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的梨目录:
第一章:甜的梨(一)-小梨子-花火
第二章:甜的梨(二)-小悸动-花火
第三章:甜的梨(三)-小狐狸-花火
第四章:甜的梨(四)-小撩拨-花火
第五章:甜的梨(五)-小爱意-花火
第六章:甜的梨(六)-小美好-花火
第七章:甜的梨(七)-小深情-花火
第八章:甜的梨(八)-小逃妻-花火
第九章:甜的梨(九)-小恋爱-花火
第十章:甜的梨(十)-小甜蜜-花火
第十一章:甜的梨(十一)-小蜜果-花火
第十二章结局:甜的梨(十二)-小甜梨-花火
甜的梨(十)
文/蘑菇神力(点击花火看更多)
第70章小甜蜜
陆嘉行甩开赵亭,步伐生风的走过来。他拉开车门的瞬间,外面的风涌了进来,陆嘉行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寄希望于她什么都没看见,说:“什么都别管,先走。”
许梨身子发颤,手指在档位上晃晃,不知道要按哪里。
她这个样子是开不了车了,可是陆嘉行喝了酒,也万万不可能酒驾。
保安听到动静已经跑了过来,刚出来的陆振东身上披着件外套,正跟保安解释。
陆嘉行下了车,迅速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把身子探进去,“你跟我走。”
他说着把人拉出来,夜深风寒,许梨不禁打了个冷颤,她把手收回来,“长辈还在,我自己走吧。”
“听话。”陆嘉行抓住她的手,紧紧扣住,他刚要强行把人带走,听到许梨无力的声音。
她说:“那个女孩跟我好像啊。”
“你以前拒绝我时,是不是也是现在这样的心情?”
“很烦吧……”
陆嘉行整个人浮上锥心的寒,他忽然改变了注意,用力拉着许梨走了回去。
赵亭见到许梨又要作势晕过去,大惊神色道:“我的天啊,还真回来了!我就说视频上的人像她,你还不信!”
赵亭使劲碰碰陆振东的胳膊,陆振东压住眼底的惊讶,淡定的对保安说:“看到了吧,是自家人,这里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要死了,你到底听见我说的没!”赵亭还在嚷。l*q
陆振东使劲瞪了她一眼,狠声警告:“几点了你在这里大呼小叫,保安引来还不够。”
“我……”赵亭动动唇。
陆嘉行拉着许梨的手又紧了紧,说:“爸妈,许梨回来了,正好借着今天,我有话跟你们讲。”既然要解决,那就一次说完,他也不想拖了。
陆振东视线在许梨身上扫,末了脸上挤出笑,和气的说:“梨子回来了,回来就好,外面冷,咱们一家人进去说。”
温和的态度,反倒令许梨呆愣了一下,打了招呼,说:“好。”
她又看向赵亭,“赵阿姨好。”
赵阿姨?
赵亭意识到什么,凑上去仔细观察,问:“你脑子好了?”
许梨嗓子发干,陆嘉行抢先说:“妈,她脑子从来都没问题。”
“诶你小子跟谁瞪眼呢,我是说……”
“她是失忆,现在已经好了,以前的事也都想起来了。”陆嘉行说这些的时候视线是一直看着许梨的。
陆振东手在陆嘉行胳膊上轻轻拍了拍,“天这么凉,你怎么也不给梨子披件外衣。”他转头又对许梨笑,“梨子,回来了怎么也不来见我们?大家都很想你。”
许梨突然哑口无言,又觉得有些愧疚。当年奶奶生病,陆振东求她去医院的时候,她是当面拒绝了的。
“都好了吗,头上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陆振东问。
面对关切,许梨心情平静了些,点点头,“谢谢您关心,我已经都好了。”
陆振东又问:“你爸爸妈妈呢,他们都好吧?”
许梨咬了咬唇,“他们也都好。”
陆振东见她不想继续说,也没再追问,只道:“回来就好啊,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让人再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许梨忙摇头,“谢谢您,不用麻烦了。”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毕竟失忆过,身体不能掉以轻心。”陆振东语气温和,“你可别嫌我们长辈烦。”
这倒教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里有慌乱,也有淡淡暖意。
陆嘉行微蹙着眉,神情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局面。
“有什么回家说,哪有到家门口还不让人进去的道理。”陆振东看了陆嘉行一看,“你也别吊着张脸了,没人欠你钱。”
赵亭刚又要说话,陆振动使劲咳嗽了声,“进家再说,这还有姚姚呢。”
许梨这才有精力去注意那个女孩,很漂亮,皮肤也很白,脸上青涩未消,配上这一身装扮,很有少女感。
大家往别墅里走,姚姚跟在后面,慢吞吞的,有点可怜。
保姆听到动静迎出来,陆振东摆摆手,“回去睡吧,不叫不用出来。”
今晚留在这里的保姆李姐是新人,不认识许梨,她视线挑刺的在许梨身上划过,接过姚姚抱着的柠檬水,给大家倒上,然后转身进了屋。
许梨明白她那眼神的含义,家里一个乖巧的女孩苦苦等着,陆嘉行却偏偏深更半夜的带着别的女人回来。
换做别人能怎么想。
他和陆嘉行不管是有婚约,还是后来领证结了婚,其实她一直都没名没分。
别人要怎么看她,不过都是她一意孤行的结果,怪不得谁。
许梨想甩开陆嘉行的手,没甩开。
陆嘉行眉头紧锁,像是苦求的说:“别让我放开你,至少现在别。”
许梨小声说:“你抓得我太疼了,轻一点。”
她那双纤细手腕已经被陆嘉行捏出了一道红印子,再这样下去怕是血液都要不循环了。
陆嘉行松了劲,捞到胸前揉着。
赵亭一直没法发作,只能跟看稀罕物件似的盯着许梨,陆振东抬抬下巴,“嘉行,太晚了,你先把姚姚送回家。”他又看许梨,像是在解释,“我朋友家的女孩。”
陆嘉行眸色渐冷,“送不了,喝酒了。”
赵亭这就忍不住了,“你又叫这个女人给灌酒了啊,长点心行不行。”
“我自己要喝的,您别什么——”
“别什么都怪梨子。”陆振东声音压过了陆嘉行,瞪了赵亭一眼,“你儿子自己要喝的,听到了没。”
赵亭被驳了半天面子,负气的不说话了。
陆振东又说:“我让司机送她走,但是这么晚了,就她跟司机我不放心,你跟着一起去,她家离得不远,一会儿你就能回来,正好让梨子待在这,我们跟她叙叙旧。”
陆嘉行眼底尽是薄凉,“不放心的司机以后就别用了,您送或者叫她家人来接,我都没意见,但我不送,我从不送女人回家。”
“你这什么态度!”陆振东起了怒,硬压着说,“嘉行,我给梨子爸爸带了个礼物,你去书房跟我拿下。”
根本没什么礼物,不过是想借一步说话。
许梨轻轻抚着陆嘉行的手,“你去吧。”
陆嘉行垂眸,“在这等我,不许跑。”
许梨点点头。
陆振东长长叹口气,背着手往楼上走。
一楼客厅就剩下三个女人,赵亭的注意力似乎一直集中在许梨的脑袋上,好奇的打量,问:“真好了,什么都能想起来了?”
楼上传来响动,“这两人搞什么?”赵亭警惕的听了下,蹑手蹑脚的上了楼,估计是要去偷听。
这下客厅就更静了,许梨本就是安静的人,坐了几秒听到旁边有小鸡、小鸭的叫声,侧过头发现姚姚一直坐在旁边,可能是存在感太低,她都没注意到。
姚姚忙把手机藏到身后,但是许梨还是看到了闪动着鲜亮图案的屏幕——这个姚姚刚才一直在玩消消乐。
应该是不小心打开了声音。
两个女孩对视,真是尴尬到了一种境地。许梨先笑笑,“你好,我叫许梨,你是……?你继续玩吧,我不说出去。”刚才心里乱,一直没记住对方名字。
女孩挠挠脖子,也笑了,说:“我叫姚姚。”
她回答完,许梨就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
女孩以为她没听明白,身子来回摇了摇,“是不是不好记,就是摇摇——姚姚。”
许梨有点想笑,这女孩还挺有意思的,看起来很单纯。
姚姚嘴巴也很甜,看着许梨,“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叔叔是不是很喜欢你啊?”
叔叔?
“你说……陆嘉行?”
姚姚眼神明亮,使劲点点头,“我能看出来的,叔叔眼里只有你,刚才他们说你两句,他脸就拉得跟长白山一样。”
许梨哭笑不得,又不想伤了小女孩的心,她明白那种一直傻傻等着心爱人的感觉,况且那时陆嘉行只是不爱理他,也并没有领着什么女人回来。
许梨想转移话题,她面前是倒好的柠檬水,便端起来说:“这是你做的啊,看起来不错。”
“别喝!”姚姚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喝了一口柠檬水的许梨眼泪都快下来了,这哪是柠檬水,这是柠檬成精的水。
酸得她整个人都精神奕奕了!
姚姚皱着脸,“姐姐我让你别喝的,这是我特意做给叔叔的。”
许梨吸着腮肉,话都说不囫囵了,“……他也喝不了这么酸吧。”
“肯定喝不了。”姚姚撇撇嘴,“我是想把他酸怕了,就会拒绝我,这样我就不用整天来这里了。”
“啊?你不愿意来吗?”
“不愿意,我爸妈非让我来的。”姚姚往她身边挪,小声说,“我爸妈说了,一定要我讨叔叔开心,嫁进陆家,说这样家里公司才不会倒,但是我不想,倒就倒了吧,我学习挺好的,以后努力找个好点的工作,照样能养活他俩不是。”
许梨心里五味杂陈,轻声说:“姚姚你真棒。”
姚姚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其实我也没底,怕他俩着急失望,我也不敢不来。”
但又忍不住使坏。
姚姚问:“姐姐,你说我能行吗?”
别墅装修奢华,一楼又是挑高,许梨以前来,总觉得这里除了奢华,就只剩下冰冷,如今眼前坐着这么个小姑娘,却叫她觉得温暖。
许梨说:“能行。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跟我说过,无论贫穷富贵,学习是最公平的,大家都是一个起跑线,都是一个平台,你分数高就能进好学校,你学到的东西都会成为你的财富,改变你的命运。”
许梨牢记这些话,可是说这话的人好像慢慢忘了。
姚姚直了直摇杆,“那你和叔叔也加油哦!”
但是爱情是不公平的啊。
许梨心里发苦。
“姐姐,虽然叔叔很有型,但是我不喜欢老男人,我有喜欢的人哦。”姚姚拿出手机划开,“给你看看,帅吧。”
照片上的男生很面熟,许梨总觉得在哪见过。
姚姚得意的说:“国服第一ad沈约!我可喜欢他了,还是他qq粉丝群的管理员呢!”
许梨无语了。
姚姚有些不满的嘟嘴,“叔叔把他老板给打了,叔叔太凶了!幸好打得不是骚约约,否则我可能会在水里放一百颗柠檬给他喝!”
这下,方才的酸意又浮上的许梨的味蕾。
姚姚乖巧文静的样子似乎都是装的,人挺来话,跟许梨投缘,追着她问不停。
“姐姐,你之前真失过忆?”
“嗯,暂时性的。”
“哇!这么酷啊!”
“……”
所以楼上三个人下来的时候,都被眼前和谐的一幕震惊了。
“真稀罕,你俩没打起来就算了,怎么还聊上了?”赵亭瞪着眼。
陆嘉行走过去,拉起许梨,“我们走。”
这就走了?
许梨以为会有一场血雨腥风呢。
陆振东拿了个蓝领花长锦盒递给许梨,“给你爸爸的,是我一点心意,我都给嘉行说过了,你俩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们长辈不插手。”
许梨愣住了,看向旁边的人,陆嘉行手轻抚了下她的头。
“太晚了,你俩回去吧,姚姚我们来送。不过嘉行,视频的事你要赶紧处理。”陆振东发了话,家里一般是没人忤逆的。
陆嘉行把外套披在许梨身上,护着她走。
“等一下。”许梨又折回去,抱起桌上的装着柠檬的壶,冲姚姚眨了下眼,说,“再见。”
姚姚也笑笑,“姐姐再见。”
出门的时候赵亭非要送,在旁边哎呦哎呦的碎碎唠叨,“真是小狐狸啊,连姚姚你都收服了。”
“你说说你非要走,害我儿子找你那么久!”
陆嘉行忍无可忍,说:“妈!”
“知道了,知道了!你爸都同意了我还能说什么!”赵亭气不顺,这些年白眼翻得越发纯熟,“内个许梨啊你也别怪我们让姚姚来,你自己说要离婚的,一走就是四年,总不能走了还霸着人吧。我朋友家的儿子,跟嘉行一样大的,人家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妈!”陆嘉行吼了一声。
赵亭吓得一激灵,“知道了!吓死你妈了,我说她两句剜着你心了?她自己不讨人喜欢的,这么瘦,也不知道能生不能……我看着是难……”
陆嘉行的教养好,早年跟家里闹,陆振动次次巴掌招呼他的时候,他也没还过手。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纵容。
陆嘉行捂住许梨的耳朵,对赵亭说:“妈,记好了,要是再拿这个说事,我就对外宣布自己阳痿。”
赵亭震惊了,使劲在他背上抽了一把掌,走得时候气得脸都是绿的。
两人上了车,没立马开走。
许梨侧着头,看了陆嘉行半天,问:“你跟家里人说什么了,他们怎么什么都不管了。”
陆嘉行酒意早散了,头枕在椅背上阖这眼。
他跟陆振东去了书房,但是没提许梨一个字,他只是跟陆振东汇报了最近集团的情况,看似是工作日常事务,其实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
把他逼急了他可以撂挑子走人。
什么总裁ceo,他也没多稀罕。
但是陆嘉行没把话说明,亲父子之间,他又是陆振东一手扶上位的,没良心的事他做不出,但是也不想许梨受到伤害。
陆振东多老谋深算的一个人,他听完也就说了不再管他俩的话。
太顺利,陆嘉行倒是有些不放心了。
许梨看他不愿意讲,捧着罐子给他,“人家姑娘辛辛苦苦给你做的,你喝点吧,别辜负了。”
陆嘉行看都没看,“不喝。”
“不是最喜欢喝酸的了吗?”
陆嘉行余光看到旁边,“没喝就已经觉得酸了。”
许梨脸发烧,把头转向窗户,看着外面,哼口气,“等你的人还真多呢!”
陆嘉行气笑了,“多不多我不知道,但是我就等过一个人。”他说着身子往旁边探。
许梨从玻璃里看到他,转过身用罐子子抵住他,“事、事情还没说完呢,你别过来。”
“都已经说完了,家里长辈也都同意,现在就看你。”陆嘉行声线低,“嗯?”
“我什么……”许梨怕他过来,推了推罐子,“你先把这个喝了再说。”
陆嘉行心情好,纵着她闹,就着罐子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这什么?”
许梨咯咯笑,“你再让的女孩等你,你就还得喝这个。”
陆嘉行压了压额角,嘴里酸涩,心口却抑制不住的生出甜。
挺好的,终于知道吃醋了,也不算没有长进。
陆嘉行把罐子拿过来,对着光线看,里面的液体简直是浓稠的,他哼笑,“挺好喝的,我们善良的许梨同学也尝尝。”
许梨捂着嘴摇头。
陆嘉行喝了一口,扯开她的手,直接往她嘴里渡。
许梨被酸得人都晕了,揪着陆嘉行的衬衣发抖。
原本只是打闹,她再抬头,陆嘉行眸色发沉,很有深意的盯着她看。
许梨刚要跑,人就被捞了回来,两人额头抵在一起,她能味道陆嘉行嘴里的柠檬味,人有些犯迷糊,小声说:“就一下。”
陆嘉行的唇马上吻了下去,唇齿相接,男人的占有欲在黑夜里被无限放大,他的舌头往里探,有些蛮横的撬开她的唇。
许梨哼了一声,陆嘉行浑身都僵了。
一个吻缠绵悠长,许梨差点喘不上气,刚抵开人,还没反应过来,背上的依靠陡然没了,她人跟着座椅倒了下去,成了平躺的姿势。
陆嘉行后移座位,人直接跨了过去。
他声音哑得厉害,“没想到奶奶买的这车,空间这么大。”
许梨被摁在椅子上,脑子全蒙了,“……你别。”
陆嘉行偏头吻她,话说得含糊又旖旎,“这么大的人了,到底想什么呢非要挑衅我,不知道我什么人?”
