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蒋牧童
请你这样围攻我目录:
第一章:请你这样围攻我(一)
第二章:请你这样围攻我(二)
第三章:请你这样围攻我(三)
第四章:请你这样围攻我(四)
第五章:请你这样围攻我(五)
第六章:请你这样围攻我(六)
请你这样围攻我(二)
有了前车之鉴,没人再敢造次。
之后是新生的自我介绍,因为没人愿意第一个上来,最后干脆按学号来。
颜晗站在讲台旁边的窗口,她微微靠着后面的墙壁,安静地听着台上的人做自我介绍。
大学的班级跟高中不同,整个班一共才二十一个人。班里的学号是按照男女生分开的,入学成绩在前的排在前面。等所有男生都自我介绍完,颜晗也没看到坐在教室最后排的少年上台。他虽然安静地坐在那里,却存在感十足。
终于,待所有人自我介绍完,文梦清站在台上,清了下喉咙,笑着说:“现在,咱们欢迎最后一位同学上台。”
坐在最后排的裴以恒缓缓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这次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盯着他。
他本来就个子高,此时站在高出地面一截的讲台上,台下的人都得仰视他。
“大家好,我叫裴以恒。”
清爽干净的声音,即便看不见他的脸,听着他的声音都足以让人心生好感。
一旁的男班助何扬名有点儿不高兴了,来之前他和文梦清都说好了,男生归他管,女生让文梦清负责,结果刚才有男生公然调戏颜晗不说,这会儿又来了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
他本来就是个性格严肃的人,立即开口说:“这位同学,你和大家以后都是一个班的,总不能一直戴着口罩和帽子吧?”
听到学长这么说,台下的其他同学都挺激动的。
特别是有几个女生,从刚才开始就在嘀咕他到底是帅还是不帅,光看身材,身高腰细,一双腿在黑色长裤中笔直而修长。他身形虽清瘦,却高挑挺拔。
“抱歉。”裴以恒低声开口。
何扬名满意地点了下头,正准备鼓励一句,谁知他侧过脸,就看到棒球帽下的那双眼睛安静地望着他,裴以恒道:“我不想摘。”
教室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何扬名大概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冥顽不灵的人,气得脸都红了,伸出手指指着他说:“你、你简直是……”
颜晗本来饶有兴趣地盯着裴以恒,还在想他会找什么理由,没想到这么简单粗暴。
电光石火间,颜晗脑海中闪过曾怡的话——这个班里有个学生高中的时候被严重烧伤。
旁边的何扬名气得发抖,说道:“这么多人,就你一个戴口罩的……”
“算了。”颜晗望着何扬名,快速打断他的话,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她转头看着裴以恒,轻声说,“他戴着口罩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我们应该尊重每一个同学的意愿。”
何扬名还是不服气:“可是……”
颜晗直直地望着他,压低声音说:“何学弟,学校可没规定开班会的时候不能戴口罩。”
她的声音虽然低,但是站在讲台上的裴以恒听得很清楚。
终于,何扬名闭嘴了。
等裴以恒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整个自我介绍环节总算结束了。
接着,文梦清简单地介绍了专业课程。本来这事是该班主任来做的,可新闻一班的班主任正在国外开会,临时回不来。
颜晗觉得这个班的学生都应该去买买彩票,从班主任到班助居然没一个靠谱的,也算是罕见了。
之后又是临时班委会选举,因为马上就要军训,估计会有班级活动,所以要先找几个学生负责班里的事情。等一切都搞定的时候,班会总算结束了,教室里的人如潮水般退去。
文梦清和何扬名留在最后,何扬名说:“不行,我得去找他谈谈,明天就要军训了,他总不能戴着口罩军训吧?”
