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雷垒
恋爱，通常是在“舌头疼”那一刻就完成了，两个人的盖章确认，而伟大的爱情，则是在“压住我头发了”之后完成的。
闻多多是个沉默男，不喜和人说话，同事们都觉得他性格孤僻，也都不喜欢和闻多多说话，主要是嫌弃闻多多人丑，话少，疑似爱装“金”。丑也不算太丑，就是脸上有些痘痘痕，形状古怪，像月球表面的坑。
与闻多多一样沉默的人，是同他一间办公室的尼采采，这个女孩儿也挺普通的，脸普通，声线普通，身材普通，穿着普通，也不爱与人说话，没有交好的同事，也没有追求的对象。
每当午间休息的时候，同事们都出去逛街吃饭，这两个人都是自己带饭，各自躲在一个没人的小角落，一边看动漫，一边吃饭，各自享受空气中的沉默。
两个人距离很近，但两个人从没有说过一句话。
有点你不动、我不动的意思。这句话既准确又不准确。不准确的是，两个人之前一点关系都没有，准确的是，两个人之后就有了关系。
是什么时候心动的呢？
是闻多多先心动的。
是因为什么心动的呢？
尼采采每天提前半个小时到单位，烧好开水，拖好地，给窗台上的绿植挪位、浇水、修枝，这些事做完，那些睡眼惺忪、呵欠连天提着豆浆油条的同事也就陆续到位了，其中就包括闻多多。
按照惯例，闻多多到单位第一件事就是给绿植松土和浇水，看着那些湿漉漉的、形状姣好的绿植，闻多多心生奇怪，谁会这么好心？这些绿植在闻多多心中的地位很高，相当于女朋友，这些绿植陪伴了闻多多很久，其中有的死去，也有的被救活，还有的被新的代替，但自从被别人打理后，这些绿植好像发了春一样，生机勃勃。
按之前的想法，闻多多本打算养一只乌龟，他怕养好了，送不走乌龟，反被乌龟送走，就养了几盆绿植，植物就跟人物一样，都讲究个灵气，人有人语，物就有物语。闻多多每天都跟它们说话，有高兴的，有失落的，也有自言自语的，日子久了，陪伴就成了习惯。
它们从来不说话，但它们似乎比谁都更懂闻多多。
究竟是谁？这个问题令闻多多百思不得其解，不论如何，一定要解了这个烧脑的疑惑。
第一天，闻多多提前五分钟到单位，没有找到那个人，只见尼采采在自己的位子上埋头整理资料，一边咬着油条一边喝着豆浆的闻多多，脑子里飞快地在想一件事，油条是干着好吃，还是蘸豆浆好吃，想好这个问题后，油条豆浆都没了。
第二天，闻多多提前十分钟到单位，依旧没有找到那个人，他还是看见了尼采采，但是尼采采没有碰绿植，而是在烧水，心思缜密的闻多多依旧在思考一件事，优乐美要不要就着尼采采烧开的水冲着喝？冲了的话，有点不好意思，最后还是不好意思地冲了，因为千层饼吃得齁得慌。
第三天，闻多多提前了半个小时到单位，这次顶着黑眼圈的他有个重大发现，他躲在门外不敢进去，亲眼看见了全过程，尼采采先照顾闻多多的绿植，接着拖地，然后烧水，最后整理资料。整个过程中，闻多多发现了一件事，尼采采和闻多多一样，也把绿植当作倾诉的对象，有高兴的，有失落的，也有自言自语的。
她说：“大米先生家的小米粥很好喝，我一口气喝了五碗，喝到第二碗的时候嘴被烫了个泡，当我喝到第五碗的时候，泡就没有感觉了，因为嘴里全是泡，不过粥好好喝，下次我还要去。”
她又说：“总监昨晚发短信批评了我，说我连订机票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说我笨，骂我蠢，被批评完后，我还去网上做了智力测试题，结果显示在120以上，我觉得自己好聪明。”
她还说：“这个月胖了，好多衣服都穿不了，这个月又要给家里寄钱，房东也在催房租，我要努力工作了，天天向上……”
因为尼采采的有趣和爱心，闻多多开始留意起尼采采。
从这以后，闻多多每天都会提前半个小时到单位，享受和尼采采这种适当距离中的温暖，之前这种温暖是绿植带给闻多多的，现在绿植温暖了尼采采，尼采采温暖了闻多多。
