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档案(三)

发布时间: 2019-10-26 00:10

分类:耽美甜文 / 睡前故事

深情档案(三)

深情档案目录

第一章:深情档案(一)

第二章:深情档案(二)

第三章:深情档案(三)

深情档案(三)

文/7号同学

上/期/提/要:

商眠前去刘媛媛做鼻梁修复的云开整形医院调查,没想到又遇到不热心市民郁云初,而他不仅是医院的负责人,还是刘媛媛的主刀医生!真是冤家路窄!可她没想到这个不热心市民给她提供了重要的信息。

那辆红色跑车失控撞向隔离带的时候,商眠的车离它仅有几十米。

原本商眠是准备与江远出去吃饭庆祝的,但他的手机一路上响个不停,一问才知道他在竞赛结束后就离开了,丢下了老师和同学。庆功宴开始了,大家才发现他这个队长不见了,现在正满世界找他。

江远不接电话,手机微信叮叮咚咚乱响,他也不看,倒是商眠看不下去了:“大家都在找你,你不回去吗?”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庆祝的,拿第一不是正常的吗?”江远一脸理所当然,“况且,我和他们又不熟。”

商眠头疼:“大哥,这话你没在你同学们面前说吧?”

“没。”他和他们压根不怎么说话。

商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怎么相信。他在家乖巧听话,到了学校却总有些不合群,这还是商眠偶然发现的。别人放假都是和朋友一起打球、打游戏,唯独他整天一个人窝在家里。

起初她还以为他这样是因为自卑,后来发现并不是,他只是太过早熟,看天真的同龄人时不免带上了一点“你们都是傻子”的眼神。

为此,商眠愁得狠。

在她的威逼利诱下,江远最后还是被她送到了庆功宴所在的餐厅。她刚放下江远,餐厅便跑出个笑眯眯的小姑娘:“姐姐好,江远,你终于来了。”

商眠朝他们摆摆手,也不理会江远一脸不悦,感叹着“年轻真好”便扬长而去。

商眠原本计划去看看江遥再回家,结果车刚开上滨江大道,便看见一辆有些眼熟的跑车。那骚包的颜色与稳如泰山般的车速,商眠不用看车牌,都可以确定车里坐的是谁。

博陵可真小。

商眠这句话刚冒上心头,忽然听见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再抬头,红色跑车已被隔离带逼停,不停地冒着烟。

夜晚的滨江大道上车辆稀少,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犹如一颗炸弹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商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迅猛地靠边停车,从后备厢里取出警示车标摆好。

有两辆车停下来拍照,商眠一边往跑车的方向跑,一边朝他们喊:“报警啊,愣着干什么?有时间拍照发朋友圈,还不赶紧报警叫救护车……”

拍照、录视频的人这才如梦初醒,开始打电话。

不得不说,好车与便宜货还是有区别的,跑车的车头已变形,咝咝往外冒烟,地上也流了不少汽油,可车门完好无损,商眠轻轻松松便打开了。

这是她第三次见到郁云初,此时,那张高傲冷艳、不可一世的脸上都是血,她吓了一跳,但她很快便发现血是从额头的伤口里流出的。他应该是磕到方向盘受了伤,又被弹出的安全气囊糊了一脸血。

“郁云初,郁云初。”

商眠俯身去解他的安全带,顺便检查他的伤势。或许是他有系安全带的习惯,或许是车子的安全性能好,他除了头部受了伤,别处并无伤口,至于他会陷入昏迷,应该是头部受到了冲击。她松了一口气,钳住他的身体,轻轻将他从座椅里拖出。

他看似瘦弱,但一个高挑的成年男子的体重也是不可小觑,商眠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往外拖,原先还在拍照的车主见状忙来帮忙。

