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砾沙
他的第二面目录
第一章：他的第二面（一）
第二章：他的第二面（二）
第三章：他的第二面（三）
第四章：他的第二面（四）
他的第二面（三）
“什么！她又要你整理月报！”越星四楼的餐厅里，苏玲玲气愤地一拍桌子。
“我的职位是助理，她当然能让我做事。”莫晓妍无奈地扒拉着面前那份石锅拌饭，在心中叹息着里面居然没放肉。
今天中午苏玲玲说要回请昨天那顿饭，她推辞不了便跟着来到了设在写字楼四楼的这家餐厅。这里只对越星内部员工开放，中西式餐品种类丰富，据说里面的厨师都是从本市有名的餐厅里重金挖来的，菜品价格却相对便宜，这曾经也是越星吸引求职者的一大亮点。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你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处心积虑勾搭上财务部总监的，那时人家还有正牌女友呢……”苏玲玲鼓着腮帮子，愤愤地咬着嘴里的食物，开始揭露孟子珊怎么小三上位，又怎么借着那位男友庇护在部门里好吃懒做作威作福的“罪行”。
办公室里的八卦消息一传起来就收不住，半个小时以后，莫晓妍连他们一周约会几次，在哪里同居都知道了。
她见苏玲玲说得口干舌燥，一副见不得小人得志的痛心模样，连忙给她递过去一杯饮料顺气，又笑着说：“算了算了，哪个公司里没几桩这种龌龊事，她有她的手段，咱们学不了。要我说，老老实实做事可比花心思去搞定什么总监简单多了。所以也没什么好气的，你看你，再气下去，这么美的妆可都要花了。”
“真的？”刚才还激动不已的苏玲玲，一听这话连忙正襟危坐，掏出镜子开始琢磨着是不是哪里出油了，要不要补点粉。莫晓妍则埋头往嘴里塞饭，心里盘算着今天还不知道要加班到几点，既然没肉吃，就得多吃点饭补充体力才行。
正在这时，本来喧闹的餐厅突然一阵安静，莫晓妍好奇地抬起头，发现所有人都望着一个方向窃窃私语，顺着那个方向望去，她吓得赶紧又低下头，装作认真扒饭。
餐厅进门处，韩逸和周悦伟并肩走进餐厅，两人正一边商量着什么事，一边寻找着空位。
完了完了，他们好像正往这边走……
莫晓妍的头越垂越低，几乎要埋进饭里，她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忘掉昨天的蠢事，想不到吃个午饭居然也能撞见韩逸，这么想起来自己好像每次见他都很丢人，上帝保佑，千万别让他看见自己才好。
正当她做贼心虚，心乱如麻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对面的苏玲玲迅速放下小镜子，又低头理了理额发，开始优雅地小口咽着食物，好像面前不是一份简单的拌饭，而是昂贵的法式大餐。
莫晓妍惊讶地张大了嘴，从她的角度能看见，一向大大咧咧的苏玲玲竟然两颊飞红，如同害羞的小媳妇般偷偷用眼神瞥着两人走过来的方向，难道……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进越星的小姑娘有不少是冲着韩逸来的，可莫晓妍心中多少有些为苏玲玲感觉不值。
她一直羡慕苏玲玲这样的女孩：家境殷实、名校毕业、容貌姣好、性格热情，好像永远站在阳光下，看不到半点阴影。她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那样的女孩值得所有美好而对等的感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去偷偷暗恋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众偶像。
更何况那人明明性格刻薄又傲慢，除了家世好一点，容貌好一点，身材好一点……咳咳，对了，还是个精分！
莫晓妍这时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糗事，开始苦恼要不要找机会告诉苏玲玲她的暗恋对象是精分这件事，可又该怎么和她开口呢？这时，她突然听见一声无比夸张的喊声：“是你啊！”她抬起头就看见那双笑得十分灿烂的桃花眼正在自己的上方。
