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逐水流(来自飞言情)
【故事简介】
孟锦月偶然捡到了一只垂耳兔,却没想到,垂耳兔的体内藏着邵氏集团的大少爷,为了让他回到本体内,孟锦月带着蠢萌的小垂耳,掺和进了豪门大戏中……
1
孟锦月是某平台的声优主播,专给小朋友讲故事,有一批固定的粉丝,收入可观。她每日只工作三小时,是名副其实的自由职业者。但孟家父母觉得女儿不务正业,不是催着她找工作,就是催着她相亲。
“……你堂姐六月份就要结婚了,你也抓紧点儿。”
孟锦月抓了包背好,又往口袋里塞了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笑道:“知道,知道,我这不是正要出门相亲嘛。”
“真的假的,谁给你介绍的啊?做什么的?多大了?家住哪里?”
孟锦月笑得更开心了,回答说:“网上认识的,今天第一次见面。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快来不及了。”不等电话那头出声,她便摁断了电话。
她的确是要去见网友,只不过这个网友今年才六岁,是个喜欢听她讲故事的小男孩,叫小瑞。他们约在市中心的甜品店见面,孟锦月早到了五分钟,点了小朋友爱吃的芒果千层。
然而等了快半个小时,小瑞还没有到。她给小瑞打了一通电话,没人接。
这时,甜品店里进来了一对情侣,一边走一边讨论着街上刚发生的一场车祸。
孟锦月心里一紧,赶紧跑出去,只见不远处熙熙攘攘地围了一群人,还有救护车急促的警报声响彻整条街道。她跑过去,挤到人群最前面,救护人员正把伤者抬上担架,那是一个成年男子,脸上、头上都是血。
见受伤的不是孩子孟锦月松了一口气,正要离开,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裤脚上蹭来蹭去,低头一看,是一只灰色的毛茸茸的垂耳兔。
“好可爱。”她心里一软,弯腰抱起兔子,环顾四周,没有谁要来认领,等到人都散了也并没有人来向她讨兔子,于是她便将垂耳兔带回了家。
这天,她没能见到她的小朋友粉丝,但捡回了一只兔子,她给它取名包子。然而,她很快发现,这是一只与众不同的兔子。
它既不吃兔粮,也不吃草,还不吃零食,只喝水,几天下来奄奄一息。孟锦月试着给它喂了点儿面包,然后发现,它喜欢和人吃一样的食物,还要煮熟的才吃。
饮食正常后,孟锦月还有更大的发现,包子似乎听得懂人话,上厕所教一遍就会,而且除了上厕所,它不喜欢待在笼子里,每天不是在客厅溜达,就是窝在沙发上休息。
孟锦月录故事的时候,它就安安静静地伏在桌子上,好像在听故事一样。
“我可能捡了一只高智商的兔子。”她想。
有了包子的陪伴,单身独居女性孟锦月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别人遛狗她遛兔,一日三餐上饭桌,闲来无事训练兔。呃,包子暂时不屑她的指令,对于她发出的跑、跳、蹲下、握手什么的指令,往往摆出一副高冷表情。
本兔爷不是不会,是懒得做这些幼稚的动作。
2
孟锦月的交际圈十分狭窄,是名副其实的宅女。每月见得最多的人莫过于外卖员。
这日,她同往常一般点了附近的鸡排,外卖员也是经常来送的那一位,同孟锦月混得脸熟。这一次这人不知是存了什么心思,趁着孟锦月开门接外卖的空当,居然半个身子挤了进来,说要借卫生间用。
那人大半个身子卡在门口,容不得孟锦月拒绝。孟锦月脑中警铃大作,急中生智地说:“我男朋友在家,不方便,物业那边的小卖部有卫生间……”
外卖员嬉皮笑脸,反问:“你不是单身吗?哪儿来的男朋友?”
便在这时,客厅里传出一道低沉的男声,问:“月月,怎么了?”
