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好的喜欢

发布时间: 2020-10-19 22:10

分类:故事人生 / 睡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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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酸糖豆

新浪微博│要吃酸糖豆

Chapter 1

“竟然没有一顶帽子能包住你的大脑袋!”

自习室的门没关严,裴桐言刚一走近,就听见谢梧州崩溃的声音,吓得裴桐言一个没站稳,直接撞进了谢梧州的个人自习室。

只见谢梧州一本正经地坐在书桌前,手中捧着一个裴桐言颇为眼熟的棉花娃娃,娃娃胸前贴着奖杯形状的贴纸。

不仅如此,书桌上还有几顶手工编织的娃娃小帽子。真是没想到,有些人看起来眉目清冷,难以接近,却喜欢玩棉花娃娃,还沉迷于换装游戏。

见是裴桐言,谢梧州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但眼神仍旧满是戒备:“什么事?”

裴桐言连忙收回视线:“学长,我是来邀请你参加杰赛普决赛的裴桐言。”

杰赛普模拟法庭辩论赛决赛即将开赛,B大以第二名的成绩顺利获得决赛资格,需要前往华盛顿备赛。

为了保险起见,队长想要拉校内最有经验的谢梧州入伙,对方却始终拒绝参赛。

无奈,队长只好将游说他参赛的希望寄托在队里性格最开朗的裴桐言身上。

谢梧州的视线扫过裴桐言稚气却精致的笑脸,眸中掠过一丝笑意,半晌才慢吞吞地开口:“不考虑,不参加。”

饶是料到了结局,裴桐言也难免有些尴尬。

“学长,其实我有独家秘籍。”裴桐言想了想,说道。

谢梧州用沉默表示自己完全不感兴趣。

裴桐言厚着脸皮继续道:“我最擅长做编织手工。”

闻言,谢梧州的眼神一晃。

裴桐言抓住机会,欲擒故纵:“学长,那我就先走啦。”

“等一下。”谢梧州果然没让裴桐言失望,“会编帽子吗?彩虹色,帽檐稍微宽一些。”

第一次听谢梧州说这么多话,裴桐言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捏了一把汗,这要求也过于细致了吧?

裴桐言硬着头皮拍胸脯保证:“当然会。”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谢梧州略歪着头,看向裴桐言。

点漆般的眸子迎着窗口射进来的阳光,更显深邃,明明是来套路别人的,裴桐言却不知为何有种反被套路了的感觉。

“不可以吗?”谢梧州眉头一挑。

裴桐言连忙扔掉乱七八糟的想法:“那,学长有时间参赛吗?”

谢梧州:“当然。”

闻言,裴桐言立即握住谢梧州的手上下摇晃:“周末全体队员开会,学长别迟到呀。”

Chapter 2

这边裴桐言吹完牛皮正准备休息,那边谢梧州已迫不及待地开启语音轰炸了。

谢梧州:从帽顶到帽檐颜色由深向浅渐变。

谢梧州:毛线要软,谢谢。

微信语音中谢梧州的声音有些失真,却仍旧醇厚动听。裴桐言对着手机傻笑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反应过来谢梧州说了什么。

她抖着手打开某宝搜索,别说彩虹渐变的编织帽子,就连手工定制都很少。

裴桐言只感到一阵绝望,终于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把牛皮吹爆了。

没能等到回复,谢梧州一通电话拨了过来:“下午有时间吗?”

裴桐言还沉浸在牛皮吹爆的慌乱中,下意识说了实话:“有的。”

“那刚好。”谢梧州的语气十分轻快,“一起去买材料。”

裴桐言茫然:“什么材料?”

谢梧州:“毛线,下午三点整,学校门口见。”

裴桐言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救了,怎么一遇见谢梧州就完全失了分寸?

想着想着便到了校门口。

谢梧州早就等在那里,清瘦高挑的身影被阳光镀上一层很柔和的光晕,很好看。

裴桐言笑着跳起来挥手:“学长,你好准时!”

