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理不理我呀

发布时间: 2020-01-09 22:01

分类:耽美甜文 / 睡前故事

你理不理我呀

文/淡淡春山(来自飞言情

【故事简介】

外界都以为傅时舟和乔南璇势不两立,就连傅时舟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有一天乔南璇在外面受欺负了,理直气壮地找上门要他给她撑腰。

傅时舟在国外待了近半个月才回来,下飞机还没来得及换上这边季节的衣服,就直接被冻得打了个哆嗦。他脸色阴郁,上了车就靠在后座假寐,凭一人之力将车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助理在副驾驶座频频回头看他的脸色,反正早说晚说都得死,就在这里说了吧。他一咬牙一狠心,咽了咽口水,道:“傅总,之前和世华医院谈的项目被乔氏抢走了。”

傅时舟睁开了眼,直直地盯着他,就在助理紧张得快咬舌时,他又闭上了眼,语气平淡地道:“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就、就是这反应吗?他差点儿以为自己要被扔下去了。

助理坐在座位上沉思,这个项目他们准备了几个月,双方的条件也谈得差不多了,傅时舟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什么要去买座海岛,还极有效率地第二天就飞走了,这不是自己挪了个空子给乔氏钻吗?乔家目前的掌权人乔南璇是出了名的狠美人,他们傅总不会是拱手让江山吧?

但转念一想,那倒也不太可能。

B市的医疗器械这一块,现在是呈三足鼎立的架势,傅家、乔家、罗家各占一方,只是近几年罗家式微,主要是傅时舟和乔南璇打得风生水起,瞧他们傅总以往的雷霆作风,也没见他什么时候心软过。

傅时舟只在家倒了一天时差就又回公司坐镇,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乔南璇还真是挺嚣张的。他边翻助理整理的资料边挂着诡异的笑,喃喃道:“胆子倒是挺大的。”

胆子大的乔南璇在当天晚上就出现在了傅时舟的别墅。他刚做完运动下楼,就看见乔南璇被管家引着进门,然后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

乔南璇的视线一直跟着他,直到傅时舟坐在她对面,才笑着说:“我是来感谢傅总送钱的。”

傅时舟轻笑一声,直直地盯着她说:“我记得我只答应给你世华的项目,我让你动我其他的了吗?”

乔南璇刚从饭局上下来,身上是开衩的紧身长裙,勾勒出腰线,她侧身,手肘撑着沙发扶手时,一边的吊带就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她像是故意的,还往前倾了身,轻轻软软地说:“可罗家最近欺负人呀,傅总借我点儿钱,我帮你搞垮他不好吗?”

傅时舟垂着眼,显然不相信罗家现在还能威胁到她。

乔南璇站起身环顾了一圈,边走边说:“怎么说你也送了我几千万,我给你做顿夜宵吧。”

“敢不敢再敷衍一点儿?”说是这么说,傅时舟还是很虔诚地去洗了个澡来迎接夜宵。

桌上摆着碗米线,用料丰富,还撒了把香菜。说她乔南璇有心吧,商场上一星半点儿的利益都不会让,可说她冷情吧,她偏偏能精准地摸到你的饮食习惯。

吃到一半,傅时舟忍不住道:“乔南璇,你为了讨好我,功课倒是做得挺足,你也这么对罗致吗?”

乔南璇皱了眉,歪着头不解道:“罗家都自顾不暇了,我还去讨好他干吗?”

傅时舟面色未变,心中不由得一嘲:自己也就胜在有钱了。

世华医院新一年的器械供应都给了乔氏,乔南璇今天在酒店设了庆功宴,中途她出来上个洗手间,没想到能碰上傅时舟。

他应该是在应酬,染了酒气,看乔南璇的眼神还算清明。他洗了把脸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乔南璇很开心,扬着声音道:“我们在庆功呢,也有傅总一份功劳,要不要来喝一杯?”

傅时舟无奈地摇着头笑,给她个好处,也不知道她要顺杆爬多久。

“下不为例,下次再碰上,我就不让你了。”他还要回桌上继续喝,放了狠话就朝相反方向走去。

乔南璇在原地站了会儿,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整理头发。谁需要他让了?说得好像他多善良一样,她可一直记着,刚掌管公司时,傅时舟是怎么跟捏蚂蚁一样地欺负她,处处给她使绊子的。

她本想回自己的包厢,想想傅时舟刚才强撑的样子,忍不住调转了脚步。

乔南璇直接推门进了傅时舟的那个包厢,一桌人都朝她看过来,傅时舟一口酒堵在喉咙口,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又来抢生意?