外卖员一愣,赶紧退出去灰溜溜地走了。孟锦月惊出了一身冷汗,忙把门关上。
真是惊险,这人来的次数多了,居然摸清了她是否单身,他想进来干吗?
孟锦月取出手机想要投诉他,忽然想起刚刚传出来的男人的声音,心中又是一惊:是谁在说话?她抄起墙角的棒球棍,警惕地在屋内转了一圈,没人。阳台上,床底下,衣橱里,甚至冰箱里,都没有人。
奇怪,是幻听吗?
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就算刚刚家里进了贼,贼也没道理知道她的名字还帮她解围呀?包子趴在沙发的另一头,抱着一条棍子面包吃得津津有味,孟锦月顺手在它毛茸茸的背上撸了两把,自言自语:“难不成是你在说话?”
包子啃面包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孟锦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孟锦月在它的眼中看到了心虚。虽然有点儿离谱,但是刹那间,孟锦月怀疑到了包子。她不动声色地站起来,朝厨房走去,忽然脚下一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房中安静了三秒钟。然后她听到包子跳下沙发,跑到她身边,又是用脚,又是用脑瓜,在她脸上蹭了好几下。忍住,她一动不动。
接着包子跑向了茶几。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孟锦月看到它跳到了手机前面,熟练地拿爪子解了锁,拨了号,问道:“喂,是120吗?”就是这个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孟锦月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反手“啪”的一声摁断了电话。
一人一兔,四目相对。包子大张着嘴,露出两颗洁白的门牙。孟锦月大喊一声:“兔妖!”
“我不是兔妖,你别怕。”包子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孟锦月哪里是害怕,她简直不要太兴奋!
她一把抱起包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说:“我第一次遇到哎!你修炼多少年了,能化成人形吗?”
包子一脸郁闷地对她说:“我说了我不是兔妖。”
3
包子说,他叫邵延卿,因为一场车祸,灵魂被困在了垂耳兔的身体里。
“车祸?就是那天甜品店外发生的车祸?”
包子点点头,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儿。”
孟锦月念着邵延卿的名字,觉得有点儿耳熟,猛然间灵光一闪,说:“邵延卿不就是邵氏集团的大少爷,喜欢交网红女朋友的那个富二代吗?!”
包子郁闷道:“我没有,是媒体乱写的。”
孟锦月做梦都没想到,自己随手捡的垂耳兔会是这么一尊“大神”。
“既然你的灵魂被困在兔子体内了,那你的本体呢?不会被你们家人火化了吧?”她问。
包子没好气地说:“我还没死,只是变成了植物人躺在医院里。”
“你怎么知道?”
包子舔了舔耳朵,说:“我趁你睡觉的时候自己搜的,网上关于我这次车祸的新闻很多,还有很多后续跟踪报道。”
网上说,邵延卿这次出车祸的时间十分不凑巧,因为邵氏集团最大的股东邵老夫人,也就是邵延卿的奶奶,决定把自己名下百分之十四的股份转赠给两个孙子。
“我妈妈去世得早,我是奶奶一手带大的。她很疼我,就算继母和弟弟挑拨离间,就算相信外面乱七八糟的花边新闻,她还是一样疼我。原本我名下就有妈妈留给我的百分之五的股份,就算奶奶的股份平均分给我和弟弟,我也有百分之十二的股份,比我爸的还多一个点儿,我将成为邵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孟锦月的脑中浮现出了一出豪门宅斗大戏,立即问:“这么说,你怀疑这次的车祸不是意外?”
包子冷笑一声,说:“哪儿有那么凑巧?只可惜,我现在被困在兔子身体里,没办法调查清楚。”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投向了孟锦月。垂耳兔原本就小小的、胖乎乎的十分可爱,再加上他的眼神可怜巴巴的,孟锦月的心都要化了。
“你想要我帮你?”