午后的阳光和暖,裴桐言嘴角的笑很甜。

谢梧州看她越走越近,心头一动,连忙借看表的动作掩饰:“准确来说,是你迟到了两分钟。”

裴桐言:“两分钟而已……”

话音未落,谢梧州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身边护住。裴桐言几乎是撞进他的怀里,清冷的雪松味道扑了满鼻。

紧接着,汽车贴着两人呼啸而过。

“有没有被擦伤?”

谢梧州蹲下来,握住裴桐言的脚踝检查,紧绷的表情透出些许温柔来。

裴桐言很没出息地红了脸颊。

谢梧州没察觉到她的异样,仰头皱眉道:“不要随意停在路口,很危险。”

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裴桐言红透的脸颊和耳郭。女孩子皮肤的细嫩触感十分明显,谢梧州仓促地松开手,一时脸热不已,不知该说些什么。

裴桐言借整理头发的动作从谢梧州怀里逃出来:“走吧。”

B大附近有购物广场,买毛线不成问题,裴桐言却并不希望事情进展顺利。

在一家小店,她拿过最近很流行的兔耳帽戴上:“是不是很可爱?”

谢梧州没应声,眼神却在质疑:“同学,你的智商有什么问题吗?”

裴桐言选择无视:“猫咪款好像也不错。”

谢梧州终于忍不住开口:“这种帽子让你显得可爱之前,首先会暴露你头大。”

她并不生气,顺手从店主身边捞起正“咪咪”叫着的小奶猫:“学长,你要不要摸一下?”

小奶猫紧张得四脚张开,很是可怜,谢梧州却只注意到抱着小奶猫的裴桐言。

她到底还是买了一顶毛茸茸的小熊帽子,帽顶两只小小的耳朵,更显得她稚气可爱,皮肤白皙。

“戴歪了。”谢梧州忽然道。

裴桐言跟不上他的思路,左右看看:“什么?”

谢梧州懒得解释,直接走过来摘下裴桐言的帽子,调整方向后用双手撑开罩住裴桐言的脑袋,收手时指尖擦过她的脸颊。

细软的发丝挠过他的掌心,让他的心脏也酥麻起来。

裴桐言缩起脖子,紧张得几乎要忘记呼吸了:“学、学长。”

谢梧州别开视线,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走吧。”

裴桐言把猫放回去,试图打破尴尬:“学长,你养过猫吗?”

“养过,”谢梧州笑了笑,“走丢之后就只玩毛绒玩具了,又刚好收到匿名送来的棉花娃娃。”

只是因为这个才喜欢棉花娃娃的吗?

裴桐言的眼睛蓦地一亮,随即又变得有些黯淡。

“对不起。”她小声道。

谢梧州心底蓦地变得柔软起来,他浅笑着揉了一把裴桐言的发顶:“没什么。”

这个笑容很是温柔,在商场的柔光灯下显得更加梦幻,只这一下就让裴桐言晃了神。

一个愣神的时间,谢梧州已经挑选完东西刷卡付账,并且将购物袋挂到裴桐言手上。

他嘴角带着笑意:“麻烦你了。”

裴桐言咬牙道:“不麻烦。”

比起谢梧州,还是她比较需要安慰。

Chapter 3

周末,队员集中在会议室分配任务,之后将前往华盛顿大学备赛。

按照惯例,队员可以自行选择队伍。

裴桐言第一个举手:“我——”

谢梧州截住话头:“我们一组。”

“我拒绝。”

谢梧州手撑下巴,终于将视线转向裴桐言:“拒绝无效。”

明明是很常见的动作,却被谢梧州做出了慵懒勾人的味道,看得裴桐言面红耳赤,很没出息地缩回手,妥协了。

散会后,裴桐言问:“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在一组?”

谢梧州道:“方便我监工。”

裴桐言举起手指做发誓状:“我保证,就算不在同一组也一定按时完成任务!”

谢梧州将她的手指折回去,而后用大掌包住这小小的拳头:“那天我看到你的某宝搜索记录了。”

被戳中痛处,裴桐言瞪圆眼睛:“我们一组!只有这样才能向你表明我的诚意!”