“没、没挑衅……”就给他喝了点特质的柠檬水,“只能再一下……唔……”
许梨头仰着,被吻得七晕八素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陆嘉行手往里探,许梨背上被弹了一下,她脑子嗡了声,捂着胸口,嗫嚅道:“……你别碰了……都开了。”
陆嘉行勾头看了看,浑身热燥起来。车里黑,许梨被陆嘉行看得发慌。
“别在这。”她小声说。
陆嘉行喉结上下滚动,指腹刮着她的脸颊,嗓音干哑,他说:“就在这。”
“会有人看到的。”
陆嘉行反问:“没人看到就行?”
许梨觉得自己要疯了,陆嘉行头刚探过来,她就偏头躲开了,那个吻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许梨没带耳钉。
她很久都没带了。
陆嘉行轻咬她的耳垂,沉声说:“你知道我有多恨你离开吗?”他在她耳郭上细细的吻着,“那时候我就想,要是再遇到你,我就把你绑起来,锁在公寓里,把你弄听话了才放你出来。”
许梨身上颤栗,眼睫像蝉翼,抖了抖。
陆嘉行整个人压在她身上,他说:“见到你我就舍不得了,怕你难受,怕你害怕,你要是有一点不愿意,我就——”
“会放过我吗?”她声音很轻。
“你想让我放过你?”
陆嘉行直视的目光让她无处遁形,许梨没吭声,眼里湿漉漉的,她转过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陆家别墅的院子,又是死角,夜深人静,无人路过,没人能发现什么。
陆嘉行忍了很久,情绪被她主动献上的轻吻彻底撩起,不想再犹豫了。他力气很大,略显粗粝的指腹刮着她细嫩的肌肤,寸寸野火燎了原。
许梨对这方面的经验实在有限,被他一步步带着,像是第一次那样,最初只觉得疼,又忍着不好意思叫出声。
只是推打他,“……轻一点,疼。”
陆嘉行一身汗,“乖,放松就不疼了。”
许梨被撞得快要散架,起先意识还在,后来迷迷糊糊的呐呐轻喊着:“够了……你停下……”
他哄她,“乖了,马上好。”
她渐渐感觉到了酥麻,无法抵抗,只能无助的抱着身上的人。
等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那是无数次想放弃,又无处次想鼓起勇气拥抱对方的执着和迷茫。
许梨一直都很乖,却也一直都有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倔强。
她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丢不下,又犹豫,一步步拖泥带水的陷在重逢后他给的温柔里。
那晚上的最后,许梨瘫软在陆嘉行的怀里,没力的给了他一拳,“骗子,你不是说马上好。”
陆嘉行任她打,声音含了坏笑,“别再动了,要不折腾的还是你。”
许梨眼都快睁不开了,说梦话般的骂他,“无耻,老男人都只会欺负人!”
陆嘉行又来劲了,“你真觉得老?”
许梨捂着脸快哭了,“我给你念首唐诗,你快睡觉好不好。”
******
陆嘉行醒来是在六点,后半夜他看许梨睡得太难受,才舍得把她放在后座上。
车子开出别墅区,许梨醒了,她浑身疼,睡眼惺忪的坐着迷糊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脸就不自觉得红了。
陆嘉行穿戴整齐,开着车,似乎完全看不出异样。
“醒了?”他问。
许梨连话都不好意思说,床上还好,怎么在车里……
她想起来就羞得想挖着洞把自己埋了,嗯啊了一声,把头转向窗外。
陆嘉行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扬起了唇角,说:“带你吃饭,然后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就不累了。”
许梨把脸扭得更厉害,几乎贴在玻璃上。
过了会儿,她突然要停车。
“怎么,难受了?”陆嘉行问。
许梨声音软,“不是,我买个东西。”
陆嘉行也没再问,打了方向靠边停了车。
许梨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药店,一会儿出来了,手里拿着个小盒子。
她没坐副驾,而是坐在了后面,打开盒子就着昨天的剩柠檬水要吞药。
陆嘉行看着盒子上的“毓婷”二字,脸上僵住了,他伸手拿走,“你吃这个干什么?”
“就、就……”许梨结巴了一下,“昨晚上没措施,我得吃这个药避孕。”
她倒是坦白。
陆嘉行张了张嘴,半天才说出话,“我愿意负责的。”
许梨怔了一下,伸手要去拿,陆嘉行不给她,许梨急了,“但是我不能生啊。”
是啊,她还要上学。
陆嘉行明白,但是心里就是不舒服,他开了车门跨下去,大步往一边走。
车里只剩下许梨一个人,她迷茫的呆着。
过了会儿后座的车门拉开了,陆嘉行上车,手里多了瓶水,他把药一同递给她,“用这个喝药。”
许梨赶紧把药吞下去,又觉得陆嘉行表情实在太不自然,她问:“你想要个孩子吗?”
陆嘉行头转向另一边,手托着下巴,“呵,不想。”
“哦。”许梨撇撇嘴。
陆嘉行哼口气,把一颗糖丢给她,“吃吧。”
许梨把糖放嘴里,甜甜的冲他笑了笑,陆嘉行捏了捏她的脸,“笑什么,跟傻子一样。”
许梨嚼着糖,“你才跟傻子一样呢。”
有个儿子都感觉不到。
……
饭没吃成,许梨急着要回家,昨晚上她一夜未归,也忘了给家里去个电话,刚才发现手机上有一条许青禾在凌晨四点发来的信息——
【姐,你牛逼!】
许梨可能是从小循规蹈矩惯了,夜不归宿一次,她心情就跟做贼一样。
陆嘉行把她送到家属院楼下,跟着下了车,“能自己上去吗?”
许梨抱着陆振东送的锦盒,闭了闭眼,“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啊。”
“还行。”陆嘉行揉揉她的头,“上去吧,我今天会忙,有事你给我打电话,我一定接。”
许梨推他,“快走吧。”
陆嘉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每次做完都得出事吧,他就是特别舍不得走,磨蹭了一会儿才离开。
许梨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视线里转身要上楼。
秋季深,家属区里有许多落叶,她打小就在这一带玩,人事尽变,唯有这些花草树木,开谢如常,比人好。
那辆蛰伏在不远处的车终于缓缓发动了,地上的叶子嘎吱响着,车轮碾碎枯叶,碾碎许梨这一夜的梦。
陆振东下了车,“许梨,等你很久了,我们谈谈吧。”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
“我没办法要你这样的儿媳,嘉行也没有办法要你这样的妻子,他是‘东尚’的当家人,高处不胜寒,多少人盯着的,他的妻子可以不优秀,但是不能出错。你父亲出了事,虽然是辞职,但是他和他那个女学生的闲言碎语不会消。你妹妹高中学历,没有正经工作,一度成为男人的玩物。还有你许梨,大学没读完,人也不着调的跑了四年。这些背景,都不适合当嘉行的妻子。我话说明了,我不想硬拆了你们,伤了父子之前的感情,你俩已经分居够两年了,你去法院提出离婚申请,会判的。”
没了旁人在,陆振东连基本的寒暄都不屑了,他一番话说得明明白白,根本不给许梨反驳的机会。
许梨就觉得昨夜的爱和痛都在飘远,她提着口气,“陆伯伯,我要是不愿意呢?”
陆振东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她,“跟着你的这个人叫唐松吧,我看了他的履历,虽然近几年的有断档,但是小伙子还是很有潜力的,好好培养,会成为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要是把这条路给他断了,他这样的这辈子也就废了。”
只是一夜,陆振东的速度太快了。
其实他还可以扒出更多人,甚至是许安歌,但是高高在上的陆懂事长不屑于此,轻轻能够捏死的蚂蚁,他为什么要费力。
“文件袋里还有张支票,我和你爸爸也是旧相识,你叫我伯伯,我们情谊就还在的,把婚离了,我容你把游戏开发完再走。你从小就懂事明理,我相信你明白长辈的苦心,也不会因为自己断了别人一辈子的前程,我给你一周时间。”陆振东说完,坐着身后的商务车走了。
许梨抱着袋子听到手机在振,打开一看是陆嘉行的短信:【脖子上有红印,你自己遮一下。】
她打开前置镜头一看,血红的一个“草莓印”,这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要把她拆骨入腹吗。
许梨都气笑了,嘴角上扬的瞬间,又有冰凉的晶莹顺着眼角滑落,流进嘴里。
原来酸甜过后,还是苦涩。
******
陆嘉行几乎一夜没睡,撑着乌黑的眼圈回去洗了个澡,就去了集团。
秦昭看了他半天,“陆总,您眼睛怎么了?”
陆嘉行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又扯了扯衬衣领子,挺失落的嘟囔道:“我怎么没有。”
“有什么?”秦昭也在他身上找。
陆嘉行拍拍他的肩膀,挑起一遍眉毛,“秦昭啊,生活还是很美好的,不要总沉迷工作,有空出去转转,诶对了,吴郎最近有信没?”
秦昭表情瞬间就僵了,“这我哪知道,他要不跟您联系,就更不会跟我联系了。”
“哦,那就让他在那呆着吧,没良心的。”
……
陆嘉行一整天集团内外忙,昨天的视频已经撤了,网上的评论也压了下去。
下午七点来钟,陆嘉行跟秦昭往外面走,他晚上要参加个私宴,八点必须到。
他的电话就在这时响了起来,陆嘉行让秦昭先上车,接通了电话。
许青禾哭得泣不成声,“嘉行哥,求求你了!就算你不跟我姐好了,也让她把学上完好不好!她真的喜欢古文字研究,q大这个领域是全国领先,。她太想学了没办法才回来的!求求你了,我姐姐什么都没奢求过,她就是想把学上完!”
陆嘉行及时打断了她,“青禾,你先说你姐怎么了?”
“她带着安歌走了!”
“去哪儿了?告诉我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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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许梨好不容易把行李箱放到货架上,她一低头,许安歌已经自己坐好了。
“哇!坐大车车啦!”
许梨把他抱到自己身上,坐好,“对呀,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姥姥和姥爷了,开心吗?”
许安歌想了想,“还行呢。”
许梨摸摸他的头,“什么叫还行,那你睡吧,睡醒就好了。”
她临时走得急,只买到了硬座的票。火车很快开了,拥挤的车厢内充斥着各种味道,许安歌根本睡不着,兴奋的拍着手,“大车车动啦!”
许梨看着窗外往后滑动的景色,感觉到好多东西都离她越来越远了。
她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兜里的手机不停的振,她拿起来看到还是陆嘉行的电话,看了好一会儿,她咬了咬牙,关机了。
“胆子不小,毁约还敢关机?”
头顶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许梨不自觉打了个激灵,还没往上看,许安歌就差点跳起来了,“哥哥也来坐大车车啦!”
“是叔叔。”
许梨抬头,对上陆嘉行幽怨的黑眸。
他说:“陆太太,你觉得我这人敏感吗?”
许梨瞪大了眼,“啊?”
陆嘉行说:“我怎么觉得你又故技重施,想睡完把我扔了啊?但是这次别想,你去哪我跟到哪。”
许安歌欢呼了一声,学着话,“你去哪我跟到哪!”
火车咕咚咕咚往前行,在这一刻,许梨的心跳全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陆振东个双标党,你老婆娶得就很好了吗!
大家要相信陆总的能力,他不是豆腐做的,也不会再放下小梨子的手。
陆总:一家人去旅游喽!
第71章小甜蜜
过道上都是人,陆嘉行手撑在座位的靠背上。许梨坐在靠窗的位置抱着许安歌,他们之间还隔了一位大婶。
许梨鼻子发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陆嘉行一本正经,“在你身上装定位了。”
许梨低头在自己身上寻找,“在哪啊,是手机里吗?”她还当真了。
陆嘉行抿唇笑了一下,许安歌跟着也装模作样的在自己身上找。
陆嘉行外面穿了件浅米色的风衣,身上有很淡的男士香水味,在拥挤不堪的车厢内显得很招眼。
旁边的大婶比他们早了好几站上车,坐久了车难免都有些烦躁,她看了看旁边,没说什么。
“别找了,你发现不了的,所以就别再费劲跑了,有什么跟我沟通。”陆嘉行说。
许安歌跟着说:“有什么跟我沟通。”
陆嘉行伸手在许安歌脑门上弹了一下,“你小子怎么也跟来了?”
许安歌去抓他的手,张口要咬,“啊呜!”
车厢里有些人只买到了站票,站久了太累,会不时的几个车厢串着找空位置。陆嘉行被挤得歪了一下,许梨伸手想拉住她,“小心。”
陆嘉行勾唇,“没事。”
许梨心里不是滋味,隔着人连话都不能好好说,他倒还能笑得出来。
火车过岔道颠了一下,车上的人都跟着来回抖动,货架上一个大编织袋放得太靠外,被直接颠了下来,那个位置正好是大婶的头顶。
陆嘉行眼疾手快,抬手挡了一下,编织袋改变了原本坠落的方向,擦着大婶的肩膀落下。
陆嘉行的手腕上起了红印,他没所谓的捡起编织袋,举过头顶放回去,又往里推了推。
编织袋里不知道放的是什么,沉甸甸的,大婶张口吆喝,“谁的行李!不知道搁好啊!是想谋杀人哇!”
她喊归喊,也没人理她。
许安歌抱紧了许梨的脖子,好奇又有些无措的看着。陆嘉行怕吓到他,安慰大婶,“大姐,已经放好了,不会再掉下来了。”
大婶气呼呼的捂着胸口,看到他瞬间变了脸色,笑盈盈的说:“哎呀,刚才多谢你了,要不我坐个火车好端端脑袋被开瓢了。”
陆嘉行从容的说:“没事。”
帮了人也不邀功?№§∮卖好,大婶摸摸一头绵密的卷发,“小伙子,你没座位吗,我看你一直挤在这。”
“有的,但是不在这一节。”陆嘉行指了下里面,“太太生气了,我过来哄的。”
周围人好奇的打量这边,“哟,孩子都这么大了,还闹脾气呢!”
“儿子多可爱,眼睛像爸爸!宝宝,快点让你妈妈别生气了!”
大家善意说着,许梨咬咬唇,陆嘉行也不解释,淡笑道:“没事没事,孩子妈年龄小,多哄哄就好了。”
“才不是!”许梨又气又急,羞得不知道怎么解释。
大婶看着许安歌,“乖乖,让你爸爸妈妈坐一起好不好?”
许安歌迷茫的忽闪着眼睛,许梨悄悄想去捂他的嘴,许安歌却一反调皮的态度,往许梨怀里钻,埋着头不出来了。
“怎么还害羞了?”大婶站起来,对陆嘉行说,“你位置在哪,我跟你换。”
陆嘉行欠了欠身子,“多谢了。”
“没关系,我挤着火车一天一夜了,也是为了回去见家人的,心情都一样,再说刚你还帮了我呢!”大婶乐呵呵的拿着行李,两人一对票,“咱俩同一站下……你这还卧铺啊!要不让你媳妇儿带着娃去睡吧!”
“你俩去吗?”陆嘉行和许梨对视,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他疲惫的眼眸中蕴着温柔,对大婶说:“不用了,她俩肯定也是不愿意跟我分开的。”
周围人都会心笑了。
大婶行李不多,拿起来就走,“我这还占便宜了。”
陆嘉行道完谢,终于坐到了许梨旁边。
就这个别人看来再平常不过的情景,两人心里却都像经历了千山万水。
一时间都没了话,许梨悄悄看他的手腕,眼眶红着抬起头,“这里也没酒精,连擦一下都不行。”
陆嘉行抬手看,“挺疼的,你给揉揉吧。”
皮肤上的红肿其实并不严重,现在消了大半,根本没多大事。
许梨斜愣他一眼,“你自己揉。”
这时,从许梨怀里伸出个肥嘟嘟的小手,轻轻在陆嘉行手上戳了戳,然后迅速收了回去。
“安歌怎么了?”陆嘉行见他不对劲。
许梨也是迷惑的看着怀里,拍拍小家伙的背,柔声说:“你怎么了?”
