)

文/蘑菇神力(点击花火看更多)

第14章小狐狸

老板说好吃,秦昭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驳面子,他像喝中药一样一口气把麦片粥灌下去,还是找了手机在车里的借口,先一步出去了。在公寓一楼的公共会客厅喝了两杯白水才缓过来。

值班管家看得都愣了,关切的上来问:“先生您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要帮助吗?”

秦昭接过纸巾擦嘴,“谢谢,我没事,我只是——”只是从没见过自己那位冷酷的老板还有这一面,被个软塌塌的小姑娘牵着鼻子走,还应撑着一张傲娇的脸。

是动真心了,还是有钱人包养的一时情趣,他不敢多想,只觉得那小姑娘淡淡的性子里,偶尔露出一抹娇俏。

就像是——小狐狸。

狐狸遇到了大老虎,有点意思了。

……

餐厅里,许梨坐在一边看陆嘉行一点点的吃饭,这男人鼻梁挺,眼眸漆黑,很窄的双眼皮浅浅一道,配上长却不浓密的睫毛,乍一看,是女孩们见到会心里尖叫的那款。

仔细看呢……许梨不自觉的趴在桌子上,歪头枕着手臂,自下而上的看他。

又好像有些冷情,沉默的时候让人一点都不敢靠近。

陆嘉行吃饭的时教养很好,喝个粥,一点声音都没有。直到一碗见底,他才放下勺子,轻挑眉稍看她,“怎么,我脸上有钱?”

静得像深海一样的眼眸突然漾起涟漪,因困倦而泛红的眼尾,含了调戏,浪荡的像三月里的桃花。

这个男人禁欲时像寒冰,飒爽凌厉,纵情时像春水,温柔撩拨。

许梨脸上发烫,拿起碗筷收拾,“还要不要吃,粥还有。”

再吃某人还有命走出去么,陆嘉行拦下她,下意识的牵住她的手,“你等下。”

“怎么了?”许梨手缩了缩。

陆嘉行坐着块头也比她大,手搭在桌子上跟她说话,有点像家长对孩子。

“病例为什么没发过来

许梨恍然,“哦,我没您邮箱。”

陆嘉行啧了一下,“纸笔有吗?算了,我发信息给你。”说罢他掏出手机划开,迅速发了过去。

嗡嗡的振东声,许梨看自己的手机,“收到了。”

他俩离得近,陆嘉行视线一扫就看到久违的三个字——陆假惺。

许梨慌乱的把屏幕关了,捂着嘴解释,“我也不知道谁把您名字备注成这样。”

那还有谁?还有谁敢?!

许梨抿抿唇,“陆先生,您生气了吗?”

刚吃了那么大一碗糖水,陆嘉行觉得这会儿血糖都在飙高,他咬咬牙,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起大早来找气受,压着火道:“以后不许叫陆先生了。”

许梨眨眨眼,“那叫什么呀?”难道他喜欢那个外号?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陆嘉行是彻底没脾气了,“还叫陆先生吧!”

这个话题结束,都沉默了。陆嘉行从来都不是热场子找话题的性子,从小到大都是别人黏着他,可这位小姑娘显然也没找话说的意思。

他看了眼腕表,还有五分钟时间,问:“之前你爸爸不是让你跟我讲新能源汽车?”

就冲许泽当时的殷切劲,搁以前陆嘉行才不会理,更别说主动问了,他现在就是想撬开这小丫头的樱桃嘴,红润润的,就是不知道跟他说话。

许梨想了一下,“爸爸说让我有时间跟您讲。”

陆嘉行重新坐了下来,“然后。”

“然后我没时间呢。”

认真答话的模样有些可爱,陆嘉行攥了攥拳头,给她一个肯定的微笑,“很好,我走了。”

许梨吁出一口气,“您慢走。”

陆嘉行阴着脸,头都不回的大步走到门口,手刚摸上门猛得转过身子,那张唯唯诺诺的小脸总是低着跟在他后面,他就想看看这张乖巧的容颜下到底藏着什么。

他单手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

两人对视,许梨怯怯的看着他,连反抗都不敢了,只是小声的说:“陆先生,您怎么了?”

陆嘉行的心头火被一点点浇灭,拇指在她嘴角刮过,“有灰。”

许梨就像刚才的麦片粥,他抗拒,却又不自觉的想尝试。

陆嘉行放开她,情绪回归了正常,说:“奶奶想见你,下周日我带你回老宅,不过她不知道你失忆的事,你做点准备,别穿帮。”

许梨说:“好。”

纷纷扰扰,在这个夏末时分,连知了都叫得比平时凶残,唯有她,还是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

翌日,陆嘉行就给她联系了新的心理医生,许梨上网搜后就惊呆了。

医生姓欧阳,是全国顶尖的心理医生之一,按小时收费,价码高得超越了她的想象。

她去了一次,当即就觉得没有下一次了,反正也没有明显的效果。

那边康景明也给她发了信息,ktv的事只字不提,只说陈老师要趁着暑假带研究生去考察,也带了他去,他问许梨想不想一起去,他可以给老师说说。

康景明又讲了一些考察的情况,许梨是动心的,可惜她把钱都打给了许青禾,没有经济能力去,也就拒绝了。

日子淡淡的过,她算着父母回国的时间,拿着仅剩的钱又买了几本书回来看。

接到许青禾的电话,是在周六下午。

对于这个妹妹,她也是迷茫的,父母不愿多提,许青禾也没回来过,可家里那么多她俩的合照,好像两个人的关系是好的。

许梨正在翻许慎的《说文解字》,阖上书问:“你有什么事吗?”

许青禾此刻正躺在中心医院的走廊加急病床上打点滴,焦急的抓着唯一能想到的一根救命稻草:“姐!晚上我有个活动,你能替我去吗?”

这事得从周五说起,之前吴朗来帮她摆平事情,她还挺意外的,以为自己终于抱上的大粗腿。谁知吴朗说出许梨的名字,许青禾就笑了。

她说:“嘉行哥哥果然还是比较喜欢姐姐啊。”

吴朗见不得她自甘堕落的样子,事办妥,又老道的恐吓了几句,叫她长记性,嘴巴闭上,不许跟别人乱说。

许青禾当然知道陆家的本事,咂巴完嘴,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但她没想到,柳泱欺软怕硬,懂得权衡,当即就说一笔勾销了。可那个小模特赵思以为自己有老头子撑腰,私下约了许青禾出来喝酒,面上说是和解,其实是想找回点场子。

就在昨晚,啤的、白的、红的兑着喝,也不记得喝了多少,反正最后是被120送到的医院,吐得胆汁和血都出来了,根本爬不起来。

她都怀疑赵思那货给她喝得是假酒!

这还不打紧,她接了个私活就在今天晚上,要是这个档口爽约,别说违约金了,告到公司她可能以后都没工作了。

所以这才想到了许梨。

“就是个慈善拍卖会,你到那只用端着拍卖品站着不动就行了!我这真是喝大了,现在跟你说话舌头都是麻的!真是没办法了才找你,那个活动挺高档的,我们提前都备了照片过去,咱俩不是长得像嘛,你再化个妆,保准能蒙混过关!”

许青禾抓耳挠腮的说了半天,没想到以前惯着自己的姐姐都不为所动。

她又撒娇:“姐你真失忆了?我离开家可就跟你联系呢!要不这样吧,你帮完我,这个活的钱归你了。”

许梨果断问:“多少?”

“……三千五。”

“好。”

许青禾:“……”

普通这种活动一般用的是礼仪小姐,今天这个慈善拍卖会后台是土豪,为了逼格用的全是小模特,对于许青禾的档次,这个价码已经很高了。

她是和公司另一个叫小辰的女模特一起接的,小辰和许青禾关系不错,给许梨化了一个妆,换上发的裙子带着她去了现场。

“许青禾?”拍卖会的现场策划在后台叫了一声。

小辰碰碰许梨。

“在。”许梨站起来,把抹胸的黑裙子往上提了提。

策划看着手上的名单照片,“你比照片上有灵气。”

许梨手心里都是汗,小辰凑过来,“姐姐你别紧张,咱们就是走个过场,很简单的。”

许梨点点头,她不是紧张要上台,是紧张这个低胸的裙子啊。

“没事啦,这个裙子都算很保守的了,我们之前还穿过开口开到肚脐那种呢。”

许梨下意识把手挡在胸前。

小辰抠着红指甲打趣,“姐姐你化完妆挺招人的,就是……招男人那种。”

这么一说,许梨更害羞了。

她手机刚好响了,是陆嘉行打过来的电话,她接起来走到角落里,“喂。”

“在干什么?”

“我在……看书。”许梨做贼心虚的补充,“在家看书。”

陆嘉行轻笑了一下,说:“明天去接你,一起去看奶奶。”他的声音是轻松的,没在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慈善拍卖会在晚上九点举行,之前是酒会,特别像是灌醉了好忽悠钱。

一群大佬名流交际的场合,她们不够等级去。流程已经对完,只等着开始就好了。

“那几个干嘛的?野模吗?”

“吕总找的模特,其实就是小姐。”说话的女人把小姐二字咬得特别重,接着说,“她们来这啊,就是削尖脑袋想勾搭老板上位的,男人嘛,就好这么一口骚的。不过啊,玩几天就厌了,长不了。”

“真是倒胃口,要不是借着这个机会,怕是她们八辈子也来不了这种场合!”

几个穿着华贵晚礼裙的女人在闲聊,许梨从卫生间出来的晚,刚好就撞上了,她低着头要走,突然被人叫住。

“你怎么在这?”

许梨转身,认出是顾欣,不卑不亢的打招呼:“顾小姐好。”

顾欣从几个女人中款款走出来,后面人看笑话似的窃窃私语,那种优越感瞬间就扑到了她的脸上。顾欣也穿了黑色的裙子,鱼尾包臀裹着线条,讥讽的笑了下:“原来是小模特啊,之前可没看出来呢。”

许梨梳了利落的丸子头,顾欣碰了一下,“看来嘉行也不怎么宠你嘛,还让你来这种地方接活。”

“顾小姐。”许梨挡开她的手,泾渭分明的往后退了一步,“没事就再见了。”

“我跟你说话呢,你敢走!都到这来干这个了,还端着冰清玉洁的样子给谁看!”

她这么一说,后面的几个女人也上前了,“欣欣这是谁啊?惹你不高兴了,跟她老板说就行,别费咱们口舌。”打圆场的话,但是表情里都是对许梨的鄙夷。

顾欣笑着点头,她走在最后,低声说:“嘉行不是一般的男人,他不会要你的,别自讨没趣。”

她走的时候故意撞了许梨一下,许梨腹部撞到洗手台,疼得冒了冷汗。

但是这种场合,她必须忍,否则拿不到钱是小,万一害得许青禾被投诉,她就良心不安了。

******

陆嘉行刚从车上下来,门口的吕总就迎了上来,“还以为陆总不来了呢。”

“应该来的。”陆嘉行穿了西装,笔挺凌厉的气质,一到就引来了注目。

原本他是让秦昭替他来的,要竞拍的东西已经内部提前订好了,琉璃耳坠,150万。但是赵亭不愿意,打了无数个电话要他亲自来,怕秦昭办事不得力,出什么岔子。

说好的东西,能有什么岔子?!这些都是慈善拍卖的套路!

“反正你爸要做个样子搞搞慈善,那给我拍个耳坠怎么了!你爸天天对我爱搭不理的,你也不管我!我合着跟麻将过一家算了!”

