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风语
华灯初上，张致臣才姗姗来迟。
“我都要饿死了。”不等张致臣坐下，苏玲沫抱怨道，“也难怪，谁让致臣哥这张脸太显眼了，不像我们安全系数这么高。”
张致臣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帽檐入座。
“玲沫，除了你还真的没人敢请我吃露天烧烤，我觉得明早就该被各大八卦周刊轮挂了。”
什么叫“我们”，明明只有她安全系数比较高好吗。周西西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
吃饭期间一直是苏玲沫在和张致臣聊天，周西西偶尔能搭上一两句话。等苏玲沫去拿烤串，餐桌上只剩他们两人时，空气瞬间就安静了。
太尴尬了。
说什么好呢，不然把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话都告诉张致臣。
不行，万一吓到他了怎么办。
可是不说这个要说什么啊！
周西西开了罐啤酒，仰头喝掉一半，仍旧是一个字没说出口。
“你喜欢喝酒？”
先开口的反而是张致臣，他背对着店里的灯光，周西西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出他话里的笑意。
“也不算喜欢啦。不过烧烤嘛，还是和啤酒比较搭。”周西西捧着啤酒罐的手稍稍用力，接着后知后觉地拿起一罐啤酒准备开了递给张致臣。
“怎么能让美女劳累。”张致臣伸手要抢过啤酒。
周西西哪里肯放过亲手为张致臣开啤酒的天赐良机，极其迅速地打开啤酒递过去。谁承想她的动作过大，啤酒洒出来不少，滴在张致臣的衣服上。
“张老师，对不起！”周西西险些哭出来，连忙抽了抽纸要替张致臣擦拭。她是猪吗？递个啤酒都能洒人家一身！
“不要紧，我自己来。”张致臣不着痕迹地隔开周西西，机警地抬头四处察看，并没有什么发现。
周西西坐回自己的位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吃饭也没了兴趣。
低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回陆家。
“你还知道回来？”
刚一进门，周西西就听到熟悉的冷言冷语。陆禹琛靠在沙发上，俊容上挂着一层寒霜，看得出他现在心情极度不爽。
换作平时，周西西一定上前好言好语地哄着了，可今天经历了在偶像面前丢人的事之后，周西西犹如霜打的茄子，一点精神都没有。
陆禹琛见她没有回应，怒气立现。他几个跨步走到周西西面前，酒精的味道入鼻腔。他皱眉：“你喝酒了？”
“一点点。”周西西回答，踏上楼梯准备回房，却被陆禹琛一把抓住了手腕。
“做饭去。”
周西西先是一愣，接着望向客厅的座钟，又转而看向陆禹琛，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现在？晚上十一点？”
“你也知道十一点了。”陆禹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而我，还没吃晚饭。”
“我跟你请假了啊！”周西西一脸无辜。
“‘我今晚有事，晚点回家’，这种消息算请假？”陆禹琛额角一抽，怒气值噌噌往上涨。
“总之我跟你说过了，就算请……”
周西西略显不耐烦，想要挣开手腕，奈何陆禹琛握得极紧，她分毫动弹不得。下一刻陆禹琛一把将她推倒墙边，双手撑在她耳畔，垂眸看着她。
周西西那点不耐烦瞬间跑得干干净净，他这是干啥？
“陆总，我这就去做饭！”她往下一蹲准备逃跑。可惜这点小伎俩早已被陆禹琛看穿，他双手箍住她的腰，死死地将她摁在墙边。
“陆、陆总，别生气啊……”周西西这会儿彻底不敢动了，腰间的大掌和她的肌肤只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她能够感受到陆禹琛掌心传来的温热，逐渐暖热她的肌肤。
这种感觉太奇妙也太诡异，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不生气可以。”陆禹琛凑近她，像对待猎物一般地看着周西西，“我要吃你……”
“不行！现在不行！”周西西一听要吃她瞬间奓毛。
陆禹琛脸色一沉，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我要吃你今天吃的东西。”