“不会让你白帮,我好歹也是豪门,最不缺的就是钱。”
孟锦月装模作样地撩了撩刘海儿,说:“我也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我既然把你捡回来了,就一定会帮你。走,我现在就带你去会会那个肇事者。”
肇事者姓刘,是个卡车司机,因认罪态度良好,只判了两年有期徒刑。孟锦月带着兔子去探监,兔子藏在她的大兜帽里,又是只幼兔,身量较小,无人察觉。
刘司机不认得孟锦月,拿着电话疑惑地看着她,问:“你是谁?”
孟锦月甜甜一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回答道:“我是邵延宁的前女友。”
邵延宁是邵延卿同父异母的弟弟。
4
刘司机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大概想不通邵延宁的前女友,为什么会来探视他。
孟锦月又是一笑,压低声音说:“我偷听到邵延宁和他妈的谈话,你们的交易我全知道了。一句话,我要一半的钱。”
刘司机太阳穴突突地跳,强自镇定地说:“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孟锦月冷笑着道:“你少给我装蒜。邵延宁的妈妈可不是什么好人,她怕你日后反口,早就暗中藏了不利于你的证据,他们的谈话我不仅录音了,还找到了证据。”
“什么证据?”
“没拿到钱之前我不会告诉你的。”
刘司机急了,哀求道:“你为什么不去找邵家要钱?他们那么有钱,随随便便拔根毫毛就够你用一辈子了。你何苦来勒索我?那些钱是我用命换来的!”
孟锦月忽地一笑,刘司机这些话已经说明了问题,她也没有必要再跟他纠缠了。她站起来,挥挥手说:“拜拜!”
出了看守所,包子顺着帽子爬到了孟锦月胸前,因早有预料,倒也心平气和。包子仰头看了孟锦月一眼,道:“你倒是挺会胡诌,说起谎来一套一套的。”
孟锦月哈哈一笑,说:“过奖过奖,都是跟电视剧里学的,豪门后妈残害原配之子这类的,我看得不要太多。”
垂耳兔的包子脸上垂下三排黑线。
确定了车祸事件是预谋后,包子又指挥孟锦月去医院看他。当务之急,还是让他尽快回到身体内。
邵延卿出了车祸后,立刻被送到N市最好的医院里,他住的是VIP套房,门口守着两个黑衣保镖。
“两位大哥,我是邵延卿的朋友,听说他出车祸了,我来看看他。”
俩保镖闻言也不说话,就齐齐伸出粗壮的胳膊一拦,意思很明显,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孟锦月想要硬闯,可那两个保镖的胳膊硬得像钢铁一样,孟锦月人单力薄,根本挤不进去。
“谁在外面,这么吵?”病房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一位满头银丝,保养得体,气质优雅的老太太走了出来,孟锦月立刻知道这位就是邵家的邵老夫人。
“老夫人,老夫人!”孟锦月跳起来,试图引起大人物的注意,“我是邵延卿的女朋友,您让我见他一面吧!”
5
一会儿是邵延宁的前女友,一会儿又是邵延卿的女朋友,孟锦月明显地感觉到怀里的包子抖了三抖。
“你是延卿的女朋友?”老夫人看看她,又看看她怀里的兔子,诧异道,“这是延卿养的兔子,怎么在你这儿?”
这时,病房里传出看护的惊呼声:“老夫人,大少爷的心电图,您看……”
看护语无伦次,老夫人顾不上其他,返身回到病床前。不一会儿,一大堆医生来了,孟锦月趁着混乱溜进病房,悄悄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医生检查了半天,得出结论道:“恭喜老夫人,这是病人即将醒来的前兆,刚刚你们跟他说了什么?他反应激烈,求生意志强烈,只要天天如此,病人很快就会醒来。”
邵老夫人大喜,略一思索,那会儿不正是那个自称是他女朋友的小姑娘来的时候吗?