许安歌撅着嘴,把头使劲往她怀里埋。
“可能是困了。”许梨也不解,但她知道,安歌很聪明,之前说过很多遍不能在陆嘉行面前叫她妈妈,他就能记住。
陆嘉行轻轻摸了下许安歌的头,他兜里的手机又振了起来,陆嘉行没避着,接起来,“喂……嗯,我已经找到人了……好,我知道,集团那边你先帮我顶着,能推的都推了,不能推的你替我出席。”
陆嘉行挂了电话,使劲压了压额角。
许梨声音轻,“你下一站就下去吧,工作重要,别耽误了。”
“工作是重要,但是我还是愿意放下它,来追你。”陆嘉行侧过头,“青禾给我打电话说你走了,我当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丫头,你男人马上三十三了,缓着点折腾他。”
许梨伸手堵他的嘴,红着脸,又指了指怀里的许安歌,结果低头一看,小家伙眼角湿漉漉的,竟然睡着了。
“哭了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陆嘉行虽然见许安歌的次数不多,但他也知道现在绝不是这位滑板车选手的正常状态。
许梨摸摸许安歌的额头,“没发烧,他可能是昨晚上没睡够。”
“青禾不给他睡觉?”陆嘉行问。
不是青禾,是这位小朋友凌晨醒了没看到许梨,闹了好一会儿才睡的。
陆嘉行兜里的手机又想,他看到是陆振东打来的电话,按了没接。
许梨也看到了,把视线移到窗外。
过了一会儿,她手上一暖,一双大手覆了上来,陆嘉行握着她的手刚要说话,手机又振起来。
这次他终于接了起来,“爸爸。”
陆嘉行明显觉察倒许梨的手颤了一下,他紧紧拉着没松,继续听着电话。
许梨听不到对方说什么,只觉得对方似乎很暴躁,陆嘉行一直听着,末了很平静的说:“我倒是希望她跟我告状,但是她什么都没说过,爸爸,您做事风格我是知道的,这次是我大意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地步,那我就直说了,许梨,我肯定得要,也不会再委屈她,除此以外,条件随您开。”
说罢,陆嘉行猛得移开手机,隔了十几秒才重新贴到耳朵上,里面已经只剩下忙音。
“我爸嗓门什么时候这么大了。”陆嘉行吁出好大一口气,一转头许梨正呆呆的看着自己。
窗外已是夜色,他的女孩怀里抱着个熟睡的孩子,娇俏的眼里蒙着一大层雾。
“怎么……?”陆嘉行刚要摸上去,许梨飞快的转过头,她眼里的泪就在那时滚落了下来。
喧嚣吵闹的车厢里,形形色色的人,各有各的心酸与甜蜜,没人注意到这里的一隅。
就如人们不管多么悲伤难过,这个世界永远像这列车,永远前行。
也逼着你前行。
可是现在不同了,终于有个人说他要她,他不会再让她受委屈。
许梨的心就那么跟着难受了。
陆嘉行也没说话,其实他俩都不是来话的人,静静坐着,随着火车的振动,肩碰着肩,腿碰着腿。
各处的夜景掠过眼眸,幸福也许就是这样了吧。
过了很久,许梨揉揉眼睛,说:“下一站你回去吧,我过几天就也回去了,我还要考研呢,不会走。”
陆嘉行摇摇头,“你去哪,我去哪。”
许梨憋着心里的难受,“我真的没想离开。”
“你只是没想离开那个城市,但是你想离开我了吧?”陆嘉行低沉的声音带着苦涩,蓦地低下头,笑了一下。
许梨很少见到这样的他,失望、失落,没了平时的倨傲。
陆嘉行问:“你没想离开,那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因为怕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忍不住要崩溃了。
见她不说话,陆嘉行侧过头,他眼里全是红血丝,就那么看着她。
许梨心里揪着,忽然觉得自己很过分,她把手翻过来,和他掌心相对,交叉握着。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要去干什么?”她说。
陆嘉行哦了声,“你去干什么?”
地址是许青禾给的,陆嘉行来不及细细追究。
许梨头一扬,“去见我情人,你想跟就跟着吧。”
陆嘉行轻笑,“好,我养精蓄锐,到了看需不需要打一架。”
……
车厢里到了九点,渐渐安静下来,陆嘉行早就把许安歌接了过去,两个男人抱着睡着了。
许梨从包里拿出政治笔记,一下子看了三章,她脖子太酸,才舍得抬起头。车厢里的人都睡得东倒西歪,陆嘉行的睡姿却很好,端正坐着,头微微向后仰,要不是他闭着眼,许梨都以为他没在睡。
她隐约听到什么声音,把头探过去仔细听了听,然后探手探脚的从包里取出东西,起身往热水房走。
陆嘉行惊了一下,猛得睁开眼,他看到旁边空着,全身的血液瞬间冲到头顶。身上的许安歌被他的过激动作弄醒了,迷迷糊糊的搓着眼睛,喃喃叫,“妈妈,妈妈呢。”
与此同时,陆嘉行看到了许梨摊开的课本,正常的思维终于找了回来,许安歌还在自己手里,那丫头不至于这样落跑。
他垂眸,许安歌的眼睛碰到他的视线,立马想藏起来。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忽然这么奇怪。
陆嘉行也不会哄孩子,摸摸他的脑袋,“安歌怎么了,为什么害怕叔叔?”
许安歌把头埋得更深了,他毛柔柔的头发使劲往陆嘉行怀里钻,弄得他痒痒的,险些招架不住。
一会儿怀里终于没了动静,陆嘉行低头一看,小家伙正在偷看他。
两人视线撞上,许安歌又马上藏起来。
如此反复几次,没跟孩子接触过的陆嘉行实在受不了了,强行把怀里的猴儿抓出来,他刚绷上脸,许安歌就抿着嘴想哭了。
陆嘉行没了脾气,无奈气笑了,“你小子生下来是为了折磨我的吗,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
许安歌咬着自己的手指,眼咕噜转着。
陆嘉行一看有戏,赶紧加码,“你要是跟我讲,等回去了,我就带你开赛车,好不好?”
许安歌咧嘴笑了一下,把手指从嘴里拽出来,握成拳举着。
陆嘉行心想,又来了!他无语的望望车厢顶,还是跟许安歌对了下拳。
许安歌眨了眨眼,勾着陆嘉行的脖子往上爬,头凑到他耳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是我爸爸吗?”
陆嘉行觉得心像被什么撞了一样,他张张嘴,“我……”
许安歌望着他,期待的眼神在陆嘉行的迟疑里变成了失望,他小嘴撅得老高,揪着自己手指。
“安歌……”
陆嘉行驰骋商界,如今坐在火车上,竟然觉得自己搞不定一个孩子。
许安歌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嘟囔着,“那你能当我爸爸吗?”
陆嘉行哑口无言了。
孩子心太敏感,他从路人的只言片语里感受到什么,激起了他内心的渴望。
好在这个时候许梨回来了,她手里端着碗泡面,完全不知情的说:“你们醒了啊。”
陆嘉行还没回过神,不自然的啊了一声,“你去哪了?”
许梨侧身进去,“我去给你泡面了呀,知道你饿了。”
“你怎么知道?”
许梨冲他笑,抱过许安歌,“陆总您的肚子告诉我的。”
陆嘉行迄今为止吃过的泡面数量十根手指都能数过来,这是他做赛车手养成的习惯,从不吃垃圾食品。
不过今天或许是饿了,还或是别的,这一碗他觉得格外好吃。
许安歌舔着嘴,巴巴的望着他,陆嘉行招招手,“过来,喂你吃。”
许梨见他两人吃着,勾勾唇,又看起书来。
泡面香气扑鼻,去厕所的大爷途径此,多看了两眼,说:“这小家伙吃这么香啊。”
许安歌埋头吸面条,根本不理人,陆嘉行只好抬头,冲对方礼貌点头。
大爷又看向里面,许梨拿着笔写写画画的,老人家怕是眼神也不大好,拍拍陆嘉行肩膀,“不容易啊,一个人带俩孩子出来,闺女多刻苦,车上还做作业。”
大爷说完背着手走了,陆嘉行脸上僵硬,许梨忍了半天,噗嗤笑出声。
陆嘉行单手托着泡面让许安歌吃,另一只手干脆搂上许梨,“我问你,你男人看起来真这么老吗?”
许梨缩了缩脖子,“没有,就是……就是……比我老,呀,你别捏我,痒!”
陆嘉行圈着她的脖子往怀里捞,突然小声说:“青禾是不是不想养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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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觉得安歌不黏她,反倒更黏你,还有,你看现在她也这么放心的把自己孩子给你。”
许梨揉揉鼻子,眼神闪躲着,“可能吧。”
陆嘉行啧了声,叹口气,“要不,咱俩养安歌吧?”
许梨蹭得坐直了。
“吓到你了?”陆嘉行偏头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可能这孩子有点像你吧,所以我也想占着。”
那晚最后,这个问题变得不了了之,许梨心里隐隐有了说不出的触动。
……
火车到站是在第二天下午,他们又做了三个半小时的长途车。期间陆嘉行电话一直不停的响,他就接了秦昭的。
“……随便吧,不行就说我死了。”最后,陆嘉行撂下这么一句话,就直接关了机。
下了长途车还要步行一段距离。
这是通往西北一个小村子的必经之路,这里像是刚下过大雨,地上全是泥,陆嘉行把许安歌背在身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这到底是去哪啊?”走了半天,他终于压不住疑惑了。
许梨拖着箱子,在后面跟着,“把你骗过来卖了。”
“卖给你当老公吗,行啊,我不跑,会非常配合。”陆嘉行回头看她,伸手接过她的箱子,“我来拖。”
“你背着安歌,拖不动的。”许梨赖着不给他。
陆嘉行一把拿过来,“信不信,就是你坐在这箱子上,我都能拖动。”说到这他就更不满了,眉拧着,“许梨同学,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弱?”
“什么啊。”许梨抹抹头上都汗。
陆嘉行说:“我爸去找你了吧,肯定也没说什么好话吧。但你为什么不信我呢,我话放这,我要想,现在我可以把董事会任何一个人架空。”
包括陆振东。
许梨撇撇嘴。
陆嘉行点到为止,转身继续前行,就这么又走了一个小时,才终于看到一个村子。
他俩一出现,大家立马好奇的打量起来,还有不懂事的小孩子,往这边丢小石子。
陆嘉行一瞪过去,一群子就吓得跑散了。
许梨拿出地图,看了半天。
陆嘉行凑过去,“你来寻宝啊,咱家不缺这个钱。”
许梨笑着打了他胳膊一下,“往这边走。”
这男人也不知道是多信任她,一路跟着她过来,问都不问一声。
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一户砖房前,许梨先跑了过去,急切的敲门,里面人应了声,过了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许安歌:都急得宝宝自己认爹了!
马甲的扒掉方式你们想不到,所以不要急。我得按故事的发展写嘛。
你们仔细品品,是甜的啊!找一找,糖是有的~
小梨子不容易,做了四年单亲妈妈,肯定没了当初的勇敢,但内心的勇气一定会回来,因为她是我们的小甜梨嘛!
第72章小甜蜜
“妈。”许梨叫了一声。
这一声直接把陆嘉行叫懵了,他这才认出开门的女人是陈淑。四年光阴搓磨,那个文气的女人脸上已经有了沧桑。
“孩子,你终于到了!”陈淑拉住许梨,“快让妈妈看看,又瘦了啊,身上摸着一点肉都没。”
许梨握住陈淑的手,安慰的拍了拍,指着后面,“我还带了两个来呢。”
陈淑往后看,一下子就愣住了,陆嘉行就站在不远处,肩膀上还骑着许安歌。
俩男人都没什么表情,一脸懵的往这边看。陆嘉行是终于知道了许梨此行是为了见谁,许安歌是对陈淑太陌生,有限的脑容量里搜索不出有用的信息。
“安歌,快叫姥姥。”许梨招手。
许安歌抱着陆嘉行的头,眨眨眼,“脑脑。”
“是姥姥。”许梨说。
“是脑脑。”许安歌重复。
许梨叹口气,放弃纠正了。
陆嘉行抗着许安歌走了过来,点点头,有礼貌的说:“好久不见,您还好吧?”
“嘉行?是嘉行吧,我都没敢认!”陈淑有些慌神,又看着许梨,“这怎么回事,嘉行怎么来了?”
事实摆在面前,她也不敢相信。别说是现在,就是几年前,陆嘉行也是从来不愿意上许家的。如今女儿跟他分开已久,在他们心里,这两个人这辈子都是不可能了。
陈淑还曾跟许泽聊起过,都认为以陆家的情形,怕是早已提出离婚申请了。
纵是奔波赶路一天,陆嘉行气质也是矜贵的,他脊背挺得直,语气淡定,“是我,来得仓促,打扰了。”
许安歌小声说:“打扰了。”
“这……”陈淑踟蹰着,这时屋里传来声音,“谁来了?”
陈淑把疑问咽下去,说:“快进快进,你爸在里面,来,嘉行把安歌给我吧。”
屋里背阳,又没开大灯,显得阴暗寒冷。唯一的光源来自一盏台灯,许泽背对着门坐在桌前,听到动静缓缓回头。他手里还握着钢笔,身上披着的黑青外套滑落了。
他里面穿着件格子棉衬衣,上面套了件线织背心,还是许梨记忆里父亲斯文有学识的样子,只是台灯照得明显,华发已生了。
“爸爸。”许梨声音发颤。
许泽放在手里的钢笔,想站起来,没站住,轻轻短叹,“你怎么来了?”
“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您摔到腿了也不肯去医院,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电话是陈淑昨天打的,当下许梨就决定过来了。
许安歌离不开她,所以只能带着。
陈淑怕许泽埋怨自己,赶紧说:“老许,你先别顾着问这些,快看看还有谁来了?”
陆嘉行抱着不老实的许安歌,走慢了几步,刚进来,他恭敬上前,“叔叔,是我。”
许泽扶了扶眼镜,“嘉行……?这怎么可能!”
见到他,是一个比一个不敢置信。
“跟着我来的。”许梨眼里含着笑,看了陆嘉行一眼,接过许安歌,“淘气鬼,快叫你姥爷看看。”
许安歌完全不领情,竟然伸着手还想让陆嘉行抱,嘴里喊,“要叔叔呢!要叔叔呢!”
这下,陈淑和许泽的表情更疑惑了。
又说了几句寒暄的话,许安歌闹着要尿尿,陈淑说厕所在外面,陆嘉行直接掐着他往外走,“我带他去吧。”
陈淑望着两人背影,担心的问:“你跟嘉行说了没,孩子是他……”
许梨摇了摇头。
“那他今天怎么跟着你来?”
“就是回去后遇见了。”许梨避重就轻,几句话把两人又遇见的事说了。
陈淑担忧之心更甚,“他都和这孩子遇上了,你还不肯跟他说?”
许梨掐着手心,“他家里人……算了,反正你们先别给他说。”
许泽叹口气,“算了,梨子心里有打算,我们就别强迫她了。”
陈淑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留着劲在许梨胳膊上拧了一下,“从小你最乖,谁知道倔起来是见了黄河也不死心的,随你爸!”
“哦,对!光顾说话还没看爸爸的腿呢,摔倒哪了?”许梨蹲下来要卷许泽的裤腿。
说话的功夫陆嘉行拎着许安歌回来了,许泽不好意思,“我腿没事,已经好了。”
“什么好了,这破地方隔三差五就下雨,你们来时也看到了吧,一地的泥,路是真不好走!他这腿啊,就是雨天走泥地摔的。”陈淑忍不住抱怨。
许梨扯着许泽的裤腿,“爸爸,我这都大老远来了,你让我看看呀。”
许泽没办法,松了手,自己把裤子撩起来,这下子,大家的表情都凝重了。
许泽的右腿从脚踝到膝盖都肿胀着,上面青紫一片,看着很吓人。
许梨捂着嘴,“幸好我来了,这不行,必须马上去医院,这里有车吗?”