“呃……”周西西一“囧”，今天晚上她为什么总是干这种丢人的事。
“当然我也不介意吃你。”
望着陆禹琛越来越近的脸，周西西的心如小鹿乱撞，她应该大喊大叫才对，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陆禹琛露出得逞的笑容，在她耳边轻声说：“别急，等下次。”说完放开周西西，丢给她一把钥匙。
“你开车，带我去。”
周西西接过钥匙，看着陆禹琛的背影越走越远，默默地鄙视刚刚自己被调戏还有所期待的心情。
第6章糟糕的绯闻
“陆总，咱们还是走着去吧。”在车库里选了半天，周西西选择放弃。
陆禹琛眉峰一挑：“为什么。”
“你的车都太招摇了！”指着满车库的豪车，周西西内心早已泪流满面。
陆禹琛这家伙，明明有这么多好车，明明都顺路，为什么早上不带她一起上班！
“坐我的车可以，加菜。”陆禹琛的嘴边扬起一抹不自觉的笑容。
周西西一脸黑线。
陆家所在的别墅区距离市中心有段距离，她最终还是决定开车。周西西挑了一辆价格最低的车子，一路开到附近最近的烧烤店。
两人要了个小包间，周西西点完菜，用一种很好奇的眼神看着陆禹琛。
“我没允许你看我。”陆禹琛瞥了她一眼。
“陆……”周西西原本想称呼陆总，转念一想在这种地方还叫陆总未免也太奇怪了些，“陆禹琛，我很少看到你出来吃饭啊，到底为什么？”
换作平时陆禹琛肯定不会继续这个话题，但周西西的直呼其名令他莫名感到愉悦，也就不介意再多说一些。
“我不喜欢外面饭菜的味道。”
“外面饭菜的味道？什么味道？”
“难吃的味道。”陆禹琛说，“不如你做的。”
“你是豪华大餐吃腻了吧！”周西西被陆禹琛的话说得飘飘然起来。
说话的空当儿，服务员已经把东西送了上来。周西西将盘子往陆禹琛面前一推，讪笑道：“陆禹琛，你肯定没试过烧烤吧，多吃一点啊，我就不和你抢了。”
其实是她现在撑得压根儿吃不下去啊！
陆禹琛看透不说透，兀自吃了起来，但也只是尝了尝，就皱眉不再吃了。周西西把剩下的东西一一打包，说准备带回去明天当早点。
“你想吃，明天再来。”上车后，陆禹琛对她说。
周西西又是一愣，陆禹琛今晚有些反常啊，不光和她聊天，还要继续请她吃饭！
“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是不能浪费。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是不会了解没饭吃的滋味的。”周西西发动车子说道，“我有一阵子接不到戏，余钱又花光了，连泡面都是分两顿吃。”
“辛苦就不拍了。”陆禹琛有些不解，以她的条件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也不难，何必非要在娱乐圈扎根。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周西西转头看向陆禹琛。路灯下的她被覆上一层迷离的光，显得分外朦胧。
“演戏是我的梦想，很多年的梦想。”她目光坚定地回答，而后又漾开温柔的笑，笑意融进弯弯的狐狸眼中，煞是动人，“陆禹琛，我还没有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我是接不到这么好的角色的。”
她带着笑意的道谢，如藤蔓般缠绕着陆禹琛的心，一点点地扎根、生长。
“满汉全席。”许久后，陆禹琛收回目光，吐出四个字来，“想谢我就学做这个。”
周西西的笑容瞬间凝固，恨不得捏碎方向盘。也不管陆禹琛受不受得了，一脚油门踩到底，飞车回家。
第二天刚到剧组，周西西就发觉有些不对劲。
平时嘻嘻哈哈的大家今天都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她，更有甚者窃窃私语些什么，但都在她走近的时候齐齐噤声。
她正纳闷儿，唐以柔冲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就是一巴掌。庆幸的是周西西早有准备，迅速退开，才没让唐以柔得逞。
“周西西，你有本事做就别躲！你可真有心机啊！缠着致臣哥闹出绯闻，现在全网都知道你周西西的大名了！你这个贱女人得逞了！”
“唐以柔你嘴巴放干净点！”周西西呵斥道，“你莫名其妙地骂我，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