“刚刚那个小姑娘呢?”她问。
“我在这儿。”孟锦月举手站出来。
邵老夫人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说:“你真是延卿的女朋友?你一来他就有反应了,以后你能不能天天来陪他?”
孟锦月和包子一齐猛点头。邵老夫人善解人意地说:“我知道会耽误你的工作,这样吧,就当我请你来看护延卿,工资照我们集团的私人助理来开。”
邵老夫人真是贴心,孟锦月甜甜一笑,说:“老夫人太客气了。”
待病房里的医生散去后,孟锦月才注意到,一个黄裙子的女人单独留了下来。
“沁心,你也出去吧。”邵老夫人淡淡地道。
那个名叫沁心的女人站了起来,孟锦月这才发现,她似乎已经有五六个月的身孕。她并没有走,而是一步步走到孟锦月面前,咬牙切齿地道:“原来是你!要不是你勾引延卿,延卿也不会移情别恋,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要!”
这是什么情况?
孟锦月下意识地去看怀里的包子,包子轻声说:“我不认识她。”
“你是谁啊?”孟锦月毫不客气地问。
沁心冷笑着道:“我是延卿的前女友,是他儿子的妈妈!”
孟锦月盯着她的肚子看了三秒钟,回头去看邵老夫人,问:“做亲子鉴定了吗?”
邵老夫人尴尬地点了点头。
包子急了,反驳道:“我真不认识她,这人是谁啊?”
孟锦月托腮凝神片刻,又是一笑,说:“亲子鉴定也能作假,而且延卿不是那种人,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单身。我相信他。再说,你怀孕这么久都不露面,偏偏延卿一出事就冒出来,这也太巧了吧?”
孟锦月的八点档狗血剧不是白看的,在知道沁心的身份后,早就脑补了一出假私生子继承家业的大戏。至于这女人是谁找来的,八成又是包子的继母那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沁心仗着有孕,并不怕孟锦月,双手叉腰,就要和她大吵一架。
关键时刻,邵老夫人发话道:“沁心,你先出去。”
老夫人不怒自威,沁心不敢违抗,不甘心地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病房。
6
病房里只剩下了老夫人、孟锦月以及躺在床上的邵延卿,还有一只极力想爬到病床上又怕被赶出去的垂耳兔。
孟锦月坐到床边,闹了半天,她这时候才有空好好打量真正的邵延卿。
他三十岁上下,面色苍白,五官立体,是个好看的男人。即使昏迷着,眉宇间也能感受到他出尘的气质。
孟锦月看看他,再低头看看躁动不安的包子,无法将两者联系到一块儿。
邵老夫人很欣赏她,尤其是她言语间对邵延卿的信任,和邵老夫人如出一辙,让老夫人更加喜欢她。她掏心掏肺地说:“延卿这孩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沁心肚子里的孩子,或许会是他唯一的后代……”
“您老放心,延卿会醒过来的。”孟锦月笃定地说。
两人又聊了几句,老夫人便识趣地离开了。她一走,包子立马趴到了邵延卿脸上,俩爪子“啪啪”各抽一下,大叫道:“邵延卿,你醒醒!”
孟锦月赶紧把他拎下来,叮嘱道:“你爪子那么长,小心抓破了。”
包子很沮丧,他都在这儿了,还不能回到本体内,真不知要用什么法子才能归位。
孟锦月同他回忆了一遍车祸现场发生的事,既没漏电,也没出现七星连珠之类的奇景,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重击。
孟锦月摸了摸下巴,指了指病房内的橱柜,怂恿道:“要不你上去跳下来试试?”
包子爬上去,在柜子顶部来回踱步,跃跃欲试,半晌都没鼓起勇气往下跳。他期期艾艾地说:“那个……我有点儿恐高。”
“怕什么?眼睛一闭,纵身一跳就行了!”