在这段短暂的陪伴中，尼采采虽然有很多怪癖，但她一点也不普通。闻多多发现，尼采采喝白水时会加泡腾片，摇晃杯子三下再喝下，一边喝一边挠自己的鸡窝头，喝完，头就不鸡窝了。尼采采喜欢穿白鞋，不过鞋带经常系成死结，走起路来特别像个大白兔。尼采采和别的女孩儿一样，也会困，她就经常掐自己的耳朵，左一下，右一下，不灵了，就掐自己的大腿，“呲呲”声不绝于耳。
闻多多很开心，别人没有发现这个秘密，这个秘密除了天知地知，就是闻多多知。
闻多多从最开始的留意，过渡到了留心。
真正让闻多多有一种“心之所在，念之所住”的感觉，是在某天的午饭时间。两个人都习惯自己带饭，一般用餐时，大家都喜欢安静，所以人们就创造了“雅间”，碰巧那天有两个同事也带饭了，抢先占据了闻多多和尼采采曾经各自的空间，尼采采的“雅间”和闻多多的“雅间”没了。
尼采采想到了一个地方。
闻多多也想到了一个地方。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在楼道里碰上了，两个人的眼神只碰了0.001秒，尼采采没和闻多多说一句话，闻多多也没有和尼采采说一句话，但闻多多的心跳莫名地加速，小鹿乱撞。
尼采采在仓皇而逃的过程中，怀里的保温桶掉了，里面的粥和咸菜撒了一地，尼采采不知所措，想找地缝钻进去，尼采采用惊慌的眼神环顾四周，钢筋水泥，油漆地，连土行孙看了也想哭。
所以，尼采采默不作声地就哭了。
这一哭，把闻多多吓得六神无主，由于自己的不善言辞，他怕被别人误会，说自己在楼道里欺负一个女孩子，他更怕招来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暴打，把自己的脸再打成一个猪头，自己成为猪头不要紧，就怕今后连猪都不认识。
闻多多赶紧把自己的饭递到了尼采采手里，转身就逃离了案发现场，只留下余惊未消的尼采采。
不多一会儿，满头大汗的闻多多拿了杆拖把、一柄扫帚和垃圾铲再次出现在尼采采面前，这次换尼采采吓坏了，像个惊弓之鸟，以为闻多多要对她动手，下意识地自我保护，尼采采手里的饭也掉了，松仁玉米、小炒黄牛肉、花生汤，遍地开花，菜香四溢。
尼采采推开闻多多就跑回了办公室。
闻多多一个人把楼道来来回回打扫个遍，老腰酸痛不已，心里是满满的欢喜，既觉得尼采采是近处的灯火，也是遥远的星河，近了显远，远了显近。
那天过后，闻多多决定要去守护尼采采，他把自己的绿植全部悄悄送给了尼采采，尼采采的桌上像是开了花店，同事来来去去都会忍不住摸一下、揪一下，心疼死了尼采采，闻多多就给尼采采买了几个仙人球放在绿植中间，后面就再也没有人去动尼采采的绿植了，闻多多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江山是他打的，美人也是他救下的。
闻多多每天都会带两份饭，一份普通饭菜，一份营养荤菜，营养荤菜是专门给尼采采的，尼采采很瘦，有几次加班加着加着就突然晕倒了，医生反馈说是营养不良，闻多多就摸准了尼采采的饮食规律，尼采采喜欢吃烧鸡饭、梅菜扣肉、蟹黄粉丝煲、回锅肉、红烧鱼……闻多多给尼采采准备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饭盒，一天一送，一天一收，两个人像是说好了似的，饭盒总在绿植的中间放着。
一定是有特别的缘分，两个人加班回家乘坐的地铁是在同一条线，闻多多在车门的不远处一直偷偷看着尼采采，尼采采手里提着保温桶，一眼没有看过闻多多，两个人下车也是在最后一站，不过闻多多是看着尼采采出站后，再乘坐反方向的地铁到终点站回家，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不是一两天，不是一两个月，更不是一两个季度，而是天天，不论昼长夜短和昼短夜长。
闻多多的心，像澎湖的浪打浪，一浪比一浪高，因为尼采采而变得澎湃，积极性很高，整个人变得很自信，既能自嘲，也能自嗨，他对生活的理解源于他对尼采采的喜欢，喜欢得越深，便越热爱这翻来覆去被吊起打的生活。
那种暗恋的滋味，就像在闻多多的天灵盖上盖了个戳，既光荣，又独一无二，想幸福地大叫，又害怕别人知道。