他说的话,颜晗都听着呢。
这会儿裴以恒还没走,何扬名正准备走过去,颜晗开口说:“我去跟他聊聊吧。”
何扬名还想说什么,文梦清赶紧将他拉走了。
整个教室只剩下两个人,最后排的裴以恒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裴同学。”颜晗走过去。
裴以恒停住脚步,颜晗站在了他面前。
他个子可真高。她微微仰起头望着面前的人,良久,在心底默默地吐了一口气。
少年身上有种从容的沉稳,像玉石,温润清冷,完全没有新生的怯生生之感,即便是单独面对颜晗,他的神色依旧淡然。他唯一露在外面的是那双眼睛,眼形狭长,瞳孔分明,睫毛又长又浓密,但是眸子里透着清冷。
颜晗思虑了许久,终于认真开口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尽管找我。”
她怕自己说多了,戳中人家的伤心事,毕竟正值年少青春之时,被一场大火毁去了容貌,如今只能戴着口罩,他心底也一定很难过吧,真叫人惋惜。
想到这里,颜晗踮起脚,伸手在他的肩上轻拍了两下,认真地说:“加油。”
颜晗并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不过由于曾怡特意提过,再加上第一次见面时太过惊艳的感觉,她觉得,这样的男孩子,命运对他真是太过苛责了。
要是他没被毁容的话,口罩下的这张脸,不知得祸害多少小姑娘呢。
于是她微抿着唇瓣,认真地想了下,低声说:“要不你把你的微信给我吧。”
少年望向她,眼神终于起了些许变化。
颜晗见他没动作,声音又软了几分:“你把手机拿出来啊。”
在她的注视下,裴以恒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待他伸手递过去时,颜晗微垂着眼睑,望着面前的这只手。
一双好看到极致的手长什么样?
颜晗眨了下眼睛,似乎舍不得错过这只手的任何一点儿细节。
——大概就长这样吧。手指纤细,骨节分明,手掌虽然很宽大,但是每一寸皮肤都非常白皙,毫无瑕疵。
颜晗的心神微微摇曳。
好在她及时压下了心底的纷乱,把微信加上后,赶紧把手机还给他,找了个借口就匆匆溜走了。
直到走到了教学楼下,她才站定平复了下心情,可脑海里的念头仍没有消散。
颜晗觉得,她可是学姐,怎么能在下午刚觊觎过人家的脚踝骨,现在又肖想他的手呢?
即便真的好看也不能想。
太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第二天,军训正式开始。
大家先按照班级的顺序整理好了队伍,再统一带到大操场上。昨晚被临时选出来的班长看着队伍最末位身形修长清瘦的人,咬咬牙准备上前。
一个穿着白裙的身影走近。
“裴以恒。”颜晗走过去喊道。
新闻一班的人都看向她,只见颜晗严肃地说:“昨晚我说过的事情,你没忘记吧?”
不等他反应过来,颜晗又对班长说:“系里的老师给我安排了工作,正好裴以恒能帮忙,今天我先把他借走,请假条晚上我补给你。”
对于她的话,班长自然丝毫不怀疑,点头说:“好的,学姐。”
颜晗伸出手指,冲着裴以恒微微勾了两下,神色冷淡地说:“你跟我来吧。”
裴以恒站在原地没动,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们两个。
颜晗走过来,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还要我牵着你走啊?”
等他们走后,队伍里讨论的声音才逐渐响起来。
“不用军训也太爽了吧。”
“我本来还想看他摘了口罩的样子呢,肯定很好看。”
“他真挺神秘的,学号不都是按照男女生分开来的吗,可他是我们学号的最后一个,应该是最后转班过来的。”
“这你都知道,那他是特招的吗?”
活动室内,空调刚打开,但室内的温度已经比外面低不少。虽然现在是夏天的尾巴了,可每年这时候,军训中暑的学生也不在少数。
颜晗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书给自己扇风。
她昨晚才想起来,今天军训正式开始。她知道裴以恒要是参加军训,口罩必须得拿下来。于是她定了个早上六点的闹铃,赶过来帮他解围。
现在看来,刚才她赶到的时间正好。
颜晗转头,看见少年还站在原地,便笑着说:“你坐啊。”
裴以恒身上穿着军训的训练服,头上也是迷彩帽,脸上还是戴着口罩。他转头看着这间透着几分古朴的活动室。
——这里竟是围棋活动室。
不远处的桌子上摆着棋盘,还有两盒盖得严实的棋子。
颜晗见他盯着棋盘看,笑了下,解释说:“这间围棋室离操场近,而且我只有这里的钥匙,你可以留在这里。”
他看向颜晗,清冷的眸子微微缩了一下,心想:难道她知道什么?