如果郁云初知道自己被人七手八脚地从驾驶室里抬出来,估计会羞愤恼怒而醒,可惜他不知道,所以商眠直接指挥车主将他放在脏兮兮还略潮湿的地面上。

09

当然,娇弱的郁医生没有在地上躺多久就被救护车呜呜叫着拉走了,一起带走的还有商眠。

她只是路过。

她只是顺手救了人。

她只是刚好知道他的名字。

于是,她就被医生当成了家属和目击证人,和他一同坐上救护车去了医院。郁云初被推进去检查,她却还没有走。

滨江大道并非她所属辖区,她也没有亮出证件,老老实实做了笔录:“我下班经过滨江大道,红色跑车原本在我面前匀速前进,忽然间冲向了隔离带……”

商眠低头看着自己T恤上的血迹,起先她顾着救人没有注意,这会儿冷静下来,忽然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郁云初是个连帮她追嫌疑人都遵纪守法、不超速、不闯红灯的人,出事的时候前方连车都没有,她将他从车里拖出时也没有闻到酒气。一个谨慎的人不会疏于汽车检测,更不会疲劳驾驶,这起车祸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负责给她做笔录的交警很年轻,估计刚毕业不久,呆头呆脑的,只照惯例问了几个问题。她进刑警队也有好几年了,或许是职业病犯了,这场车祸,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疑。

郁云初虽是整形医生,但不是什么名流明星,应该不至于得罪什么人,可他既毒舌又高傲,指不定遇到个看他不顺眼的心理变态。

商眠往CT室望了一眼,想了想,还是道:“跑车是突然失控的,建议先对汽车进行检测。”小交警瞪着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商眠收回了刚刚的严肃,问道,“我做完笔录了,可以先回去吗?我还没吃晚餐呢。”

一般遇到这种事,目击者不是吓到面色苍白,就是一个劲儿讨功劳,像这样将伤者送到医院,身上还带着血污,却嚷嚷着要去吃饭的很少。小交警留了她的联系方式,她就准备离开,走了一半,又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如果伤者问起目击者,麻烦用路人甲代替我的名字。”

“啊,为什么?万一伤者要感谢呢?”

商眠脸皮堪比城墙厚:“做好事不留名,是我一贯的品德。”

小交警还在感叹博陵好心人多,和中队长说起了这事,结果对方一翻笔录,看到上面的人名,脸色瞬间变得古怪:“那女孩是不是高高瘦瘦,短发,皮肤白皙?”

小交警刚点头,就见中队长一副牙疼的表情:“那是南厦分局刑警队的,去年武术比赛,她一个人撂倒我局八个兄弟。”

小交警半晌合不拢嘴,去年的武术比赛他没去,但他一听说南厦分局那彪悍女同志的事迹,就已经脑补出了她虎背熊腰的身躯,没想到她竟然是那样纤瘦,长得还水灵。

他虽震惊,但仍旧很有操守地帮商眠保守了秘密。

郁云初生活规律,不喜冒险,比起参加溜冰、攀岩这样的危险活动,他更愿意在家里睡一天的懒觉,或者看几个小时宇宙天体运行图。

男孩子多少都爱运动,跑步、踢球难免会流血流汗,但郁云初不喜欢一身汗臭味,所以他对待体育课和军训都十分敷衍。从小到大,他受过的伤比同龄的男孩少太多了。

他上一次流血,还是大学时期在实验室里,不小心被柳叶刀划破了手指。

估计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娇弱,那么一磕碰就流了不少血,还昏了过去。

医院的床硬邦邦的,空气里还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娇贵的郁云初躺在病床上,硬生生给硌醒了,可他眼睛还没睁开,就听见他妈于筱竹女士娇滴滴的哭声,以及他爸冷言冷语的安慰:“别哭了,男人受一点伤有什么?医生也说他没事。”

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于筱竹哭得更厉害了:“郁长安,云初可是你儿子,现在他还昏迷不醒,你怎么能够说这样的话?而且他现在躺在这里,还不都是因为你……”

郁云初原本脑袋就疼,现在他们这样一吵,他的脑袋一阵阵地疼得更厉害了,他还想装睡,可郁长安不给他这个机会:“我看见你眼皮动了,别装睡。”

他这才无奈地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坐起来,他妈就扑了过来,这里摸摸,那里碰碰,恨不得捧起来吹吹:“你还好吗?头还疼不疼?想吐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唉,我可怜的儿子啊……”

郁云初像雕塑一样躺着,时不时回答关心自己的于筱竹女士几句,而思想早已云游天际:昏倒之前,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头上缝了针,不知道医生手法怎样,有没有用美容线?他还看见那个女刑警,这是不是他的幻觉?他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那个……”

郁云初刚要开口,就被一直沉默的郁长安打断:“出院之后,你就搬回家住吧!”