包子的腿肚子打战,哆哆嗦嗦地又下来了,道:“不行,万一这一跳没回去,连兔子都做不成就亏大了。”他自我安慰地说:“来日方长,不急,我们慢慢想办法。”
这往后,孟锦月便变成了邵延卿的贴身护理。为了方便,邵老夫人还给她在医院附近的五星级酒店订了一间套房。她每日来医院照顾邵延卿,装模作样地同他说话,回忆“往昔”。
邵老夫人每日都会来探望孙子,那位沁心也会“正好”在那段时间过来看邵延卿,深情款款地诉说衷情。
包子每次看到她都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看她是孕妇,几次都想跳到她身上挠她。
沁心也不喜欢包子,好几次暗示自己对兔毛过敏,又嫌弃兔子脏。不过想着包子是邵延卿的宠物,邵老夫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开口禁止包子出入病房。
邵延卿的父亲、继母和弟弟孟锦月也见过几次,看得出来,邵父不大喜欢邵延卿,对于这个花边新闻一大堆的大儿子,他没有寄予多大希望。
他把邵延宁视为自己的接班人,不过,邵氏集团做主的还是邵老夫人。
7
孟锦月洗完澡,发现自己忘拿睡衣了,这要是以往,她早就裹上浴巾,猫着腰窜进卧室了。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客厅的沙发上还蹲着一只玩儿平板的兔子。
她悄悄地开了一条门缝,包子立即闻声望过来。她探出头,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忘记拿衣服了,你能不能转过去别回头,我要以光速窜进卧室。”
包子淡淡地“哦”了一声,不光转过了头,还挪了挪屁股,让自己侧坐的姿势完全变成了背对浴室。孟锦月心想: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
她飞快地跑进卧室,换好衣服出来,找了吹风机正要吹头发,就见包子扯着面巾纸正在擦鼻血!
孟锦月顺手就把干发帽扔了过去,吼道:“你是不是回头看了?!”
“我没有!”
“没有你为什么流鼻血?”
“天干物燥的,我流鼻血有什么奇怪?”
“你肯定偷看了,你这个臭流氓!”
包子从沙发上跳到地上,一脸不屑地说:“我没有偷看,就你那身材,有什么好看的?”
孟锦月大怒道:“还说没偷看!你没看怎么知道我……我的身材?”
“你经常抱我,我当然知道。”包子理直气壮。孟锦月细细一想,还真是。虽然包子的灵魂是一个成年男子,奈何外表太萌、太可爱,她大部分时候还是把他当成一只可爱的小宠物,没事撸撸毛什么的。
“你……”她指着包子,怒火中烧,憋了半天还是那句话,“你个臭流氓!”
她追着去打包子,包子动作敏捷,身材娇小,东躲西藏,她连根毛都没碰着。最后,包子爬到了冰箱顶上,扬扬得意地挥着爪子说:“来啊,你来啊!”
“你有本事一辈子别下来!”
包子软着嗓子哄道:“好了,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做兔子也沾上了兔子的习性,我下次注意点儿。”
孟锦月表示不跟一只兔子计较,包子便从冰箱上跳了下来。孟锦月趁其不备,一下抓住了他的耳朵,道:“哈哈哈,抓住你了,你个臭流氓,我要把你关在笼子里关一个星期。”
包子痛苦地嚎叫起来,他声音异常凄惨地说:“我好像出事了,你快去医院看看。”
说完,他便歪了头,奄奄一息。
孟锦月吓坏了,抱着包子,穿着拖鞋就朝医院奔过去。好在酒店就在医院旁边,她一路狂奔,也不过五六分钟就到了。
VIP病房外,那两名黑衣保镖不见了。孟锦月后背发寒,一边推门进去,一边大声呼叫医生。邵延卿躺在病床上,脸上出奇地红,呼吸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
“邵延卿,你别死啊!”她对着床上的人说,又抱紧怀里的包子,“包子,你醒醒啊!”