“哪里有啊,穷得再没那么穷的地方,全村就辆拖拉机,前段时间翻到路沟里坏了。”陈淑给他俩讲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许泽出事后,周围同事、朋友怕牵连,都躲着,只有一个许泽多年没联系过的老同学,辗转听说了他的事,给他打了个电话。
老同学原只是想安慰许泽,告诉他曾经同窗数载,他相信许泽的人品。通话中老同学讲了自己的情况,说他现在在西北的一个县城教书,待遇不高,日子过得却很安宁,要是许泽心里不舒坦,可以来这找他叙旧。
也就是这么个电话,后来许泽真的来了,还在这里教起了书。
学校离这里步行要一个多小时,四周村子的孩子只能都去那上学,他们住得这个李家村离学校最远,路最不好走。就是许梨他们来得这条路,坑坑洼洼没人修,这里又常下雨,孩子们每天起大早,步行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学校。遇到恶劣天气,那就要花费更多时间。
许泽和陈淑原本是在学校里住,许泽发现李家村的孩子总是特别爱迟到、旷课,他详细问了情况,才知道原来是路不好走。
“这个村子太穷,青壮年都出去打工了,剩下一村的老幼,全是留守人员,你爸担心孩子们上学难,就自己搬到这里住,然后每天早晨带着一村的孩子去学校。”陈淑声音哽住,顿了顿说,“一直都没大事,谁知道这路是越来越坏,连着下了小半月的雨,前天你爸刚出村子就摔了,还是孩子们把他抬回来的。”
陈淑身体不好,无法每日走那么远的路,她一直住在学校里,这几天过来照顾。可是许泽就是不愿去医院,拖着伤腿,非说休息几天就好。
她这没办法,才给许梨打了电话。
许梨听罢,低头忍着难受。陆嘉行一直静静听着没表态,他过去认真检查了许泽的腿,手轻轻揉着许梨的肩膀,“应该是摔倒的时候扭着筋了,没伤到骨头,今天已经晚了,明天我们去医院,你别担心。”
“真的吗?”许梨红着眼。
“真的,我还骗你不成。”陆嘉行扶她起来,“现在这路不好走,我等会出去看看,能不能弄个车来。”
许梨吸了吸鼻子,抓着陆嘉行的手,“没伤到骨头就好,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我爸腿断了呢。”
两人亲近的模样,让陈淑和许泽心里咯噔一下,他俩对视,好像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在这两个孩子之前起了微妙的变化。
“萝卜呢!粗萝卜!”许安歌蹲着,戳戳许泽的腿,仰头天真的问,“你腿为什么长得像萝卜呀?”
屋里的气氛这才缓和了,陈淑知道许梨今天会到,算着时间提前准备好了饭,大家围着桌子吃,随便说几句,也算相聊融洽。
虽然话题一直都是不咸不淡,谁都怕提当年的事和人。许泽话并不多,拿出瓶白酒,谁也拦不住他,自斟自饮喝了几杯。
赶路累,吃罢饭陈淑就去收拾房间,他们住的这个平房,统共就两间卧房,右边的有个大床,许泽平时睡在那,左边的屋子里是个单人床。许泽人体面,也爱干净,房间一收拾就能住下。
只是陈淑有些犯难,把许梨拉到一边,问:“这晚上怎么睡呀?”
许梨脸红了,说:“让他跟我爸睡呗。”
陈淑:“你爸现在的呼噜打得可是雷鸣一般,嘉行这样,怕是整夜别想睡了。”
许梨憋着笑。
“你还笑。”陈淑往后面看了看,悄声说,“我看他现在对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你俩怎么回事?”
许梨低着头,手指在墙上轻轻点着没说话。
“你啊,从小就安静,我和你爸都以为你会平平淡淡过一辈子,结果就数你感情不顺当,别的不说,你自己想想,他肯追着你来这,肯定是动了心思的……”
这边正说着,陆嘉行在小屋喊:“许梨,你来。”
“好。”许梨小跑着过去。
陆嘉行沉着脸站在屋里,“这里有没有商店?”
“应该是没有,你想要什么,我问我妈有没。”许梨要叫人,被陆嘉行拉住了,他尴尬的抬抬眼,“我是想买……内衣。”
陆公子身上的衣服,从没穿过一天还不换的,外衣他还能将就,内衣实在不能忍了。
一瞬的安静,许梨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别看视线,轻声说:“对不起啊,让你跟着我来,你应该从没过过这种日子吧?”
屋里灯光暖橙,用品也都是早些年的款式,粉色被套上印着硕大的红牡丹花,一朵朵艳极了。
陆嘉行弯着身子,手撑在膝盖上看她,“我过什么日子都无所谓,只要是跟你过。”
许梨脸上发烧,陆嘉行笑着捏了捏,“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说两句脸就红。”
许梨抬手打了他一下,娇嗔道:“有安歌的干净内衣,你穿不穿!”
陆嘉行捉住她的手,“不穿,今天晚上什么都不穿睡。”
两人正拉扯,陈淑推门就进来了,“啊——”
许梨赶紧移到一边,局促的问:“妈,有、有事?”
陈淑硬装作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不自然的说:“你爸说这床太小,嘉行个子大,让他睡那屋。”
陆嘉行淡定的说:“没关系的,我和许梨都不胖,睡这可以。”
人家直接四两拨千斤的把许梨安排到这屋了。
“好,好。”陈淑忙不迭的点头,又把床上累得已经睡着的许安歌抱起来,“孩子晚上跟我们睡吧。”
许梨要跟出去,“我爸不是打呼噜吗?”
陈淑走得快,“小孩子不怕吵。”
这边刚走,许梨一回头,陆嘉行仰头躺在床上,慵懒的拍了拍旁边,“过来,睡吧。”
单人床,就那么点位置,他俩要是都睡上去,岂不是要一直抱着。
虽说两人婚龄已经好几年,可是亲密接触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次都是在晕晕乎乎的情况下。
所以孩子都有了,许梨离陆嘉行近一点,也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陆嘉行挑眉,“过来,别让我去抓你啊。”
许梨小心翼翼的往那边挪,赖赖唧唧的站在床边不肯上去,陆嘉行抓着她的手一使劲,许梨重心不稳直接倒在他身上,再想起来就不容易了。
陆嘉行手指在她脖子上摩挲,勾着领子,“我的吻痕呢,怎么没了?”
他说的无比直白,许梨害臊,不敢看他,索性趴在他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说:“我拿粉底遮住了,你下次不许再吸我脖子了。”
陆嘉行轻笑,卷着她的发丝,声音懒,“你还想有下次啊?”
“……不要脸!”
陆嘉行也没进一步做什么,头枕在一只胳膊上,空出的手在许梨身上轻柔的摸着,弄得她浑身软。
陆嘉行的声音淡淡l*q的,“我知道自己有点过分,没给你一个美好的初恋,也没陪着你长大。但我也很贪心,想要你是小女孩的时候喜欢我,老太太的时候也喜欢我。”
许梨心里酸酸的,过了会儿才说:“那你呢?”
陆嘉行指腹刮着她的耳垂,“你说呢?”
他人慢热,更不喜欢把什么都挂在嘴边,可是许梨还是想要那三个字。——
爱人之前会说,但陆嘉行从没说过的三个字。
耳鬓厮磨中,外面有急急的拍门声,“许老师,睡下了吗?”
许梨出去的时候,陈淑已经开了门,外面是个婶子,喜庆的笑着,“睡这么早啊!李大庆家的闺女李巧不是明天出嫁,都到这会儿了才发现昨天雨把喜字打湿了,想让许老师再给写个。”
“老许喝了点酒,睡下了。”陈淑有些犯难,“要不让我女儿给你们写吧,她书法很好的。”
婶子眼睛亮了亮,“这是你家闺女啊,真是又白又水灵,跟仙女似的,走走,婶子带你去写。”
许梨就这么被带到了李巧家,懵着写了好几张喜字。
“许老师家的女儿是不一样,有文化,长得也标致啊!”
“我们这儿的孩子可感谢许老师了,要不是他带着、管着,很多孩子坚持不下来早就辍学了!这点红鸡蛋一会儿给许老师带回去,图个好彩头!”
周围的几个婶子和老人热络的聊,写完了字,她们又说:“妞你长的漂亮,也会打扮,要不帮李巧收拾收拾吧,她婆家明儿一早来接,我们也不会打扮她。”
许梨其实也不会,盛情难却她还是去了里屋,李巧见过她,谢了又谢。
“我也不太会,要不我给你梳个花苞头吧。”
许梨给李巧梳头发,婶子们又去外面张罗了。许梨梳头的时候四下看了看,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花苞头简单,三两分钟就扎好,清清爽爽,简单利落。
许梨发现李巧虽然马上要出嫁了,但是装扮及其简单,还不如许青禾下去倒个垃圾化得妆浓呢。
“我也没带化妆品来。”许梨看到桌上有个没牌子的散粉,就帮她扑了一点,又在四下找,“你有口红吗?”
李巧指着桌上的无色唇膏,“这个行吗?”
“没有颜色啊!结婚还是要喜庆一点,有红色的吗?最好是正红色。”
李巧说:“全村的化妆品都在这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许梨头大了,她脑子里飞快的思考周围有种的信息,“有了!”
她给李巧涂了层唇膏,然后撕了片刚才写喜字用剩的红纸,“来,你用嘴抿一下。”
李巧照做,只是不得要领,嘴上染得红很不均匀。
试了好几遍,全都弄不好,许梨头上都急出了汗,出去又要找纸,李巧一把拉住她,“姐姐,不用了,反正他也看不到。”
许梨回头,她那时的表情还是正常的,问:“谁看不到?”
“我爱人,他眼睛瞎了看不到的。”李巧说。
许梨愣住了,李巧冲她笑,“他打工的时候意外伤到了眼睛,就看不到了。我家里人嫌他,不同意我俩结婚,我爸妈气得去亲戚家了,别的亲戚也不愿来,都是村里人帮我张罗的。”
许梨动动唇。
“你别难受,我没事的,我俩从小就认识,不管谁反对,我都是要嫁给他的。我读书少,但觉得人生短暂,一定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是这个理吧?”
“是吧。”许梨轻声说。
李巧摸摸自己的花苞头,很高兴,“谢谢姐姐,明天我让他也摸摸我的头发。”
许梨觉得李巧说这话时,眼里像有星光,纯粹又美好。
她总以为读书可以明理,其实很多道理就在身边,只是伤怕了,才会让懦弱和胆小禁锢了自己。
……
从李巧家出来,许梨没有立刻回去,她坐在院子的木头横栏上,手里拿着李巧的红盖头玩,这盖头有点大,她说回去让陈淑帮忙缝小一些。
老远看到陆嘉行往这边走,许梨使坏的把红盖头盖在头上。
“小红帽,你难道?№§∮不知道晚上独自在外面玩,是会有大灰狼出现的。”陆嘉行沉着声。
许梨咯咯的笑。
陆嘉行无奈了,“出来也不知道回去,我天天跟爸爸看女儿似的,大晚上出来寻人。”
许梨腿悬空着,前后荡了荡,“你不是爸爸,你是哥哥呢。”
“又来了。”陆嘉行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小红帽,跟哥哥回家了。”
“这可不是帽子,这是红盖头,新娘的红盖头。”许梨说着要揭开,手被陆嘉行按住了。
陆嘉行的手撑在她腿的两侧,许梨看不到他,只觉得隔着盖头,他离自己很近。
她的心砰砰跳起来。
“丫头。”他叫她。
“啊?”
“我们俩结婚的时候你多大?二十岁?”
“怎么了……”许梨有点紧张。
“委屈你了,一直都没能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回去我一定补你一个最好的。”
许梨左手的无名指突然凉了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箍住了,她想掀开盖头去看,陆嘉行抢先了一步,他抬手一掀,头探了进去。
许梨视线明了又暗,盖头起落后遮着他们两个人,许梨眨眨眼,她摸到手指上多了一个圈,上面好像还镶着个什么。
她瞬间不会呼吸了。
黑暗里,陆嘉行额头贴着她,说:“许梨,你的红盖头生生世世都只能由我来掀开。”
作者有话要说:《陆总的乡村爱情(上)》
下一章会和好的更彻底。
第73章小甜蜜
陆嘉行的话生生往她心窝里扎。
黑暗里隔了几秒,许梨心里感叹,原来对方是他的话,看得见,还是看不见,真的无所谓啊。
想着,盖头就被挑了起来,许梨陡然看清陆嘉行,他方才的话留在心里,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久久消不下去。
陆嘉行直起身,手抄兜沉沉睨着她,无声的要她一个回答。
许梨慌张的找话,“你刚给我指头上戴了什——”她后面的话全咽了回去。
乡下空气好,又刚下过雨,皓月清朗,伴着繁星点点。许梨的手就举在面前,她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钻戒。那颗钻不是很大,却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许梨手指在发抖,“这是……?”
“不知道你的尺寸,我是按着想象买的,好像正合适。”陆嘉行捉住她的手看了看,“带上我的戒指,以后就不许跑了。”
“我是说它是什么……意思?”许梨怯着声。
“你是傻子吗?”陆嘉行清了清嗓子,莫名的紧张让他有些烦躁,抬抬下巴,“你坐着不许动。”
许梨乖乖坐好。
夜晚凉风丝丝吹着,陆嘉行漆黑的头发被吹得有点乱,他上前一步,款款的单膝跪在了许梨的面前,男人认真的表情,更让人悸动。
他说:“让你跟了我,却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没给过你,我慢慢补,这是第一步,许梨——”
“梨子!”远处的喊声更大,把某人酝酿的情绪全都震碎了,陈淑边往这边跑边喊,“你爸疼得难受,你们快回来看看!”
“哪难受?”许梨要往下蹦,陆嘉行旁不可查的自己站起来,抬手扶住许梨。
陈淑着急得什么都顾不上,“你爸胃疼!他一直胃寒,刚才吃饭的时候喝了几杯酒,估计又犯病了!”
“吃药了吗?”许梨六神无主的来回迟疑,说,“你们等我下啊!”她跑回去敲门,把东西给李巧,“我爸胃不舒服,这个盖头你让婶子们帮你缝下吧,我得先走!”
“姐姐!红鸡蛋你还没拿呢!”李巧叫得时候,许梨已经跑开了。
……
许泽确实是胃病犯了,因为喝了酒,也不敢乱给她吃药,陈淑看他实在难受,给他吃了点止疼片。疼似乎是不疼了,就是人头上不停的冒虚汗,唇色泛白。
许梨拿了温毛巾给许泽擦汗,自责道:“爸爸喝酒,我应该劝住的。”
“没用的,他这胃需要养,根本就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我说了多少回让他回去,他都不肯。”陈淑把许梨叫来,其实也是想让她当面劝劝。
没多时,许泽就开始发烧,他只说不用去医院,但其实已经难受得不行了。
许梨问陈淑,“咱们这离医院多远?”
陈淑表情凝重,“就你们来时的路,步行要走一个多小时。”
“这附近没有?”
“穷乡僻壤,有什么啊,村子里只有一个村医,什么都不懂,胡乱看的!”
许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回头找陆嘉行,“这怎么办?”
陆嘉行过来看了看,面色就冷了下来,“别急,等我一下。”
他走到院子里才打开手机,一堆未接电话和信息全跳了出来,陆嘉行一条没看,直接打给了秦昭。
电话马上就接通了,秦昭声音比他还急,“陆总,你可开机了!您父亲发了好几通火了,看着这次是真怒了。”
陆嘉行捏捏眉心,“先不说这个,集团没事吧?”
“没有,对外说您临时出差了,所有事务能压的都往下压,您打电话是不是要回来了”秦昭声音有点激动了。
“没有,我还不回去。”陆嘉行说,“我把地址给你,你给我找两辆越野车过来,要那种什么路都能跑的,就……拉力赛那种车。我把定位开了给你,找到了跟我联系。”
秦昭听得晕乎,“您这是去参加赛车比赛了?”
“用来接病人的,三两句说不清,你联系地方上的车队,看有没有,我这里路不好,也就这种车能进来了。”
陆嘉行吩咐完,秦昭便应下来,他跟着陆嘉行磨炼这么多年,能力绝对是有的,临危不乱,马上就开始处理了。
……
许梨正在喂许泽喝水,陆嘉行进来了,果断的说:“我让秦昭联系了车,但是太晚了,他们来这边需要时间,我带着叔叔先往外走,这里信号不好,电话总是断。”
“叫车了?咱们不等车吗”许梨顾虑着夜路的情况。
“路况太差了,车能什么时候到,能不能到,都是未知数,医院的车更进不来。”陆嘉行眸色黑,沉稳的时候很有气场,他耐着性子说,“咱们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要靠自己,医院定位给我,我带叔叔去,你们在家,放心没事的。”
胃病可大可小,陆嘉行检查过,许泽的情况是不能拖的,但他没跟许梨说。
许梨短暂的迟疑,收拾了东西要跟陆嘉行一起走。
陈淑拦住她,“你别去,还有安歌呢,他跟我不亲近,醒来一直不见你们,肯定是要急的。”
陆嘉行也不许,“乖,别闹。”
许梨铁了心,“那就带着安歌一起走。”她和陆嘉行对视,表情认真又笃定,“你不也说了,我一定也是想跟你在一起的。”
陆嘉行扬眉,哑口无言了。
到最后全家都跟着去了,村子里别说车,连头驴都没,陆嘉行背着许泽,许梨背着许安歌。
陈淑跟在旁边,“安歌这孩子真皮实,给他穿衣服,又背着出来,他都不醒。”
“是今天累了。”许梨侧过头看,心里有愧疚,但是她实在不放心人生地不熟的陆嘉行自己带着许泽出来。
他也是赶了一天的路啊,根本就没有休息。
陆嘉行走慢了几步,看了眼许梨,“别担心我,早年做运动员,我光晨跑就是一个小时,可比这运动量大。”他声音轻,意味深长说,“倒是你,一直也不见累,啧。”
许梨没反应过来,等陆嘉行都走到前面了,她才想起两人前不久在车里发生的事,不自觉脸就红了。
好在天黑,别人看不见。
路途远,她和陈淑换着背许安歌,小家伙不醒就算了,还奶声呓语:“坐大车车——”
坑坑洼洼的路不好走,许梨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着路,走了大约半个小时,除了陆嘉行的手机,其余的都快没电了。
“我忘充了,本身电量就不足。”许梨跟在陆嘉行身边,“怎么办啊?”