他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

郁长安,郁云初的父亲,博陵赫赫有名的郁大法官,严肃威严,平时哪有人敢这么直截了当地对他说不,偏偏今日说“不”的这个人是他剑走偏锋的不成器儿子。他的怒骂已经到了嘴边,可看着郁云初那张苍白得不见一点血色的脸,他忍住了,没骂出口。

于筱竹这次倒站在了丈夫这边:“云初,你听爸妈的,搬回家住,你不知道……”

“喀。”郁长安在背后干咳。

在郁家,地位最高的向来是于筱竹女士,谁也不敢打断她说话,没想到这次她竟然临时踩了刹车,收住了话。郁云初惊奇地看了父亲一眼,觉得他们有事瞒着自己。

他忽然想起来了,自己会突然出车祸,罪魁祸首不是那只横穿马路的小狗,而是失控的刹车。

他看向自己的父母,问道:“我的车有没有送去检测?”

一句话成功问白了两张脸。

郁云初倒是淡定得很:“那就是有人动过我的车子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讶异,也没有惊恐,好像这就是随时会发生的一件事,他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10

作为一个年轻有为的女刑警,商眠觉得自己最近的日子过得极其虐心。

最近博陵极其不太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刑事案件堆积如山,奇案又层出不穷,什么虐猫杀狗案,什么分尸而食案,商眠心理素质强大,跑完现场后还能面不改色地吃红烧排骨。

但商眠手下的两个人明显没她那么强悍,饶是陈肃都几天不敢碰肉食,就别说何小空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了。她跟着商眠跑任务,一周瘦了五斤,若不是她连男朋友都没有,商眠都要怀疑她有身孕了,每日面色苍白,动不动作呕。

工作忙,系统还卡,每日登入内部系统都感觉像在征服珠穆朗玛峰,进退两难。就连向来将工作奉为生命的金戈都不止一次对商眠抱怨:“我感觉我的头发越来越稀少了。”

商眠又忙又累,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却不忘毒舌:“您有头发吗?麻烦帮我拿个放大镜来,我看看。”

工作如此虐心,生活当然也不会放过她,它总会来踩上一脚的——房子到期了,房东通知涨房租,而且那万恶的房东一涨就是三分之一。商眠提出异议,房东絮絮叨叨和她讲了大半个小时自己的苦衷,归结下来,中心思想就是:要继续住就加房租,不加就给我滚蛋。

商眠现在住的房子位于博陵中心城区,虽是没有电梯的老小区,但环境优越,物业也十分有水平。这两年,博陵房价疯涨,涨房租也无可厚非。

出于某些原因,江远不喜欢住宿舍,这里不仅环境好,还安静,很适合他学习,且离学校近,方便他来回,所以这一住就是三年,也住习惯了。

这一涨租,商眠头疼得不行,就算换了地儿,要找到同样环境的估计也不便宜,且地理位置要在江远学校与南厦分局的中间,更是难上加难。

屋漏偏逢连夜雨。

早上出门的时候,江远拒绝她送,她觉得事有蹊跷,偷偷跟着他才发现他去了电脑店。待江远离开后,她问了电脑店老板才知他的笔记本主板坏了,因为是多年前的机子,连修都没办法修。

这已经是大半个月前的事,可江远咬得死紧,说都不说一句。

商眠的工资并不高,加上她花钱大手大脚,平时负担两个人的生活费和江远的学费都十分吃力,而江远十分争气,每年都拿奖学金,基本不花她的钱,偶尔还会补贴家用。

这么懂事的孩子,拿了奖学金,二话不说给她买了手机,却对电脑坏了这件事绝口不提。商眠既难过又内疚,觉得自己这个姐姐十分没用。

商眠一到刑警队就查了一下银行卡余额,原本就低落的心情更加糟糕了,成了一颗蓄势待发的炸弹。

这种坏情绪一直延续到工作上,审讯嫌疑人的时候,商眠全程黑脸,加上审讯室灯光昏暗,她看着就像来自地狱的修罗。嫌疑人心里发怵,连隐瞒都不敢,一口气全招了,还附送了好几条讯息。