周悦伟对这位应聘当日就敢用目光调戏总裁的女中豪杰记忆犹新，更让他感到好奇的是，以韩逸这样的性子怎么会开口去决定一个助理的去留。可不管他问了多少次，韩逸都讳莫如深，实在被问烦了就拿眼睛斜斜地瞪他，让他觉得十分莫名。
不过他天生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格，既然今天正好撞上了，一定不能浪费这个机会，要好好把两位当事人凑在一起，好好弄个明白才是。
他这一嗓子，让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了过来，莫晓妍很想把头栽到碗里把自己闷死，可那家伙不依不饶，又一屁股坐在她旁边，还热情招呼着韩逸：“来来来，这里有空位，一起吃嘛。”
韩逸嫌恶地盯着满桌的残羹剩饭，任他怎么拽也绝不屈服。
就在这僵持的局面中，苏玲玲突然满脸通红，腾地站起来，低头压着嗓音说：“韩总，周总，我吃饱了！先走了！”
莫晓妍正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找她帮忙解围，听见这话顿时惊讶地抬起头，这才发现苏玲玲已经紧张得不堪重负，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索性拎起包一溜烟就逃走了。
莫晓妍连忙也把筷子一扔，讪笑着说：“我也吃完了，韩总、周总，你们坐吧。”
刚才还坐了两个人的桌子，转眼就空了，周悦伟摸了摸下巴，疑惑地冲着韩逸说：“我们长得有那么可怕吗？”
韩逸耸了耸肩，径直迈开脚步说：“这是你对自己的认识，不包括我。”
回到办公室，莫晓妍还没来得及探探苏玲玲的口风，就被如山的工作掩埋了。项目组马上要对政府做二次提报，所有的数据搜集工作全落在了她身上，她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无暇再顾及什么八卦消息。这期间她还得应付来自孟子珊的各种刁难，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了这位大小姐。总之，莫晓妍昏天黑地地熬过了半个月，见惯了凌晨时分的G市，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终于撑不住，陷入了一场十分严重的感冒之中。
这天下午，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着冷气嗡嗡的运行声和单调的键盘敲击声，莫晓妍揉了揉钝痛的太阳穴，感觉中午吃下的感冒药的药效开始发作，只想就此昏睡过去。
她一直强忍着，不断掐着胳膊上的肉让自己打起精神，可眼皮还是像被谁拉扯着一直往下掉。电脑里的字开始有了重影，身子不断下坠，有几次失去意识，头差点撞上屏幕才让她惊醒。
“呵……”来自上方的一声轻哼，吓得莫晓妍猛然一个激灵，抬起头就见孟子珊新做的大红色指甲正贴在隔板上。那双写满了厌恶情绪的美目，正居高临下地斜斜看着她，涂着阿玛尼502的红唇一张一合，“才刚来半个月就学会偷懒了，大白天的打瞌睡，幸好是我发现了，如果被其他部门的人看到，咱们A组的形象可都要被你丢光了。”
她的声音非常大，几乎整个办公室都能听见，顿时许多道目光射过来，原本安静的室内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
莫晓妍被她无端刁难了这么久，就算是泥人也要生出几分火气，她本就病得难受，索性腾地站起身，几乎按捺不住想要和她理论。这时，她的余光忽然扫到藏在格子间后那些好奇又兴奋的目光，冲动的话便哽在喉中，再也发不出来。
她毕竟只是个尚在试用期的新人，就这么和前辈在办公室硬碰硬吵起来，爽倒是爽了，却会把场面闹得无可收拾，如果惊动了部门老大，最后问起责来，倒霉的只能是她。毕竟没人会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助理，冒险去得罪财务部。
现在的莫晓妍，还没做出成绩也没有后台，除了忍耐别无他法。于是她低头咬唇，冷冷地说：“请让一让，我要去洗手间！”
孟子珊嗤笑一声，抱胸侧身，却在她身后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熬不住就滚蛋，越星可不是让你混日子的地方。”