“还有我的手机,电够用,你跟着我后面就行,走我踩过的路,就不会摔。”陆嘉行沉稳的声音在无尽的夜里像是座灯塔,让许梨觉得安心。
又走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许多呼喊和跑步声,晃动着星星般的光亮,由远及近的过来。
他们站定了回头看,听到有好多人喊:“许老师,等等我们啊!”
“许老师,我们来了!”
许梨被光线晃得眼花,离近了才发现全是小孩子,正打着老式的手电冲他们咧嘴笑。
有个稍大的说:“巧姐说许老师病了,叫我们追上的,天太黑,我们护送许老师去医院!”
陈淑认出学生,训斥:“这可不行,把手电留下两个,你们赶紧都回去。”
孩子们才不理她,哄闹着,“陈老师我们才不走呢,反正睡不着,要陪着老师去医院。”
“就是就是!许老师天天接送我们,我们送一回怎么了!”
稍大的孩子过来,“姐,你背上的娃给我背吧!”
还有的过去扯陆嘉行衣服,“叔叔我们帮你抬着许老师!老师身上什么味道,闻着这么像我爷爷的二锅头啊——”
“……”
闹到最后,只好一大群子全跟着去了,孩子们在两边撒欢的跑,披星戴月的有了几分喜庆的感觉。
许安歌被吵醒,揉揉眼睛,“哇!大萤火虫呢!”
“不是萤火虫,是手电筒。”旁边孩子递给了他一个。
陆嘉行正往后面看,许安歌用力的摇着手,像他炫耀着。
脚下的地是难行的,两边的景色的灰蒙蒙的,孩子们嘻笑的声音却像是天籁。
有个孩子好像很喜欢许梨,围着她问,“这里有许老师,还有陈老师,那姐姐你也是老师吗?”
许梨微怔,“……我不是。”
“你会是的。”陆嘉行扬了声。许梨的视线和他撞上,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下。
陆嘉行肩膀被拍了拍,许泽酒劲早就过去了,扛过一阵胃痛,声音很没无力的说:“你啊,什么时候也会哄人了。”
“您醒了?”陆嘉行把步子迈稳了一些,说,“医院马上就到了,再忍一下。”
许泽腿伤着,走路颠簸厉害就会疼,陆嘉行感觉到,问:“要不要停下来缓缓。”
两人走在最前面,陆嘉行身材高大,背着许泽,显得对方更加瘦弱。
“我没事,辛苦你了孩子。”许泽压住一阵胃痛,才又开了口,说,“我的爷爷就是腿摔伤死的。”
这个话题转得太突兀,陆嘉行没接话。
这种月下的环境,似乎很适合讲心事,许泽继续说:“其实我并没有见过我爷爷,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我父亲因为当兵离开家乡,有天老家的兄弟稍了信过来,说我爷爷上山砍柴不小心摔断了腿,没钱治疗。我父亲借了几个战友的钱,又凑上自己所有的,全数寄回了家里。结果等他探亲回家,发现我爷爷已经死了。嘉行,你猜猜是怎么死的?”
许泽突然抛出这种问题,陆嘉行声音淡,“没治好吧。”
“是没有治,几个兄弟们把我爸寄回去的钱分了,让我爷爷在床上等死,我爸自打那以后,就再也没回过一次老家。都以为我们家人丁薄,没亲戚,其实有的。”许泽长叹了一口气,“嘉行啊——”
“嗯?”
“我小时候听父亲讲这些,就觉得老家那些人为了钱连至亲都不顾,是死不足惜的。但到自己身上,还是转不出钱这个圈。”
陆嘉行没想到许泽会说这些,心里闷闷的听着。
“我爷爷就是村里的教书先生,父亲转业后也进了学校,到我这里,又是搞教育的。都说是书香门第,日子过得是好,但跟你们没法比,渐渐也有攀比心理。”许泽胃里抽,吸了口冷气。
陆嘉行说:“等您好些再说吧。”
“过了今天我恐怕就又拉不下来这脸面了。”许泽咳了几声,接着说,“嘉行,知道跟你们家有这个婚约我确实是高兴的,许梨嫁给你,全家脸上都有光,她也不用再为了买几本贵点的书去打工了,自己女儿,我肯定希望她嫁得好,况且你的性子我知道,冷淡些,心却很软,过日子拼得还是人品,纵使你不喜欢梨子,我知道你也会善待她。”
善待了吗?陆嘉行问自己。
“她从小就喜欢你,那点心思根本藏不住,你却一直对她无意。不瞒你说,我糊涂过,甚至想,两个女儿任你挑吧,只要有一个能嫁给你就行。”
许泽这话触及到了陆嘉行心里埋得很深的那个结,身后的嬉笑声仿佛都远了,他心里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嘉行,对不起啊。”许泽说完这句再也忍不住疼痛,他蜷缩着身子,趴在陆嘉行的背上。
“爸爸!”
“许老师!”
大家发现异样,全都围了上来,陆嘉行小心翼翼的把许泽放在地上,他拿起手机看,准备给秦昭再打个电话。
像是心有灵犀,那边的电话先打了过来,接着没说两句,陆嘉行就听到了熟悉的越野车引擎声。
到了!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秦昭动用了人脉,拖人从当地的县城调了两辆大越野过来,这种车能爬坡,能出坑,开车的也都是专业人员,就是路不熟,才晚了这么多。
打头车上的司机叫张宣,跟他们接上了头。孩子们一看有大车来接许老师了,兴高采烈的往回跑,走之前还拿小石子使坏的往车轮上丢着玩。3
“这么远的路,他们就这样又跑回去了?”许梨叫不住人,问陈淑,“都是孩子,安全吗?”
“算了,也叫不住他们,安不安全要想上学,这条路他们就要天天走。”陈淑也是无奈。
许泽疼得厉害,他们也不敢多做逗留,分了两辆车坐着往县城的医院开。
到了医院送进急救室,医生检查完都捏了一把汗,给他们讲完病情,又说:“腿伤还好,胃是旧疾复发,幸好来得及时,再晚一点那就真严重了。”
许梨心有余悸,看着满身汗的陆嘉行,差点哭出来,“多亏你,你怎么这么厉害。”
陆嘉行勾了勾唇,“没事就好。”
安定住,陆嘉行去外面给秦昭回电话,许安歌睡足了呈现出满电的状态,人太疯他怕许梨带不住,就给抱着出来了。
谁想张宣还没走,见他出来不好意思的上前,“陆总。”
陆嘉行还以为秦昭没把账给人结了,张宣挠挠头,“我是看你面熟,路上也没顾上问,你该不会是陆嘉行吧?”
“是啊。”
“赛车手陆嘉行?”张宣差点跳起来,“我就说太像了!你是我偶像啊!大晚上接个活,要不是价高我他妈还不愿意来!结果接的人是陆神陆嘉行!”
这个县周边地势很适合开拉力赛,张宣本地人,也玩过车,后来年龄大了,也就转了行。
国内玩赛车的那一波,谁不知道陆嘉行当年的辉煌。张宣拉着陆嘉行,非要合影留念。
陆嘉行也大大方方的抱着许安歌出镜,许安歌啥都不懂,看见镜头就龇牙笑。
送走了张宣,陆嘉行终于松口气,给秦昭回了电话,夸他事办得不错,想了想又说:“你去趟g市,帮我查查许梨以前在那的情况。”
“许小姐以前是在g市”离他们很近的一个地方,就是近,才想不到。
“应该是在那,你给我查查。”
“您想查什么?”秦昭第一次遇到老板下这种模棱两可的指令。
“具体我也说不上。”陆嘉行看着胳膊上坐着的许安歌,“反正就是觉得她似乎一直瞒着我什么,周围人也都欲言又止的。”
秦昭琢磨了片刻,“……明白了,我这就让人去查。”
“你亲自去,别人我不放心,这事也绝对不能让许梨知道。”
秦昭有些为难,“但是您没回来,集团这边……”
陆嘉行握着电话的手指动了动,“那就先缓缓吧,等我回去了你再去g市。”
怪了电话,陆嘉行捏捏许安歌的小脸,“刚才我说的话,你可不能跟别人讲。”
许安歌似懂非懂。
陆嘉行舌头抵抵后齿槽,做出了非常令鄙视自己的动作——他伸出拳头。
许安歌眼睛一亮,兴高采烈的跟他对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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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的胃病算是暂时压住了,后续治疗要等第二天,一切安顿下来,已经到了后半夜。病房里的陪护床不怎么舒服,大家都是将就着睡的。
半夜许泽要去卫生间,他一动浑身就难受,陆嘉行扶着他去,靠在外面的墙上等。许梨跟着出去,走近了才发现,陆嘉行竟然靠着墙睡着了。
他衣服皱着,皮鞋上也都是泥。要不是人还是那么帅,光看着装她还真不敢认。
许梨心里发酸,同时又觉得暖暖的。
第二天清早,许梨醒的时候陆嘉行并不在病房。许安歌还在睡,陈淑从床上起来,轻声说:“你找嘉行啊?”
许梨眨眨眼。
“其实他一直都没亏过咱们家,你爸学校出事的时候他也尽了力,今天这一路背着你爸过来,换别人谁能做到?”陈淑看了眼许安歌,“跟他说吧。”
许梨偏头笑,“知道了,我有想法的。”
总不能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情况下说吧,要是陆嘉行抽过去,她还得伺候两个人。
此时,话题的中心人物正在外面给许青禾打电话。
陆嘉行的语气像上级对下级,非常严肃,“青禾,我很感谢你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姐姐的消息,但是事情一码归一码,安歌出来这么久,你这个当妈的一个电话都没有,是不是有些不负责任。”
晚上去卫生间,陆嘉行迷迷糊糊听到许安歌说梦话,叫着“妈妈”,他那时就觉得不能忍了。
许青禾迷茫道:“我……怎么了?”
陆嘉行懒得废话,直接问:“你打算把孩子的事跟丁强说吗?”
“诶诶诶!姐夫你别乱来!”许青禾情急之下姐夫都叫上了,“你要是跟丁强说,这事儿就乱套了!”
“你知道乱套还这么胡来?”陆嘉行质问。
许青禾心说,是你的心头肉胡来的好么!
陆嘉行叹口气,“青禾,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不想养安歌。”要不怎么回回都把孩子甩给许梨。
许青禾真的是一口老气卡在嗓子里,她要不是有把柄被许梨拿着,恨不得现在就冲着电话喊:“那是你儿子!凭什么要我养啊!”
但是她绝对不敢,给人下春药,那可是要坐牢的。况且还是给一般人惹不起的陆嘉行下得药。
许青禾的气上不来,也不想咽下去,哼了声,“你就当我不想养吧。”
“那行。”陆嘉行果断说,“我养。孩子太小,不能总这么生活,你什么时候想要走随时要,现在不想养,就放我这,我保证不会亏待他。”
挂了电话,陆嘉行的手机接连又响了起来,这次是陆振东的,对方上来就暴怒的吼,“陆嘉行!你为个女人发疯我就不说什么了,这么大个人你还犯蠢!啊?有脑子没有!”
陆嘉行头都被吼蒙了,“我又怎么了?您好好说。”
“我能好好说吗?人家有照片有真相的说你孩子都有了!”
“什么孩子?”
陆嘉行挂了电话,看到陆振东发来的截图——原来张宣昨晚上跟他合完影太激动,回去发了个朋友圈,底下配了字,“车神陆嘉行今天坐了我的车,感觉车被开了光,激动得晚上睡不着了啊。”
底下有同是玩车的朋友热情的回复:【你牛逼!不够意思,碰见了也不说叫上兄弟们!不过陆神抱得这孩子是他儿子?】
张宣见陆嘉行抱着,根本没多想,回复:【是他儿子。】
他们以前玩车的一票人都互加了朋友圈,有人截图发到了微博上。网络时代,传播的速度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陆振东看到这个消息,是在今早的董事会上,有人好事,拿出这个新闻。陆振东焦头烂额的解释这是个误会。
好事的人不信,“照片都有,这孩子仔细看确实很像陆总呢。”
“东尚”对外一直说陆嘉行没结婚,现在他要是有孩子,那不就是私生子。
陆振东气得七窍生烟,打了电话过来质问。
陆嘉行了解完情况,又把电话给回了过去,“这个事……”
“这个事你办得有多蠢!没事从哪整个野孩子抱着,现在流言蜚语出来了,你人又再外面!现在赶紧给我滚回来,公司会帮你发声明,谁的孩子叫他爸妈出来澄清,给多少钱都行,处理好!”陆振东那边桌子都快拍翻了,“你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搞清楚你背后是‘东尚’!我现在就让集团的官方微博发律师函,谁在造谣追究法律责任!”
陆嘉行一听,脾气也上来了,“先别发。”
“为什么不发?别人会怎么想你,想我们家?”陆振东喘着粗气。
“就是我的孩子!”陆嘉行扬声,“我生的,行不行!”
他总不能让许青禾出来澄清吧,多大个事压下去就行了,陆嘉行知道陆振东是气不顺,拿这个事情催他回去。他也就是情急之下,拿这个幌子先唬住对方,不让陆振东乱用手腕。
挂了电话,陆嘉行拎着袋子站在陌生的街头吹了好一阵冷风,他扒了扒头发往回走。
西北清晨的风潇飒,吹得男人更加硬朗凛冽。
作者有话要说:【全员注意,敲黑板,这是个伏笔!】
陆总的乡村爱情下一章就结束了,夫妻携手回家升级打怪。
许青禾:姐姐和姐夫都不是善茬!
第74章小甜蜜
接下来的一天大家都在医院守着,许泽病情稳定下来,但还需要留院继续治疗。
许梨和陆嘉行商量,最终决定订了第二天上午九点的票返程。她要抓紧时间复习备考,最重要的是,陆嘉行一堆工作要处理,她知道不能再耽搁了。
翌日凌晨五点,病房里还是一片昏暗,许梨迷蒙中觉得有人在晃她,睁眼吓得要叫。
陆嘉行捂住她的嘴,隔着手背亲了一下,轻声说:“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许梨扒开他的手,“去哪儿?”
“把你带到山里卖了。”
“什么嘛!”许梨蹑手蹑脚的穿衣服,跟着出去。陆嘉行叫了车在外面等着,坐上去开了不到二十分钟,来到个山脚下。
“你还真要把我卖到山里呀。”许梨揉揉眼,“这是风景区吗?”
“算是。”陆嘉行把自己的外衣披在许梨身上,又系好扣子,背对着她弯下身子,说,“上来。”
“要背我吗?”许梨站着没动。
陆嘉行也没回头,只是声音沉下去,“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想好,要是现在不让我背,一会儿爬山你就要全程自己走。”
许梨愣了两秒,一下子跳到陆嘉行身上。
累了这么多天,她是一点力气都没了,许梨小声抱怨,“怎么会突然想爬山呀?”
山不高,修过的路也算好走,陆嘉行往前行,“到了你就知道。”
他步伐稳,丝毫没有疲惫感,许梨疑惑,问:“你劲都使不完吗?”
陆嘉行哼笑,“在你身上使不完。”
许梨听着总觉得哪不对,也没细想,起得太早,她困得厉害,在陆嘉行背上趴着,跟着他的步伐起伏,硬撑着千斤重的眼皮跟他说话。
“这里景色还挺好的,没想到早上爬山的人这么多,县里是只有这一座山吗?”