都是同一产业的,合作商也大多相互认识,乔南璇踩着细高跟,自来熟地从服务员手里拿过一个杯子,倒了半杯酒,然后周旋其中,甚至还冲傅时舟敬了杯酒。

“你来干什么?”傅时舟趁碰杯的间隙低声问。

她笑着回道:“来找你啊。”

乔南璇敬了一圈酒才表明自己的来意,说:“不好意思各位,我找傅总有些急事,替他讨个提前退场可以吗?”

在场的都是“酒坛子”,不多喝不放人,乔南璇又自罚了三杯酒,临走时还不知被谁搂了下腰。她挂在脸上的笑僵住了,深吸了几口气还是忍了下来——不要生气,不能生气,生气就是给他脸了。

“说吧,找我干吗?”傅时舟出来吹了风,感觉堵在胸腔的气都通顺了,眯着眼低头看她。

乔南璇靠在车上,懒懒散散的,闻言略抬起身用手摁了下他的胃,说:“我在救你啊,是不是想喝进医院?那等你出来,我可就把你的公司都搬空了。”

傅时舟微怔,他不懂乔南璇做出这番举动的意图,他们是竞争对手,坑对方的事儿没少做,但私下里好像也没这么针锋相对过。

他从来看不透乔南璇。

“谢了。”傅时舟刚才被按得有些反胃,他绕到一边打开车门坐进去,不客气地差使人,“既然都出来了,那麻烦你顺便把我送回去吧。”

乔南璇也不上车,就趴在车窗边跟他讨车费,笑嘻嘻的,憋着一股子坏劲儿。傅时舟没有带现金的习惯,不过因为低血糖倒是随身会带几颗糖,他掏出一颗放在她手心。

是树莓味的软糖,乔南璇竟然也没嫌弃他寒酸,剥开丢进嘴里,然后硬挤进后排坐在他旁边。

车外华灯初上,她其实不太喜欢这繁闹的夜景,看了一会儿就蹭过去贴着傅时舟。糖没有嚼,只含在了嘴里,说话时就甜腻腻的,她说:“傅时舟,我今晚能去你家吗?”

“不能。”他不动声色地把她推回原位说,“你离我远点儿,小心我把你拐回去灭口。”

乔南璇“哼”了一声,也不知道突然在气什么,像是傅时舟拒绝她是一件比损失几亿还要严重的事。她坐回去重新将脸贴上车窗,直到傅时舟下车都没跟他说再见。

傅时舟的产业涉及的并不止医疗器械,比如他一时兴致起来投资了一家火锅店,位于闹市区,整幢楼三层都是他的,这个月就开始营业了,没人知道幕后老板是他,但这并不包括乔南璇。

开张当天,她就一个人包了一个包间,坐在位置上慢悠悠地喝茶,迟迟不点单,最后还是经理亲自出面来询问。乔南璇长得张扬,行事风格也很符合她的长相,她抬起眼看着努力跟她搭话的经理,打断他说:“我要你们老板过来陪我吃。”

“我就是,您……”

乔南璇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你不叫,那我就自己打电话,到时候你也别在这儿干了。”

傅时舟是开完会才知道乔南璇来闹场子,心里存着疑惑,还真去赴了约。

“你怎么知道的?”菜还没上,傅时舟开门见山地问道。

乔南璇轻描淡写地说:“之前不小心看到了你的计划书。”

傅时舟脸色沉了,向前倾身,极具压迫性地问:“这么巧?你不小心走进了书房,然后不小心就看到了计划书?乔南璇,最近营养不错啊,胆子都吃大了。”

“谁进你书房了?那次蹭你的车看到的,你放在后座不就是让我看的吗?”乔南璇气鼓鼓的,差点儿想泼锅底。

气氛逐渐尴尬,傅时舟闷不作声地自己下菜,在夹起肥牛时,突然被挡住了筷子。乔南璇又是那副笑脸,撑着下巴说:“傅时舟,给我涮肉。”

她说得理所当然,傅时舟垂下眼看着两人交缠的筷子,干脆连肥牛也不要了,无情地道:“没长嘴还是没长脑,要我伺候你。”