也不知是哪里逗乐了谢梧州,他笑得眉眼弯弯,恨铁不成钢地捏一下裴桐言的脸颊。

这是一个有些亲密的动作,裴桐言揉搓着那一小块皮肤,半晌才痴痴道:“谢梧州,你是笑眼哎。”

她擅自换了对他的称呼,小心翼翼地觑着谢梧州的反应。见他没有反对,才忍不住开心地跳起来。

见状,谢梧州努力地绷住表情,却掩饰不住从眼底流出的温柔,只好仓促转身。

“去图书馆。”

裴桐言笑嘻嘻地追上去,再次壮起胆子抱住谢梧州的手臂:“去图书馆做什么?”

她像一只不断撒野的猫咪,每次只比上一次多放肆一点点,小心地试探着主人的底线,然后不动声色地扩大自己的领地。

谢梧州垂眸望着裴桐言明亮的眸子,纵容了她的小心机:“看文献。”

裴桐言:“……”

周末的图书馆很空荡。

裴桐言还未坐稳,面前就被谢梧州堆了厚厚一摞英文文献。

谢梧州:“这是学校自参赛以来积攒下的资料,剩下的中文部分我会发到你的邮箱,出发前必须看完。”

这些竟然不是全部?!

谢梧州并未理会她震惊的样子,继续道:“然后仿写。”

裴桐言的嘴角一抽:“跟你一组,要的不是智商,是命。”

闻言,谢梧州用笔戳一下裴桐言的鼻头:“那就拿命来。”

他坐在裴桐言对面的位子上,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颇有些斯文败类的味道,比平日里更加引人注目。裴桐样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好像这样就可以压制住愈加明显的心跳声。

“好看吗?”谢梧州问。

裴桐言嘴硬道:“也就一般好看。”

谢梧州:“那允许你再多看两眼。”

裴桐言哼了一声,枕着手臂不肯再抬头,竟然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浓密的睫毛垂下来,秀气的鼻头泛起一点儿红色。

谢梧州本想伸手摇醒裴桐言,但一瞧见她的睡颜心便软得一塌糊涂,最终只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仿佛是在哄她睡得更熟。

直到图书馆闭馆,管理老师来清场。

谢梧州借机掐一下裴桐言的脸颊:“起床了。”

手感果然很好,还想掐第二下。

裴桐言翻身,咕哝道:“闭嘴。”

见状,管理老师凑过来:“女朋友?抱着走吧。”

谢梧州耳郭一红:“不是。”

管理老师不信,但谢梧州最不擅长解释,只好将人打横抱起,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图书馆大门。

如此颠簸了一阵,就算裴桐言再嗜睡也该醒了,却没想到一睁眼就瞧见谢梧州精致的侧脸。

许是因为裴桐言的视线过于炽热,惹得谢梧州垂下头来。

裴桐言立刻闭眼装睡:“先钩再挑……唉,钩帽子真的好累。”

谢梧州藏起笑意:“根据科学研究,梦呓是无意识举动,会吐字不清,思路混乱。”

有理有据,着实让人无法反驳。

裴桐言尴尬地从谢梧州怀里跳下来。

谢梧州却并不打算放过她:“最近是不是很开心?”

谢梧州答应参赛,裴桐言最大的心事便解决了,确实很开心。想到这里,她点头,不自觉地笑起来,脸颊上浮出一个小小的梨涡。

谢梧州勾起一边嘴角:“怪不得。”

裴桐言:“什么怪不得?”