“前面还有老人家呢,走路真快啊,比我都快。”
“你累吗,累了就把我放下来吧。”
“……”
许梨碎碎念,到最后成了呢喃,“陆嘉行,你的背好宽啊,感觉我可以在上面做作业……”
陆嘉行侧过头,看到许梨趴在他背上睡着了,那样子像极了以前,乖得像只角落里的小猫。
他眉眼无比的温柔,“丫头,说吧。”
许梨动动唇,恍惚进入了梦境,梦里她追着一辆赛车在跑,赛车疾驰,就快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许梨越急越喊不出声,她只能无声的流着泪……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道暖光照着,抬头看见赛车不知何时反向驶了回来,有人从车里探出头,清越声音很熟悉。
对方说:“许梨,上车,我带你走。”
暖光处的男人英俊洒脱,光影斑斓下,那张面孔和她整个少女青春里爱慕的容颜一模一样。
许梨使劲喊出声,“陆嘉行!陆嘉行!”
她猛然睁开眼,发觉自己还在某人的背上,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前因后果。
这次,男人调侃的声音真实了,陆嘉行说:“睡着了还喊我的名字,你到底有多喜欢我?”
许梨把脸往他脖子里埋,“是做梦了。”
“梦到我了?”
许梨头在他身上蹭了蹭。
“好梦还是噩梦?”陆嘉行问。
许梨想了想,说话的热气吐在陆嘉行的肌肤上,她说:“好的呀。”过了片刻又补充,“梦到你就都是好的。”
陆嘉行一声笑,“哦。”
从前就是这样,他的一颦一笑足以勾起许梨的少女心,她身体本能的害羞,连脚趾都蜷起来了。
“下来吧。”山不高,爬了半个小时就到了山顶,陆嘉行找了块平石把许梨放上面坐着。他抬起手臂伸了个懒腰,手撑着膝盖看着她,抬手抹掉她嘴角的口水,问,“你以前是不是特别喜欢我啊?”
许梨脸早就红透,旁边还有好多爬山的人,她拿手抵他,“哎呀,你别理我这么近,别人都看见了。”
“那就看吧。”陆嘉行唇角上扬,“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以前是不是很喜欢我,回答?”
这还有逼着别人表白的!许梨舔舔唇,移开视线。
陆嘉行捏着她的下巴,“看着我。”他这双幽深黑眸,不知迷倒过多少女人,现在里面只映出一个人。
许梨心跳像漏了一拍,继而狂跳起来。
陆嘉行盯着她,说:“是不是有好多东西想跟我分享,是不是拍了好多有趣的事想给我看?”
许梨听得云山雾罩,陆嘉行接着说:“因为你,我知道了蒲公英能入药,知道了元代的墓志原来是那个样子,也见过了罕见的雪松。因为你……”
许梨的脑子嗡了一声,她恍然想起曾经,她迷恋陆嘉行,少女眼中的美好事物都想跟他分享。可是陆嘉行不喜欢她,冷着她,她便把看到的东西用手机拍下来,想着有一天能给他看。
她拍了蒲公英、墓志、雪松……还有好多。
不过这些陆嘉行是怎么知道的!
许梨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陆嘉行抿唇笑,看着她被拆穿心事后眼中闪过的慌乱,心想,这么可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陆嘉行轻轻摸摸她颤动的睫毛,大掌盖在她的眼上,温声问:“你从网吧的二楼摔下来才失了忆,爬那么高,是不是为了给我拍晚霞?”
“这你也知道?”许梨要动,陆嘉行擒住她的手,“晚霞我看到了,礼尚往来,我也送你一个。”
六点来钟的山顶,能隐隐听到周围人的低叹声,许梨眨眨眼,从陆嘉行的指缝中看到红彤彤的光。
“好了,看吧。”陆嘉行松开手。
凌晨的山里有着寒意,风很轻,刮在许梨净白的皮肤上,吹起了她的碎发,那些爱而不得的心酸啊、迷惘啊都像被吹散了似的。
留下的是暖橙的光,铺在她的身上和周遭,映得她的脸比刚才更加的绯红。
——这是许梨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美的日出。
在她今后的漫长人生里,回忆对比起,也再没有能超过此刻了。
地平线上,红日正缓缓往上爬,它还没完全散发出热量,有种安静的美,还带着厚积薄发的勇气。
许梨不禁站了起来,主动握住陆嘉行的手,呆呆望着日出,连眼都不舍得眨一下。
两个人都没说话,一起看着。
过了好久,许梨心绪才平静下来,她摩挲着指间的戒指,昨天在医院,她怕父母看见,都是反正戴的。
“你怎么知道我给你拍过晚霞?”她问出口的同时,想起曾经爱慕着这个男人的心情,而这个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还绞尽脑汁的还给她一个“礼物”。
“你的旧手机一直在我这。”陆嘉行也不瞒着,又说,“你给我晚霞,我就还你日出,如果曾经给过你失望,现在赔给你的都会是希望,许梨,别怕了,到我身边吧。”
许梨闭了闭眼,压住心里的波动,轻轻点了点头。
不远处的树边,有一对同是来看日出的情侣在拥吻,她不好意思的收回视线。
“有什么,我们也可以。”陆嘉行不服输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指着另一对携手的老夫妻,“你看。”
许梨笑了笑,“真好,你知道我刚想起什么?”
“什么?”
许梨抬起下巴,“一首诗。”
两人对视,都心照不宣的笑起来。
“白云留大雁,落日去重还。”这诗是许梨作为陆嘉行生日礼物写给他的,没想到一语成髻。
她终是回到他身边了。
……
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牛毛般的细雨,陆嘉行来时作过了解,这里雨季多,这种状况的雨一会儿就能停,但是保险起见,他俩还是在一处民居外的房檐下躲雨。
房主是个久居在山里的老太太,热情的招呼他们进去歇会儿。
盛情难却,两人进了屋。
房子是石质的,敞着门,没有开灯。老太太年龄大,挺爱聊天,随便聊了几句,许梨发现桌子上摆着一张结婚照,无意问道:“婆婆,这是您女儿、女婿?”
婆婆摆弄着簸箕里的米,“那上面的人是我,照片是几十年前,我和他去上海找亲戚时补拍的结婚照,就这么一张喽。”
上面的女人很漂亮,仔细看确实有些像这位婆婆,怪不得许梨会错认。
许梨扫视屋里,并未见她老伴的身影。
“别找喽,他现在在台湾。”老太太抬起眼看了看照片,“战乱时他去当兵,失了联系,我在这等了他一辈子,前几年山里的领导帮我寻到了人,他打仗时跟着部队去了台湾,在那又结了婚,生了子,现在子孙满堂了。”
避个雨还听到这么个负心的故事,许梨都不大敢相信。
一个女人一辈子等在这里,最后却等来心寒的结果,许梨不会安慰人,也怕多问勾起老人伤心,只是默默听着。
等雨了,他们告别离开,陆嘉行帮婆婆把门口被游客弄乱的砖路摆平了。正巧风景区的工作人员拿着一兜子水果过来,婆婆笑呵呵的,“你们又给我拿东西,吃不了这么多。”
看来是有好心人帮忙照顾。
许梨还是心绪难平,跟陆嘉行边走边说:“怎么这么过分,再婚了也不说一声,让婆婆等这么久!”
陆嘉行不爱管别人的闲事,刚才一直都没吭声,现下很平静的说:“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吧,那个年代通信不发达,两岸也无法联系,他可能以为婆婆没有在等他。”
“可是……”许梨气得鼓着嘴,半晌说,“可是婆婆等了他一辈子,也太可怜了!”
下山的路顺畅许多,遇到块儿泥泞的地方,陆嘉行走在前面,转身向她伸出手,“是很可怜,不过婆婆也许自己并不觉得。”
许梨扶住他往下走,“为什么不觉得,一辈子等一个人不可怜吗?”
“等自己想等的人,也就还好吧。”陆嘉行没什么表情,淡淡说,“你要是没回来,我也会等你一辈子。”
他语气太平常,就像是在日常聊天,这种感觉反倒让许梨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她停下脚步。
陆嘉行回头,“怎么了?”
许梨皱着脸,“我真坏。”
陆嘉行迟疑了一下,笑了,“认识到错误还是个好孩子,以后不许跑了,再跑我就搬来跟婆婆做邻居,也在这里等你。”
“我没跟你开玩笑的。”许梨轻轻勾了勾陆嘉行的手心,“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等我了。”
陆嘉行没说话,看了她很久,说:“好。”
许梨往他面前跳了一步,晨间空气好,又有小鸟在树上飞着,叽叽喳喳叫不停,她仰起头说:“陆嘉行,如果别人觉得我不好,不配跟你在一起,那我就努力考研,好好做游戏,配得上你。”
“胡说什么,你配不配的上,我说了算。”陆嘉行不经意的挑眉,总算也知道陆振东是在哪掐着许梨的死穴了。
他捉着她手往下走,“公主啊,你不嫌弃我就很好了。”
曾几何时,清冷的陆嘉行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许梨觉得窝心,试探道:“那你喜欢孩子吗?”
陆嘉行立刻想起了许安歌那张小脸,略思索后气不顺的反问:“你给我生么?”
他还在不爽许梨吃避孕药的事。
“啊……这个,生是不大可能……”许梨结结巴巴的,“但是……”
陆嘉行叹口气,“等你上完学吧,也就——”陆嘉行算了一下,大四一年加上研究生三年,如果不读博的话,四年以后他三十七,于是他说,“没事,也就最多被李治他们说成是老来得子。”
李治女儿已经两岁了,没事就找机会来跟他显摆。
许梨偷着笑,问:“你是不是快该生日了?”
“嗯,过几天。”陆嘉行挑眉,“坏笑什么,你得给我准备礼物。”
“你脑袋后面长眼睛了吗,这都能看见。”许梨鼓鼓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说,“好啊,我送你个超大的礼物。”
陆嘉行饶有兴致的问:“多大?”
许梨想着许安歌的身高,在那比,“这么大吧。”
陆嘉行浑然不知,点点头,“那是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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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时间紧,陆嘉行联系了车,先到市里,然后坐高铁回去,这样不仅舒适,还能节省很多时间。
医院要留人照顾,陈淑把他们送到门口,得了许梨没注意的空档拉着陆嘉行道谢,“孩子这次多亏你,陪护药费都是你安排的,回去阿姨把钱打给你。”
“没关系的。”陆嘉行不多推脱。
陈淑瞄了眼后面,压着声,“梨子看着挺听话个孩子,其实自己主意特别大,你多担待,她和安歌……”
正说着,许梨扛着腿不停扑腾的许安歌出来了,陈淑话没说完,想想也罢了。
以前就是他们长辈干预的多,两人不见好,现在他们不管了,反倒看着你侬我侬的,似乎分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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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高铁准点抵达,秦昭带着司机老白来接的,老白很有眼里见,帮着拿东西,什么都没多问。
秦昭跟许梨打招呼,看到陆嘉行差点没认出,“您真没去开拉力赛?”
陆嘉行黑着脸,“我看着很差吗?”
胡子都长出来了,衣服也皱巴巴的,这要是被陆振东看见,血压一定马上飙高。
“不是,就……”秦昭拍老板马屁,“不羁的感觉。”
许梨忍不住笑,怀里的许安歌跟着乐,秦昭知道小家伙是许青禾的孩子,便没多问。
他们先把许梨送回去,到了楼下,老白忍不住问秦昭:“昨天集团里有人传咱们陆总有孩子,我寻思肯定是假的,可刚才看见那姑娘抱着……”
老白动动眼皮,“有几分像陆总啊。”
秦昭心里一咯噔,恍了恍神才说:“不是,别瞎说,孩子这么小能看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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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梨进家的时候除了许青禾,其余都去游戏分布了,陆振东到底估计着陆嘉行,还没动手。
许梨累得不行,去洗了个澡,出来见许青禾散漫的带着许安歌看电视,过去说:“你给陆嘉行打电话说我跑了是故意的吧?”
这还用说,许青禾这人怎么会真情实感的拜托陆嘉行让许梨把学上完,她就是下楼买早点,无意听到了陆振东威胁许梨的话。
许梨情感上受挫,正想退缩,赶巧许泽腿伤,陈淑让她去看看。许青禾便顺着这个事给陆嘉行打电话。
“怎么,陆伯伯能背着嘉行哥威胁你,我就不能背着他给嘉行哥告状了?”许青禾满不在乎道。
许梨简直哑口无言。
“你能说你当时没想过分开?要不你干嘛不敢接他电话!”许青禾翻个白眼,拎着许安歌去浴室,“我看挺好,他这不把你追回来了,指头上那么大颗钻戒呢你当我眼瞎,坐稳陆太太宝座,可别忘了谢谢媒人我啊!别不爽了,媒人还附带给你儿子洗个澡,呀,这都快馊了!”
许梨头发还躺着水,听到许安歌在浴室叫,“脱我衣服,羞羞羞!”
“羞什么羞!我是你姨妈!”
许安歌不善吵架,但是气人的功夫也是了得,唱起歌,“青青河边草,非给我洗澡……”
许梨擦着头发,无奈叹口气。
……
公司事忙,陆嘉行回去洗了澡就开始收拾烂摊子,秦昭找到张宣,立刻就让他朋友把微博删了。
陆嘉行不是明星,又是私事,只要不扩散,热度很快就会下去。倒是集团里有人抓着此事不放,说他不是生病,怎么跑到西北了。
陆嘉行回到自己的领域,回复了以往的冷冽,反击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去西北是为了谈集团推广的事,因为涉及一些东西,不能提前公开。”
他算是撂了话出去,能堵住一时的幽幽之口,但话不能瞎说,大家都等着看他推广的结果。
“陆总,要不我让广告部去看看那边能投放什么广告吧?”秦昭想着,总要做点东西出来,才好平息那些长舌。
“不用,我有分寸。”陆嘉行把资料给他,“里面有许梨的资料和照片,你拿着去g市,找找看许梨有没有在什么小食街之类的地方工作过。”
秦昭接过东西,心里隐隐也期待着什么,说:“好,我这就亲自去办。”
秦昭把手头工作处理好,当时就出发的。
陆嘉行一回来就想跟陆振东解释孩子的事是个误会,但他发现似乎因为孩子,陆振东的情绪有些变化了,松口说让他带许梨回趟老宅看奶奶。
但是还嘴硬的训他,“别到处跟人说,先确定是不是你儿子,别什么都认。”
奶奶身体不好,陆嘉行之前怕许梨又跑了,奶奶承受不住,所以一直没把她回来的事告诉老人家。他现在也想带着许梨回去趟。
陆嘉行想着,让陆振东误会也好,他准备过几天就彻底公开两人的关系,撑到那时候,陆振东也没办法了。
……
回来的第二天大家都去游戏分部了,许梨拿了个装饰花带在许安歌身上比。
许青禾打着哈欠穿鞋,“你要绑自己儿子吗?”
许梨捆住许安歌,又在他背后打了个蝴蝶结,量好花带尺寸,松开了摆摆手,“走吧。”
懂什么,过几天陆嘉行生日,她这是包礼物呢。
等许青禾去送许安歌去幼儿园,许梨也换好衣服出了门,她跟陆嘉行说好的,今天要回趟老宅见奶奶。
许梨在家属院门口等陆嘉行的时候顺便在看昨晚上做错的练习题,她也不知怎么了,心情慌,有点看不进去。
陆嘉行接上她,两人昨天还见呢,许梨今天看着对方,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陆太太,婚龄都四年多了,能不能别一见自己老公就脸红啊。”陆嘉行调侃她。
许梨把头埋书里,“什么脸红,我这是看书激动的。”
陆嘉行捞过她吻了一下。
他中午还有事,今天时间不多,一路车开的快,等快到老宅还是已经快十点了。
电话就在这时打到了陆嘉行的手机上,他带着蓝牙耳机,没看直接接了起来。电话是许青禾打过来的,声音很低,偷偷摸摸的,“嘉行哥,你能不能现在打电话劝劝陆伯伯啊!”
陆嘉行皱眉,“嗯,谁?”
“就是你爸爸啊,对了还有你妈妈,太恐怖了,一大早就到幼儿园门口抓人,现在带着我和安歌已经到医院了?”