乔南璇自讨了个没趣,对着火锅便索然无味。她戳着碗状似不经意地道:“本来今天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现在不想说了,没心情。”

傅时舟跟没听到似的,继续手上的动作。一顿火锅,菜没吃几口,乔南璇倒是吃了不少气,转头就给他的店一个差评。

傅时舟下午还有几场会议,乔南璇看着倒是一副清闲的样子。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停车场,车子碰巧还停得相隔不远,傅时舟眼尖地发现她换车了,还跟他的是一个系列,只是颜色不同。

“乔总果然财大气粗,家里开车展呢。”

乔南璇站在车旁不知道在干什么,说话也不应。傅时舟疑惑地走近几步,她恰好抬起头看见,侧了侧身,才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怎么了,傅总管天管地的,还管我开什么车?”

傅时舟听着这火药味,想她还真是记仇,懒得理她,转头上车开了出去。

看傅时舟走了,乔南璇才气得一脚踹在车身上,恼火地让助理过来接她。等人期间,她就坐在车前盖上,皱着眉看被戳漏气的车胎。她最近也没惹上什么人,这么给她个警告,一看就是罗致的作风。

罗家因为出了几个败家亲戚,内部乱成一团。罗致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找乔南璇谈合作,是她平时表现得不够凶显得很好利用吗?

她不怕罗致正面出招,就烦他小人行为,背地里使阴招。今天戳轮胎,明天他是不是该去她家泼油漆了?乔南璇烦躁地吐出一口气。

这几天连下了几场秋雨,气温不打招呼地降低,乔南璇爱漂亮,穿得凉爽又到处跑,毫无意外得了感冒,上午打针,下午昏睡,折腾了好几天。

因为这天晚上还有场宴会,乔南璇想着早点儿去打针,还能来得及睡个午觉。就诊处人多,她看了眼自己的号,还要等很久,决定先去买杯热饮。

但没想到小超市也排着长队,乔南璇拿了杯热可可低头挤在队伍里,突然脑门就被弹了一下。

“怎么走哪里都能遇上?”乔南璇抬头看见傅时舟,忍不住第一句就开怼。

傅时舟身旁还站着一个女的,他先侧头跟她说了什么,等人走开后上下瞧了瞧乔南璇,说:“你怎么了?”

乔南璇不理他,视线追着刚才那人,反问:“那是谁呀?”

“逢场作戏而已。”傅时舟随口答道。

乔南璇收回目光,突然露出一抹笑,凑近低声道:“那你怎么从来不找我逢场作戏?”

傅时舟低了头,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许久后他道:“在B市谁不知道你乔南璇就跟我不对付,我跟你,有人信吗?”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未发一言,却在心中暗道:怎么没有人,我就很相信啊。

队伍还有很长,乔南璇估摸着那边的号快叫到自己了,干脆把已经半凉的热可可塞到傅时舟手里,说道:“这杯我请你喝,待会儿你自己去付钱,我先走了,晚上见。”她穿过人群挤出去,平时散下来的卷发今天扎了个马尾,发尾在秋风中一晃一晃的,像只蝴蝶,扑棱着翅膀,也不知道飞到了哪个人心间。

晚上宴会来的都是B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乔南璇稍稍来迟,一进门就被围堵在桌边,手中的酒杯满上了就没再空过。

宴至尾声,乔南璇悄然退出,往顶层的一间休息室走,还没敲门就被人拉了进去。

“罗少是不是太心急了点儿?”乔南璇挣脱自己的手,没好气地揉着手腕说。

罗致当然急,刚才席间他给乔南璇发信息,没想到能得到回应,此时他焦急道:“你答应和我合作,扳倒傅时舟?”