“你把狗仔喊来拍照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做事放干净点！现在闹出绯闻了，你开心了？”唐以柔恨恨地说着，一张脸因为过大的表情而略显狰狞。
“绯闻？”周西西一头雾水。
“我和你昨晚吃饭被偷拍了。”张致臣信步走了过来，将手机递给周西西。
她狐疑地接过手机，这一看几乎惊掉下巴。
满屏都是昨天她和张致臣吃饭的图片，更过分的是，借位拍了她替张致臣擦拭啤酒的照片，从这个角度看，太容易想入非非了。图片借位过分就算了，标题更是劲爆——影帝张致臣牵手周西西，是因戏生情，还是露水情缘？
周西西无语，她自认为安全系数很高，可这帮狗仔的眼力未免也太好了！
“你装什么白莲花！明明就是你把狗仔叫来的，还在这惺惺作态！”唐以柔脸上净是掩不住的嫉妒。她不是没想过和张致臣传绯闻来提高自己的热度，可公司不许，加上金主看着，她自然是没这个胆子。
“周小姐，我真的很失望。”张致臣一改昨天的亲和，冷冰冰地说。原本他对周西西还抱有一丝好感，眼下这好感也都因为这则绯闻而烟消云散了。
“张老师，我没有！”见张致臣误解自己，周西西急忙辩解，却显得分外苍白无力。
张致臣也不再理会她，独自回了化妆间。
周西西再次环视四周，等来的全是众人轻视的目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令人生厌，周西西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西西！”孙潇潇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脸焦急。“你还杵在这干吗！还不回公司！公关部都要疯了！”
“疯什么疯，不就是个绯闻吗！狗仔们捕风捉影，能信吗？”
娱乐圈里传绯闻再正常不过的事，为什么到了她这里所有人都大惊小怪。还是因为她是个十八线的小艺人，而对方是超级巨星。
巨大的落差再一次袭上心头，周西西说不清心头那口气是怨气还是窝火。
孙潇潇急得跳脚：“你懂什么！华天和夏盛水火不容，你现在和张致臣传绯闻，多少人以为你进组是张致臣的缘故！你赶快和我回去，想想对策解决！”
周西西这下才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慌忙随孙潇潇回公司。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孙潇潇临走前向后方投过去的眼神。
唐以柔轻轻颔首，示意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一场暴风雨，正等着即将回去的周西西。
在回华天的路上，周西西一直刷娱乐新闻，上面的报道含沙射影又不怀好意。还有一些“知情人士”不方便接受采访，却放出“周西西是靠张致臣进剧组”这个消息。
周西西气得想砸掉手机：“我是靠张致臣进组这件事是怎么传出来的？”
她始终想不明白，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消息是怎么传得这么快的。八卦出了，剧组全知道了，就连公司也得到了假消息。
她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今早公关部的通知，说是除了刊登出来的八卦，还有另外几家大V和平台已经准备好了营销文，内容大概就是你搭上了张致臣进入《倾城》剧组。”孙潇潇回答道。
周西西简单翻了翻微博，这次在她微博下骂她的人远比上次多得多。她撇一撇嘴，对司机说：“正门咱们就不走了，估计也走不了，咱们去地下停车场。潇潇你和公司保卫负责人通个电话，派几个人在地下车库的电梯口等着。”
孙潇潇听到她强硬的语气，明白她是不给自己反驳的余地。她装作为难的样子说：“西西，别说我没有保卫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就算有，也不是这一时半会儿就能请得动人家的。”
周西西不由蹙眉，眼前这种情形只能碰碰运气了，期望地下车库没人蹲点。
可惜，周西西的运气不太好。
车子刚停稳，周西西只是打开车门，周围等候多时的记者就蜂拥而上，将她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西西小姐，此前张致臣从来没有爆出过绯闻，请问这次是你放出的消息吗？”