没过多久，闻多多桌上也多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条鱼，每天上班像个渔夫。他一直想不明白鱼是谁送的，问遍了周围所有的同事，同事们均吃了摇头丸一样不停摇头。那么会不会是尼采采送的？一定是尼采采送的。
闻多多下这样的结论是有根据的。
彩色鱼儿=七个彩色饭盒。
鱼儿=饭盒？
会不会是尼采采暗示自己下次给她做红烧鱼？一定是这样，闻多多在心里这样推敲盘算着。
很快，闻多多要被自己蠢哭了，他觉得尼采采不是这个意思，那她会是什么意思？闻多多决定先把这几条鱼养着，养大了再给尼采采做红烧鱼，一定是这个意思。
不管是什么意思，只要是尼采采送的，都是闻多多超爱的，只要是尼采采超爱的，都是闻多多要去维护的，所谓爱屋及乌也不过如此。
闻多多的一厢情愿被天降的雷神锤醒了。
照旧是早晨，闻多多依旧在门外，尼采采对着闻多多送的绿植说：“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儿。”
“我不知道那个男孩儿会不会喜欢我。”
“我要是向他表白，他会答应吗？”
“我挺普通的。”
“你知道那种喜欢而不能直言的喜欢吗？”
“我就是那种。”
“万一被拒绝，好尴尬的。”
闻多多以为尼采采说的是自己，心里像遍地的小鞭炮那般，炸开了花。
不停接尼采采的对话，一个劲儿地往杆子上爬。
“我一直都喜欢你。”
“快来向我表白吧！”
“你一点都不普通。”
“你说的那种，我也是那种。”
“好尴尬，有多尴尬？我拒绝不了你。”
自从尼采采对绿植说了很多后，闻多多就再也没有在地铁站遇到尼采采了，尼采采也没有提前半个小时来打理那些绿植，闻多多看着桌上那几条鱼有些惆怅，什么红烧的、清蒸的、水煮的，已经提不起闻多多任何兴趣。
上班不在状态，喝脉动都不管用，整个人又恢复到了从前。有天下了个早班，闻多多决定跟踪尼采采，尼采采到了一家蛋糕店，后来闻多多经常在那家蛋糕店晃荡，尼采采在那里跟一个叫冷吃兔的男孩儿学做蛋糕，冷吃兔是那家蛋糕店的老板，长得有点小帅，素颜都甩开闻多多二十条街。
在冷吃兔的指导下，尼采采笑得很甜蜜，两个人有说有笑，这时在蛋糕店马路对面的那个电线杆子下，突然有个声音对闻多多说：“惊不惊喜？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那一刻，无声胜有声，眼见胜耳听，万籁俱寂。
懂了，像陈年老锁，突然“崩儿”的一声，锁死了。
闻多多很难过，但闻多多没有哭。
他觉得尼采采和冷吃兔挺般配的，尼采采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闻多多抬头看看天，蓝蓝的天空，有腾格尔的微笑，又用脚测量了地，地上都是艾青的深沉。
闻多多的心要死了，就像鱼消失在水中，转眼又浮在了水面，接受太阳的曝照，成了咸鱼干。
尼采采送给闻多多的七条鱼也死翘翘了。
本想简单挖个坑把那七条鱼埋掉，再给它们立个碑，闻多多左思右想觉得不妥，那是尼采采送的，虽然尼采采心有所属，喜欢而不得，起码那是曾经喜欢过的人，失去了也要失去得有仪式感，于是闻多多又把那七条鱼挖了出来，让它们接受火葬，没想到在接受火葬的过程中，鱼越烤越香，烤出了万州烤鱼的味道，只差一点孜然和啤酒就可以饱餐一顿。
闻多多没有舍得动它们，眼睁睁看着它们化为灰烬，到西天极乐，这才是它们应有的归宿。
如今，闻多多一无所有了，他对生活的理解就像做阅读理解和完形填空，蒙对一道是一道，走一步是一步，放眼过去，四大皆空。
不再给尼采采送饭了。
不再陪尼采采坐地铁。
不再早早就到单位了。
闻多多不是不想，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多此一举让尼采采为难，有人替闻多多守护了，尼采采就不需要别人的守护了。
直到闻多多28岁生日的到来。