乔南璇暗笑他到底哪儿来的自信,面上却不露,点点头,笑道:“希望罗少能记得,傅氏倒台,好处我们一分为二。”

休息室的门因为粗心并没有掩上,漏了些许光亮和话语出来,傅时舟站在门口听他们讨伐自己,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乔南璇也存了份这样的心思,是他错看了。

乔南璇并不想与罗致多纠缠,随意应付了几句就出来了,下一个转角便碰上了靠在墙上吸烟的傅时舟。今天宴会上,她都还没来得及和傅时舟说几句话,心里想着要不要当个“叛徒”,现在就把罗致卖了,但走近了,又被他的模样吸引得失了魂。

她起初最喜欢的就是傅时舟的那双眼睛,眼型细长,眼尾微微上挑,书上说这是眼波含情。此时他微眯着眼,烟雾萦绕,朦朦胧胧的,乔南璇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再往深处看,她就能窥见他的脆弱。

傅时舟看着她傻愣愣地站着也不说话,摁灭烟头,另一只手忍不住按上她的头顶使劲揉了揉,带了点儿狠意说:“乔南璇,有时候我觉得你更适合做商人,六亲不认,够绝情。”

今年秋天特别短,转眼就入了冬。初冬的时候,乔南璇和傅时舟抢一批原材料,最后被傅时舟高价拿了。本来也没什么,乔南璇还在背地里嘲笑傅时舟不知道怎么就傻了,用两倍的价格拿货,只是为了享受战胜她的喜悦吗?

但一个月后,乔南璇就发现了傻的是她。

那批原材料在B市紧缺,今年的供应量现在基本掌握在了傅时舟手里。本来还想着从其他地方调货,但成本就又高了,后期价格上,傅时舟便能把她压得死死的。因为这件事儿,她气得智齿都开始发炎,结果去牙科一看,那家医院的器械供应竟然还是傅氏的。

更过分的是,她后来听到傅时舟竟然还帮着城南何家拉资源。何家算什么东西,自己都还没站稳,就敢去抱大腿了。

傅时舟开完视频会议,就看见乔南璇又不打招呼地“入侵”了他家,他习以为常,还十分客气给她泡了一杯茶。

“新来的大红袍,尝尝。”

乔南璇牙还疼着,捂着腮帮子控诉:“你也太欺负人了,知道那批材料会断货为什么不跟我说?”

傅时舟吹开茶叶慢悠悠地道:“你看我这面相像个好人吗?”

“傅时舟!”乔南璇拍着茶几瞪他,“你不是好人你帮何家干什么,是她何娉婷长得比我漂亮吗?”

傅时舟没有反驳,甚至连眼皮都没抬起来一下。乔南璇不死心地走到他身旁,尝试着扯了扯他的袖子,说:“你真看上何娉婷了?”

“她温柔聪慧,单纯善良,多的是看上她的人。”傅时舟拿手指顶着她的脑门儿把她推远了,说,“离我远点儿,烦人。”

乔南璇挣脱又黏上来,死皮赖脸地列举自己的优点:“可她没我会赚钱,我还比她高了三厘米,瘦了两斤。”

傅时舟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跑偏了,他把乔南璇拎起来放在沙发上坐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意味不明道:“罗家也快没钱了,你靠近罗致是捞不到好处的。”

乔南璇一听,以为是前几天她和罗致吃饭被他看见了,解释道:“我吊着他呢,这人阴招太多,烦人。”

傅时舟和她对视着,想着她真能演,商界要是有奥斯卡,他绝对给乔南璇投一票。他转身往楼上走,没让管家把她扔出去,却也不再理她。

乔南璇一口气喝完了她的那一杯大红袍,又把那一罐剩余的茶叶直接顺走,然后干脆地甩门出去,路过花园时突然转了脚步。

傅时舟这个铜臭商人偏要学人家的情调,搞了个温室,大冬天还能看见玫瑰。乔南璇看着满目娇艳,泄愤似的拿起旁边的剪子。

“成天就知道跟我谈钱,谈钱!”她边剪边嘟囔,“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过分!”

乔南璇捧了满怀的玫瑰,本来想全扔在地上糟蹋了,但又不太舍得。

管家在修剪草坪,看见她偷花就跟没看见似的,只听到乔南璇路过时喃喃自语道:“谁先主动谁是小狗,我是不会跟你说的。”

她小心地抱着花,像是在抱着她未曾言明的爱情。

乔南璇最近跟傅时舟作对的新招数就是有意无意地打压何家,几次酒会上遇见何娉婷还故意凑上前去。不是所有的富家小姐都跟乔南璇一样从小就被迫浸在商海里,更多的是像何娉婷这样只负责花枝招展就好,有没有脑子不重要。

因此她好几次被乔南璇三两句话气到仪态尽失,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惹上了乔家这个不好惹的主儿。何娉婷有意无意地在傅时舟面前提过几次,偏偏每次傅时舟都跟听力倒退一样,不接她的话。

“何小姐。”在何娉婷又一次在他面前哭诉乔南璇的过分行径时,傅时舟开口打断了她,“你父亲同意将北边的生意转一部分到我手上,我才帮衬着你们何家,这并不表示我要为你收拾这些不起眼的烂摊子。”

何娉婷被他生冷的语气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哆哆嗦嗦地问:“你、你和乔南璇不是一直不对付吗?”