听完上面的话,陆嘉行脑子都是涨的,他对长辈本就尊敬,忍着烦躁过来了,只是特意来晚了会儿,卡在拍卖会开始之后,拍了东西就走人。

现场邀的有记者,他可不想被拍到上新闻。

无聊不无聊。

拍卖会正在进行,吕总知道他不来,也给秦昭准备了前排座位。陆嘉行嫌过去会引人注意,就坐在了后面。

但还是引起了周围的注意,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礼貌的回应,然后转头跟秦昭聊起来。

刚有双玉筷子被拍走,拍卖会走样子,当场要模特拿托盘盛着筷子送到竞拍者面前,现场交给他,证明他们不会后台换东西。

模特身材火辣,胸前晃动着走下来,全场都在鼓掌。

竞拍得者是一家公司的老总,接过东西的时候眼有意无意的往模特胸前扫,模特也很识趣,挺着胸任他看。

秦昭说了句:“这种时候都忍不住。”

陆嘉行没说话,侧过头跟他讨论刚才的话题,“你回头把文件在那给我看看,我总觉得不对劲。”

“好,这里结束我就给您发。”秦昭抬头看台上,一下子就愣住了,“陆总,这……”

陆嘉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说话的嘴还张着,一时都没合上。

台上正在竞拍一只翡翠手镯,举着托盘的模特挽着丸子头,修长脖颈儿下是精致的锁骨,红唇趁得雪白肌肤更加剔透,再往下,黑裙子掐出腰身,小蛮腰像是一手能握住一般。

上面的竞价已经开始。

“150万!”

“160万!”

……

“200万!”

台下响起了掌声,许梨淡淡站着,她的余光能看到前面的顾欣,鄙夷的眼神就好像她就是个比镯子还不如的玩意儿。

拍卖师已经在叫价了,“200万一次,200万两次……”

终于可以结束这份煎熬了。

摹地,不知道哪里响起凉凉的声音,“500万。”

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过去,一片窃窃私语。

许梨看清了后面坐着的那个男人,整个脊背都瞬间麻了,人都有些恍惚,那道凛冽的目光,好似能把她射死。直到拍卖师低声催她:“快把东西送下去啊,快点啊!都看着呢!”

东尚太子爷要上位了,陆嘉行这段时间在业内很有名气,顾欣已然看到了他,不可思议的站了起来。

许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莫名像是撒谎逃学被逮到的学渣,心跳得飞快。

她把手里的托盘递上前,陆嘉行起身,但是没接。秦昭跟着站起来,手还没伸就被陆嘉行旁不可查的挡了下,他又坐了回去。

许梨抿了抿唇,小脸惨白的仰起来,有些祈求的轻声说:“陆先生。”

陆嘉行轻哼一声,沉沉看她,手直接插裤兜里了。

主持人赶紧打圆场:“玉镯代表着如意长久,我们恭喜陆先生,请陆先生收下。”

陆嘉行没抬眼,视线还是看着许梨的,他说:“不用收,送给她了。”

瞬间,议论声四起,记者拿着相机对着他俩一通拍。

陆嘉行无比淡定,嗓音慵懒,“怎么,要我给你亲手戴上吗?”

他说着拿起镯子,一手牵起她的手,他声音很低,像是耳语,“小骗子,你是不是想把自己老公气死,嗯?”

记者敏感的围上去,提声问:“陆总认识这位小姐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许梨以为他不会答的,明想到他拽着自己的手不松,撑着暧昧的姿态,一副天理昭昭的样子。

他说:“她是我……”

许梨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肯定没什么好话,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开溜,手猛得一抽,陆嘉行牙齿咬着舌尖,那个字的音还没发出来,只听清脆的嘎嘣一声——

五百万碎了……

第15章小狐狸

后台vip室是套间,许梨坐在沙发上,恍恍惚惚的好似刚才做了一场梦。

策划已经训了她半天,现在还是停不下来,“祖宗啊,500万的镯子啊,你不要给我,摔什么摔!要有位老板肯送我这么个镯子,

我当场就以身相许了

!你知道那是谁吗,‘东尚’集团的陆嘉行!脱光了人家也不一定能看上你,你还敢当众这么驳人家面子!我做这行这么久,真的是第一次见人当场把拍卖品毁了的!”

许梨懵得更厉害了,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站起来要找人,“你能带我去见陆、陆嘉行吗?”

“就你还想见!你出去随便问问,再漂亮的女人,把男人500万说摔了就摔了,这男人就是神仙也会生气吧?!你现在去见不是找死呢!”

正说着,陆嘉行跟人走了进来。出了这么精彩纷呈又惨烈无比的事,吕总亲自过来处理了半天。

许梨在众目睽睽下抽手的动作很明显,要负这次事件的主要责任。

吕总不敢惹陆嘉行,一来这账还没打上呢,二来“东尚”是大客户,开罪不起,所以只能尽量往小模特身上推。

“你叫许青禾?”吕总对着名单念。

许梨点点头,她长得清纯,就算因为撒谎而脸颊绯红,旁人看了也当是姑娘性子腼腆。

陆嘉行刚才从工作人员口中听到许青禾的名字时,心里就猜出了个大概,这丫头胆子大,竟然敢干出偷梁换柱的事。

他没说话,目光淡淡的看着她怎么装下去。

许梨窘迫极了,咬了咬下唇,偷偷看了眼陆嘉行。她这一眼刚刚落入他的眼中,陆嘉行没了脾气,把搭在手上的黑色西服外套给她披在肩膀上,手捏着领子往中间拉了拉。

私人的衣服,他没穿一直拿着的。

普通的动作,不着痕迹的表情,可到了这就变了味道。在场的都是人精,心下立刻明白了几分。

许梨用的许青禾的身份,许青禾的资料已经传了过来,就是个小模特,没背景没人脉,倒是听说之前惹了事,有人出手替她摆平了。

吕总看这架势,就知道陆嘉行是不会追究了,还有了几分要护着的意思。

他松了口气,才顾得上仔细看,这姑娘确实长得不错,太子爷要撒钱宠着,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

再说那种公子哥,婚前包个小模特也不是稀罕事。

策划刚要张嘴,吕总就含了怒气的斥责:“你怎么搞的,让许小姐在这里干等着,屋里开了空调,也不知道给人家拿件衣服。”他又熟络的对陆嘉行说,“还是陆总会疼人。”

陆嘉行笑得淡,唇角勾出一点弧度,“小孩子不懂事,给吕总添麻烦了,还请不要见怪。”

“哪里!说这种见外的话。”

“那我让秦助跟你们的人去办。”

他这话就是拍板付钱了,秦昭出去的时候,陆嘉行对他挑了下眉,他立刻心领神会。

付钱时,秦昭给他们杀了个价,钱倒是照给,但是需要在他们拍卖行打他们“杭丝”项目的植入广告,另外这一季顶级的拍卖会,主持人服装他们都赞助了。

秦昭话说得漂亮,“给你们添了麻烦,我们过意不去,正好我们的服装都是古风,适合你们的定位,全当无常赞助。”

吕总的人也不傻,听出门道,却不好直接拆穿。真追究起来,玉镯碎了主办方也有保护不当的过失,反正他们的提议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权衡利弊也就欣然答应了。

这边结束,吕总不禁跟身边的人叹:“不愧是陆家人,瞬间就能扭亏为盈,让局面倾向自己。500万的镯子他是付钱了,但他拿下了咱们一季的广告啊,这买卖他不亏。”

“秦助力确实口才好,刚才说了挺多,句句都在刀刃上。”

吕总长叹一声:“那是陆嘉行会用人!”

“那不是也过不了女人这关,为个小模特砸了几百万都没眨眼!”

……

许梨跟着陆嘉行往停车场走,手里捧着锦盒,人闷闷的。

陆嘉行开车门,“看什么?”

许梨问:“秦助理呢?”

当然是联系了“东尚”公关的人去善后了,在场那么多人看着不要紧,但是记者拍到上了新闻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他就头大,推着许梨进车,“怎么着,我花了五百万还买不来你个笑?”

许梨咧了下嘴。

“算了,别笑了,比哭还难看。”陆嘉行甩上车门,绕到驾驶位发动汽车。

许梨看着手里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条缝,又迅速生无可恋的阖上。

“这个东西,您……”

陆嘉行打了把方向,语气冷淡,“不要就扔了,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没退回来的。”

许梨抱着盒子,有些负气,她知道自己惹了祸,虽然初衷并非如此,可500万对于她来说真的是天文数字。

酝酿再三,她还是开口,“陆先生,我一定把这个钱还上。”

路口红灯,陆嘉行踩下刹车,偏头看了副驾驶上的人,“你有多少钱?”

许梨直接噤了声,缩在座位上不敢动。

“学得什么专业?”他问。

“啊?”

“‘送’这个字很难理解吗?”

许梨低着头,狠狠咬了下嘴唇,声音很没气势,“可是不能欠别人的。”

别人?

绿灯亮了,陆嘉行开过路口,直接向右转,把车子停在路边。

许梨身子跟着趔趄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陆嘉行侧过身问:“好啊,还!你怎么还?”

“我……”

“当模特是吧,现在□□什么价知道吗!要不要现在就还!”陆嘉行解开安全带欺身压过去。

许梨背椅一松,整个人倒下去平躺着。男人遮挡了光线,她眼前晦暗不明,只能看到他眼里隐隐的危险。

她不敢动,陆嘉行抵着她的额头,两人呼吸交缠。

半晌,陆嘉行起身,开了车门跨下去。许梨拉车门,发现被他反锁了。

陆嘉行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瓶带着冰碴子的水,直接仰头灌了一瓶下去才回来。

过了冰的嘴,说出的话也带着寒,“你前面的那个模特下来就跟着老板走了,价码还行,但必须三个人一起。3p懂不懂?”

许梨往旁边缩,警惕的摇着头。

“不懂上网搜!”陆嘉行扯了把头发,从晚上见到许梨穿着暴露的衣服站在那里被别的男人看着,他心里就烦躁得不行,“你想出来玩,我不拦着,你也不用骗我,咱俩又不是……”他没说下去,缓了缓转而说,“你太小,不懂得保护自己,也不知道那池子水有多深,出了危险怎么办?”

许梨:“我没有想……”

陆嘉行:“我知道。”

他截下了她的话,脸还是看着窗外,只把手伸到她面前。

“拿着。”

许梨摊开手,陆嘉行手一松,一颗水果硬糖落到她的掌心。

“这是……?”她有些懵,怎么突然赏她一颗糖。

陆嘉行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声音里透着无奈,“刚才凶你了。”

“……这是哄你的。”

还真当她是小孩子了。

许梨心跳快了两拍,鼓了鼓嘴,把糖握在掌心。

到了公寓,陆嘉行跟着她下车,许梨奇怪的问:“您不走吗?”

这么晚了把他往外赶,还真是不心疼人。陆嘉行往前走,“明天要去奶奶家,再来接你麻烦。”

许梨呀了一声,“忘了!”

陆嘉行觉得这要是他孩子,他就揍了,“又怎么了?”

“他们还没给我工钱呢!”

陆嘉行反应了一瞬,明白她指的是什么,转过身,“为了钱才去的?”

“算是吧。”

“缺钱你跟我要——”

后面的话被尽数堵了回去,许梨捂着他的嘴,眼里抗拒又羞赧。

温软的掌心覆盖在他唇上,陆嘉行觉得自己像吻着棉花。

她撤下手,陆嘉行舔了舔唇,沉声说:“对不起,是我唐突。”

许梨不是不知好歹,说:“谢谢,我知道您没恶意,但是我不需要的。”她走快了两步突然转过身,“陆先生,虽然这是您送我的东西,但是礼尚往来,我也会回你一份等值的大礼。”

陆嘉行扬了唇,“我等着。”

进家的时候两个人情绪都轻松了不少,王姐瞧见他俩的模样,端了夜宵出来就钻进屋,把门关严说是睡觉了。

许梨把镯子拿回屋,小心的选了个地方放好,拍拍手,发现自己还披着陆嘉行的衣服,她拿着去敲门。

陆嘉行刚把衬衣从西裤里拉出来,“进。”他一抬头,眼神暗了暗。

许梨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她穿着晚上的裙子,抹胸有些低,能看到一道浅浅的沟。她头发散了下来,搭在锁骨上,软软的像海藻。

“陆先生,还您的衣服。”大片肌肤露着,她还不知情的走过去,“或者需要我送洗吗?”