“什么医院?”陆嘉行迷糊了。
许青禾声音很急,“我哪知道,我从小就最怕他俩了,凶死了,还不许我打电话,反正现在已经在医院了,说是来给安歌做亲子鉴定的……”
陆嘉行眼一黑,差点没扶住方向盘,直接打了方向掉头。
“‘橘逾淮为枳’说明了事物的发展变化,以时间地点和条件为转移……”许梨正在背题,“诶,你去哪,怎么掉头了?”
陆嘉行绷着脸,背上都冒了虚汗,心想着怎么跟许梨解释他说许青禾的孩子是他亲生的事。
以及他父母要是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会不会当场暴跳如雷。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哈陆总那就是您亲生的,您不用解释啊!
第75章小甜蜜
“我父母在医院,我要先去一趟。”陆嘉行没说实情,他不是不想坦白,是知道自己父母那脾气,要是知道孩子不是他的,肯定是又要把气撒到许梨头上。说好要护着她,他就得做到。
陆嘉行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父亲下手这么快,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生病了吗?”许梨把书合上,“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没什么大事。”陆嘉行心里一边计划那边的事怎么解决,一边应付着许梨,绿灯亮起来,他都没反应过来。
许梨轻轻抚了一下他的手,“那你别着急,到了医院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都开着机。”
陆嘉行给她挤出一个笑,“好,你乖乖复习,我去下再找你,奶奶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想着给她个惊喜,还没说今天你会去。”
“哦。”许梨有点失落,她其实还挺想奶奶的,那时决定走之前,她悄悄去过一次医院,守着的人多她不敢靠近,跟个小护士打听情况,对方说奶奶病情稳定了,她才稍稍安心些。
后来在新闻里,她看到陆嘉行接任“东尚”ceo前,奶奶曾拄着拐杖亲自莅临集团的消息,许梨知道那是奶奶为了给陆嘉行撑腰。
对待老人家,她心里是尊敬、钦佩的,可惜今天又没见着。
许梨没回家,让陆嘉行把她放在了学校门口。
“我去自习室吧,在那做题安静,要不青禾在家看电视,太吵了。”许梨要走,扒着陆嘉行的车窗,“你路上慢点哦。”
陆嘉行笑了笑,“你最乖。”
看着陆嘉行的车绝尘而去,许梨又给许青禾发了信息:【我在学校看书,中午你自己点外卖吃吧。】
对方半天也没给她回,许梨耸了耸肩提步往里走。
学校里氛围好l*q,三三两两的学生抱着课本擦身而过,许梨在综合楼的阶梯教室里找了间没课的教室,里面已经有很多自习的学生,黑板上还留着上节课老师的板书。
隔壁教室好像在上形势与政策课,老师声音洪亮的讲着,“三农政策好,到底好在哪?你们别给我背课本上的死知识,用自己的话讲讲……”
许梨原本的担忧渐渐没了,这里与她就像是座与世隔绝的仙境,让她想起曾经上学时的美好,让她想为了未来奋斗。
他们一家三口的未来。
许梨怕吵到别人,手机关振动的时候看到上面的日期,10月29号,还有两天就是陆嘉行生日了,她天天练打蝴蝶结,想着等到那天,把许安歌“包”起来,然后带到蒙着眼睛的陆嘉行面前。
陆嘉行睁开眼的瞬间,她要大声说:“surprise!”
许梨一直以为少女心和仪式感这种东西她早没了,没想到两人和好后,矫情的恋爱小心情又回来了。她收好手机,在练习纸上写下陆嘉行的名字,想了想,又红着脸涂掉了。
******
那边的陆嘉行并没有和许梨一样云淡风轻的心情,他到医院的时候听司机说陆振东和赵亭正在贵宾室里。
半山的豪华私立医院,陆振东跟这的院长交情颇深。
陆嘉行走进去,看到桌上摆着一沓报告,父母两人的表情也都是一言难尽,深吸了一口气,说:“爸爸,妈妈。”
陆振东看到他脸色就更差了,厉声道:“你怎么来了?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了?”
论倒打一耙,陆嘉行确实不如老谋深算的父亲,他耐着性子说:“您去幼儿园把安歌带走是不对的,别人家的孩子,您不能用这么霸道强行的方式。”
陆振东拍着桌子,“什么别人家的孩子,这是我孙子!”
“是误会,孩子不是我的,当时我为了不让您别插手才这么说的,这事是我不对,您有什么冲我来,先让青禾带着孩子走。”陆嘉行说完,又问,“孩子呢?”
“等等,叫我捋捋!”赵亭手一直撑在额头上,“你老妈我现在都快中风了,是我文化程度低还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陆嘉行呼出口气,他来时已经做好了对父母老实交代的准备,于是说:“我跟安歌,就是你们带走的孩子,前几天跟别人一起合的影,被传在了网上,小家伙阴差阳错被传成是我的孩子。当时爸爸要着手处理,我怕他乱用手腕,就说那是我儿子。没想到爸爸因此对我和许梨的事松了口,我便私心想着,那就让他先误会着,等我这两天把事情都公开了,再告诉他真相。”
他说这话时是认真、坚定的,绝不像是在骗人。这下子陆振东和赵亭的脸色就更怪了。
“你说什么,孩子不是你的?”赵亭声音尖锐,上前踮起脚,使劲戳了戳陆嘉行的头,“你是不是被女人迷傻了,现在还不知道孩子是你的?不对!你现在是把自己孩子当成别人的孩子,然后还谎称是他是自己孩子……别别别,我头皮麻了,哎呦这都什么事,快给我叫个医生量量血压。”
陆嘉行扶住赵亭,面色一下也凝了下来,“您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陆振东豁然起身,把那一沓子纸甩到陆嘉行脸上,“自己看!”
纸边锋利,把陆嘉行的嘴角划了道口子,他丝毫没感觉到,捡起滑落的纸,越看脸越沉,恍然有种不识字的感觉。
亲自鉴定书好几页,基本情况下面是检验结果,里面数据详尽的记录着受检两人的基因位点对比。
陆嘉行实在没心思一条条看,直接翻到最下面的鉴定结果。他就觉得视线在模糊,上面的字都飘了起来。
“这什么意思?”陆嘉行难以置信。
赵亭捂着心口,“那小家伙是你儿子,亲儿子,板上钉钉错不了的!院长亲自打的招呼,用的你牙刷和小家伙嘴里的唾液,做得三小时加急鉴定,不可能有错!”
陆嘉行又看了看鉴定书,停了几秒,面无表情的说:“可孩子是青禾生的。”
许青禾和丁强在四年前好过一段,两人有次天雷勾地火的滚床单,还恰巧被秦昭和吴郎撞见了,按时间算,孩子也该这么大,没有错的。
“许家那两个姐妹都是小狐狸,说什么你都信啊!”赵亭差点没抽过去,“你是不是觉得许梨老实巴交那样不会说谎,所以她说什么你都信!”
“陆振东,你儿子傻不傻,咱们折腾这一趟还躲着他,半天他就不知道啊!”赵亭嚷嚷声大,陆振东狠狠瞪了她一眼。
“眼珠子都快出来了啊,要不是我听到你俩打电话,让你赶紧给这孩子做亲子鉴定,你儿子还不知道傻到什么时候呢!”赵亭穿着宝蓝色的真丝套装,黑发挽在脑后,不说话的时候容貌甚佳,气质也是好的。
但是一出口档次就掉了下来,她可能是怕陆嘉行不相信吧,说:“儿子,反正这小家伙是你的骨肉,你要非觉得她是青禾生的,那就是你跟青禾也睡过。”
一瞬的寂静,陆嘉行没什么情绪,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也没反驳赵亭,他只是问:“安歌呢?”
“好着呢,在游戏室玩得谁都拉不出来!”赵亭嘀咕,“我孙子这什么名,老陆,你给他改个吧,咱家下一辈随什么字?”
她正说着,那边陆嘉行已经往外走了,赵亭眼中迷惑,指着他的背影,“陆振东,我怎么觉得嘉行不正常啊,他这也太平静了吧。”
陆振东没吭声,长长叹了口气,说:“你先去底下吩咐好,一会儿绝对不能让青禾把孩子带回去,陆家的孩子只能在我们陆家。”
赵亭脑子里的弦也突然绷紧了,“当然要带回咱们家,那小家伙可爱死了,简直跟嘉行小时候一模一样!我这也没准备,你说第一次见面送他什么好啊。咱们那区不是要加盖别墅,你买个送他吧!”
******
许梨中午在学校的超市里买了面包和牛奶,她吃完又回自习室,掐着时间,刷了一套英语真题。
对着答案改了错,把所有问题都标出来。整理好所有,她又拿出专业书在看。
十月低的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着,教室的窗户没关,有落叶吹到桌上。
许梨捡起一片,仔细的看着上面的纹路。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想要发给陆嘉行,这时,她的手机也振了起来。
许梨接起来,气声说:“等一下哦,我在教室里。”
她怕打扰到别人,猫着腰跑到外面声音才大了点,“你那边没事了吗?”
“没事。”
只是两个字,许梨便觉得陆嘉行有点奇怪了,她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了,挺大的。”陆嘉行说。
“啊?”许梨咬着唇,“到底什么呀,我怎么觉得你在生气呢?”
“是生气了,气得现在想掐死你。”陆嘉行声音沉,“出来,我在你们学校的北操场等你。”
挂了电话,许梨有点莫名其妙,食指蜷着放在嘴上咬了咬。
作者有话要说:许安歌:论扒马甲,还是爷爷奶奶比较给力。
陆总:我很好,我很平静,我很冷静。
吃瓜群众:陆总你手抖什么?
#安歌小朋友是团宠#
第76章小甜蜜
接近傍晚的操场上有很多学生,最外层是露天的篮球场,男生们好像是校队的,正挥汗如雨的练球。
场边坐着好几个女生,有的手里拿着水,有的在聊天,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
许梨抱着书过去,正要给陆嘉行打电话,看到他站在场边跟个队员说着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呀?”许梨从背后拍了他一下。
陆嘉行回头,脸上还淌着汗,男人的面容棱角分明,高鼻梁挺直,垂眸看着她没说话。
许梨皱眉,“怎么出这么多汗?”
陆嘉行指了指球场,“他们正好缺人,我上去打了会儿。”
“你打篮球?”许梨难以置信的上下扫视着他,虽说今天原本是要去看奶奶,所以陆嘉行穿得较为休闲,但也是白衬衣配黑裤子,这种禁欲风是怎么打篮球的。
“不信我会吗?”陆嘉行歪了下头,向场上伸出手。几个男生正在练定点罚球,非常热情的往这边抛了个篮球过来。
许梨还没看清楚,陆嘉行已经抽走她怀里的书,丢在一边的地上。
“拿着。”陆嘉行把篮球塞在她手里。
许梨手里突然多了个比自己脑袋还大的圆家伙,抱都抱不住,“你、你给我这个干嘛?”
陆嘉行按着许梨的肩膀,让她转了个身面对着篮筐,自己从后面环住她,大掌覆在她的手上,说:“右手虚空在下面托着,左手扶着球侧作支撑。”
许梨被男人运动过后留下的荷尔蒙包围着,突然觉察到危险,扭着身子说:“你快放开我,我不会打篮球的。”
“我让你会,你就会了。”陆嘉行话音轻佻,许梨心一颤,没留意的瞬间身子被一股力带着往上跳。她手里的球飞脱出去,以一个漂亮的弧线“唰”的一声落入篮筐。
“远程三分!”
“牛逼!”
周围有人拍着手,在吹口哨。
许梨手背上有他触摸时留下的余温和汗水,心脏也被刚才突如其来的跳跃震得狂乱的跳着。
“会了吗?”陆嘉行冲她挑了个眉,转身往外走,“跟着我。”
“那个学长是你男朋友吗,穿衬衣打篮球好帅哦——”旁边的女生看了半天,冲许梨友善的招招手,表情夸张的说,“酸了,我酸了。”
学生时代张扬能闹,恋爱、撩人也最是平常不过,仿佛在所有人心里未来很长,静好的读书时光,一定要谈场恋爱,才能证明自己的青春。
许梨不好意思的笑笑,捡起书红着脸追了出去。
前面的树荫道上,陆嘉行的车就停在旁边,许梨气喘吁吁的追上去,“你怎么不等我呀?”
陆嘉行拉开车门,“上车。”
许梨把门推上,抵着车门不让他上,仰头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伯伯、阿姨身体不舒服?”
陆嘉行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许梨敏感的觉察到他的异样,好像硬压着情绪,人也比平时强势很多。
“他俩没事。”陆嘉行的汗没下去,一滴滴顺着额头往下滑,衬衣扣子解开了两粒,喉结上下滚动,说不出的哪不爽。
许梨戳戳他的腰,歪着头,“嗯——你怎么去了医院以后,脑子就好像坏掉了。”
陆嘉行煞着张脸,很冷酷的回:“是坏了。”
“哎呀,你别这么阴恻恻的看着我,我害怕。”许梨穿着白色棉质外衣,领袖口和扣子全是安静的深蓝色。她学习的时候嫌头发碍事,手头没有皮筋,就把头发挽成了一个丸子用圆珠笔插着固定,圆珠笔是粉色的,后面还坠了个兔子吊坠,现在正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回到校园,她的样子太学生化,哪像个孩子的妈。
陆嘉行沉沉看着她,像要把她看穿了。
好在这时李闲的电话打了过来,闻澈知道许梨回来后,反倒在医院老实待着了。他只是三翻四次的打电话给陆嘉行,打听许梨的情况,陆嘉行懒得理他,闻澈也放了狠话,——“要不是不想让小梨子看见我这张猪头脸,就算被记者拍到成为整个娱乐圈的笑话,我也会出去见她!”
闻影帝的死穴,爱面子。他脸上过敏的玻尿酸就算消了,因为玻尿酸而隆起的网红苹果肌也还是在的,做表情的时候还是不大自然。加上这位祖宗体会到了不用拍戏,隐居豪华疗养病房的乐趣,每日吃着小龙虾,一边刷着微博,一边开小号当水军咒骂跟“盛世”有关的活动。
就在今天中午,他刷到了陆嘉行跟许安歌的合照,那条其实只是赛车粉截图的吐槽,上面说:“几年前国内玩车的谁不知道陆嘉行,当时都以为他是咱们华人车手里进入f1的希望之一,没想到陆神突然隐退,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
那是个私人微博,17个粉丝,16个都是僵尸号。
本身没有关注度的一条微博,闻澈刷着看见了,在下面贱兮兮的留了个言——“朋友,这绝对不是陆嘉行的孩子,我敢拿我这张脸保证,陆嘉行他根本就没有性生活![太开心][太开心][太开心]”
更精彩的是——留言的时候,闻影帝忘切换成小号了。
那条闻澈大名加v认证的账号赫然出现在上面,迅速就被他的死忠粉挖了出来。他和陆嘉行是堂兄弟的是在业内不是秘密,要不他平时那么作,看着陆嘉行的面子,也没人真敢把他怎么样。
李闲给陆嘉行打这通电话,就是怕陆嘉行知道了发火,提前态度诚恳的道歉,告诉他都处理好了,保证绝对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陆嘉行听完戾气很重的只说了一句:“跟闻澈说,他指头要是不想要,我就给它剁了。”
“好凶哦。”许梨皱皱鼻子,忽然瞪大了眼,道,“陆嘉行你之前不是说闻澈植物人了,骗我的啊!”
陆嘉行扯出个讥讽的笑,“那你信了吗?”
