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记忆中的炊烟岁月

发布时间: 2014-08-29 07:08

分类:人生感悟 / 睡前故事

那些记忆中的炊烟岁月

文/史浩霞

在记忆的某个角落,炊烟总会和着青天飞翔,以缓慢抑或“强劲”的节奏。 

小时候,曾经把炊烟的舞姿想象成各种样子,缓缓的盘旋状的像藤萝,这时我就会进一步去想:天空中会不会真的生长着绿色的藤萝呢?在风中不断分散又聚合的,我曾把它想象成浴血的凤凰,或者从烟囱中冒出的小宇宙,这样想着,烟囱又成了霍金笔下的“黑洞”——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出口。思绪就这样一直随着炊烟在上升的姿态变换节奏,一会儿发现烟囱中冒出了浓浓雾霭;一会儿发现烟囱中飞出了巫婆的鬼脸;一会儿又发现烟囱中升起了朵朵白云和绵羊…… 

总之,烟囱成了我眼中的万花筒,我想要什么,它就能变出什么。这时的炊烟是神奇而可爱的。在蓝天下,随太阳升起,随大红公鸡的鸣叫悠悠地发音,缓缓地鸣叫,在夕阳日暮下浅浅地升腾,袅袅婷婷般随着暮归的鸦雀和羊群降落树梢,淌过溪流,又随上升的夜暮飞离枝头,像更高的星空和月光飞去……这样的节奏和美,现在想来仍像甘醇的美酒,久久令人回味。 

长大后,发现炊烟就是炊烟,它只是一种有色有味的气体,可以随着风向变换各种姿态和节奏。控制他的生命的并不是日出或者日落,而是人类的惯常的饥饿。那不停的在风中变换的姿态也并非能生出多少“传奇”或者想象,姿态也只能是姿势变化所呈现的不同形态,并非具有幻想般的气质和境界。烟囱也只是烟囱,只是供炊烟冒出的口,就如人行走的道路或者门。并非幻想意义的黑洞或者滋生宇宙和另一个世界的窗口。但独自面对着漆黑的烟囱,我还是能在这个现实的黑洞中发现幻想的节奏——我那形象思维的幻想的小宇宙。 

此时的炊烟没有了儿时的魔力,它已变得苍老而瘦弱,就像我的村庄和母亲。此时的炊烟渐渐被镇子里建起的幢幢高楼所湮没,变得渺小和惨淡了,就像儿时晕散在村庄夜空的点点灯火,总让人想到弱不禁风或者捉襟见肘的形象,大有秋风扫落叶之悲凉。炊烟似乎慢慢变懒了,鸡叫的时候它没有醒来,日落的时候,它也没有升起。我惊奇地问母亲:“为什么炊烟不按时上班了?”,母亲笑着说:“现在高科技了,都用电磁炉了,省时省力又环保,一会饭就做好了……”可不知怎的,我老觉得铁锅炒的菜香。母亲说她也这么觉得。 

除此之外,天空似乎也在变小,变矮,变得没有活力了。这样想着,我不禁哑然失笑:“难道天空也会像母亲那样变老吗?老成驼背的石拱桥,老成干瘪的河流和乳房,老的四季不变,雨雪不分,长发斑白吗?” 

又想到近些天盘旋天空的雾霾,想到自己置身的城市,少见炊烟而遍布“炊烟”与“浓雾”的城市,行走在车水马龙中的我,湮没在幢幢高楼中的我……是的,我已身处远方,离故乡和炊烟越来越远了…… 

我身处的城市是一个远方,而故乡的炊烟又是另一个远方,它们是我的远方。而我的远方,我确信炊烟和天空都不会失去记忆。 

村庄的上空依旧会升起炊烟,升起各种思维和记忆的姿态。随着日出和日落的节奏,变换而又谐和。变换出想象和溪流,变换出岁月和记忆的酒;谐和即为和谐:一种萦绕在心头的神圣与宁静。而那无限流动着的,是高天里的阔云,山莽间的羊群和道路;至于凝固,我想它是一种状态:如炊烟辉映天空,万里无云周山静;如夕阳挂枝头,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又如老树扎根泥土,任尔东西南北风。

睡前故事

更新时间: 2014-08-24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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