口红已经掉了,妆还留在脸上,夜色下屋里的暖光给略施粉黛的容颜加了朦胧的滤镜。

陆嘉行还记得她掌心的味道,那别的地方呢?

晚上的焦急和占有欲蒙了心智,又或是别的什么情绪,他拉住她送来衣服的手,一把把人扯进怀里。

衣服掉了,他单手扣住她的头不许她动。

呼吸莫名变得粗重,他低头凑了上去。

许梨抵不开,慌乱中掐着他的腰,“陆先生……不要……”

这一下更来劲,他脊背发麻,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

第16章小狐狸

薄唇在要覆上的最后一刻按下了暂停键,陆嘉行声音哑得不像话,含着暗暗的狠,“下一次再敢半夜穿成这样进我房间,求我都不会放过你。”

他松开手,许梨提着的气顷刻散了,整个人都要垮掉。太突然了,她脑子里嗡嗡的,机械化的往门外走,出了门拔腿就跑。

吓坏了。

陆嘉行衬衣散着,一手掐腰,一手揉着额头,觉得自己肯定是失心疯了。

对个小丫头有了反应。

他直接冲了个凉水澡,换了衣服准备离开。许梨的房门紧锁着,悄无声息的。陆嘉行看了一眼,失笑的摇摇头。

……

夜色下的城市,灯影恍恍,蛰伏着太多的欲望、迷茫、期盼。车子穿过通道又驶上高架,偶有车辆从窗外划过,陆嘉行降下车窗,让夜风灌进来。

她方才的模样又浮现在脑中。

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线交替打在男人英俊的脸上,陆嘉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半晌轻嗤一声,“还真是一点都不主动了。”

以前他心绪不宁的时候就会这样驾着车缓缓在深夜的城市里行驶,体味着夜幕的黑暗,和城市落幕的繁华。

好似这样能让自己有一丝丝想起曾经驾驶赛车在赛场上驰骋的畅快。

人生道路再漫长,有一天,也会像跑道的尽头,总有终点。他记得回国前,教练对他说得话,“你是不是赛车手,不需要别人对你定义,你要相信你自己。也一定记住,终点不重要,谁陪你到终点才重要。我们等你回来!”

一个中年英国男人,追到机场就为了跟他说这么一番话,明明知道他英文很好,偏要用自己蹩脚的中文讲。

陆嘉行当时不懂,意气风发的年纪,对理想有种谜样的执着,生生被家人掐断了。他没细究教练话里的意思,只记得最后一句。

——“我们等你回来!”

******

许梨听到了门响也不敢出去看,她赤脚踩在木地板上,耳朵贴着门听了会儿,确定没声音了在松口气。

床头的灯开着,倾斜一束照出温暖的一隅,许梨屈膝坐在床头,怔然的看着掌心里的那颗糖。

今晚的事发生的太突然,让她很久都缓不过来,脸颊上的滚烫下去了,又浮上来,接替绕着心绪。

她把糖拨开,对着光捏着看,粉红色的一颗,圆圆的,很可爱。

许梨很想尝尝是什么味道,最后还是把糖放回去包好。她跳下床,从床底捞出锦盒,把糖放在碎成两半的玉镯中间,跪坐在地板上看了好一会儿才收起来。

……

翌日早上,陆嘉行没有上楼,打了电话让许梨下来。

王姐失落的念念叨叨:“怎么昨晚还是走了。”

许梨根本没在意,换了鞋站在门口扯着裙子问:“我这样可以吗?”

她今天特意穿了条及膝的淡蓝色连衣裙,头发挽了个花苞,简单大方。

“红色太艳,白色又太素,你这样穿刚刚好,老太太一定喜欢。”王姐微微后仰着欣赏,夸耀之情溢于言表。

许梨深呼吸,“加油!”

王姐举着长调羹,”加油!”

失忆以来她从来没这样紧张过,总怕今天自己出什么岔子。

陆嘉行的车临时停在路边,许梨老远就看到,不自觉想起昨晚上的事,脸上又是一阵发烫,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才走过去。

枝叶茂密的树下,陆嘉行靠着车门讲电话,“……嗯,就这么处理吧,没发新闻就行,别的随便传,反正名字是许青禾,说了也扯不到许梨身上。”

他看到许梨走过来,眯了眯眼挂断电话。

“手里拿得什么?”他问。

许梨提着纸袋子,“送给奶奶的礼物。”

陆嘉行今天没穿正装,灰蓝色的顺条纹衬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上面两粒扣子没系,能看到一点锁骨。

“上车吧。”他没什么情绪。

躁动过后,天都亮了,他总不能继续疯下去。

许梨左右犹豫了一下,拉开后车门坐上去。

陆嘉行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冷着声音,“坐前面。”

她没动。

“我能吃了你吗?”陆嘉行看见她防备自己的样子就来气,转过头,“我这车后面空间更大,震着更舒服。”

“……震什么?”许梨问完,脸刹那就红透了,她抱着东西乖乖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陆嘉行今天早上起来头就开始疼,现在更甚,觉得自己应该严肃认真的把昨晚上的事情讲一下。

他表明态度:“许梨,你记好,只要你别勾引我,我保证不会碰你。”

许梨心想,我没勾引你呀。但她还是老实的点头说:“好,我记住了。”

陆嘉行也点点头,“真乖。”

夸她的话,但是听着哪哪都有点不对劲。

老宅在郊区,陆嘉行路线规划再合理,到达也要花费很多时间,两人都没什么话,许梨满怀心事的捧着手机。

陆嘉行余光看了半天,最后才问:“怎么了?”

“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我在想要不要跟青禾讲一下。”她说。

“不用,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跟她说也没有意义。”

平淡的语气,却让人有种信服感。

许梨收回手机,没再看了。

此时,许青禾正震惊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敢相信她那个软面团似的姐姐,竟然当众摔了500万的镯子,并且还是打着她的旗号。

从小到大都是她吸姐姐的血,终于反噬了一回。

就500万啊!

秦昭比吴朗手腕硬多了,亲自去见的她,还拿了合同叫她签完闭嘴。

意思是钱什么的不用她负责,但这个摔镯子的名声得她背。

许青禾脸色发青,“秦什么?算了,就秦总吧,你觉得我这样像是能干出这么牛逼事的人吗?说出去谁信?”

“你干不出来这个,就得承认干出让人冒名顶替参加活动的事,都一样的。”秦昭温文尔雅的说完,拿着东西离开。

许青禾烦死了,无聊的刷微博,还看到官方杂志发出的最新一期杂志封面,抢了她位置的赵思站在影帝闻澈的身后。

笑得那叫一个贱。

“low!”

“你说谁呀,人家影帝可是顶级流量小鲜肉呢!”小辰买了水果来看她。

许青禾撑着手指一抓,“都low!”

小辰知道她心里不平衡,也只能劝道:“你就忍忍吧,全是咱们惹不起的人,这事能摆平就不错了。不过你姐姐真厉害,当场就被东尚的陆嘉行看上了,这什么福气啊,我怎么就修不来呢。”

“福气?”许青禾翻了个白眼,心道,那你是没见陆嘉行睡完了,不认她的时候!

许梨哭得眼肿得像个核桃,第二天还要照样该干嘛干嘛!

就这种也不知道是不是虐缘的福气,同是跟陆家有婚约,同是父母的女儿,没她什么事儿。

******

许梨小憩了一觉,醒得时候已经到了。

陆家老宅四周风景很好,中西式结合的房子,院子超级大,种了好多花草树木。

挨着的西侧还有一条河,河水清澈见底,潺潺流水从石头上滑过,用小石子咂过去,石头缝里会惊出许多小鱼。

知道陆嘉行要回来,早就有人出来迎了。

许梨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肺里清新舒畅,“哇,简直人间仙境。”

陆嘉行看着她,不自觉笑了,“一点都想不起来这里了?”

许梨摇头。

“喜欢了你可以在这里住几天,奶奶是疼你的。”陆嘉行放慢脚步等着她,“不过要注意,不要让她发现你失忆的事,她身体不好,会担心。”

许梨说:“好。”下一秒就反悔了,“我还是想跟你走。”

陆嘉行没吭声,但是眉眼都带着轻松,心情豁然就好了起来。

“来了,先坐着等一会儿吧,你们奶奶刚才心率有点快,这会儿医生正在给她做检查呢。”陆振东走过来,又问许梨,“身体怎么样,在嘉行那住得还习惯吧。”

许梨没有想到陆振东和赵亭也在,局促的回答着。

“陆嘉行你现在厉害了啊!”赵亭话里带刺。

“爸,妈。”陆嘉行打了招呼,抬抬下巴示意许梨先坐下。

赵亭翻着白眼,“我的琉璃耳坠呢!为什么不给我拍!你不拍也不用让王总的老婆拍走吧,瞧她那样,得了副破耳坠,她还发朋友圈!得瑟什么!”

赵亭昨晚血洗盘桌,自然不知道拍卖会上精彩的一幕,但陆振东那可瞒不过,他瞪了眼陆嘉行,又对赵亭说:“少说两句,别让老太太听见。”

陆嘉行端了茶递过去,“消消气,路上堵了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拍走了。”

赵亭撇嘴,“不中用,你不还是赛车手呢!”

陆振东带着威严咳嗽了两声。

在陆家,尤其是老太太面前,赛车是禁忌话题,赵亭也不敢忤逆,怂着不说话了。

负责老太太起居的夏婶从外面兜了一堆桃子进来,“嘉行和许小姐到了啊,这桃子新鲜,我给你们洗洗就能吃了。”

许梨没见过那么大的桃,眼神亮亮的。

陆嘉行拿起一颗掂了一下,递给她,又问:“谁摘的?”

每年桃子熟了就会请专业的师傅来采摘,他刚才也没见到。

赵亭提了声,“闻澈呗,在后院摘了半天了,跟猴似的!怎么你们没遇见?”

陆嘉行神色微凛,随即恢复正常,问:“他怎么来了?”

“说是刚拍完一部电影,得空就回来看奶奶了。”赵亭拖着声音,听起来挺不待见这人的。

夏婶是这的老人了,深知家里的关系,她缓和气氛的说:“许小姐要是喜欢,可以自己去院子里摘着玩。”

许梨捧着桃子,歪头看向陆嘉行。

来了也不可能走,早晚都是要见上的,陆嘉行伸手,“我带你去。”

许梨高兴的把桃子放在他手里,“谢谢。”

他是让她把桃子给自己吗?

陆嘉行喉结滚动了一下,面无表情的把桃子还给夏姐大步走出去。

赵亭观察着,胳膊肘顶顶陆振东,“老陆,你有没有觉得你儿子不对劲。”

陆振东往旁边挪,“我看最不对劲的就是你。”

赵亭也不示弱,“我不对劲,你是不是早就嫌弃我了。哼,老太太挑许梨给嘉行当媳妇什么意思?把闻澈那种孩子送去当艺人什么意思?还不是给我下脸子!我看当年要不是我大着肚子,她才不会让我进门!”

陆振东不想在这里发火,压着声音,“有什么回去说,老太太最近身体都不行,别气到她。”

“谁不知道你是孝子——”赵亭长得很有姿色,眉眼笑起来,还是好看的。

陆振东绷着脸:“你懂什么!”