莫晓妍鼻子一酸，死死掐住自己的手背告诫自己不能这么没出息，忍着一路跑到卫生间，她望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无神的双目下浓重的黑影，摇摇头甩去那一瞬间想逃离的欲望，低下头不断用水浇脸。她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可太阳穴还是像被劈开一样疼，眼前开始模糊，双腿也渐渐没了力气，终于身子一软，顺着洗手台往下滑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来临，有一双手及时扶住了她，莫晓妍睁开眼，发现面前站着负责他们这层楼卫生的清洁工张妈。张妈大约四十多岁，个性开朗，做事认真，有时候还会带些自己做的点心同大家分享，办公室里的人都挺喜欢她，亲切地叫她张妈。
“怎么了？不舒服吗？”张妈关切地望着她，用手背去触碰她的额头。
莫晓妍觉得眼前有些恍惚，小时候每次生病发烧，妈妈也是这样用手背触摸着自己的额头，关切地问她哪里不舒服。她感觉心头好像被什么戳了一下，泪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张妈吓了一跳，连忙给她递上纸巾，又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莫晓妍狼狈地擦着眼泪，摇着头说她没事，只是生了重感冒。
张妈慈爱地看着她笑，显得脸上因操劳而生的皱纹越发明显，问道：“小姑娘是刚上班不久吧？”她指了指卫生间的门，小声说，“生病了就要休息，去那里面坐着打个盹，没人会知道的，待会儿我来叫醒你。”
莫晓妍感激地看着张妈，除了苏玲玲，这是越星第二个让她感觉温暖的人。她虚弱地道了声谢，觉得头实在晕得厉害，便走进隔间里的马桶上坐下，很快就昏睡过去。
梦里有一双手轻轻摸着莫晓妍的额头，那是妈妈的手，她在自己耳边温柔轻语，诉说着对她的思念，有几滴泪掉在她额头上，打湿了她的脸。莫晓妍不知不觉也落了泪，不断轻声唤着妈妈……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她觉得头发越来越湿……
不对……好像真的有水正不断从她的额头滴进头发里。
莫晓妍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脸上和头发上全是黏稠的液体，还夹杂着十分难闻的气味。她倏地站起推开门冲到镜子前，发现满眼都是混浊的、带着腐烂气息的红色物质，腥臭的血水如同蠕动的红色线虫，正蜿蜒着从她脸颊和发梢爬下……
所有事情都是从看见那个满头是血的女人开始的。
很多年后，当越星的保安队长海大兴回忆起那场风波时，他总会感叹地说上这么一句，然后，用脸上堆积的肥肉硬挤出一个“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的沧桑表情。
海大兴是退伍军官出身，因为一次机缘巧合救了盛世集团的董事长韩慕东，于是被安排到越星来做保安队长。这几年来，他在越星严密的安保体系下过惯了安稳日子，加上伙食太好，曾经引以为傲的六块腹肌渐渐集结在一起，终于变成一大坨肥肉挂在肚子上随他招摇过市。
可海大兴到底是个有追求的人，身为一个科幻迷，他把工作间隙的时间全部投入对科幻电影和书籍的钻研之中。这一天他正在办公室偷偷用手机看《三体》，正看到精彩处，突然听见警铃大作，吓得他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以为写字楼遇上了降维打击。
可当他急急忙忙带着两名小保安冲入十四楼女厕，便看到了自他上任以来最为惊悚的一幕。
几乎整层楼的人都聚在一起，各个面露惊恐，叽叽喳喳地交头接耳，人群中间站着一个满脸满头都是血的女人，正接过清洁工张妈递给她的毛巾擦脸。相对于围观人群的激动和震惊，她反而显得十分平静，没有尖叫，更没有痛哭。血水从她指缝中流下，很快将洗手池染红，然后在下水处鼓着血红色的小泡旋转着流下去。