谢梧州敛眉轻笑,伸手挠着裴桐言肉肉的下巴,像在逗猫:“开心就容易胖。”

这还是人话吗?!裴桐言算是明白了,谢梧州不仅喜欢玩棉花娃娃,还毒舌!还……还爱笑!笑得人心尖儿颤。

Chapter 4

启程去往华盛顿大学的那天,谢梧州的双肩包里塞满资料,在飞机上安顿好后便拉着裴桐言讨论问题,裴桐言却时常答非所问。

谢梧州不悦道:“裴桐言,以你现在的状态,我们恐怕很难取胜。”

裴桐言的表情怯怯:“对不起,但是我的头和耳朵都很痛。”

谢梧州这才发现她的耳朵红得不正常,连忙凑过去仔细查看。

因为距离一下子拉近,温热的呼吸全扑在裴桐言的耳郭上,她不自在地向后缩了一下。

谢梧州却捏住她的下巴把人拉回面前,沉声道:“别乱动,你的耳朵充血了。”

闻讯赶来的乘务询问过后,确定裴桐言目前的状况是中耳炎导致了偏头痛,只能忍。

裴桐言用力按着太阳穴:“我揉一揉就会好的。”

这哪里是揉,分明是虐待自己,白皙的皮肤不一会儿就红了一片,还微微肿了起来。

谢梧州看不下去,握住裴桐言的手腕:“左边痛?”

见状,裴桐言顺势靠进谢梧州怀里:“对。”

谢梧州搂住裴桐言的肩膀,轻柔而有规律地为她按压太阳穴。

他看似镇定,但靠近的胸膛让心跳成为无法掩藏的秘密。

谢梧州不自然地说道:“闭眼,休息。”

这次裴桐言的反应倒是很快:“你脸红了。”

谢梧州的动作一顿:“嘴巴也闭上。”

裴桐言吐着舌头:“哦。”说着,便往谢梧州的怀里钻了钻。

毕竟谢梧州只让她闭嘴,又没让她不要乱动。

顺利抵达宿舍,裴桐言刚想休息,宿舍门就被敲响了,是谢梧州。

裴桐言险些被他手中那一摞资料吓得晕倒,扒着门框哀求道:“我能申请休假吗?”

谢梧州却只将一个纸袋递过去:“一次三粒,好好休息。”

裴桐言心中一喜:“我也想申请不做纺织女工钩帽子。”

见谢梧州的视线扫过来,裴桐言又有些怯:“明天再做。”

谢梧州下意识便开口道:“准假。”

闻言,裴桐言抱紧了纸袋,满足地笑了。

谢梧州一时晃了神,忘记说再见就要离开,裴桐言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袖:“等一下。”

因为身体不适,她的声音变得有些细弱,不轻不重地在谢梧州的心尖上挠了一下。

谢梧州喉咙发紧:“怎么了?”

裴桐言往他的掌心塞了两颗奶糖:“谢谢你,谢梧州。”

她迎着谢梧州的视线傻笑,眸子里的光彩让他的心情不自禁地跟着左右摇晃。

直到这时,谢梧州终于肯承认,这种无底线的退让和宠溺,实为心动。

Chapter 5

领队老师似乎把参赛当成了旅游,见缝插针地安排了游玩时间。

谢梧州恨不得一头钻进书里了事,裴桐言倒是乐坏了,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在校园里乱逛。

入夜后的红场比白天热闹,学生们带着音响和乐器在广场中央开起了小型演唱会。

裴桐言下意识地攥住谢梧州的手腕,没多久就来到人群最前方。

亚洲姑娘甜美可爱的长相很快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乐队主唱甚至把话筒递到裴桐言面前。裴桐言早已被磨炼成了厚脸皮,更不知怯场为何物,接过话筒说唱就唱。

“像一百万个秋千在我心里面叛变/被你指尖碰到指尖/我瞬间就被荡到天边……”

不知为何,裴桐言唱着唱着就站到了谢梧州对面,视线在他的脸庞上流连。

兴奋让人忘记紧张和胆怯。

裴桐言说不好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谢梧州的,或许是开学演讲时,又或许是新生篮球赛时,谢梧州接过她怀中的一箱矿泉水,告诉她,如果做不到就要学会拒绝。

总之,等裴桐言意识到时,她的眼神已经不由自主地围绕着谢梧州了。

谢梧州就是她的那颗小星球。

突如其来的对视让谢梧州失了神。

裴桐言穿着红色的裙子在昏黄的灯光下跳跃,廉价音箱让原本脆亮的声音变得有些粗糙,却抹不掉藏在其中的酸涩与羞怯。

暗恋总是小心翼翼,既怕对方发现,又怕对方不能发现。

这时,主唱用很蹩脚的中文问:“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裴桐言红着脸拼命摇头:“当然不是。”

主唱:“那我可以追你吗?”