……

陆家后院的桃树其实并不多,统共五棵,原本只是供老太太观赏的。谁知这桃树跟成了精似的,一年比一年结果子结得大。

还特别甜。

“嘉行哥。”清越的一声。

两人闻声转身,陆嘉行面上闲适的打招呼,“闻澈。”他简单的介绍了许梨的名字,别的没再多说。

闻澈分辨了一下,“诶?这位就是嘉行哥的小媳妇吧。”

许梨对这人完全没印象,尴尬的向陆嘉行求援。

“你俩没见过,他算是我弟弟。”陆嘉行用“算是”这个词不太妥贴,俩人还是有血缘关系的。

闻澈原本姓陆,是陆嘉行爷爷的哥哥家的孙子。老爷子去世的早,陆嘉行奶奶念旧情,一直对他的家人也照顾有佳。

闻澈一直生活在南方,家里开了个麻将馆,他从小就是在麻将馆里混大的,牌技惊人,十岁的时候一人能单挑两桌,叱诧牌桌,还有人想把他带到澳门去赌。

等家人想到管的时候,他已经皮得不行,牌瘾借都借不掉。

老太太知道了,把他从南方接来,说要亲自管管。闻澈长得好,在陆家呆了不到两个月,就被送去了韩国当练习生,是在那时改的姓。

他在韩国出得道,小有名气后被买回来,首部主演的电影就拿了最佳新人和影帝两项大奖,一跃升到一线,成了炙手可热的流量级小鲜肉。

但是许梨完完全全不认识,她礼貌的说:“弟弟好。”然后拉了拉陆嘉行,“咱们可以去摘桃子了吗?”

闻澈手挡住路,“你真不认识我?”他话音轻佻,“再说我有那么嫩吗?”

陆嘉行拂开他的手,“别挡道。”

许梨这才留意看他,皮肤是真的白,还一点瑕疵都没有。长得跟陆嘉行也有一点点像,不过陆嘉行冷一些,他更明朗。

闻澈被拦了几次,心里不爽,故意说:“嘉行哥,我下部戏演一个赛车手,你羡慕吧?再羡慕也别去开了,那玩意儿太危险了,小心英年早逝。”

许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人谁啊敢这么跟他说话。

陆嘉行毫无波动,不屑的说:“那也没你英年早婚厉害。”

闻澈的脸刹那黑了。

“小妹妹,你别听他乱说,那是绯闻!”

陆嘉行:“呵。”

“真的!你要相信我!还有我不是弟弟,本人24岁,但是比嘉行哥还是小很多的。嘉行哥,你今年十月就29了吧?”

陆嘉行一个眼刀子甩过去。

正是气氛焦灼的时候,有人来叫,说是奶奶检查完身体了,叫大家回去。

许梨恋恋不舍的看着头顶上的桃,闻澈三两下爬上去,“我给你摘。”

许梨体育不好,看着这麻利的动作,不禁称赞,“好厉害啊!”

闻澈跳下来,把桃子给她,“我凶吧。”

许梨手都没伸出去,又听见凉凉的一声“呵。”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陆嘉行长腿已经潇洒的踹在了树干上,树叶擦擦晃了晃。

咚!掉下一颗桃。

他耸耸肩,“这有什么难的,还用爬树。”

许梨咽了口唾沫,还是陆先生凶。

******

老太太在客厅等着,见了许梨很高兴,叫到身边说了几句。

许梨拿出备好的礼物,“奶奶,送给您。”

那么小个纸袋子,轻飘飘的能是什么,赵亭轻蔑的笑了笑,等着看笑话。

打开是斗方的一张宣纸,四个巴掌那么大,工工整整写着隽秀的蝇头小楷。

老太太端详了很久,问:“这是什么?”

“《波若波罗蜜多心经》,我手抄得,写得不好。”许梨说。

老太太没说话,又看了一会儿,嘴跟着一个个的念,末了抬头,眉眼里浸润着满意,“丫头,你写的书法很好,我喜欢。明儿就让他们送裱,装了框挂起来。许泽果然会教导女儿,回去替我带个话,说我念着他们夫妻俩。”

这是很高的肯定,连陆振东都松了口气。赵亭讪讪坐着,她再嚣张,见到自己这个婆婆就发怵。

许梨看向陆嘉行,两人视线相对,她像期末考了第一名的孩子寻求着一份夸奖。

他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回应她。

气氛终于好了起来,夏婶很有眼色的端了去皮切块的桃子出来。

“快尝尝,很甜的。”

许梨接过一份,想都没想的递给陆嘉行,“陆先生,给你。”

瞬间安静了。

许梨还在迷茫,就听到老太太问:“丫头,你刚叫他什么?”

陆先……

“奶奶,她……”

“你们别说!”老太太严肃起来颇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陆嘉行不敢插言了。

她又问了遍:“丫头,你刚叫嘉行什么?”这一次语气里含了威严。

许梨是一时忘形才脱口而出的,她想到奶奶刚才身体还不舒服,不能让她担心,可她也不知道要叫什么啊。

憋了半晌,她脸颊浮上一抹淡淡的红晕,手轻轻扯了下陆嘉行的小指,叫了声——

“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小梨子说她不会勾引陆嘉行的。

陆嘉行说他不会碰小梨子的。

作者说:呵。

第17章小狐狸

她这一声,着实把屋里的人都叫懵了。

就连老太太,都知道陆嘉行一直冷着她,更别说准她喊老公。或是没反应过来,或是料想陆嘉行会勃然大怒,大家都没了声。

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许梨喊他名字,他正在气头上,阴着脸问她:“咱俩说好的,我是你谁?”

许梨嘴唇发抖,千言万语堵在嗓子里。

他又问:“到底叫我什么!”

她红着眼说:“嘉行哥哥。”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邪火,对谁都好,就是要欺负她。那时候夏婶还说:“兴许真是他妹妹了,他就对她好了。”

哪有人希望自己是心爱之人的妹妹,这得是上辈子干了多大的事儿,这辈子才得这么个诅咒。

老太太心里到底是护着许梨,又不想太逆着孙子,毕竟要他娶,他也娶了,还能怎么样。

权衡不过几秒的时间,老太太刚要开口,却见陆嘉行顺着许梨扯着他手的姿势,反握了上去,脸还是看着前方,淡淡的,缓缓的开口,“嗯。”

他,答应了。

闻澈看得云山雾罩,但他已经能确定一件事——许梨是有问题的。

赵亭扒着陆振东的胳膊使眼色,大家心照不宣,又说不出哪不对。老太太倒是高兴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破天荒的多吃了半碗。

陆家的规矩,吃饭不谈工作,一顿饭吃得平静无波,就连闻澈都没敢造次。

吃了饭他就坐不住了,吆喝着要跟老太太打上几圈麻将。

“正好人多,奶奶,嘉行哥,我……”闻澈目光巡视,指着赵亭,“还有婶婶。”

老太太本身还笑呵呵的,听到最后敛了笑容,有些不悦道:“那些都是消遣,别总顾着玩,你戏拍得怎么样?”

“就那样吧,下一部去杭州拍,嘉行哥,你手上有个项目不是在那,到时候找我探班啊。”

他正说着,赵亭板着脸站起来,出去了。

陆振东看在眼里,周全的接过话,缓和着老婆留下的尴尬,“你嘉行哥去不了的,他现在忙新能源汽车这块,杭州就是带一下,自己不去盯的。”

“哦,杭州挺好玩的,试镜的时候去了一回,你们不去就算了。”

许梨没话说,在一边叉着桃子吃。

老太太笑着,“丫头,爱吃桃啊,吃桃好,以后跟嘉行生个小猴子,到时候送回来,我给你俩带着。”

许梨鼓了腮,明媚的笑了,说:“好呢!”

陆嘉行正在给秦昭回信息,手机都差点没拿稳,他不期然的跟许梨视线撞在一起,对方朝他挤了下眼。

鬼机灵一样。

原本吃了饭就要走的,外面下起了雨,老太太心情好,问起许梨学业,“奶奶最喜欢你作的古诗,今天有没有灵感,就依着这个雨景,作一首?”

许梨失忆的情况没有丝毫的好转,陆嘉行怕她吃力,关了手机屏幕说:“下次吧奶奶,我这头有些疼,就先带她回去了。”

“不舒服吗?”闻澈凑过去要摸他额头,被陆嘉行躲开。

他俩小时候关系还是可以的,虽说只有不到两个月的交情??稣?理,但那时陆嘉行去哪儿他都跟着,像个小尾巴。后来两人不知道为何闹僵了,从此见面都是面和心不和。

现在是连面上都过不去了。

闻澈讪讪收手,“大男人还怕被摸嘛,你要不舒服怎么开车。”

夏婶已经拿了耳温枪出来,许梨知道陆嘉行不会,但忘了这种大少爷平时是有人照顾的。她又是自然的接过来,冲着陆嘉行摆摆手,“你低一点。”

陆嘉行也顺从的低下头,结果37度5,低烧了。

“不会吧。”虽然头一直疼,但他刚才就是想脱身随便说说。

这下老太太怎么都不肯让他走了,发了话,让他在家里睡一觉。

“我就是昨天洗了个凉水澡,可能有点感冒,没事的。”陆嘉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那更不行了,在这里吃了药,睡一觉才许走。”老太太接着吩咐,“我看丫头也乏了,让她陪着你。”

许梨倒是没反驳,她琢磨着这么大一个家,房间那么多,又不会是睡在一起。

可到了屋里,她才发现,还真是睡在一起。

老宅里始终给陆嘉行备着一间房,里面有他用的东西,除了他,不许别人用。

但也就那么一张床。

夏婶拿了药上来,“是低烧,不用吃别的药,这碗是奶奶给嘉行早就配好的补药,喝了睡一觉就好。”她没进去,走时又给许梨塞了一颗糖。

怎么都喜欢用这种方式哄人呀。

许梨把药端过去,陆嘉行靠在床头回手机信息,摸了下药碗,就先放到一边。

老太太就是喜欢给他配这种进补的中药,当着面了他就喝,背地里全给倒了。

许梨趴在书桌上写写画画的,书桌对着窗户,他的房间在二楼,能看到窗外的树,逆着光,她人显得小小的。

真是神奇,那是他小时候坐的桌子,现在换她坐着,放佛时光回倒了从前,看到曾经的自己。

陆嘉行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窗外吹进风,把许梨的发丝吹乱了几缕。

许梨太专注,突然视线一暗让她吓了一跳。

“啊!你干什么!”

陆嘉行的手还停在她耳边,手指上缠着她的发丝。

他就是想把它们重新挽在她的耳后。

在许梨瞪大的瞳孔中,陆嘉行一本正经的手指向桌子,反问:“你干什么呢?”

许梨拿起本子,“作诗呀,对了,您来给我看看,我这两句是不是写的有问题。”

他用剩的本子,她不知道从哪找了出来,隽秀的字体很像她本人。那是一首五言绝句——

“夏雨繁华溅,青山雾霭生。遥闻仙子生,睨看生灵更。”

许梨念完,又嘀咕着:“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平平平仄仄……诶,不对,我这里是不是三个平声了,不应该这样的。”

她拿着笔绞尽脑汁想事情的样子认真又可爱,陆嘉行对诗歌一窍不通,但他忽然就觉得懂了,好像看见了她写得画面。

夏雨中,雾气迷迷蒙蒙的,她就在他面前,那是他二十八年都不愿去注视的美好。

但就在这么个绵绵的雨天,生生往他五脏六肺里钻。

“算了,我回去翻翻书再完善吧,总觉得押得韵脚也不对劲!”许梨摸了摸药碗,端起来给他,“您该吃药了呢。”

陆嘉行鬼使神差的把那碗他准备倒掉的药端起来,仰头喝得像55度的二锅头。

但它毕竟还是药。

陆嘉行喝完,皱着眉伸出手,许梨疑惑的看着他,“嗯?”