海大兴到底是当过兵的人，眼前这幕虽然令他有些发怵，但他仍是握紧手上的警棒，分开人群走到莫晓妍面前，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莫晓妍将毛巾从自己脸上挪开，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疲惫双眸。她朝海大兴亮了亮工作牌，又朝自己刚才待过的厕所隔间指去，声音虚弱而喑哑：“我不知道，是从那里面流下来的。”
海大兴的喉结滚了滚，眼神瞥向女厕那扇薄薄的木门，心里嘀咕着：该不会这么倒霉，摊上什么命案吧？
可外面还有几十双眼睛看着他呢，心里再怎么嘀咕也得硬着头皮往里闯。
一打开隔间门，浓重的腐臭味就扑鼻而来，那两个小保安心理素质还没到及格线，捂着鼻子就要往外退。海大兴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用肥肚子往门口一挡，硬声命令着：“公司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好好找找，那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两个小保安撇着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又冲了进去，往四下看了会儿，其中一个立即有了发现，大叫起来：“老大，好像是从那个上面滴下来的！”
他手指的地方正是空调换气管道，海大兴仰头观察了会儿，果然见那处的血迹最多，他挥舞着警棍吩咐：“爬上去看看。”
两个小保安推搡了一会儿，最终资历较浅的那个认命地搬来扶梯站上去，小心地挪开盖板，举起电筒往里一照，突然恐惧地大喊一声，脚下一滑就摔了下来，正好砸在旁边紧张张望的海大兴身上。
“呸！真给我丢人！到底什么事！”
海大兴骂骂咧咧地把小保安推搡开，幸好他底盘稳，才不至于被砸个跟头。
那小保安好像被吓得够呛，一边按着心跳一边语无伦次地说：“尸体……有尸体……”
这话一出，如同在油锅中溅了水，有胆子小的已经控制不住尖叫起来，不少人掏出手机准备报警。莫晓妍这时终于擦干净自己脸上和头上的血，把毛巾轻轻放在洗手台上，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不可能，那里面藏不了尸体。”
海大兴有些讶异于她的冷静，这小姑娘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岁，遇上这种事不说痛哭流涕，至少也会吓得无法正常思考吧。不过讶异归讶异，这个判断他倒是完全同意：通气管道里根本藏不下一具尸体。
眼看围观现场人心惶惶，场面就要失控，海大兴觉得这时候再不挺身而出实在对不起这些年领的工资，于是他清了清喉咙，大声喊道：“大家别急，我上去看看再说。”
于是，迎着众人或期待或紧张的目光，海大兴也爬上梯子，举着手电筒朝里面照去，许多年不见天日的通道被陡然照亮，狭窄的四壁上挂着蛛丝，血迹和碎肉四处都是，有什么东西被撕碎了丢在那里，灰色的毛发混着鲜红的内脏，不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海大兴握紧了手电筒，好像这样能让自己感到安全些，等终于看清所有一切，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脸色发白地走了下来。他朝那吓得六神无主的小保安狠狠地瞪上一眼，又朝周围笑着说：“没事没事，都怪他见识少胆子又小，哪来的什么尸体，不知道是谁搞的恶作剧，把一只死老鼠放这里吓人。”
他又用胖乎乎的手轻轻地拍了拍莫晓妍的肩以示安抚，说：“可能是哪个小孩子溜进来捣乱，待会儿我去看看监控，很快就能把那个家伙找出来。”言下之意，就是该她倒霉，正好撞上了。
人群里顿时发出如释重负的声音，男男女女们一边想着幸好不是我倒霉，一边对她投去意味不明的同情眼神。
莫晓妍没有说话，只是抬眸静静地看着他。海大兴被她看得笑容越来越僵硬，渐渐失去了底气。
且不论写字楼怎么会跑进来小孩子，他心里其实再清楚不过，这么小的通气孔，任是什么人也不可能钻进去的。
可如果不是“人”能做到的，那又会是什么？
无论如何，这件事最终以监控摄像头丢失，以后加强安保，再放当事人一天带薪假作为补偿草草了结。毕竟越星正在争取和政府合作，这时候出任何负面新闻都会影响公司的形象，既然没有死人，出事的又不过是个还在试用期的小助理，当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好。