闻言,围观的学生发出看热闹的怪叫。

分明是欢乐的场景,谢梧州的心情却一瞬间落到谷底,除了裴桐言,他看谁都不顺眼:“不可以。”说着,他反手一拉,将裴桐言拉到身后挡住。

裴桐言险些惊掉下巴,原来谢梧州还是个隐藏的霸道总裁呢?

说完,谢梧州侧头看向裴桐言:“我说得对不对?”

裴桐言藏不住雀跃:“对。”

谢梧州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牵着裴桐言走开。

离开躁动的氛围,谢梧州慢慢冷静下来,终于意识到他刚才都做了什么。

裴桐言还不知足:“你知道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谢梧州的步子一顿,故作淡定:“什么?”

裴桐言:“小狗圈地。”

谢梧州恼羞成怒:“我圈自己家的地,有什么问题?”

裴桐言:“谁是你家的地?”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顿住,牵在一起的双手忽然变得灼热起来,像是握住了彼此的一颗真心。

及时出现在路边的奶茶摊位救了谢梧州一命。

他快步走过去,抓起菜单道:“请你喝奶茶吧!最大杯的最爱你!”

裴桐言闻言一怔:“最大杯的什么?”

谢梧州下意识开口:“最爱你。”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Chapter 6

好在第二天就是正式备赛,谢梧州和裴桐言默契地选择性遗忘了那段尴尬的对话。

专供小组讨论用的房间里有大片的落地窗,正对着外面的樱花树,浅粉的颜色自带浪漫柔光效果,连带着谢梧州都变得柔和起来——如果能忽略他此刻语气中的焦躁与不耐烦。

裴桐言缩起脖子,忐忑不安地将诉状草稿交给谢梧州。

谢梧州翻看过后,几乎要变身喷火龙:“这就是你写了半个月的东西?思路不清,条理混乱。”

这话确实过分了,饶是裴桐言了解谢梧州向来严谨细致也难以忍受。

她当即反驳:“口头辩论才是我的强项!”

谢梧州:“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裴桐言被气笑了:“分组时你根本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话音才落,小房间陷入沉默。

半晌,谢梧州道:“抱歉,是我不好。”而后他走出房间。

裴桐言硬是从他依旧笔挺的背影里看出满满的颓丧和不安,连带着她的心也被绞紧了。

直到凌晨,谢梧州还是没回来。

裴桐言在休息区的阳台上找到了他。

谢梧州坐在圈椅上望着不远处的雪山,怀里抱着他的棉花娃娃。

“早上好啊。”裴桐言笑嘻嘻地凑过去。

谢梧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裴桐言是在同娃娃打招呼,心中莫名涌起一点儿羡慕。

谢梧州:“刚才对不起。”

他的表情委屈极了,眼巴巴地看着她的模样像只垂头丧气的大狗子。

裴桐言却答非所问:“谢梧州,你是真的很在乎这场比赛吧?”

她的眼睛黝黑明亮,在灯光下望着谢梧州,仿佛轻易就能看透他的内心。见谢梧州不说话,裴桐言继续道:“海牙决赛时,我是候补观赛人员,就在现场。”

海牙国际刑庭决赛是谢梧州正式参加各类国际大赛以来唯一一次错失金奖。

那时,丰富的参赛经验和获奖经历让他变得自负起来,只略微看过相关资料和报道就上场比赛了,结果被评委法官逼问得哑口无言。

陷入回忆的谢梧州难免有些沮丧,现在想起来,心中更多的是温暖。

当年他是队长,怎么可能不记得裴桐言也在现场?