傅时舟被这句话弄得莫名不舒服,他和乔南璇不对付又怎样?他才不会像那个人一样暗戳戳地和别人联合起来。

乔南璇正在从外地赶回来的高速上,突然就打了个喷嚏,她疑惑地让司机把开得并不大的窗户关上,想着自己的体质什么时候这么弱了。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来,她看着上面的名字,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接起来时却又瞬间换了语调:“罗少这是查岗呢?一天一个电话。”

罗致压着怒气,沉声问道:“乔南璇,你是不是在耍我?”

“什么意思呀?我听不明白。”她装傻道。

“傅时舟最近和东兴医疗的项目你为什么不动手?这么久了你都没给他使一个绊子,你不是和他也谈了合作,两头捞好处吧?”

乔南璇无声地翻个白眼,说:“罗少,傅时舟和东兴合作多少年了,我能插得进手吗?他的手段你我都清楚,慢慢来,少安毋躁。”

罗致怎么可能不心急,他要是再慢慢来,罗家目前的资金漏洞只会越来越大。他转了话题开口问乔南璇借钱。

车已经开进B市的地界,乔南璇懒得再与他废话,答应把钱给他就挂了电话,然后示意司机去傅时舟那儿。

可傅时舟去了个酒会,她等到近两点还没有等到人。傅时舟房产众多,管家说他估计住在附近的公寓,今晚不回来了。

“那你告诉他一声,回来了就来找我,不然他会后悔的。”她这次外出,意外知道了个秘密,路上还美滋滋地想着,要借这个让傅时舟欠她个人情。可她在家等了几天也没等到傅时舟,反倒等来了罗致。

也怪乔南璇轻看了罗致的小人作风,她慢悠悠地去赴约后,才知道那是一场“鸿门宴”。

她被堵在巷子里,路灯被刻意破坏,只看得清影影绰绰的几个人渐渐围拢过来,她想掏手机都来不及。

有人上前抓住她的头发,乔南璇被迫仰着头,但气势不减,手肘极快地撞击他的腹部,挣扎出包围圈,但没跑几步就被揪了回去,随即被甩在墙上。

他们到底不敢下手太狠,没多久便散去了。乔南璇坐在地上,是从未见过的狼狈模样。她咬着牙深呼吸了几下,爬起来飙车往一个地方赶去。

乔南璇的车就停在傅时舟的别墅门口,她坐在车里发了很久的呆,才推门下车,下车前还将自己搞得更凄惨了些。裙子撕了一条边,头发更乱了,嘴角的那个伤口被她又用力按了按,按出了些血迹。

门被直接推开,傅时舟从餐桌前抬起头,就看见乔南璇一副跟狗打了一架的样子,冲进来站在他面前,不发一言。

傅时舟暗自心惊,站起来将她扯到身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问:“谁干的?”

乔南璇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觉得没什么,一看到傅时舟,那股子委屈就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开口都带了颤音:“我骗罗致说要和他合作对付你,大概是我一直没动手他等不及了,刚打的,伤口还是新鲜的。”

傅时舟想她倒是挺诚实的,又止不住心疼,声音不由自主地放柔了:“那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你能给我撑腰吗?”乔南璇眨着湿漉漉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其实这个事她自己也能解决,但单打独斗了这么久,她想试试看,不靠自己,会不会有人是在乎她的,是会给她出头的。

那个项目,只要傅时舟张口就能拿下,但此时他的嘴半张着,忽然就不会说话了。他想问问乔南璇凭什么就认为他会答应,但话到嘴边又不想说了。

他明白的,自己就是个“指南针”,乔南璇在哪边,他心里的那根指针就偏向哪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这么没出息了。所以乔南璇稍微求一求他,他就拱手送钱了,现在她问能不能给她撑腰,他就想立马把罗致办了。

傅时舟叫了家庭医生过来,把乔南璇身上的伤处理好后就找了几个人在书房里待了一下午。之后的事乔南璇就不管了,她舒舒服服地在傅时舟家里住了几天,跟着管家伺候那些玫瑰花,回来时还要摘几枝。

傅时舟看着她忙活,忍不住道:“你还挺不客气,记不记得这是谁家?”