“你戴着口罩训练也挺不方便的。”颜晗还从没对哪个男人这么贴心过,主动替他掩藏起伤口。
她不希望他产生任何自卑心理,她想努力帮他融入班级。
颜晗并没注意到他眼神的不对劲,走到棋盘旁边看了一眼后,突然抬起头,饶有兴致地问:“对了,你会下棋吗?”
她乌黑明亮的眼睛上,睫毛浓密又卷翘,眼神满是期待地望着他。
终于,裴以恒有了反应,即便眼前有帽檐遮盖着,他还是可以看清颜晗的表情。
她是认真地在问他会不会下棋。
真的有点儿傻啊。
裴以恒淡漠地点头:“我会。”
颜晗在棋盘正中心落下一枚棋子,对面的裴以恒眼睑微垂着,望着那枚棋子,许久都没动。
颜晗见他不动,特地解释说:“这个位置,在围棋里叫天元。”
裴以恒抬起头,帽檐下的黑眸落在颜晗的身上。
他缓缓开口:“天元,这是属于大师的位置。”
围棋之神吴清源年轻时,远渡东洋,一手天元,石破天惊,打破了日本传统名门千百年来下棋的规则,创造了另一种围棋规则。
这是所有学习围棋的人从小听到大的故事,裴以恒自然也不例外。
颜晗轻眨了下眼睛,浓密的长睫毛扑闪了好几下,终于开口,语气里都是小窃喜:“你是说我有成为大师的潜质?”
阳光穿过玻璃窗,洒满整个活动室。一阵阵响亮清脆的口号声从外面传来,整个活动室里除了空调的声音,就只剩下呼吸声。
颜晗偷偷地掀起眼睑,望着对面的男人。
此刻称呼他为少年似乎已经有点儿不妥当,他身上有种让你不得不叹服的气势。
他抬手伸到棋罐内,中指指腹轻压在食指上,轻轻拈起一枚白棋,这是标准的执子手法。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此时抬手、执子,姿态自然而优雅,白棋落在棋盘上,动作从头至尾行云流水。
他下棋的模样透着一股矜贵。
颜晗看得有些发愣,她不是没见过别人下棋,赢时掩不住的得意,输时气急败坏,可他自始至终都是那样冷静。
颜晗垂眸又盯着棋盘看了许久,突然淡笑着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很适合一句话?”
男人微掀眼睑。
颜晗叹了一口气:“杀鸡焉用牛刀。”
她就是那只鸡。
裴以恒垂眸,见面前的人低头看着棋盘,手肘依旧撑着桌子,手掌轻压在唇瓣上。
今天她的长发没有扎起来,披散在肩膀上,此时倾泻而下,挡住本来就精致小巧的脸颊。阳光正好洒在她的长发上,松松软软的发丝有种绒绒的质感。
裴以恒微微晃神:“嗯……”
颜晗没想到他这么不客气,一下子抬起头:“你知道得罪直系学姐会是什么下场吗?”
此时,她这句威胁的话不仅毫无震慑力,反而因为她心虚的口吻变得软绵绵的,像一只小奶猫非要抬起肉乎乎的小爪子吓唬别人说:你小心点儿哦,当心我挠你。
“围棋,只有胜负。”他的声音坚定,不容置喙。
颜晗愣住了,却并不觉得意外。
从刚才她就感受到他身上那股“一定要赢”的气场,拥有那样强烈的胜负欲的他,居然……挺帅的。
于是,她直接说:“我输了。”
两人的实力差距过大,她毫无招架之力。
等收拾完棋盘,颜晗瞪着大眼睛望着他,嘀咕道:“虽然你很厉害,但是你也只能赢我一次。”
裴以恒抬眸稍稍扫了她一眼。
她认真地说:“因为我再也不会跟你下棋了。”说完,颜晗突然想捂住自己的脸。
她是小学生吗?因为下棋输了就生气?
这一瞬间,颜晗突然觉得她还真是她家老爷子的亲孙女——老头儿也是这样。
她可真遗传了个好毛病。
这时,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颜晗跟见到了救星一样,赶紧躲到旁边接电话。
电话是助理打过来的,邱戈因为她临时放鸽子的行为十分暴怒,让助理来抓她。
助理闵静哭着说:“老大,你们神仙打架,可以放过我们这些小的们吗?”