“夏婶给你的糖,给我。”

老太太配的中药甚苦,每次喝都要配了糖吃,否则苦味很难下去。陆嘉行敢生嚼药片,就是喝中药练出来的。

许梨傻眼了,她指着自己的嘴,刚才她还以为是夏婶给她的。

她怕陆嘉行不信,伸了一截舌头出来,红润润的舌尖上正躺着一颗化了一半的糖。

就那个样子,跟对他挑衅似的。

陆嘉行看了她两秒,上前直接把她压在了书桌上。

高中的时候,假期他回来长住过一段时间,书桌的左上角还有他不爽时拿水笔戳的点。

实木桌子,材质极好,多少年了还是这张,他的东西,老太太都不许别人动。

那些年少的时光里没有她,但在这一刻,她躺在上面,好像与那时的光阴堪堪重合了。

陆嘉行大掌梏着她的腰不许她动,许梨扭着身子,含含糊糊的说:“陆先生,您要干嘛呀?”

他笑了一下,答:“我来拿走本属于我的糖。”

许梨想跟他讲道理,嘎嘣嘎嘣直接给糖嚼碎了咽下去,“陆先生,您刚不是说我不……你就不……”

有些词她羞涩,说不出口。

陆嘉行也从来都不是善茬,他说:“现在,作废了。”

作者有话要说:“夏雨繁华溅,青山雾霭生。遥闻仙子生,睨看生灵更。”——蘑菇神力(最后两句平仄确实有问题。捂脸)

第18章小狐狸

陆嘉行能一手握住她的脖子,指腹轻轻摩挲着,他低头,“给我。”

他指的是糖,许梨却觉得这男人是要把自己生吞了,她心跳得飞快,在他贴上的瞬间猛地侧过头。

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轻轻一下,软得像豆腐。

许梨的脑子嗡了一声,整个人都在发抖,声音带着祈求:“陆先生,您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陆嘉行直起身,触觉上还在兴奋,心里上就被泼了一盆冷水,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他失了耐心。

他说:“出去。”

闻言,许梨露出了劫后余生的欣喜表情。

陆嘉行磨了磨牙,当即给陆振东打了个电话,让他回去的时候顺带把许梨也送回公寓。

“那您呢?”

她还知道问?!

陆嘉行臭着脸,“睡觉。”

“好的。”

……

老宅修得有生态停车场,许梨等不到陆振东的车,就自己往停车位走。

她心绪还是乱的,都顾不上欣赏四周的景色了,等回神的时候听到远处有说话的声音。

赵亭在哭,撒娇一样的把手抽在陆振东身上,“老太太到底什么意思啊,嘉行都这么大了,她还是瞧不起我吗?”

陆振东不拦着她,但是脸上的表情也是不好的,“她年纪大了,你顺着她能怎么样,老宅又不是天天来。你什么都不用干,打打麻将,睡睡觉,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不知足?合着你也瞧不上我吧,陆振东我今天问你句实话,要不是我当年怀孕了,你是不是根本不会娶我?”

陆振东去拉车门,被赵亭堵着,“我没文化没上过学,所以老太太故意挑许梨给嘉行,不就是要打我的脸。你就也让她打着我?你什么都听她的是不是!”

老宅其实不止这么大,院子以外的大片地都是陆家的产业。停车场是私家修的,安静又隐密,陆振东为人老道,本不会在此多说什么。

但是赵亭这次闹得不依不饶,他脾气也上来了,说道:“你懂什么!我是听着老太太的让嘉行娶了她,不应该吗,你知道创业容易守业难……”

许梨探着头正在听,耳朵一热,没了音。

闻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捂住了她的耳朵。许梨本是吓了一跳,刚要叫出声,闻澈冲着她咧了个大大的微笑,生生把这个叫给憋回去了。

他做口型说:“嘘,别出声。”

俩人站在树丛里,视线盲区,不易被人发现。

许梨去拽他的手,闻澈摇摇头,还是笑的,他笑起来左边脸上有颗梨涡,很讨喜。过了会儿他才松开手,许梨要回头看,手腕被他牵着跑出去老远才松开。

地方太大,许梨都不知道跑到哪儿了,她在身上蹭着手,皱眉说:“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听到他们说的话?”

闻澈不置可否。

她便又说:“你下次不许拉我了。”

闻澈靠在棵树上,拿出根烟咬在嘴里,“哟,小姑娘还挺古板的。”

许梨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转身要走。闻澈拿掉烟,赶紧说:“诶诶!我错了行不行!好歹我也是大明星啊,给点面子好不好!你先别回去,我婶婶可能闹了,这会儿准还没好。”

“你怎么知道?”许梨疑惑的问。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闻澈越发觉得许梨有问题了,他眉眼生风的笑,“要不要我给你讲讲豪门秘史啊。我婶婶可厉害了,十七岁就怀了嘉行哥呢!”

十七?!!

许梨瞪大了眼。

闻澈找打火机没找着,把烟夹在指尖,“据说家里很穷,十多岁就没再上过去,去那种地方卖笑赚钱的。”

赵亭年轻时长得很漂亮,不过父亲赌,母亲无能,下面还有一堆弟弟妹妹要养,被亲爹介绍着去男人寻欢的地方打工,说是做服务生,其实就是卖笑。

笑卖久了,谁知道还会卖什么。

赵亭不愿意,但经不住父亲打,又想着贴补家用,最后还是去了。

去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陆振东。

大老板们坐那玩麻将,都带着女伴,唯有陆振东是只身一人来的,有人开玩笑,就让进来送茶的赵亭坐在他身边陪着。

陆振东没反对,但是一晚上也没对赵亭有别的举动,他就是全心全意的输钱。陆振东生意做得好,但是牌技巨烂,输到最后旁边当摆设的赵亭都看不下去了,说:“老板,你这张不行,出这张才能赢。”

那是她对陆振东说得第一句话。

陆振东这才看了她一眼,问:“你会打?”

那天晚上赵亭帮陆振东赢了很多钱。

两人就是这么认识的,缘分这种事也是这么奇妙,看对眼了,就在一起了。陆振东不差钱,偶尔打牌,纯属和生意伙伴联络感情。但真有个女人那么绞尽脑汁的帮他赢钱,却叫他另眼相看。

二十九年前了,男人风华正茂,女人娇嫩美艳,后来的故事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唯一不幸的事,赵亭隐瞒了自己的年纪,挺着大肚子进陆家的时候被发现才十七岁。

“是不是听着挺渣?”闻澈讲完,没心没肺的笑了笑,“都快三十年前的事了,再说豪门嘛,里面的人都是事儿逼。”

所以后来老太太给陆嘉行订了婚约,又订得是书香世家的女儿,可不就像是在打赵亭的脸。

闻澈说:“我跟你讲,就是怕你多想,我婶婶也不是故意不喜欢你的,里面渊源太深,她怄了几十年的气没处发罢了。”

那她长得像出气筒了?

许梨没所谓的耸耸肩。

闻澈有些意外,“你不难受啊?”

“难受什么?”许梨垂着眼,心说,都是不记得的人,说得还都是不一样的话。

父母说一个版本,陆家说一个版本,她不是不信,就是……许梨仰起头,把手指放在脸上撑开。

刺眼阳光从指缝里露了出来。

她,就是想自己去看看,去体会。

闻澈看着她的模样,对自己的想法更加肯定了,他刚才是怕许梨难受才讲的,另一方面也是试探。

赵亭的事是陆家人尽皆知的秘密,也就是过了这么多年,陆嘉行都二十八了,又这么得老太太的宠,才没人再提了。

许梨是陆嘉行的小媳妇,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除非……她不记得了。

许梨的手机响了,是陆振东打来的。

“我得走了。”她说。

闻澈不经意的问:“你真不记得我了?”

“啊?”许梨眨眼,她记得陆嘉行说过,两人是不认识的,于是反问,“我们之前见过?”

“不算吧,是我单方面见过你。”闻澈似在回忆,恍然笑了笑,“你那时挺可爱的。”

许梨觉得他还挺怪得呢,摆摆手,“再见了。”

“姑娘还真是心大啊,那咱俩这次算是认识了,扫个微信呗。”他拿出手机嘀咕着,“现在的小姑娘都追星,你怎么也不追啊。”

许梨不疑有他,又怕陆振东等久了,急着脱身,她打开微信扫了一下,低着头看屏幕,“这个就是你啊。”

她正说着,听见咔嚓一声。

“你刚做什么?”

闻澈趁她低头的时候偷拍了她一张照片,无赖的把手机揣回兜里,“什么都没干啊,我自拍呢!”

陆振东的电话又打来了,许梨急着走,也没再管他。

……

陆嘉行是被手机震动吵醒的,一看是秦昭。

他正睡得迷糊,眼皮半耷拉着,嗓音慵懒的问:“什么事?”

知道他今天回老宅,若不是遇到急事秦昭也不会打给他。

“陆总……这个……”

陆嘉行看了眼窗外,夏季天长,余晖还未落尽。

他手撑着额头,“到底什么事?”

秦昭说:“您看朋友圈了吗?”

陆嘉行:“……”

今天是不是谁都想造反了来整他,他有微信,只是在需要发信息的时候才用,平时很少翻看里面的内容。

秦昭声音有些急,“您看看您弟弟闻澈发的吧。”

陆嘉行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没好事,但没想到,能这么不好。

闻澈两个小时在私人微信号上发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女孩低着头在看手里的电话。角度是自上而下拍的,又有些糊,看不清女孩到底长什么样。

但是知近的人,仔细分辨就能看出那是许梨。

这本身也没什么,但画面上从拍摄者的角度伸出了一只手,快摸在许梨的耳朵上。

或者也可以理解成,刚摸完,正要收回手的姿势。

上面还配了要命的一句话——“没有打耳洞的小耳垂,好可爱啊。”

陆嘉行正在看,秦昭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陆总,不知道是谁把这张朋友圈截了图,发在微博上了,现在实时热搜已经置顶了,都在讨论,说、说……”

陆嘉行声音诡异的冷:“说什么?”

秦昭隔着电话都打了个冷颤,“我把截图发给您吧。”

【影帝朋友圈截图曝光,疑似承认地下恋情。】

【闻澈在朋友圈撒狗粮,终于结束其单身生活。】

这些标题都大差不差的,最精彩的是网友的评论。

“哇!闻澈竟然有女朋友了,我老公竟然有女朋友了!!!”

“这女孩是谁啊,就张照片就看图写文了?怕是ps的吧?上周娱乐台采访,我们家影帝还说求脱单呢!”

“炒作吧,肯定是哪个公司的新人要出道了,来蹭流量的!”

“爆料!我哥哥的弟弟的女朋友的同学有闻澈的朋友圈,说了,此事属实!”

“这女孩还挺清纯的啊,睫毛好长哦!”

“楼上的秀儿眼瞎吧,糊成那样你怎么看出的清纯?!”

……

还有太多内容,陆嘉行没再看,他坐在床上,手托着额头,把手肘放在膝盖上,阴阴沉沉的。

十几秒钟后,他穿上衣服下楼,夏婶看他不对劲,问:“嘉行,你是不是难受得厉害了?”

陆嘉行没答,平静的问:“闻澈人呢?”

“走了啊,许小姐刚走,他就跟着走了。”

陆嘉行又给许梨打电话,电话提示音响到最后一刻都没接通。

老太太喜静,这会儿应该在屋里休息。房前屋后种着树,隐约能听到鸟叽叽喳喳的叫。

一切和往常一样,桌上还摆着新摘的大桃子。

陆嘉行阴着脸大步走到门口,突然站定。

他抬头深吸一口气,把手机砸在了墙上。

摔得稀碎。

第19章小狐狸

秦昭再打陆嘉行的电话就成了无法接通,他又给几个相关的人打,也全都联系不到他。

这种情形又不好直接联系陆家,万一惊动了长辈,事情就闹得更大了。等到了晚上,秦昭实在等不下去了,找到吴朗要到许梨的电话,给她打了过去。

许梨正从浴室出来,只穿了件清凉的小吊带裙,完全不知道状况的问:“秦助理,你有事吗?”