很快,一群医生涌了进来,邵延卿被推进了手术室,紧接着,邵家一家老小也赶到了。
“怎么回事儿?”邵老夫人问孟锦月。
孟锦月脸上挂着泪,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忽然感觉心中很不舒服,担心延卿,过来一看,结果……”
手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忽然,孟锦月怀里的包子动了动,抓着她的衣服站了起来。
孟锦月松了一口气,包子没事儿,邵延卿便也没事儿了。
果然,主治医生随后就出来了,手术很成功,邵延卿被救了回来。原来邵延卿的点滴里,被人注入了其他的药。
“这种药会让病人体内的器官缓慢衰竭,如果不是孟小姐及时赶到,一旦这药发挥功效,就再也回天无力了。”主治医师脸色严肃,“老夫人,您应该报警。如果不是孟小姐,我们都会以为邵先生是正常的器官衰竭。”
邵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双手颤抖。
孟锦月以为她会发作,结果她只是让人把邵延卿推回了病房,又把门口的保镖换成了六个。
“任何时候,门口站岗的人都不能少于四个。”
8
邵老夫人把孟锦月带回了邵家,一进门,她反手就给了邵延卿的继母慧云一个耳光,骂道:“毒妇!”慧云被打得嘴角出血,差点儿摔在地上。
邵父扶住她,不解地问:“妈,您这是做什么?”
“是你害的延卿!”邵老夫人指着慧云,肯定地说道,“本来我就怀疑车祸的事不是意外,没想到你把延卿害成了植物人还不甘心,居然还想要他的命,你真是蛇蝎心肠!”
慧云弱弱地辩解道:“妈,我没有……”
“我告诉你,我的股份一毛都不会留给你儿子,就算延卿要躺在床上一辈子,他也还有儿子,怎么都轮不到你儿子!”
邵延宁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嘴角扯起了一抹讽刺的笑。
孟锦月无意瞥见,心里警铃大作。他为什么要笑?难道沁心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孟锦月自己也被这个猜想吓了一跳。
就见慧云哭得梨花带雨地说:“妈,您一直不喜欢我,我真的没有……延卿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您把股份都留给他的孩子也是应该的,我不反对,延宁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真是让人感动,孟锦月听到怀里包子磨牙的声音。邵老夫人一怔,倒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大度。那边,邵延宁也上前道:“奶奶您放心,我会照顾哥哥一辈子的。”
邵父说:“您看,我就说您误会慧云了。”
邵老夫人看着慧云,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这个女人是真心还是假意。
孟锦月轻咳一声,提醒邵老夫人自己还在。邵老夫人拉过她的手,看了看其他三个人,温柔地对她道:“月月,你和延卿心意相通,又救了他一命,我知道这个提议有点儿过分,但能不能请你认真考虑一下,嫁给延卿。”
孟锦月傻眼了,其他人也傻眼了。
“你不用担心沁心,孩子生下来后,我会打发她走得远远的,那个孩子就寄养在你的名下,你就是我邵氏集团的大少奶奶,我名下的股份会全部交由你监管,等到孩子成年后,你再转给他。”
慧云着急了,邵父也着急了,说:“妈,这个孟锦月来历不明,您不能……何况,我不是您儿子吗?”
邵老夫人严厉地瞪了他一眼,说:“我只知道她能让延卿心动,还救了延卿一命。”她又拍了拍孟锦月的手,道:“你不必现在给我答复,你回去好好想一想。”
她送孟锦月到门口,说:“我的时间不多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延卿醒过来……”
“老夫人……”
“叫我奶奶。”
孟锦月不忍老人伤心,依言唤了声奶奶。
回到酒店,包子“扑通”一声就给孟锦月跪下了。当然,垂耳兔腿短毛多,要不是声音够响,她还真看不出包子跪下了。
9
“看在我奶奶一把年纪的分上,你就答应她的要求吧。”包子恳求道,“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只想在走之前安排好我的生活,万一我要一辈子躺在床上,她……”包子说着哭了起来。
孟锦月叹气道:“可是也不能这样就赔上我一辈子的幸福啊!”