要是没人记住这个特殊的日子，连闻多多本人都会忘记。他还做了个梦，梦里有个小屁孩儿拿弓箭射他，加上心里莫名的烦躁，闻多多有点看不惯他，一把薅过来就是pia pia pia三个嘴巴子，打完之后，心里爽多了。
爽完后，闻多多就开始后悔了，因为在梦里，那个小孩儿告诉闻多多他叫丘比特，闻多多不信，还跟丘比特抬杠，说自己是月老，丘比特觉得这个二皮脸没救了，认命了，对闻多多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打脸。”
闻多多当天去上班也不顺，不是忘了带地铁卡，就是手机没电了，还有就是上厕所上一半了才发现没！有！纸！
摸摸兜里那几个钢镚儿，还是早上乘地铁换下的，此时嗡嗡作响。
惹了丘比特，不仅爱情不顺，生活也不顺，迷迷糊糊上了一天班后，闻多多拖拖拉拉收拾完桌上杂乱无章的东西，精神明显有些涣散，进了电梯，门快关上的那一刹那，尼采采出现了。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尼采采站在闻多多的前面，闻多多有些紧张，尼采采也有些紧张。
电梯快要到1楼了，尼采采突然转身对闻多多说：“可以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闻多多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被尼采采拖着跑。
这个地方闻多多知道，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就是冷吃兔的蛋糕店，闻多多不知道的是尼采采为什么要带他来这个地方。
闻多多想了无数种假设。
假设一：尼采采会不会要介绍她的男朋友给他认识？
“我不能表现出喜欢过尼采采，不能，一定不能。”
假设二：尼采采会不会给自己介绍女朋友认识？
“不会有这样的好事，不会，一定不会。”
假设三：尼采采是不是要让自己替冷吃兔消费蛋糕？
“那不是又要吃成个大胖子了。”
假设四：冷吃兔的店是不是黄了，尼采采出面让自己接手？
“为了尼采采，只能卖房子了。” 睡前故事
闻多多还在演算更多假设时，眼前一黑，伸手不见五指，有一道光亮由远到近，有一个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Happy birthday to you…”
这是尼采采为闻多多准备的生日歌和生日蛋糕，闻多多心想，是谁今天过生日？
生日蛋糕上，还有一行字：闻多多，我喜欢你。
尼采采说：“闻多多，我和你可以谈一下吗？”
闻多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谈什么？”
“恋爱。”
说完，店里的灯就亮了。
那天是尼采采鼓起勇气表白的，她从人事部的档案里知道了闻多多的生日，为了筹备这一天，尼采采决定给闻多多惊喜，就去冷吃兔的店里学做蛋糕，尼采采手脚笨，重复了很多次，失败了很多次，过程很艰辛，却一直很用心，尼采采每天下班都会准时去培训，然后赶最后一班地铁回家，只为了快点把技术学到手，让闻多多生日的时候吃到自己亲手做的蛋糕。
尼采采是因为什么喜欢上闻多多的？
原来，尼采采是离异家庭，没有朋友，没有亲戚，从小到大生活得很孤独，她也想像别的孩子那样拥有很多很多玩伴，有很多很多亲戚给压岁钱。但是没有，都没有。
直到尼采采遇见了闻多多，一样喜欢沉默，话少，一样喜欢带饭，在安静的地方和自己独处。
尼采采照顾闻多多的绿植，是因为尼采采觉得闻多多很有爱心，她也愿意替闻多多分担，没想到闻多多就把那些绿植送给了自己，还送了仙人球，仙人球扎手，绿植反而长得更好，尼采采开始喜欢闻多多的细心，有一种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之后就是七个颜色、七种菜系的便当，尼采采知道是闻多多送的，每次吃完，尼采采都会假装去上洗手间，腾出空，眼睁睁让闻多多把便当盒拿走，她觉得闻多多对自己很有耐心。