又过了几天，天涯论坛上突然出现一条帖子，称越星置业发生了灵异事件，当事人姓莫，是刚进项目组的新人，背景神秘。然后这帖子迅速盖了两页，就消失在了茫茫帖海之中。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有人故意针对她，想赶她走？”
“没错。”周悦伟将手上的烟在烟灰缸边轻轻弹了弹，望着青灰色烟雾中韩逸的脸，嘴角微微翘起。
“她一个小助理，无权、无势、无背景，谁会对付她？”韩逸终于合上手上那本书，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朝这边望过来。
周悦伟脸上的笑纹愈深，这个举动至少说明，他对这件事感兴趣，也不枉他花心思去四处打探。
“你一个小助理，谁没事会对付你！”
同一时间，熙熙攘攘的大排档里，肖阳挥舞着手里的筷子，不可置信地问道。
莫晓妍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像一只刚被揍过的猫。她的病还没好全，此刻面对着满桌的好菜竟然全无半点食欲，这让她心中的沮丧又多了一分。
“我只知道，那件事并不是巧合，是专门针对我的。”她随手摆弄着桌上的几个杯子说道，“要完成这件事并不简单，首先要选在一个合适的时候。下午三点是大家精神最差的时候，也是项目组工作最多的时候，这时很少会有人四处走动。然后是那个丢失的监控探头，时间控制得那么精确，正好在事发前一个小时。这两件事，都只有对公司系统十分熟悉的人才能做到。而那人要全身而退，最好的办法就是混进看热闹的人群里，所以这件事一定是公司内部的人做的。没人会费这么大劲搞一个毫无意义的恶作剧，除非他有专门的目的。还有，天涯的那个帖子，公司已经放弃追查，是什么人不愿让这件事就此平息，而且还故意把关注点都引到我的身上？”
“这么说，公司有人想要她走，甚至不惜用这么极端的方式？”肖阳眸光闪动，望着落地玻璃外快速变化的车灯汇成一片流动的星海，似乎正在思索着些什么。
“没错，虽然暂时查不到是谁，但是我有预感，这件事不会这么快结束。”
“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肖阳握拳狠狠砸向桌面，愤愤道，“晓晓你放心，我来帮你查，肯定不会放过害你的那个人。”
莫晓妍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咽下一块肉，含糊地说：“这个你帮不上忙，公司不报警，警方就不可能有机会介入，我觉得这个人应该就在十四楼，甚至我能猜到可能是谁。但是……”她露出十分困惑的表情，“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我也找不出证据。”
“喂！”肖阳忍不住用筷子轻轻敲了下莫晓妍的头，“你被人糊了一脸血，能不能不要这么漫不经心的！”
莫晓妍不满地揉了揉被他弄乱的头发，朝他翻了个白眼：“几滴老鼠血而已，我可是差点连老鼠肉都吃过的人，有什么好怕的。至于那个人，这次没达到目的，迟早会再行动，她做得多了，难免会留下把柄，有把柄总会被我抓到的。”
肖阳突然沉默下来，他低着头狠狠咬牙，忍住那阵鼻酸，然后从荷包里甩出几包糖豆，闷声说：“定期进贡，吃完了再吱声。”
莫晓妍顿时来了精神：“谢小阳子，赶明儿给你重赏。”
肖阳笑着摇头，总觉得心里堵得慌，于是挥手又要了一瓶啤酒，酒过三巡，才小心地开口问道：“你真的不准备回去了？”
此刻，夜色中飘满了食物的香气，大排档老板娘满头大汗地迎来送往，她养的小白猫吃饱了客人投喂的食物，正心满意足地舔着爪子；一桌刚毕业的大学生正在互诉衷肠，各个脸上写满了青春的意气和豪迈；马路上，晚归的行人步履匆匆，抬起头寻找那一抹熟悉的暖黄色灯光。
莫晓妍将目光从这市井而又热闹的画面中收回，低头拭去眼角的那点湿润，轻声说：“回不去了，等我存够了钱，一定把妈妈接出来。”
就在这时，有一个画面又钻进她的脑袋里，莫晓妍把筷子一扔，喃喃道：我知道了……我知道她是怎么做的了！
更新时间: 2019-12-26 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