包子抽抽噎噎地说:“怎么就赔上你一辈子的幸福了?你看看你,长得漂亮又会赚钱,上得厅堂,入得厨房。你这样的女人是不需要男人的。我们男人说了要给你们挡风遮雨,结果结婚后所有的风雨都是男人带来的。还有什么比嫁给一个植物人老公,背靠邵氏集团,整天自由自在,又有大笔零花钱来得开心呢?”
孟锦月眼角抽筋,缓了缓才说:“你为了说服我,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啊!”
包子哭得身上的毛都黏在了一块儿,很不舒服。孟锦月拿了毛巾帮他擦了擦,安抚道:“你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反正我现在没有喜欢的人,而且邵延卿长得也不差。”
包子舔了舔自己的毛,继续说:“你还真是肤浅,不过邵延卿,呸,是我,我不是叫长得不差,我简直不要太帅,N城四帅之首就是我。”
说是这样说,但邵老夫人的提议太过荒谬,首先,孟锦月的父母那里就不会同意。再有钱有势的豪门,比起女儿的终身幸福,都是不值一提的。
孟锦月考虑了之后和老夫人说:“再等一年吧。万一延卿能醒过来,我也不知道到时他愿不愿意娶我。如果一年了,他还没有醒过来,我就嫁给他。”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邵老夫人看孟锦月这个时候还不忘考虑邵延卿,不由得对她越发喜爱,更是把邵家家传的玉镯送给了她,算是定下了她这个孙媳。
“延卿要是醒了敢不娶你,我头一个不饶他!”
包子在孟锦月的怀里蹭了蹭,小声说:“我愿意。”
不过在孟锦月的眼里,包子是包子,邵延卿是邵延卿,她没办法把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生物看成同一人,所以对于包子的那句“我愿意”,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沁心从慧云那里知道了邵老夫人的打算,气势汹汹地到病房找孟锦月谈判。
“就算我儿子由你收养,他也还是我儿子,我是他的生母,这点你怎么也改变不了。等他成年拿回股份,你将一无所有,你又何必为他人作嫁衣?”
孟锦月笑了笑,说:“你搞错了,我没打算收养你的儿子,你儿子是你儿子,但不是邵延卿的儿子。”
沁心冷笑着道:“亲子鉴定都出来了,你还是不肯相信,邵延卿是给你灌了多少迷药,让你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等孩子出生后,我会要求再做一次亲子鉴定,上一次你们能动手脚,这一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沁心脸色一变,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说:“是吗?只怕你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孟锦月还没反应过来,沁心便冷笑着,挺着大肚子慢悠悠地朝柜子撞过去。电光石火间,孟锦月明白了,沁心这是打算牺牲孩子,抹黑她。
说时迟那时快,包子一个箭步跳到她肚子上,在她手上狠狠咬了一口。沁心对包子怀恨已久,痛骂一声,抓住它的后背将它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包子!”孟锦月痛呼。包子看了她一眼,头一歪,嘴角流了一摊血出来,没了声响。
与此同时,连着邵延卿的仪器也发出了尖锐的声响。
10
邵延卿醒了,沁心那一摔,直接把包子和邵延卿合二为一了。
但狗血的是,他失忆了。不仅失忆了,还表现出了对孟锦月的不喜欢和对沁心的兴趣。
听继母说沁心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他还表现了初为人父的喜悦,就差直接领着沁心去民政局了。
孟锦月完全出局了,邵老夫人对她很抱歉,收回了家传玉镯,重新给了她一张数额可观的支票作为补偿。
孟锦月把包子带回家,买了一口小小的棺材,将它埋在了小区的花坛里。
家里又恢复了宁静,仿佛那只兔子从未来过。
后来的日子里,她陆陆续续地能听到关于邵氏集团的一些新闻。比如,邵延卿变成了邵氏集团最大的股东;比如,邵延卿当初的车祸是他继母和弟弟一手安排的,如今肇事者反口,转为污点证人,他的继母和弟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又比如,邵延卿有孕的未婚妻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邵延卿的,而是他弟弟邵延宁的。
豪门大戏,真是精彩,不过这一切都与孟锦月无关了。
如此这般,到了六月,孟锦月的堂姐要结婚时,孟家父母又开始催婚了。
“上次相亲的那个网友呢?”