谢梧州知道的事情,远比裴桐言以为的多。

比如怀中这个棉花娃娃,便是裴桐言见他心情低落,悄悄放进他的个人自习室的。

那时,娃娃的手上还粘着一张写着“冠军”两字的贴纸。

谢梧州初时觉得讽刺,冷静下来才渐渐明白,这是裴桐言的安慰和鼓励。

笨拙又暖心,她到底没能改掉初入学生会时的内向性格。

见谢梧州没有应声,裴桐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贴纸飞快地贴到他的手背上。

贴纸仍旧是金黄色的奖杯形状,像是老师用来奖励小朋友们听话的道具。

谢梧州:“幼不幼稚啊?”

嘴上嫌弃,却不由自主地来回抚摸着这小小的贴纸。

裴桐言的脸颊早已红透了,她朗声道:“恭喜谢梧州同学,获得‘勇于直面错误并认真改正杯’金奖!鼓掌!”

说完,两只手轻轻地拍打着。

“裴桐言,”谢梧州捏了捏裴桐言的脸颊,“进步不小。”

这位胆小的姑娘终于敢当面做这些了。

进步?什么意思?

“谢梧州,我相信你。”纵然不解,裴桐言还是认真道。

谢梧州略微歪着头看过来,双眼牢牢锁住裴桐言。

裴桐言心里一紧张,结结巴巴道:“我、我先走了,我的草稿还没改完呢……”

然而没等说完,便被谢梧州牵住手。

“谢谢你,裴桐言。”谢梧州低声道。

这是一次没有任何多余意味的牵手,在裴桐言的手腕上留下暖暖的温度。

裴桐言顿了一下,随即紧紧地抱住谢梧州的手臂。谢梧州的下颌抵住裴桐言的发顶磨蹭,似乎是在撒娇。

裴桐言越过谢梧州的肩膀看向正从雷尼尔雪山后缓缓升起的太阳,小心、认真地嗅着谢梧州身上的咖啡和雪松味道。

Chapter 7

真正让人措手不及的是,杰赛普决赛的评审法官就是当年海牙赛的大法官。

尽管谢梧州拼命掩饰,但他内心的不安还是显露了出来,偏偏还有许多队员环绕着他请教经验。

裴桐言看不下去,将谢梧州拖到角落里。

谢梧州就像是一张已经拉满的弓,浑身透着紧张、戒备。

不待谢梧州开口,裴桐言便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腰,钻进他的怀里,像一颗小太阳温暖地包裹住了谢梧州。

谢梧州紧张得有些虚浮的脚步终于落到实处。他抬起手臂,更用力地将她圈进怀中,感受着只有她能带给他的力量。

裴桐言的声音闷闷的,边说边往谢梧州手中塞东西:“再给你颁一个奖,‘最具勇气杯’金奖,恭喜你战胜自己,重新站在赛场上。”

裴桐言说完就想跑,却被谢梧州扣住脖颈按回怀中:“谢谢组织颁给我的三个奖,我会继续努力。”

正说着,周围的灯忽然灭了一下,黑暗中似乎有轻吻落在裴桐言的额上。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谢梧州说的是“三个”奖。

所以,他一直知道?

比赛正式开始。这一次,裴桐言作为参赛人员坐在了显眼的位置。

谢梧州深吸一口气,定定地望住裴桐言。

只要想到她颁给他的三个幼稚却代表着真心的金奖,他就蓦地有了必胜的信念。

想要赢给裴桐言看,想让她明白,他值得她付出的一切。

思及此,谢梧州定下心神,向评委示意开赛。

其间他出现了几处口误,但总体发挥稳定,真正让人惊叹的是开赛前三天才被谢梧州临时调换到口头辩护环节的裴桐言。

大法官和蔼地说道:“你的辩护很精彩,也很有谢的辩论风格。”

裴桐言十分兴奋:“谢谢,我认真研究过谢梧州全部的比赛,是他让我成长。”

两个毫无意外的高分使得金奖被B大收入囊中。

赛后,谢梧州将裴桐言堵在后台:“听说,有人研究过我的每一场比赛?”