她倒是听话,再也不对别人用敬语了。

秦昭避重就轻,问:“你跟陆总在一起吗?”

“不在呀,我们两个下午就分开了。”

秦昭赶紧又问:“什么时候分开的。”

“吃完午饭吧,大概两点。”许梨照实讲。

秦昭直接倒吸一口冷气,许梨的那张照片是在两点之后发的,也就是说陆嘉行不在场。

刚出了500万镯子的事,今天微博上又流出这样的照片,哪个男人能扛得住。

“许小姐……”他刚说出这三个字,电话里就有了响动,又过了几秒,陆嘉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简单利多的两个字,“挂了。”

电话就没了音。

许梨边听电话,边擦着半干的头发,手机从耳边被抽走,她转头就看到陆嘉行。

对方绷着张扑克牌似的脸,对跟着进来的王姐说:“先出去,我有话跟她说。”

王姐不知所措道:“好好,你俩好好说。”

陆嘉行把许梨手机扔一边,拿脚磕上房门,许梨皱着眉头,移到床边捞了件睡衣给自己套上。虽然遮住了里面的吊带裙子,但那种睡衣本就不长,只到大腿根,看起来像没穿裤子。

睡衣扣子小又多,她手忙脚乱的系着,好不容易系好,发现一个系错,别的全扭着了。

陆嘉行看着她慌乱又防备的样子,他走过去,垂着眼,面无表情的捏起她的衣领。

许梨握住他的手,“陆先生。”

陆嘉行没应,只是淡淡的把她刚系的扣子一粒粒慢慢的解开,又重新一粒粒的系好。他的手长得很好看,修长又骨节分明,手腕上戴着腕表,很低调奢侈的一个牌子。

“现在好了。”他说。

许梨穿了两层,捂得起了薄汗,加上刚才陆嘉行亲昵的动作,她脸上发烧,动都不敢动的问:“您怎么了,要说什么话呀?”

陆嘉行很多年都没这种情绪了,心里像有人拿刀子剜着,又让他喊不出口一个疼字。

“下午去哪儿了?”他问。

“哪也没去啊,坐您父母车回来的,就在家里呆着呀。”

她的书桌上还摊着书,上面密密麻麻的记着笔记,水笔的帽躺在一边,还未来得及合上。

陆嘉行直接问:“期间见过闻澈吗?”

许梨咬着唇,想起下午在停车场听到的,和闻澈给自己讲的关于他母亲的话。那些她无所谓,但也终归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她看陆嘉行表情不对,心里便想多了一层,以为他是怕自己知道了母亲的事而感到难堪。

反正闻澈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于是她摇摇头。

“没见过?”

“嗯。”

陆嘉行笑了笑,说:“好。”

他没再说什么,颓然转身离开。

吴朗刚打开电梯门,就看到陆嘉行从里面出来,他对着电话说:“秦助,我见到哥了。”

陆嘉行跟没看见他似的往外走,吴朗追上去,“哥,肯定是误会,小梨子以前多迷你呀,她怎么可能跟别人啊。”

夜色浓,出了门被拍了一脸的湿热暖风,陆嘉行敛默半晌,说:“叫秦昭联系公关的人,先撤热搜。”

他看着太正常了,踏着夜色,一点过分的情绪都没外露。

吴朗愣了愣,说:“诶!我这就打电话。”

秦昭早就跟公关那边联系上了,就等着他这句吩咐,当天晚上热搜撤了个干干净净。

翌日是周一,陆嘉行正常来上班,除了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其余都跟没事人一样。

开完早上的会,秦昭追了上去,“陆总,要不要让闻澈那边发个声明。”

陆嘉行也没避着,往皮质椅子上一靠,背椅往后仰了仰,说:“不用,发了反倒刻意。”

秦昭想了想,“也是,过分澄清,会把降下去的热度又带起来。”他懂得分寸,丝毫不问事情细节,只帮着陆嘉行处理眼前的问题,“微博那边已经办妥了,热搜是肯定不会再上去了,只是网友还在讨论,尤其是闻澈的粉丝,好像开始人肉了。”

速度就是这么快,网络时代,一夜瞬息万变。

陆嘉行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买水军,压评论。他们不是下面有部赛车手的戏吗,就说是为了戏炒作。再不行挖他结过婚的事,他不是喜欢曝光‘恋情’吗,我连着婚史一起打包送给他。”

东尚有自己的公关部门,这种事情他们最拿手了,不过这样一来,闻澈的人设就得崩了。

秦昭说:“陆总,闻澈好歹是咱们自己人,要是……”

陆嘉行挑起眼皮,“我当他是自己人,他当我是死人,我还有什么好跟他讲道理的。再说,他这么做有想过许梨的处境吗?”

到底还是向着她的。

秦昭没再劝了,他想到什么,说:“陆总,您手机打不通。”

陆嘉行拉开抽屉,他看了一眼,不由的咽了口唾沫。

碎得太彻底了,这得是动了多大的气啊。恐怕要不是怕信息外漏,陆嘉行都不会把它捡回来。

秦昭办事快,不出半个小时,一台崭新的手机就送到了陆总的办公桌上。

******

那边,水军一上,话题立刻就被带偏了。出事后,闻澈的经纪人也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找人。

闻澈本就是东尚集团旗下娱乐公司的艺人,用的都是同个公关部,碍着这份情面,下手没太狠,而是联系了一个十八线开外的女艺人,问她要不要炒作。

对方急不可耐的就答应了。

于是水军带节奏,爆料说照片上的人应该是这个女艺人,这张是工作照。

慢慢的话题热度也就淡了下来。

许梨微信上都没几个人,微博也不怎么上,外面闹翻了,她仍旧捧着堆甲骨文岁月静好。

倒是陆嘉行那天的行为,让她一直不放心,看着书都不由的分了神。

她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个信息。

【陆先生,您在吗?】

没回。

她又打了个电话过去,没人接。

好吧,可能是在忙,太子爷天天一堆人跟着,总不会有什么事,那她就继续看书吧。

陆嘉行这两天工作太忙,很多东西他不放心都是亲自在抓,刚跟杭州那边的负责人开了个视频会议,关上笔记本就看到许梨的信息。

您在吗?

他还能死了吗。

手机上还有条未接电话,他拿起来想回拨过去,按了一下,又迅速挂断,把手机撂到桌子上,重新打开一份要签到文件看。

笔滚落在地上引起了响动,他以为是手机,几乎是按耐不住的拿起来看了看。

什么都没有。

很好。

太好了。

陆嘉行捡起笔迅速的在文件上签了字。

秦昭正在跟加班的企划部掰扯上午的事,接到陆嘉行电话让他去趟办公室。

“陆总,您找我?”

大家都在加班,忙得手脚不沾地。

陆嘉行看了他一眼,抬抬下巴,“文件重新做一份送来。”

秦昭以为是文件出了纰漏,心说不会啊,他亲自检查过的,“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他说着拿起来看,震惊两秒,迅速阖上说,“陆总,我这就重新给您做一份!”

出了门,秦昭都没缓过来心情,这特么是活久见了!陆嘉行在文件的签名栏上写了个——

许梨。

******

一连数日风平浪尽,闻澈去电视台录节目,谁知道有个艺人飞机晚点,害得大家都在等。

李闲是他经纪人,怕他等不耐烦了发脾气,拿了保温杯给他,“喝点绿豆水,败火。”

闻澈头都没抬坐在沙发上玩王者荣耀,“等会儿,我这团战呢。”

正说着,有人进来了,“不好意思,我走错了。啊!是闻影帝啊,你怎么在这儿呢!”

闻澈的级别,在台里是有独立化妆间的,他在里面,门锁上都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一般人是走不错的。

“是顾欣姐啊。”李闲迎了上去,“我们下部戏就是和你们‘盛世’合作的,巧不巧啊!”

一局团战输了,闻澈啧了一声,选择了无耻的挂机。他起身,“顾欣姐。”

顾欣就这么顺势走了进来,“我今天正好也来台里办事,你这势头是越来越好了,我们‘盛世’再不跟你合作,怕是以后都请不起了。”

“哪有,是我荣幸。”

客客气气的客套话说了一通,最后还是拐到了前几天的热搜上。

顾欣跟许梨见得不多,没认出来照片上的人是她。

她说:“闻澈也二十多了吧,是不是真有女朋友了,跟姐说说,我帮你把把关。”

闻澈笑得人畜无害,“哪有啊,都是炒作,我也想找个女朋友啊,可惜命不好。”

两人说说笑笑的,顾欣状似不经意的说:“你女友粉可是最多的,这命多少男人羡慕,不过……这也得看跟谁比,诶,你哥是不是身边就已经有人了。”

拍卖会上的事顾欣可忘不了,她家就是做传媒的,哪能不知道陆嘉行的套路。

闻澈故意问:“你说哪个哥?”

“陆嘉行啊,怎么,你没听说过他身边有人?”顾欣看了眼旁边,李闲实相的带着助理出去了。

顾欣笑意淡淡,语气就好似在闲聊家事,“我也是瞎猜的,就是拍卖会上遇到他,他花500万拍了个镯子,当场送给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我之前也见他带出来过一次。”

闻澈神色动了动。

顾欣:“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啊,你不知道吗?”

闻澈是知道许梨的存在的,也知道两人在隐婚。他也还没蠢到看不出顾欣对陆嘉行的心思,影帝发挥了比拍电影时还精湛的演技,眉头微皱,瞳孔跟着放大一点,眼神无辜又好奇的说:“不知道啊!不会吧,嘉行哥有女人了!谁啊?你跟我说说,我要回去打他小报告!”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顾欣知道这俩兄弟关系微妙,这边挖不出来消息,她也不可能把话说得太透,传出去惹了陆嘉行不高兴。

她一走,李闲就进来了。

“这今天刮得是什么风,顾欣心气那么高,怎么找上门了。”

闻澈正在对着镜子拨刘海,转过椅子对他勾勾手,“你来,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

“陆嘉行是不是拍了个500万的镯子送女人?”闻澈不信许梨是那种造钱的女人,再说他以前就见过许梨一回,还是被陆嘉行欺负的时候。

要说他能对许梨多好,闻澈可是不信。

李闲干咳了两声,“大爷啊,你别招惹陆总成吗,人家啥地位,你刚不过的。”

闻澈瞪了他一眼。

“哎呀,送确实送了,但是人家有钱,花五千万咱们也管不着。”

“你就说送给谁了?”

“妞呗,听说长得可漂亮了,脾气还不好,之前好像打了个人,就是陆总给她摆平的。”李闲看看四周,小声说,“小模特,听拍卖行的人说叫许青禾,刚才我在外面碰到来选角的郭导,你说巧不巧,她的名字就在里面。”

闻澈愣了几秒,登时就乐了。

“陆嘉行可以啊,吃着碗里的,外面还包个!他们总裁大少爷是不是都有这种病啊!”闻澈想起许梨对陆嘉行百依百顺的模样,这火就上来了。

******

许青禾好不容易有了个试镜的机会,虽说是配角的丫鬟,但是今天是郭导亲自来选角,能混个脸熟就很不错了。

模特只是跳板,谁不想往演员上发展。

“你是娘娘身边的丫鬟,表面衷心,其实吃里扒外,皇上来了你想勾引他,装着摔到他怀中,就一句台词啊,‘皇上,奴婢没伤到您吧?’”副导演给她讲戏,讲完就要开始。

许青禾有些紧张,站到位置刚要开始表演,门从外面开了。

郭导先站了起来,“刚听李闲说你来录节目,还想着结束了去找你,你怎么先来了?”