“上次没见着,今天又约了见面。”
孟锦月挂了电话,临出门又抓了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塞进包里。小瑞说,上次他家里出了点儿事,没来得及和孟锦月说,现在事情处理完了,不知道孟锦月愿不愿意再见他一次。
孟锦月怎么会和小孩子计较,于是欣然赴约。
还是约在上次的甜品店,孟锦月还是像上次一样点了芒果千层。她一边等一边玩儿手机,忽然间,有什么东西在她脚边蹭来蹭去,她低头一看,失声惊呼:“包子?”
那是一只与包子长得很像的垂耳兔,毛茸茸的。孟锦月把它抱起来,想起包子,鼻子一酸,眼中噙了泪。
“你的主人呢?”她低喃着问。
视线内出现了一双男士皮鞋,往上,是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再往上,孟锦月看到了一脸温润笑意的邵延卿。
他脸上的肌肤有了红晕,眼里、嘴角全是温柔的情意。这是一个健康的、活生生的邵延卿。
11
孟锦月把眼泪逼回去,把兔子递给邵延卿:“你的?”
他说:“送给你。”孟锦月不明白。
“我是小瑞。”邵延卿说他是小瑞,那个六岁的小男孩小瑞。
孟锦月努力消化一番,皱着眉问:“小瑞的灵魂跑到邵延卿身体里了,邵延卿又变成小孩子了?”
邵延卿大笑着解释道:“不是的,我还是我,我是邵延卿,也是小瑞。”
邵延卿是个孤独的孩子,母亲去得早,父亲不喜欢他,继母和弟弟包藏祸心,在世人眼里,他只是一个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他很长时间内都意志消沉,痛恨这虚伪的世界。
直到听到孟锦月的声音,那个如冬日阳光般温暖的声音,娓娓讲述着纯真美好的童话故事,将他从深渊中拉了出来。他每晚听着她的声音入眠,一直听了六年。
听完邵延卿的内心剖析,孟锦月愣了愣,说:“不对,你不是失忆了吗?”
邵延卿没有失忆,他是装的。
“你是我最重要的女人,但是我要腾出手处理完自己的事情,我怕他们对你不利,才假装失忆的。”
孟锦月“哦”了一声。
邵延卿失望地问她:“我在跟你表白,你就是这个反应?”
“不然呢,你指望我爱上一只兔子?”
“我现在不是兔子,再说了,包子的灵魂一直是邵延卿,难道你就一点儿没有心动过?”
“我肤浅,我看脸说话。”
邵延卿又好气又好笑,深呼吸,调整情绪,继续诱哄道:“现在,我站在你面前,你看着我的脸,你说要不要我当你男朋友?”
孟锦月认真地看着他的脸,说:“看这颜值,勉强可以。”
“勉强?”
孟锦月忍住笑,抱着兔子走出了甜品店,外头阳光灿烂,她想,堂姐的婚礼上可以和父母交代了。
摸了摸怀里垂耳兔的脑袋,她想:我有没有心动过呢?也许有过吧,在医院看到邵延卿的一瞬间,在包子为了她拼命的时候。
也只是刹那的心动。
或许,这份淡淡的心动会在未来的相处中日久渐情深,变为深爱。
又或许,这份淡淡的心动会在两人截然相反的身份背景里渐渐消磨、失散。
但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会是哪种结局呢?
更新时间: 2020-02-03 1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