“我怕呀。”乔南璇转过头认真地说,“罗致解决了吗?我怕他再打我。对了,之前他还借了我的钱,你让他还了吗?”

傅时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很感兴趣地问道:“借了多少?”

乔南璇伸出一只手,比了个数说:“五十万,他一直不还。”

“五……”傅时舟斜睨了她一眼,摁着她嘴角还没消下去的伤口道,“你们这合作关系还挺便宜。”

乔南璇吃痛地后退,她记起这几天关注的新闻,罗家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光速倒台,而是缓慢地暴露出一个个的小漏洞,不致命,但足够罗致头疼。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手法不是傅时舟一贯的作风,但无疑更折磨人,乔南璇隐隐觉得他这样做是和自己有关。

沉寂了许久的种子忽然发了芽,又恰好被她发现,乔南璇悄悄笑开了花,不知死活地又凑上前,不停地叫他。

“很烦,离我远点儿。”傅时舟推开她的脑袋,说,“罗致的事儿给你解决了,就离开这里。”

乔南璇才不接他的话,转了个身子坐在桌上,晃着腿说:“你给我解决麻烦都不求回报的吗?要不……”

“不用,什么都不用,你就当我在日行一善吧。”傅时舟打断她,喝完最后一点儿咖啡干脆地起身上楼。

乔南璇瞪着他的背影,气得原地跺脚。

傅时舟进了房间,坐在床上就开始发呆,他不喜欢乔南璇总跟他提出交易,他帮了她,她就要用别的东西来交换,然后就是两不相欠了。

他向来果断,只在这件事上犹犹豫豫了好几年,想破釜沉舟试试能不能讨到一句“喜欢”,但每每话到嘴边了,乔南璇总给他一种“我只看中了你的权势”的感觉,他便问不出口了。

罗家的倒台在意料之中,傅时舟这次下手也是够狠,他几乎将罗家连根拔起,不给人苟延残喘的机会。所有人都认为傅时舟下一步就该对付乔南璇了,可两家始终各干各的,互不干预,达到了一种莫名的和谐。

大年二十九的时候下了场雪,乔南璇是个享受的人,早就结束了一年的业务休假在家。她想着这天气正好适合泡温泉,打算叫上傅时舟,算是付他整倒了罗家的辛苦费。

可傅时舟是个工作起来就变态的人,这个时候还在到处谈生意,乔南璇电话打过去时,他刚下飞机。

“泡温泉?不去,新买的浴缸还没试用。”傅时舟边说边坐进车里,何娉婷坐在后座给他挪了个位置。

乔南璇一听,嘴快道:“那我能去你家用浴缸吗?”

诡异的沉默,乔南璇自己都觉得尴尬,正打算挂了电话,听到那边有声音说:“还有时间,先顺路去拿个戒指吧。”

“你旁边是谁?”乔南璇皱眉急道。

傅时舟没有回答,便挂了电话,对着何娉婷冷哼一声,道:“下次再利用我,你们何家也顺便改姓罗吧。”

何娉婷因为和他差不多时间落地,偏要蹭他的车,等他从城南绕了一圈回来,已近天黑,靠近别墅时,看见门口停了辆车。车门大开,露出两条细长的腿。

乔南璇从后视镜里看到他回来,从车里钻出来,直直地盯着他说:“为什么要去买戒指,我没听说你……”她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想明白了,她再不开口,傅时舟怕是要跟人跑了。

傅时舟低着头看她,竟然开口解释:“何娉婷订婚,不关我的事儿。”

乔南璇胡乱地点头,向来胆大的她为自己后面的话感到紧张,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磕巴道:“那、那你没有的话,可以……可以喜欢我吗?”

两个都是伶牙俐齿的人,却在此时都失了声,一个紧张,一个不敢置信。

许久,傅时舟像是才反应过来,说:“这是什么意思?我帮你解决了罗致,你以身相许?我说过了,用不着。”

“什么呀?”乔南璇拉住要往里走的他,急道,“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跟罗致有什么关系?你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傅时舟,你快答应我,快点儿!”