闻澈笑着进来,“听说郭导选角呢,我这进来学习学习。”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这是演什么呢?”闻澈扫视了一眼许青禾胸前别着的名牌,心里嘀咕,老婆和小蜜长得还有几分相似,陆嘉行什么癖好啊!

郭导讲了讲剧情,邀他过去看。

“就她一个人演,不好进入剧情,要不我跟她搭一段?”闻澈说完,在场的都愣了,郭导挺激动的,“那好啊,影帝能跟她搭戏,这是多难得的学习机会,你们其他的也都看着点。”

许青禾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看着平时只能在荧幕上才能看到的大明星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还要跟自己搭戏,恍若做梦,着实脸红又心跳起来。

闻澈眼里也含了情,低声问:“你叫许青禾?”

“嗯,我是。”

许青禾更紧张了,话都说不利索,第一遍直接忘了词。

闻澈好脾气的安慰她,“没事,不要紧张,我带着你,你跟着我来就好。”

帅气的面容映在她的眼中,许青禾红着脸点头。

周围人不禁叹,影帝不愧是影帝,流量大,脾气还好,真是敬业。

副导演喊开始,许青禾就假装端着东西走了过去,身子一歪倒在闻澈的怀里,两人摔在地上。

在这个男人的胸膛里,许青禾觉得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烧,她仰起脸,含情脉脉的说:“皇上,奴婢没伤到您吧?”

影帝出马,连没有经验的小模特都被带得入戏了,郭导正准备起身鼓掌,就见闻澈一把抓住许青禾的头发往后扯,狠声说:“伤到我了!你个贱人!”

郭导:……

在场人员:……

许青禾:……

******

陆嘉行刚从外面回公司,大半天顾上喝水,嘴角都起了皮,好不容易坐下来,手机就响了。

他边接过秦昭递来的水,边看。

是一条闻澈发来的微信:【嘉行哥,换个女人玩吧,我刚亲自感受过了,你女人真的不怎么样!】

东尚集团的大楼一直是大气高端的风格,内部人员都是利落的精英白领范,跟着公司一起乘风破浪,披荆斩棘。

一个项目拍了板,秦昭也跟着松了口气,他开了门正要出去,就看到陆嘉行豁然起身,西装笔挺,面容英俊,就是气场不太对。

下一秒,陆嘉行拿着新买的手机直接摔在了墙上。

又碎。

作者有话要说:陆总,您手里不是还有杯子,摔那个就好,放过手机!不要给我!

小梨子和陆总是很深情的故事,有爱情,也有理想,谢谢你们愿意陪伴他俩,作者撅起了她性感的红唇——么!

第20章小狐狸

秦昭从没见过陆嘉行动过这么大的气,正好管理部的经理来报采购上的事,秦昭摆了摆手,“一会儿再来吧。”

经理诧异的快速往里瞄,咂了咂嘴。

陆嘉行接手的新能源汽车项目,原本是他堂哥在负责,可惜其作派太过保守,人也温文尔雅的像个大学老师,好好一个项目,就是推不动。陆嘉行行事雷厉风行,又有股子狠劲,接手后就跟董事会产生了几次冲突。

他倒不是要强行推进项目的实施,而是对其产生了质疑。

这下弄得陆振东也有些不悦,嘴里虽然还没说什么,开会的时候脸上表情严肃,搞得大家大气都不敢出。

私底下也有人议论说:“这小陆总要上位,是不是心态过于着急了。”

想必发这么大的火,还是为了项目的事,经理一副了然的神情走了。

秦昭猜不透,但以他对陆嘉行的了解,对方为了工作可以夜以继日的加班,但是很有理智,他把工作和生活区分的很开,甚少让工作中的情绪影响自己。

就跟中学时的有种学霸一样,上课好好听,下课阖上书就去打篮球,绝不让学习浪费业余时间,但是回回考试成绩照样名列前茅。

陆嘉行的这种区分体现在心态上,这一点和陆家的其他人都不同。

秦昭从死得透透的手机尸/体中抢救出电话卡,陆嘉行接过,说:“谢谢。”

然后便没了下文。

“陆总,出什么事了?”秦昭说。

陆嘉行喝完刚才杯子里的水,没答,而是非常平静的问:“品质部的人刚来做什么?”

“陆总,是采购部的。您……”

“叫他来吧。”

陆嘉行照常办公,并且在加开的临时会议上打来个漂亮的仗。

王经理提出趁着国家的政策,大量投产,抢占市场先机,“我国跟风现象严重,什么产品不管再畅销,最后都会出现同质化的情况,市场就这么大,若不抢在第一波投放,资本的回收肯定难,更别说盈利。”

说白了,就是早产,早赚钱。

陆嘉行当即说:“我不同意。”

对方急了,“陆总您可能才刚接手这种大的项目,对工作的各个节点还不太了解,稳是对的,不过现在是不是太保守了。”

陆振东原本只是来听听各方意见,他一直敛默的坐着,看着心情不大好。

陆嘉行毫不示弱,把手里的钢笔撂到会议桌上,起身说:“你们一直上报的资料都是新能源汽车的优点,请问,它的缺点呢?”

“节能、无污染、价格低、市场需求大、国家又大力扶持,这些优点都是显而易见的,又不是我们编造的。”王经理说完,大家都跟着点头。

还是没提缺点。

陆振东视线看着桌面,他老谋深算,就是很知近的人也难看不出他什么情绪。

陆嘉行食指在桌子上叩了两下,掷地有声的说:“辐射问题呢?”

他从秦昭手里接过一打文件,摊开了反向放在桌上推出去,“常规汽车采用的动力是油,新能源是电,我们研发的汽车电瓶在驾驶位前方,这么大要带动一整辆汽车的电瓶,跟普通的电动车可是不同的,驾驶的时候一直开着,那么对驾驶员的辐射程度报告呢?”

王经理:“……”

“这……这能有多大的辐射?再说国外的特斯拉都做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在辐射上出问题。”

“电器都有辐射,这是常识,只是辐射量大小的问题。特斯拉是做得不错,但是他主打的是高端和技术优势,技术目前没出过问题。但我们的定位是什么,说白了就是便宜,好卖!”

此时之前安静的会议现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陆嘉行还是岿然不动的姿态,从容淡定的说:“样车我亲自试驾过,也跟一线的师傅交流过,发动机也给拆了质检过,问题并不是没有,只是现在体现不出来罢了。电辐射这东西不是立竿见影,但是长久下去,我们的产品出了质量问题,到头来责任还要我们付。国家的政策好,但不是让我们去占便宜。”他视线扫视了一圈,“这世上也没不付出就被占的便宜,我们要赚钱,技术要先过关,这是车,不是别的东西。”

一通话说得清云流水,让人哑口无言。

他不仅找出了问题,还提出了改进的方案,希望和成熟的技术合作。

合作就要将既得利益分给别人一杯羹,当然有人会提出反对意见。话说得有些酸,“陆总不愧是从国外回来的呢,喜欢洋货。”

陆嘉行眼里有一刻的不屑,他说:“我国洋务运动的时候就提出了‘师夷长技以自强’的口号,我们岂能还不如古人明白?再说,我说过非要跟国外合作了?”

他话没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是他们自己带着有色眼睛,看不起自己国家的技术。

王经理后面是有董事会的个别人撑腰的,否则也不敢这么跟陆嘉行当面叫板。

呕心沥血的项目叫人这么四两拨千斤的否决了,再往下,陆嘉行可能要把他从项目中踢出局了。

他一时乱了分寸,脱口而出:“陆总不愧是赛车手,就是懂车啊。”

陆嘉行在国外做过职业赛车手的事,一直被董事会的老头们拿来诟病,当下提出,就是要给他难堪。

听罢,陆嘉行毫无波澜的脸上终于淡淡的笑了。

他挑眉,说:“对,我就是很懂。”

那种男人的自信来自于曾经挥洒了汗水和热情的经历,别人效仿不来,也无法企及。

比较之下,也只能相形见绌。

会议结束的时候,陆振东走到后面对着陆嘉行的后背沉沉拍了两下,什么都没说,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对陆嘉行是给予了肯定的,这个肯定也至关重要。

打下这么个漂亮的仗,陆嘉行提前花了好多功夫,可秦昭总觉得他还是不对劲,脸上没见一丝的轻松,人也太过于正常。

他让人买的新手机刚到,“陆总,这是新的。”

陆嘉行看了一眼,说:“麻烦你了。”

这倒教秦昭无从开口了问了。

陆嘉行问:“晚上什么行程?”

“王总那有个饭局。”

知道陆嘉行最近势头猛,拉拢他的不是一个两个,大多邀约他都婉拒,王总那请了好多次,再不去面上挂不住了。

“帮我推了吧。”陆嘉行拿着东西起身,“就说我临时有事。”

秦昭说:“好,我叫吴朗来接您回家吧。”

陆嘉行身材高挑,宽肩窄腰,眉眼低垂的捞起外衣往外走,英隽的背影突然有了萧飒感。

他没回头的摆摆手,“不用,我晚上去训练场。”

秦昭:“……”

这是要去开车么?

那就是真不对劲了!

******

许梨吃完晚饭接到康景明的电话,说在楼下等她。

“这是你在图书馆整理旧书发的钱。”康景明把一个信封袋子给她,“老师让我去统计了领的,本身开学再给你也行,但是我拿着好多人的,那么多钱,真怕丢了。”

许梨是临时出来,上身宽宽大大的穿了件t恤,下面是牛仔短裤,清凉简单。

“我都不记得还有这笔钱。”许梨撑开袋子往里看,眼睛亮晶晶的抬起头,“哇,我原来这么有钱啊!”

康景明比了个拇指,“梨子在q大图书馆勤工俭学富豪榜排首位呢!”

许梨学得专业很多书都不好买,图书馆也借不到,有些要到孔夫子那种旧书网上淘,价码比原价高多了。她对穿衣打扮没要求,对书籍却要求很高,为了买一本心仪的绝版书,她再忙也可以挤时间去勤工俭学。

况且许青禾不停换着理由找她卖惨要钱,搁谁能受得了。

许梨打工最凶的时候,每天一下课就忘图书馆跑,帮管理员修补旧书,她倒是没觉得苦,一边修,一边翻着看,常常跟康景明吐槽自己阅读量都大了。

许梨拿了钱特别高兴,抱在怀里笑意盈盈。

康景明不禁有些失神。

“怎么了?”许梨手在他脸前晃晃。

“没,就是突然后悔了。”

“啊?”

康景明搡搡头,支支吾吾的说:“早知道把钱分成几份,还能来多送几次。”

许梨没听清,也不好奇,视线被他手里的东西吸引,“你这什么呀?”

康景明很不情愿的拿出来,“……你的诗词书,之前我借走看,说好了这月给你的……”知道她失忆,康景明其实不想还给她的,但还是守信的拿来了。

许梨接过去翻着看,她很喜欢在书上批注,好似心里话都说给了书听。

“诶?这里怎么少了一页?”

书中间被撕掉了一页,旁人也许不会注意,许梨修补过旧书,就算失忆,本能的手感在,翻两下就能发现。

康景明有一刻的赧然,视线不敢看她,说:“我也不知道啊,给我的时候就少了吧,你个富婆可不能碰瓷啊。”

许梨有点心疼,不过脑中划过的信念头让她暂时把这个搁下了。

“之前你跟我说的考察,我现在报名还来得及吗?”她有钱了,肯定还是想去的。

“你要去吗?”康景明往后跳了一下,“好啊!我跟陈老师说,他肯定高兴!那你准备一下,时间在下周,目标杭州!”