尼采采决定每天下晚班后，都要陪闻多多去乘地铁。在地铁上尼采采很紧张，保温桶都捏出汗了，距离有些近，尼采采根本没有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到了终点站，尼采采假装下地铁，再进站乘地铁换乘另一条线路回家。尼采采这样做觉得值得，一想到未来可期，吹过脸上的热风，都是幸福的亚热带。
在冷吃兔店里学做蛋糕的那段日子，闻多多不再给自己送饭了，不再乘坐那条地铁了，也不再早早出现了……
尼采采满脑子都是闻多多。
有些难过，有些高兴不起来，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我想见你”这种人间疾苦，中意一个人太久，都有错觉了，都以为对方是自己的了。
不知是丘比特待尼采采不薄，还是月老待闻多多宅心仁厚，尼采采对闻多多很执着，执着和偏执只有一字之差，不是偏执，偏执的人是不会有人记得生日的。
事情就是这样。
“尼采采，我也喜欢你。”闻多多对尼采采的喜欢，像一座活火山一样喷薄而出，特别有张力，那一刻，尼采采无法呼吸，闻多多也无法呼吸。
尼采采说：“咬住我的舌头了。”
尼采采还说：“我还是黄花大闺女。”
闻多多说：“我还是木耳大小子。”
旁边的冷吃兔终于看不下去了，咳了很多声，差点都咳成肺炎了。
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相互喜欢，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幸福的事情降临时，不幸的事情也会应运而生。
不幸的是，两个人谈恋爱的事情被单位知道了，单位要求两个人之中的一个离开单位。
对于尼采采来说，这是一个十分艰难的抉择，她很需要这份工作，家里需要钱，但她更喜欢闻多多，那是她一辈子想要的港湾。
对于闻多多来说，在哪里工作都没关系，一起工作只是为了靠尼采采更近些，多在一起一秒钟，就赚了世界一个世纪。
于是，尼采采辞职了。她觉得，闻多多比自己更有前途，不能因为谈情说爱束缚闻多多，工作而已，在哪里都能找。经过垂死挣扎后，尼采采决定好了。
然后，闻多多也辞职了。他觉得，尼采采需要这份工作，每天那么拼命，就想证明自己在这座城市的价值，说白了，尼采采很需要钱，闻多多直接给，尼采采又不会要，闻多多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尼采采继续工作。
于是，两个人都没有了工作，不久后两个人又都有了工作，闻多多出资金，出技术，出勤劳，开了一家外卖店取名叫面禾饭，一天24小时营业，尼采采是做后勤出身的，专门管理，店的服务宗旨也很有指向性，专门为CBD白领递送高级套餐，生意很好，很多回头客，开始是老同事传帮带，后来是远近闻名。
事业步入正轨了，两个人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从恋爱到结婚，两个人用了两年的时间，而暗恋到恋爱两个人却用了三年，每次尼采采都嫌闻多多枕头垫低了，把她的头发压住了，还说要为他生一堆的猴子。
罐头在1810年被发明出来，而启开罐头的利器在1858年才被发明出来。终将属于自己的东西，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爱情也是这样，谈恋爱的人多了，很多人很少有耐心，往往时间给有情人最大的宽容是在对的时间让你遇见对的人，然后对上加对；往往时间给浪子最大的惩罚是在错的时间遇见了错的人，然后错上加错。
人一生最幸运的有两件事：
一件是很久很久以前，我遇见了你。
一件是很久很久之后，我才遇见你。
人一生最遗憾的也有两件事：
一件是时间将我和你变得油尽灯枯。
一件是时间将我和你斗得相爱相杀。
有了恋爱，好好谈，谈了恋爱，要好好的。
更新时间: 2021-03-22 16: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