她莽撞而真诚,傅时舟定定地看着她,感觉自己可能要抓到梦想许久的星星了。

忽地,他眼眸一颤,抱着乔南璇一个转身,随即闷哼一声。乔南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傅时舟身后传来罗致疯癫的声音:“哈哈,我是罗家的罪人,我毁了罗家!你们俩就陪我一起吧。”

视线下移,乔南璇看见了地面堆积的雪被血渐渐染红了一摊。

“疯子!”乔南璇一边着急地捂住傅时舟腰侧的伤口,一边后退按了门旁的报警器。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的管家拿着剪子冲了出来,后面跟着几个安保人员。

傅时舟的意识还算清醒,微微喘着气,竟然还打算继续刚才的话题,说:“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罗致被保安制住,管家跑过来看傅时舟的情况,他瞧着比乔南璇更冷静,在傅时舟的大衣口袋里摸了半天,才显出一丝慌乱。傅时舟摇摇头道:“没在身上,车里应该有。”

乔南璇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看管家从车里拿了个药瓶倒出药喂他吃下去,问道:“这是什么神药吗?”

“凝血酶,他有凝血障碍。”

幸亏冬天衣服穿得厚,罗致刺人时大概也是紧张,没刺中要害,只是傅时舟的凝血障碍导致失血过多,他手术后昏睡到第二天清晨才醒来。

乔南璇不在病房内,傅时舟迷迷糊糊地想,他之前不会是因为执念太深产生了错觉吧?但腰间的刀口是真真实实在疼的。

今天是大年三十,乔南璇先回乔家应付了那些亲戚,因为大雪又迟了些回到医院,明明路上紧赶慢赶的,到了医院却放缓了脚步。

在傅时舟昏迷时,她把他的话反复琢磨,隐隐觉出些味道:傅时舟该不会一直觉得自己的喜欢是掺杂了利益的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生气,推门进病房的时候都带了怒气。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她坐下来开门见山道:“你觉得我是喜欢你的钱?我就不配拥有爱情吗?”

傅时舟刚张了口就被打断,乔南璇的视线移到他脸上,不知在回忆什么,轻声道:“我刚作为乔家的继承人出现时,那么多人瞧不起我。你虽然也总跟我抢生意,但也只有你会帮我挡酒,会悄悄地把一些机会让给我,我都知道。我跟你作对,是想让你一直记得我,有钱人多了去了,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只喜欢你的钱?”

她轻叹一声,说:“傅时舟,再过几个小时,我暗恋你就满四年了。”

雪已经停了,有鞭炮声渐次响起,傅时舟撑起身子回望着她,在烟火里开口:“那第五年还继续吗?”

“不要。”乔南璇委屈道,“不是总让我离你远点儿吗?我走了。”

傅时舟起身拽住她,牵动了伤口疼得吸气,他咬着牙说:“你总得给我个开口的机会吧。”

“那你说啊,嘴又没受伤。”乔南璇还是板着一张脸,只是动作轻柔地把他按回被窝里。

“我暗恋时间没你长。”他抛开那些犹豫迟疑,情话张口就来,“以后补给你好吗?钱给你,人也给你,所有喜欢都给你。”

乔南璇很久没被人温柔以待了,她伸手扯了下傅时舟的脸,问道:“疼吗?是真的吗?”

两个不会爱的人无端浪费了许久的岁月,但好在冬天过去后,来年会有个春天,春光漫天。

最近总有传闻说傅氏和乔氏像是要握手言和的样子,起初没人相信,直到有人不止一次地看见傅时舟偷偷把乔南璇按在墙上亲,传闻才渐渐变了样,说他们这是要联姻了。

两位当事人下班之余面无表情地聊着这些言论,乔南璇伸脚踢了踢一边的傅时舟,说:“他们把联姻都给我们安排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求婚?”

傅时舟抓住她乱动的脚踝,手上动作不停道:“别吵,在选婚礼场地。”

恬日暖荡春光,乔南璇止不住笑弯了眼角,磕磕绊绊地,她终于还是遇到了她的动人春色。

睡前故事

更新时间: 2020-01-09 22:01

特色栏目 - 读者意林花火飞言情飞魔幻故事会

睡前故事:栏目大全

睡前故事:标签大全

睡前故事大全热门

睡前小故事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