康景明双手做了个夸张的射箭姿势。

许梨忍不住被轻松的气氛带动,也笑个不停。

“这么伟大的决定,要不要喝杯奶茶庆祝啊!”康景明摆了下头,“走着?”

还是上次那家,许梨先拿了钱要去付账,说是表示感谢。

康景明说什么都不让,脸红脖子粗的抢着买单。

许梨有些哭笑不得,饮品还没上,她想起这事总要跟陆嘉行说一声才好,于是走到店外给他电话。

不出意外,还是没接通。

华灯初上的街头,昏黄夜色撩拨了人的心境。

许梨仰头看着初升的月亮,这样算来,两人有几天没联系过了。

她咬着下唇,低头看着地上一颗小石子,用脚轻轻踩了踩,划开手机,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秦昭接到许梨的电话有些意外。

“秦助理,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就是……就是打陆先生的电话,没有打通,想问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秦昭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权衡再三,说:“你和陆总最近都没联系吗?”

“没有呀。”许梨这才想起那天秦昭打过电话,“对了,之前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事吗?”

这样听来,许梨是完全不知道朋友圈的事了,秦昭放心不下陆嘉行,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到底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拿捏着分寸,把事情讲了出来。

许梨听完,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秦昭说:“许小姐,这话本不该我说,但我觉得陆总对你还是很不一样的,他虽然没跟你联系,但是费心费力让公关撤热搜,就是怕事情闹大让你受到影响。你可以上微博上搜搜,闻澈的粉丝很多,尤其是女友粉、老婆粉,有些挺盲目的,根本不管对错,逮着谁都骂。”

许梨看了秦昭给她发来的截图,惊讶的嘴都合不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照片上的人确实是她,但她根本不知道有这张照片的存在。

真是无聊!

再联想到陆嘉行那天晚上反常的举动,她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又给秦昭发了信息。

刚才秦昭还说陆嘉行在赛车训练场。

赛车?许梨恍了下神,脑中竟然划过他以前穿赛车服的样子。

她敲了敲头,总觉得想起来什么似的。

“许梨,怎么还不进来啊!”康景明跑出来找她。

夜色涌动,晚上的风没了往日的燥动,夏季真的到了尾巴。

许梨拉住康景明,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你知道附近哪有美容院吗?”

第21章小狐狸

城郊的赛车训练场,白炽灯驾着,通亮的露天场地和墨一般的黑夜相应,像是海浪里漂浮的珍珠。

周安时站在场边,一手环着胸,一手握拳虚托在下巴上,他的眉头随着赛场中呼啸的赛车,越拧越紧。

李治也看出了门道,说:“陆总是不是太久没摸车了,今儿这车开得有点飘啊!”

周安时沉了声:“入弯早了。”

这四个字外行听着没什么,但懂车的人都知道,陆嘉行刚才入弯的时间和角度很危险,若不是靠着他快速的反应能力,多打了方向,他现在可能已经冲出赛道了。

“不是技术的问题。”周安时视线始终跟着赛车,笃定的说,“是心态,崩了。”

李治想了下,“没觉得啊,今天他来挺正常的,还怼了我几句呢。”

“平时能撑着,到了赛道上就会卸下全部伪装,这就是赛车手。”周安时让助教过来,吩咐,“一会儿陆总下来,就别让他再开了。”

李治觉得他太危言耸听,“有这么夸张吗,我看他就是手,速度还行,但是细节不精细,不过他开车就是出了名的野,陆神当年不是白叫的!”说到这他也感慨,“以他的资质不开赛车我都觉得亏得慌。”

周安时阅历深,对这些无奈云淡风轻,松了神看李治,“你亏什么,你有这种不开赛车就得回家继承集团的命吗?那还是东尚集团!”

李治被噎了一口,“俗不俗啊你们!”

“你应该问问小姑娘们你陆总苏不苏。”

俩人正聊着,工作人员过来说外面有个女孩找陆总。

周安时跟李治对视,莫名心里一咯噔。

许梨站在登记台旁,她漆黑柔软的发丝散开了披在肩上,少了稚嫩,多了女孩的娇媚。

她刚去了趟美容院,出来前里面的美容师说是附赠服务,给她简单的化了个妆,其实就是涂了一点唇膏,润红的颜色,趁得她肤色更好了。

“姑娘,来找陆总啊?”周安时笑意很深。

许梨点点头,“请问他在这里吗?”

“在在。”李治上杆子往上凑,“你不记得我了?我啊,咱俩之前还打过拱猪呢!”

周安时拦了他一下,说:“陆总就在里面,我让工作人员带你进去。”

许梨道完谢,跟着人走。

李治也跟着提步,被周安时一把拉了回去,“你跟着进去干嘛,觉得自己不够亮?”

“我——”李治顿了一下,从周安时玩味的目光中揣摩出什么,“你们这群老禽兽,有点意思啊!”

周安时挑了挑眉。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静了半晌,李治突然骂了一句,提声说:“陆嘉行这一晚上把车开得又浪又骚,命都快不要了,敢情是为了个小姑娘啊!”

……

陆嘉行没听助教的话,停了会儿又开了一把,巨大的离心力和狂飙的车速,让他能短暂的忘记很多事情,但也只是一时,他心绪不宁,最后自己都不知道在操作什么。

技术要领都抛了,完全是靠本能在开。

车子冲过终点,他心里觉得更空了。

陆嘉行下车摘了头盔,从后面接过水仰头灌下去。赛车是极限竞技运动,每次开下来,赛车手都会耗费巨大的体力。

他的头发被汗打湿了,有些乱的乍在头上,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陆嘉行望着前方有些怅然,他把最后的一点水浇到头上,递回瓶子。

没人接。

他没回头,说:“谢谢。”

还是没人接。

训练的时候他习惯下车后总结一下技术要领,通常这个时候工作人员就上来了。

今天怎么回事?

他本身就烦躁,拧着眉转头,看清后,人就恍惚了一下,愣在了那里。

许梨站在他背后。

环形的训练场空旷,她乖巧的站着,头顶是让人心旷的星空,背后是他熟悉的赛道,明亮灯光照在她身上,肌肤的上的绒毛仿佛都能看见。

窈窕娇俏,柔软伶俐。

很多年后,陆嘉行都忘不了这个场景,他淌着汗,迷惘的站在赛道上,再回头,她等在身后。

心头万般的寒都化了,盘根错节的情绪都顺畅了。

她说:“原来陆先生开赛车是这个样子啊!”

陆嘉行没说话,不是不想说,他就是觉得时间停在这一刻也很好。

许梨见他没动,上前两步,垫着脚尖,手挡在嘴边,说悄悄话姿势:“很帅呢。”

还能更帅的。

“我能摸摸它吗?”许梨指着赛车。

陆嘉行说:“嗯。”就这一声,都是哑的。

许梨轻轻摸了摸,眼里满怀着憧憬和欣喜。

陆嘉行捉着她的手腕:“你这样打它两下,它也不会咬你的。”

也不知道踩到什么笑点,两人都偏开头笑了笑。

刚才高速行驶时风飞驰的声音犹如还呼啸在耳边,陆嘉行捉着她的手没松,问:“想不想开一把。”

许梨直摇头,“不了不了,我可不敢,光看看我都心跳加速了。”

陆嘉行垂眼看着她,“你看什么心跳加速?车,还是人,嗯?”

许梨咬着唇,把头低下去。

陆嘉行总觉得今晚这个丫头看起来不一样,没管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抬手去摸她的头发。

许梨没躲。

他手穿过她的发丝,轻轻挽在耳后……心就那么的颤了。

她的耳垂有点红,上面戴着个小小的耳钉,简单的一颗钻。

陆嘉行刚碰到,许梨就缩着脖子往后躲,“别碰。”

她刚去美容院扎得耳洞,有点肿,肉也没长好。

“疼吗?”他问。

许梨笑笑,“有一点。”

闻澈发了她的照片,附了文字——“没有打耳洞的小耳垂,好可爱啊。”

她便打了耳洞来见他。

她没哄他一个字,也没为自己解释一句,可陆嘉行就觉得心里什么酸劲都没了。

千言万语,都抵不上那个针大的耳洞,为他而扎。

扎在他的死穴上。

李治在远处窥伺半天了,指着愤愤不平,“陆嘉行什么意思?他该不会在和小学生谈恋爱吧!”

周安时笑着拍了他一下,“站在赛道上,身后是赛车,面前是心爱的姑娘,怎么样,嫉不嫉妒?”

李治不服,“我嫉妒什么,咱俩谁单身?”

……

陆嘉行换完衣服,李治吆喝着去吃自助烧烤。

“骚出花了啊陆总,今天你得请客!”

陆嘉行瞪了他一眼,勾着唇角说:“下次吧。”

李治玩心大,“怎么着,有夜生活的人了不起啊!”

陆嘉行啧了一声,抬抬下巴示意许梨在听。

李治凑过去,“不是吧,你别跟我说人还没追上呢?”

“谁说我……”后面的话虚了。

李治眨巴眨巴眼,不可思议的往后看,“这姑娘也是个人才啊,对你还能不动心!你要是实在追不上就算了,换我追吧。”

陆嘉行脸瞬间冷下来:“起开。”

“你不行还占着不让别人追!有没有这么霸道的人啊!这是什么无耻的占有欲!”

李治就是贫两句,闹到最后大家就近去“蒙古包”吃烧烤。

那里是他们开完车经常去的一个据点,露天式的,点了烤串自己动手烤。

大家的车就停在旁边,李治人脉广,微信上喊了两个妹子,加上训练场的几个兄弟,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支了架开烤。

许梨吃得不多,全程都呆在陆嘉行身边,后来玩开了,李治过来劝酒,她也喝了一杯。

陆嘉行纵着她,但是李治倒第二杯的时候他就不让了。

“你不喝酒,还不准人家姑娘喝啊!成年了都,喝个啤的还管!”

陆嘉行单手拎着杯子,手架在她的椅背上,有点拽的说:“她有伤口,啤酒是发物,不能喝太多。”

许梨也是一愣,“伤口?”

陆嘉行掀开她头发,露出刚扎的耳洞。

李治看傻了,笑得酒都洒了出来,“哈哈哈哈陆嘉行你也太邪乎了吧,扎个耳洞算伤口?行行行,你家姑娘你宠着,我管不了!”

许梨听着怪怪得,总觉得哪不对劲。

一群人闹,吃了会儿许梨去蒙古包外透气,她作息规律,平时这个时间就该睡了。

她想歪在长椅上休息下,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陆嘉行出来看到她,简直又气又笑。

他心里叹,怎么这么小的一个人啊!还永远都是不哭不闹的。

许梨浑然不知,趴着的睡姿可能不舒服,她皱了皱眉,长长的眼睫扑闪扑闪的。

风吹乱了她的发丝,露出那颗闪闪的耳钉。

陆嘉行觉得心里跟被什么挠似的,他弯下身子,在那颗耳钉上吻了一下。

尝到了,又觉得不够。

他轻轻吻她的耳廓,一下下,不敢再多。

陆嘉行回去的时候正好撞上周安时,“正好跟你说,丫头困了,我们先回去。”

周安时没打算这么容易放过他,手挡在前面,“陆总现在不行了啊,竟然沦落到偷亲人家姑娘!”

这一刻的夜风,抚在肌肤上,儿女情长,谁不是越陷才越慌。

陆嘉行舌头抵了抵后齿槽,笑得从没如此无奈。

他说:“不然,我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儿女情长,谁不是越陷才越慌。你们说对吧?

但是作者想说的是,陆总你别吟诗了,你的小梨子要去杭州了!你想想是谁跟她一起去的,又是谁也在杭州拍戏!

修罗场啊!

睡前故事

更新时间: 2019-11-13 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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