许梨偏头想了想,“信了,你每次说的时候我都信,事后想想就能意识到你是在唬我,但你下次又说,我还是信。”
以她对陆嘉行的了解,他绝对不是对身边的人冷酷无情的人,若是闻澈真成了那个样子,他是不会无动于衷的,所以每次在陆嘉行说的时候,她是下意识的相信,事后一琢磨就觉得不对劲了。
陆嘉行拽了拽领子,声音懒散又挑衅,他说:“但是你骗我的话,我可都信以为真,事后再多蛛丝马迹,哪怕是白纸黑字放在我面前,我都只想相信你。”
许梨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鼓着嘴,诚恳道:“可我没骗你什么啊。”
她是一时真的没想出来。
陆嘉行哼笑,“小骗子。”他推她上车,许梨哼哼唧唧不愿意,“你看我这么多重点还没看呢,十二月出就要初试了,我政、英成绩还不错,专业就有点欠缺,我算了算,从现在起每天睡五个小时,剩下十九个小时……”
“给你时间看。”陆嘉行绷着脸,“我们去训练场,我开我的车,你看你的书。”
“什么,你要开车?”这下许梨就觉得陆嘉行更不正常了。
两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到赛车场已是傍晚,周安时不在,场地教练、助手一堆盯场,计时赛模式,陆嘉行开了好几把。
他的技术是国外一流车队教练教的,这么多年从没丢掉过,今天这车开得又野又猛。中间有场和一个青年赛手比了一下,冲过终点时超了对方老远。
赛车是极限运动,对车手的身体素质要求很高,就是专业赛手,开下来也会出现颈部、手臂酸痛的情况,陆嘉行在这里有专业的身体评估记录,他的体能算好,但是今天也开到了极限。
一圈下来,他稍作休息又要上车,教练拦着不让,苦口婆心的劝。
许梨觉得陆嘉行今天脾气怪,她潜意识的不敢往深处想,以为是少爷脾气又犯了。两人更和好就这样,许梨也赌气的坐在场下,真的一直在看书。
陆嘉行跟教练说话的时候,看了她好几眼,教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许梨是跟着陆嘉行来的,他们都知道,不过他来这才两年,没听说过陆嘉行身边有女人,于是好奇的问:“陆总,你女朋友啊?”
陆嘉行看着那边安静的跟猫一样的人,心里说不上来堵着什么,笑了笑,“她是我孩子妈妈。”
教练挺意外的,仔细看了看,以为是刚怀上,笑着说:“恭喜陆总了!真是喜事!”
……
许梨无意抬头,看到刚才还板着脸的人现在跟别人有说有笑的,气更不顺。旁边有工作人员路过,她叫住了一个问:“今天你们车场怎么这么多工作人员啊?”
“不是今天,是只有陆总来了才有这么多人。”
“为什么?”
工作人员耸耸肩,“反正是我们周总交代的,说是陆总来开车一定要盯紧,应该是因为他几年前在这开车出过事故吧。”
许梨心砰砰跳,工作人员想了一下,“好像是家里有人找不到了心情不好,车开得太猛,差点命都没了,啊……有三年多了吧。”
工作人员走了,许梨还是呆呆的站着,连她手里的书滑落了都不知道。
她走过去,教练看到她,笑着说:“恭喜了。”
许梨迷茫的眨眨眼,陆嘉行转身要上车,许梨拉住他,扯了扯他的手,“别开了,我怕你累。”
陆嘉行脚步一顿,抬抬眼,“嗯。”
教练走得时候摇着头直笑,工作人员问笑什么,教练顾自说:“都说陆总对女人没兴趣,我看纯属胡扯,我劝多少句都没用,人家孩子妈几个字,他就乖乖不上车了!你说怎么都有孩子了,不行,这我得给周总打个电话!”
……
周围人都散了,许梨负气的看着陆嘉行,“我到底怎么你了,你发什么疯啊?”
陆嘉行穿着赛车服,手掐腰回视她。
许梨把书放在地上,侧过头,指着自己耳朵,“让你看看我的耳洞,有没有心情好一些。”
“还没好吗?”她叹口气,踮起脚在他嘴上飞快的亲了一口,“这样可以了吗?”
陆嘉行拖住她的腰,想要回吻,下一秒又泄了气,不吭声的站着。
许梨这下真无奈了,扯着他的赛车服摇,“你吃错药了,有什么就说嘛,是陆伯伯训你了,还是工作遇到麻烦了,你跟我说,我们要坦诚呀。”眼看着对方纹丝不动,许梨一跺脚,软着声,“嘉行哥哥——”
陆嘉行眸色一沉,直接拦腰把她抱起来,径直走到看台的一处栏杆前,把许梨放到了上面。
栏杆一个拳头那么粗,许梨坐在上面,褪下是悬空的。她人晃了晃,“呀呀,我坐不稳!”
陆嘉行弯着身子,一个手撑在她身侧,一个手稳稳扶住她的腿,但是脸上的表情是凝重的,他说:“你要是怕摔,就自己搂着我。”
许梨胳膊紧紧环住他的脖子,骂道:“嘉行哥哥你无耻。”
“还敢叫?”陆嘉行手往她大腿根上滑,故意使劲掐了一下。
许梨又疼又羞,但是手抓着陆嘉行不敢动,也没办法抵抗,声音软塌塌的求饶,“不叫了,你不是我哥哥,我错了还不行。”
“还有哪错了?”陆嘉行冷着声。
许梨心想,就知道他今天有问题,但是哪错了,她怎么知道,明明感情已经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她还计划着等两天后陆嘉行生日,她把安歌的身世告诉他。
是好是坏,陆嘉行给了她勇敢,她都不想再退缩了。
“我……”许梨脑子里的弦断了一下,她想到许安歌,心里就慌了起来。
陆嘉行不想再折磨她,低着头,平静的说:“许梨,我不是不想说,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有我怕我说出来,你万一又跑了怎么办。”
爱情里,两人都做过对方的刽子手,都错过,也都谨小慎微的爱着,害怕着。
许梨欲言又止,半晌,都像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同时开了口——
“安歌……”
“安歌……”
都又瞬间沉默了,最后还是许梨先开口问的,“你都知道了?”
陆嘉行点点头。
许梨像没了心跳,整个人飘在海上,陆嘉行是她唯一的稻草,她抓着不敢松,过了好久才很轻声的说:“对不起,我没一开始告诉你。”
“傻瓜。”陆嘉行说。
晚风很凉,但是许梨丝毫没感觉到,她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陆嘉行脖子上,听他讲完了照片和在医院发生的整件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就觉得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了,她想要的不是这样,而且陆嘉行平静的太异常了。
“孩子现在在我父母那,我带你领回去。”陆嘉行说。
“好。”许梨忘了自己还在栏杆上坐着,手一松,身子后仰的同时,发现陆嘉行稳稳的拖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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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的别墅灯火通明,许梨站在门口有些犹豫,“他们真的要把安歌留下吗?”
对于父母的态度,陆嘉行并没有隐瞒,但是他为了这个在医院和陆振东的保镖大打出手的事,他就全给省略了。
若不是许安歌被打架的情形吓哭了,他怕给孩子留下阴影,否则就算是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退让半步。
加上他当时的精神状态也不好,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有,安全起见,他也不适合带着安歌走。
陆嘉行牵起许梨的手,“我怕安歌不适应,让青禾也跟着的,等会儿你什么都不用管,带着安歌走就行,别的我会处理。”
许梨听陆嘉行讲,就觉得许青禾在这里面不对劲,她遇到这些一直都没有给许梨打电话,心里肯定打着别的小算盘。
进门后,俩人看见屋里的情景有些傻眼,一楼整个大厅里散落着格式各样的玩具,许安歌滑着滑板在屋里转圈的跑,后面缀着赵亭和保姆。
赵亭嗲着声:“乖乖别滑了,累着我们小腿腿了奶奶会心疼的!”
保姆拿着手帕,“宝宝快擦擦汗,小心感冒。”
许安歌眼睛尖,看到门口进来的人,哧溜滑过去,跳下滑板车就要许梨抱,嚷着:“小梨子你去哪了,怎么才来接我!”
“青禾呢?”许梨问完还没得到答复,赵亭就上来抢人了,“你怎么来了?陆振东,快下来,许梨来抢孩子了!”
这也不知道是谁跟谁抢!
陆嘉行把他俩挡到身后,“妈,您自己说的,让安歌在这里吃个晚饭就送回去,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赵亭当时在医院是这么说的,但她那是缓兵之计,现在翻脸不认了,伸手要去够,“不行啊,叫她带走了,还会带回来给我见吗?”
陆振东从楼上下来,看到这局面摆摆手,让保姆先去忙。
“吵什么。”陆振东看了许梨一眼,“来了。”
许梨微微颔首,人还躲在陆嘉行后面,“您好。”
陆振东板着脸,拿出不容置疑的态度,“孩子是嘉行的,那我们就不能随便让你带走了,你那儿我也调查了,三女两男混住在一起,对孩子的成长不会有利。”
陆嘉行是独子,从小就当成“东尚”的接班人在培养,他叛逆过,但回到集团工作,他也从没让长辈失望过。
就是这感情一直不顺,拖到三十多岁,连个孩子都没。现在有了,向来注重血脉的陆振东再不满意许梨,也不可能放着安歌不闻不问。
陆嘉行也没再怕的,说:“爸爸,无论如何,孩子都必须在许梨身边,如果你们非要抢,那我就起诉离婚,我把名下财产都给她,她有钱有工作,孩子年龄也小,法院肯定把孩子判给她,到时候谁都别想见。”
“你说什么!”陆振东怒气上来,抬手就要给陆嘉行一巴掌。
许安歌探了个头出来,一脸正气的奶声道:“不能打架哦,打架不是好孩子哦!”
陆振东手悬在半空中,硬是收了回去。
“走。”陆嘉行护着他俩推门,赵亭上去抱住陆嘉行的胳膊,“我们这还不是为了你好,这丫头说走就走,一走还是四年,我们能放心把孩子给她吗,要是她再带着孩子走怎么办?”
许安歌在许梨怀里,遇到拉扯的情形,明显没有在医院那么害怕了。许梨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从后面走出来,“赵阿姨,我不会走了,你们什么时候要见安歌,给我打电话,我就把他带过来。”
“走了还能叫我见吗,唬谁呢,我以前对你又不是多好。”赵亭不依不饶,“还有什么安歌,他叫陆奇然,奇字辈的!”
许安歌抠抠头看着许梨,许梨一言难尽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嘉行脸上已然起了寒意,说:“他叫许安歌,许梨的许,‘疏缓节兮安歌’的安歌。”
“什么乱七八糟的,陆嘉行你疯了,你儿子不姓陆,姓许?”赵亭简直想不通了。
“对,他这辈子就姓许。”陆嘉行目光锐利,道,“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我们这里,谁为这个孩子付出过,没付出过,现在要抢人,又要他改姓,不可能。”
许梨没想到陆嘉行这么强硬,推了推他,“你别这样嘛。”
陆嘉行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和许安歌护在身边,“就这样。”
陆振东之前跟许梨算是撕破脸了,他高高在上一辈子,不可能现在跟个晚辈低头,背着手往楼上走,负气道:“嘉行,你是翅膀硬了!父母为你好你都不知道!”
他们所谓的好已经让陆嘉行错过了太多了。
陆嘉行拍拍许梨的背,“走吧。”
“诶——”赵亭追出去,慌乱中拖鞋都掉了一只,“那就让许梨搬回来住!”
“妈,她要准备复习考研,安歌的幼儿园也在学校附近,她只能住在那里。”陆嘉行耐着性子,“有什么你们跟我商量,不要去跟她抢孩子。”
“你怎么还上学啊,这辈子上不完了吗!”赵亭苦着脸,“星星,到奶奶这里来。”
“什么星星?”陆嘉行无语了。
“不让改大名,我还不能给他起个小名啊,星星多好听。”
赵亭说完,许安歌配合的瘪着嘴,胳膊弯着学大猩猩的样子拍了拍手。
“不是这个猩猩,是天上耀眼的星星,嘉行、星星,父子俩名字多配。”赵亭咧着嘴,冲许安歌笑得眼都弯了。
许梨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当时申请游戏公司,用的名字是“耀眼的星”。
没人知道它其中的涵义——“星”是陆嘉行名字最后一个字的谐音。
赵亭扒着许梨,“这小家伙长得像嘉行小时候,但是性格可比他讨人喜欢多了,就今天一晚上,你们留这里住好不好,让我多看他两眼。”
陆嘉行闭了闭眼,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许梨轻声应,“那赵阿姨,我们说好,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就走。”
夹在两头,最难受的只有陆嘉行,许梨不为别的,就觉得他今天反应已经够怪了,不想再让他为难。
许青禾趁着这个档口,溜着往外走,许梨指着她,“青禾!”
许青禾举手做投降状,“姐!这事真的不怪我。”她人跑得快,马上就溜没影了。
许梨恨得牙痒痒,总觉得许青禾是顺水推舟让这个亲子鉴定做成功的,但是许青禾不知道,原本她精心准备的生日惊喜,全都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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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家都累了,等许梨把许安歌哄睡着,赵亭非要陪着小家伙睡。
许梨有点担心,“他醒了看不到我会闹人的,平时青禾在还好,您……”
“我是魔鬼吗?”赵亭推着她往外走,“不就是给他念唐诗,谁不会啊。”
争不过,许梨只好出来了。陆嘉行在别墅有自己的房间,他不常回来,但保姆也是每天都打扫,现在进去就能住。
许梨没带换洗衣服,洗完澡只能换上陆嘉行的睡衣,袖子、裤腿卷上去很多,穿在身上还是很大,领口露了一大块,不留意里面的内衣都能露出来。
“你先睡吧,我再看会儿书。”许梨觉得陆嘉行不怎么想说话,也就没去烦他,自己趴在书桌上看书。
一章的重点又过了一遍,听到陆嘉行从外面进来。
“你刚出去了,我都没注意。”许梨揉着脖子回头,她闻到酒味,不由的皱眉,“你喝酒了?”
“嗯,睡不着,这里也没我的安眠药,就去喝了一杯。”陆嘉行染了酒精的声线有些哑。
“就一杯?”许梨问。
陆嘉行没答,走过去在她脖子上揉捏,说:“别看了,睡吧。”
许梨把他的手扇开,“不行呢,每天规定的任务,不完成就不能睡。”
陆嘉行笑了下,把她拉起来,自己坐下去,拍了拍腿,“那就坐这看。”
“你就饶了我吧。”坐他腿上,她还能有心情看书吗。
陆嘉行沉着眼看她,许梨在学习的事上不能让步,也较劲的看回去。看了一会儿,陆嘉行叹口气,起身进了浴室。
里面的水哗哗的响了起来,许梨静下心看书,没过多久,就听到陆嘉行叫她,“帮我把睡衣拿过来。”
真是大少爷!
许梨嘴里还背着题,顺手拿着他床上的睡衣,举了老半天,也不见他伸手拿。
“给你呀。”她催道,见没动静,又往前进了一些,从门缝里把手伸进去。
浴室潮热,带着雾气,许梨手被握住,直接被拉了进去。
迷蒙的雾气中,她被花洒流出的水淋湿了,棉质的格子睡衣黏在身上,里面的内衣显了出来。
“你别这样。”许梨要往外跑,陆嘉行拉住她直接摁在了墙上。
男人身材高大,紧实的肌肉上淌着水,许梨不敢看,闭着眼推他,“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你安歌的身世,所以生气了?”
陆嘉行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上,“没有。”
“你有。”许梨其实心里是有愧疚的,她解释,“我当时刚恢复记忆,脑子里很乱,到现在我都时常觉得迷茫,我顾虑太多,就没把安歌的身世跟你讲。但我后来是想说的,计划没赶上变化。”
许梨没说完,陆嘉行就抱住了她,湿透的睡衣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两人肌肤相贴。
陆嘉行心疼坏了,声音都在发颤,“傻子我不是跟你生气,我是跟自己生气,知道这事后我一想到你一个人怀孕生孩子,我就觉得要疯了。”陆嘉行用力锤了一下墙,“我怕他妈那个时候在干什么!”
许梨赶紧抓住他的手,偷偷看他一眼,“我看你都没反应,还以为你不喜欢安歌呢。”
和着水,也看不清陆嘉行通红的眼眶是不是因为流泪。
他说:“我不是没反应,是没脸有反应,长这么大了我都不在他身边,我真的好想去抱抱他。”
其实有些疙瘩,三两句就能说开,陆嘉行本身就喜欢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不讲。
他把知道真相后的矛盾、震撼都自己消化,自己跟自己较劲。
“现在已经睡了,那你明天好好抱他。”许梨笑了笑。
“好,你俩一起抱。”陆嘉行用头蹭了蹭她,偏过头去轻轻咬她的耳朵。
夜色淡淡,又是酒后微醺,许梨渐渐觉察到了气氛的变化,她抵着陆嘉行要走,“放过我吧,真的还要看书呢。”
陆嘉行心情也放松了许多,视线上下扫了扫,旖旎风光尽扫,哑着声,“好啊,你乖一点,叫声老公,放过你。”
许梨发懵,咬着唇,轻轻一声:“老公。”
她声音软,叫得陆嘉行心都酥了。
许梨的睡衣开了,往下滑,她扭着身子,“说好的,你不许耍赖……”
半推半就的厮磨,伴着迫切想发泄的情感,陆嘉行没了理智,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谁说我们陆总没有x生活!#
更新时间: 2019-11-13 0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