裴桐言窘迫不已,正巧领队老师在安排聚餐,她的眼睛一亮:“要聚餐啦!”

说完,她便十分敏捷地从谢梧州的手臂下钻出来,逃到领队老师身后。

谢梧州看着瞬间空了的怀抱,笑得十分无奈。

聚餐地点在附近的华人酒楼。

裴桐言的室友冲到谢梧州面前大声道:“学长,裴桐言对你真的是一见钟情,情深义重。”

谢梧州:“一见钟情?”

裴桐言脸颊红透,只想原地遁走。

实际上,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学生会的第一次例会上,大家围在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裴桐言要向旁边的人大喊三声“我好喜欢你”,而坐在她旁边的就是谢梧州。

那时的裴桐言还很内向,大声说话都会脸红,更何况大家都看着她。

谢梧州原本也笑着,见裴桐言实在无法开口便道:“没关系,你可以悄悄说。”

裴桐言鼓了很久的气,正要开口,谢梧州却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捏了一下她的指尖,留下一丝炙热。

紧接着,谢梧州就浅笑着抬起头:“她说完了,你们不要欺负学妹。”

一句话便将原本有些僵的氛围重新带动起来。

那一刻,裴桐言将谢梧州记在了心里。

这或许只是谢梧州不经意的一次善意,对裴桐言而言却是难以忘记。

心思被当众点破,裴桐言羞窘不已,偏偏室友还在继续:“昨天凌晨三点,她还在给你钩小帽子呢。”

这次连谢梧州都不肯放过裴桐言,他看着她:“喜欢我?”

只一眼就仿佛说尽了千言万语。

那天红透了脸颊,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的小姑娘,谢梧州从来没有忘记过。

Chapter 8

裴桐言当然没有回答,而是随意扯了很多别的话题,在散场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宿舍。小帽子做起来很快,裴桐言却只希望再慢一点儿,这样她就一直有理由去接近谢梧州。

有些问题的答案不言自明。

如果不是喜欢,谁愿意每晚不睡觉也要帮他钩帽子?如果不是喜欢,谁愿意每天对着镜子练习说话,报名参加各种国际赛事,只为了争取一个或许能与他并肩作战的机会?

谢梧州却不准裴桐言再缩回壳子里。

他发来语音:我来拿小帽子。

谢梧州一向沉稳和缓的声线紧绷着,裴桐言理解为他是对即将收到货物有些紧张和期待。

裴桐言硬着头皮回复:还没钩好呢。

谢梧州秒回:那我先检查一下进度。

裴桐言:等完成后吧。

这次谢梧州没有回复,而是直接拨来电话:“裴桐言,你不下楼,我怎么告白?!距离约好的时间只剩三十秒了。”

一句话惊得裴桐言直接从床上滚下去,来不及思考便赤脚冲出宿舍。

时间竟然卡得刚好。

裴桐言停在谢梧州面前的瞬间,对面一幢宿舍楼的灯光突然一齐灭掉,而后从一楼开始依次规律亮起,由下而上慢慢形成一颗满满当当的爱心形状。

谢梧州故作淡定地耸肩,实际上心里十分紧张。

“我笨嘴拙舌,只知道说一句‘喜欢你’。怎么样,要不要接受我的告白?”

裴桐言捏紧了拳头,憋得满脸通红。

就在谢梧州忍不住猜测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时,裴桐言忽然大声喊:“谢梧州,我好喜欢你!”

谢梧州这才笑了,整个人放松下来,想要将裴桐言拥进怀里。

裴桐言却挡开他的手继续道:“我好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谢梧州:“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吗?”

裴桐言摇头,带着哭腔道:“不是,这是当时欠你的,一直想要亲口说给你听。”

月光柔和了谢梧州的眉眼,他终于将裴桐言严严实实地搂住:“我也是。”

那晚的月亮圆润明亮,微风轻拂,偶尔有樱花瓣飘落,一切都是刚刚好。

喜欢你,也是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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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2020-10-19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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