“传闻你拿下《倾城》的女二号是因为张致臣的帮助。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没有和夏盛签约，而是选择华天呢？还是说华天有你无法放弃的人或事？”
“大家让一让好吗？让一让！”孙潇潇早一步下了车，挤到另一边替周西西打开车门，催促道，“西西，快下车。”
这个时候下车实在不明智，然而孙潇潇已经把车门打开了，各路记者的闪光灯拍个不停。周西西唯有硬着头皮下来，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朝电梯走去。
意想不到的事就发生在瞬间，从消防栓旁边冲出来几个学生打扮的女孩子，直直地冲向周西西。她躲闪不及，被三个人摁住了胳膊，另外一个人拿出一个瓶子，拧开瓶口就朝周西西泼了过去。
“这是给你的教训，以后离我们致臣哥远一点！”
不知名的液体泼了周西西一脸，下一瞬她的脸开始火辣辣地疼，几滴液体飞溅到她眼睛里，此刻她连睁眼都难以做到。
“西西！”孙潇潇见状连忙将她护住，内心却在狂喜。按照那些粉丝的性子，即便不是泼硫酸也是强碱一类的，如此一来周西西的这张脸怕是毁掉了！她倒要看看，周西西以后要怎么在华天混下去！
周西西已经顾不得那些狂热的粉丝们了，眼下她的感官只剩下疼痛。她强忍着不喊出声，在孙潇潇的搀扶下进了电梯。
“潇潇。”半晌后她艰涩地开口，“我的脸……怎么了？”
“西西，你别太难过了，现在医学那么发达，都会治好的。”
周西西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被毁容了的她，以后要如何在娱乐圈立足。
总裁办公室，弥漫着森冷的气息，连空气都是紧绷的。
“你再说一遍？”陆禹琛死死盯住肖衍远，难以置信地反问。
肖衍远面色沉重，连看也不敢看陆禹琛，视线一直在地面上，硬着头皮说：“西西在地下车库被记者围堵，又被张致臣的粉丝泼了液体，医生已经看过，只是普通的辣椒水，不过对皮肤还是有点伤害，庆幸没有伤到。”
“没有伤到？”陆禹琛面色一紧，眸底阴鸷之色尽现。
“公司安保该换了。”陆禹琛沉声下令，抄起外套就往外赶，“还有签约发布会，尽快办了！”
“知道了，陆总。”肖衍远点头，明白这次陆禹琛是真的动怒了。
医院病房外，孙潇潇捂着手机打通了唐以柔的电话，刚一接通，她就连珠炮似的质问：“以柔，你都找了些什么人啊！泼辣椒水？亏她们想得出来！真是一群废物！”
这下好了，医生说只要静养一段时间，就没什么大碍了。害得她白白高兴一场不说，白费了之前的种种安排。
那边唐以柔也是又气又恨：“那群‘芝士’说的比唱的好听，喊着什么利用致臣哥的人都得死，结果就这么点胆量！”
“现在好了，她的脸安然无恙，你还是要继续做你的女三号！以柔，你说你亏不亏，被一线抢角色也就罢了，她一个十八线的艺人，我都替你觉得不值！”孙潇潇又开始煽风点火。
这句话踩到了唐以柔的痛处，原本属于她的女二号被周西西抢走，处心积虑费了这么多工夫，以为能毁了周西西让她彻底滚出娱乐圈，没想到还是被她躲过了。
“这事没完！”恶狠狠地抛出这句话，唐以柔挂了电话。
孙潇潇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一抬眼却发现陆禹琛和肖衍远正往这边走来。她敛去刚刚的表情，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迎了上去。
“陆总……”
“不能保护艺人安全，”陆禹琛扫了她一眼，“是你失职。”
陆禹琛的一句话噎得孙潇潇无言以对，她想起之前陆禹琛对她的警告，慌忙认错：“陆总，是我疏忽大意……”
陆禹琛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径自进了病房。孙潇潇还想跟上去，被肖衍远一把拉住。
“你去准备一下，明天举行周西西的签约发布会。”嘱咐了这一句，肖衍远便不再管孙潇潇，径自趴在门边偷听墙角去了。
周西西半靠在病床上，脸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见来人是陆禹琛，她扯出一抹虚弱的笑，冲他挥挥手。
“陆禹琛，我最近可能没办法回去做饭了，你可别扣我工资啊。”