颜晗听她这么说,便让她来学校接自己。
打完电话后,她回头望着一旁的男人,他正在专注地看一本棋谱,明明是那么无聊的书,他却看得入神,仿佛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本书更有意思的东西了。
颜晗出声:“老师那边我会帮你请假,这把钥匙留给你用,军训结束后再还给我也可以。”
男人站在逆光处,帽檐挡住了他的眼睛。
颜晗见他没有动作,便直接走过去拉起他的手,将钥匙塞进他的手心。
“这是最后一把,千万别弄丢了。”她轻皱了下鼻尖,声音软乎乎地叮嘱。
颜晗上了车,助理闵静给她递了一瓶水,但闵静的视线是盯着窗外的,她望着不远处渐渐离去的身影:“哎呀,哎呀……”
“你是复读机吗?”颜晗被她这一连串的“哎呀”喊得有些无奈。
闵静激动地指了指不远处:“老大,我刚才看到和你一起出来的男人,那是你学弟?”
昨天邱戈差点儿气疯了,闵静当然知道颜晗来给大一新生班当班助的事情。
她刚才一过来,就瞧见颜晗跟着那个男人一起出来,只不过男人戴着帽子,她压根没看清楚他的模样。但是凭借着多年“爬墙”的经验,她敢肯定那必定是个大帅哥。
闵静感慨:“老大,你们学校也太好了吧,不仅都是学霸,还有这种品质的帅哥。”
颜晗好笑地望着她,裴以恒戴着帽子和口罩,她也能看出他长得帅?
闵静露出一脸不可言说的表情:“老大,这等小鲜肉,你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颜晗一愣,随口说:“他是我学弟。”
她不喜欢不成熟的男生,当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因为她压根没谈过恋爱。
“学弟怎么了?”闵静立即义正词严地说:“老大你上学早,现在也才十九岁,要是这个男生上学晚,说不定你们还同龄呢。况且老大,你这个学弟真的有点儿帅。”
颜晗挑眉,这丫头,倒是挺有眼光。
第二章怎么委婉地拒绝一个女生
中午,穿着统一军训服的新生排成整齐的方队在食堂门口集合,随着一阵又一阵嘹亮的军歌声,学生们被放进去吃饭。
一个个军绿色的身影在食堂里来回穿梭,除了男女,还真不容易分清楚谁是谁。
在这种时候,身材和脸的优势便体现得淋漓尽致。
裴以恒此时正站在食堂门口等人,但凡从他身边经过的女生都忍不住回头看他。
同样是军训服,别人穿得松松垮垮,又土又难看,他穿着却服帖得仿佛特意为他量身定制的,两条长腿格外吸引眼球。
他等了一会儿,刚准备摸出手机,程津南就从背后冲出来勾着他的脖子,笑嘻嘻道:“太子殿下,小的来护驾了。”
裴以恒皱眉,刚想回头拍开他的手臂,谁知他说:“别往后看,后面有个女生盯着你很久了,估计正酝酿着上来跟你要微信号呢。”
一旁的高尧低声说:“赶紧走吧。”
三人没去大食堂,而是去了三楼的餐厅,餐厅可以点菜,比大食堂贵,没多少穿迷彩服的人,几人在角落的地方坐下。
裴以恒将帽子和口罩都摘了下来,一张精致的脸丝毫没有被军训摧残的痕迹。
旁边的两人跟猛虎扑食似的,一口气喝了半瓶水。
程津南抱怨道:“这种天气还要军训,真是反人类。”
高尧正要应声,对面墙壁上的电视机突然被调了个频道,换到了央视体育。此时是中午,电视上正在播报体育新闻。
“目前围棋赛事第八届‘天星杯’在京举办了开幕仪式,参赛选手尽数出席,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裴以恒九段。自八月之后,他再未宣布参赛计划。目前我们已经从组委会得到消息,裴以恒九段将不会参加这次赛事。
“这也是‘天星杯’自举办以来,第一次出现卫冕冠军缺席的情况。
“目前,作为世界排名第一的裴以恒九段一直未出赛,如果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恐怕他的排名会遭到来自韩国的李俊值九段的挑战。”
程津南看着电视上的新闻,低声骂了一句:“这什么新闻?”