这本是玩笑话，可陆禹琛听起来却分外不是滋味。见周西西这副样子，他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但想到八卦新闻上的描述，种种心疼又变为难以言喻的嫉妒。
“你和张致臣是什么时候的事？”
此话一出，周西西当场愣住。
门外的肖衍远也愣住，内心哀号不止：陆总啊，你这一开场就送人头，简直不能更蠢了啊！
“你说什么？”
因容貌受伤而沉浸在低落情绪里的周西西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不要和我装糊涂。”看她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陆禹琛只当她在装听不懂，口气不由恶劣了几分，“你和张致臣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你觉得我在装糊涂？”周西西反问陆禹琛，没有被纱布遮挡的眼睛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陆禹琛，你觉得我在骗你？”
“你的意思是没有恋爱？”陆禹琛不回答周西西的问题，只关注到这一点，微微的窃喜攀上心头。
周西西扬起一抹戏弄的笑，说：“我可没这么说过。不过被你一眼看穿，是你眼光毒，还是我演技后退了呢？唉，这样可不行，演技烂成这样，我怎么拍戏？”
言不由衷的话，听进陆禹琛耳中，反倒证实了他的疑问。
“拍戏？你的目标难道不是攀上那些一线明星？”陆禹琛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他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周西西，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借着华天做跳板，你主意倒是好。”
“你看出来了？”周西西佯装被人拆穿，实则内心却已疼痛万分。
“收起你不该有的居心。”陆禹琛眯眼说，话里满满都是警告意味，“和夏盛那边保持距离。”
“如果我不愿意呢？”
话音刚落，陆禹琛就一把捏住了周西西的下巴。他认识周西西这么久，头一次见她这么明确地违抗他，就只是因为张致臣！
“你是华天的艺人，是我的人。”陆禹琛凑近周西西，极其缓慢地说着，“我能给你一切，也能收回一切。”
如果言语能化作利刃，周西西现在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
“这话你之前也说过，不过意思可是完全不一样啊！”周西西咽下喉头的苦笑，状似轻松地说。
两人的距离极近，气息交缠在一起，然而彼此间的心却相隔极远。
陆禹琛当她是在逃避话题，呵斥道：“别妄想转移话题。”
不等周西西开口回答，护士端着托盘走进病房。
“周小姐，该换药了。”
陆禹琛听闻要换药，自觉地放开周西西。失去了钳制的周西西马上垂下头，长发披散遮住了没有纱布遮挡的半边脸。
痛，心犹如被撕扯搅碎一般地痛。
她不是没有被人误解过，以往她要么一笑置之，要么回呛过去，然而今天她却丧失了所有战斗力。只因，这话是由陆禹琛所说。
“哎，怎么哭了呢？周小姐你的伤口不能碰水，何况是眼泪呢？当心影响伤口复原，留下疤痕啊！这么漂亮的脸蛋，留下疤可就不好了。”护士小心翼翼地揭开纱布换药，细心嘱咐道。
“不许哭。”陆禹琛厉声下令，“毁了脸，拍不了戏，同样是违约。”
杵在门外的肖衍远实在看不下去了，哪有这么安慰流泪的妹子的！他甚至怀疑陆禹琛是给张致臣送助攻的了！
“陆总，下午有个跨国视频会议，您该回公司了。”
陆禹琛看了一眼腕表，视线又转向周西西。这会儿她已经换完了药，整个人都蒙在被子下面，分明就是不愿意再理他。
这种失控无力的感觉，实在不爽。
“回公司。”陆禹琛咬牙说道，转身走出病房。
肖衍远并没跟着陆禹琛离开，他半蹲在床边，柔声说：“小西西，咱们不哭了，不然漂亮脸蛋恢复不好。”
被子动了动，肖衍远看出是周西西点头的动作。
“你放心，陆总已经交代医生了，一定会治好你的脸。”肖衍远打算为陆禹琛扳回一点印象分，可惜周西西不予回应。“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
周西西沉默着点头，躲在被子里泪如雨下。
更新时间: 2020-07-12 2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