高尧认真地望着裴以恒,低声说:“大佬,看来围棋界需要你回归正本清源啊,要不然其他人真得嚣张起来了。”
裴以恒正在清洗自己的餐具,根本连电视屏幕都没看。
“要不您跟我们说说您的打算,您总不会真打算跟我们一样,当个普通的大学生吧?”程津南终于逮着机会问出来了。
别看他跟裴以恒嘻嘻哈哈的,心底着急着呢。职业棋手虽说可以一直下到三十多岁,可是谁都知道,二十岁左右时,是他们的棋力、计算力、专注力的巅峰期。
高尧也忍不住了,语重心长地说:“中国围棋的半壁江山还指望着你呢。”
说到底,高尧和程津南都是真护着他的人。
两人跟裴以恒是发小,他们在同一家医院里出生,打小在一个大院里住着,后来上同一所机关幼儿园。虽然年龄相仿,但裴以恒的经历跟他们都不一样。
他一开始并不是专门学围棋,只是大院里有老干部活动室,他们小时候常会过去玩,那里下棋的人不少,围棋、象棋都有。
每次有人下围棋的时候,裴以恒都会在旁边看。
黑白子落在棋盘上,在活泼好动的孩子看来,这实在太过无聊,可是裴以恒很喜欢,他一看就能将一盘棋从头看到尾。直到有人问他:看这么久,看会了吗?
小小年纪的他脸上的表情严肃而认真,缓缓点点头。大人看他这样实在有趣,便邀请他下一盘。
他手捏一枚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上,像是命运的安排。
从那一刻起,他与围棋的故事开始了。
程津南和高尧就是属于典型的大院子里的孩子,活泼好动,少年时恨不能把天捅破了。裴以恒则安静又沉稳,他六岁开始正式学棋,八岁拜师,十一岁的时候正式定段,成为当时国内最年轻的职业选手。后来,他成了最年轻的世界冠军三冠王。
大概是打小父母们一直念叨,又加上几人一起长大,程津南和高尧跟裴以恒关系非常亲密,以至于两人对他总有一种老母鸡护小鸡崽的心态,只要网上有一丁点儿批评裴以恒的声音,这两人跳得比谁都高。
像裴以恒这样的职业棋手,十九岁正值职业生涯的巅峰期,没人会放弃比赛来上学。他一直戴着口罩就是不想被人认出来,好在围棋还算小众,别人关注得多的倒是他的身材和气质。
至于另外两人,简直是水浒兄弟一对。程津南跑去西藏玩,骑摩托摔了一跤,半年没上学。高尧为了跟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高二的时候特意留级一年,差点儿没让他爹把腿打断。于是今年,三人都以十九岁高龄上了大一。
这会儿新闻上正放着裴以恒比赛的画面,他穿着黑色正装,神色淡然地盯着面前的棋盘,即便只是侧面,也依旧好看。
这时有几个女生从他们旁边经过,一个女生似乎盯着裴以恒看了好几眼。
程津南伸手拿起他的帽子扣在他头上,低声说:“你还是戴上吧,太显眼了。”
戴好之后,程津南见他不说话,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怎么感觉你一点儿都没被晒到?”
裴以恒淡淡地道:“我没有参加军训。”
高尧震惊了,问道:“哪个老师免了你的军训?”
裴以恒突然想起早上颜晗赶来,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把他拉走的事。
少年轻抬眼睑,淡然地看过去:“不是老师。”
程津南笑嘻嘻地问:“不是老师,难不成是学姐?”
裴以恒撇过头,望向窗外。
程津南与高尧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低骂了一句,两人追问:“学姐漂亮吗?”
迟迟没得到回答,程津南同情地看向裴以恒:“咱们阿恒的人生里只有围棋,估计他都分辨不出来女孩漂不漂亮。”
裴以恒并不说话,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在这一瞬间,颜晗垂着头盯着棋盘的模样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应该……是漂亮的吧。
更新时间: 2020-07-14 2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