商眠的坏脾气在刑警队是出了名的,连她师父金戈都不敢招惹她,准时放她下班回家。

接连加了半月班,她和自家的床都没和办公室的沙发熟悉。回家之前,她去了趟电脑城。她对电子产品不了解,索性挑了江远喜欢的品牌,照着银行卡余额选了配置。回家路上,她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那小子精明得很,她回到家,该如何蒙混过去呢?

结果刚进家门,商眠便看见两个不属于这里的人,这句“朕回来了”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憋出一句:“爸妈,你们来了……”

商明建十年如一日,脸上带着老好人的笑容:“听说你们分局最近出了不少大案子,你忙坏了吧?”商眠之父商明建,老刑警一枚,这两年虽已退居二线,但仍旧住在警察大院,出了门连打听都不用,自有老同事上来和他八卦:“你家阿眠又破大案了,和你年轻时一样能干,就是那脾气……”

商明建同志脾气好得出了名,见人三分笑,而商眠那暴躁的脾气,完全随了坐在他身边板着脸、眼尾微微往上挑的那一位——曲葵。

曲葵和商明建来自同一公安系统,在职三十年,不仅是法医部一把手,在家也是说一不二的角色。当初因商眠不顾一切搬出家里,曲葵整整三年见她都没有好脸色。

上一次两人见面,还是她要给商眠介绍男友,可她才提了个话头,商眠就拉下脸,将电视开得震天响。这她哪里忍得了?她直接让商眠滚了。于是,硬气的商眠同学两个月都没有再登门。

两个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能让老佛爷纡尊降贵到这里来,一定有大事。

见商眠回来了,冲水泡茶、充当吉祥物的江远终于解脱了,借口回房间学习,逃之夭夭。他不怕商明建,但曲葵的气场太强大,让他坐立难安。

商眠将包往沙发上一扔,直接在父母面前坐下,也不绕弯了:“你们来找我啥事?”

“你这什么语气?没事就不能来了?”曲葵瞪了她一眼,双眸又忍不住往江远的房间瞟,“你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两人同住一屋檐下,也不知道避嫌……”

商眠是想和她好好说话的,偏生她说的话怎么听怎么刺耳,所以商眠也不客气了:“妈,如果你是要说这事,那就请回吧,我忙得很。”

若是平时,曲葵早已爆炸,可她此时只是咬了咬后槽牙,硬生生忍住了。

商眠不由觉得惊奇,她妈的脾气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暴躁,今日不是吃错药了,就是有大事要求她。

果然,商明建清了清喉咙:“商眠,你还记得郁伯伯吗……”

商眠眼皮一跳:“当然记得,当年你们一起出任务,结果在荒郊野岭出车祸翻了车,与外界失联,然后背着你走了十几公里去找医院的那个郁长安郁伯伯。这事你说了几十遍了,我都会背了……”

“郁伯伯家的儿子,你还记得吗?”商明建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一黯,补充道,“还活着的那个,小时候你跟他玩过,还把他当成姐姐的那个。”

商眠对郁伯伯印象深刻,除了他救过自己的父亲外,更因为他刚正不阿的性格。

那时候他还没成为法官,还只是检察官,因为一宗刑事案件得罪了有权势的人,对方就绑架了他儿子。当时商眠还未出世,对许多事情都不了解,只在父亲酒后感叹时听得只言片语。案件的具体情况她不清楚,只知道他们奔波了几天几夜,最后找到的仍是尸体。

虽然凶手被绳之以法,但郁长安也失去了儿子。

那是他一辈子的伤痛,妻子也因此患上了焦虑症,即便后来他们又有了一个孩子。

郁长安与小儿子并不亲近,因为兄弟俩长得太过相似。

小时候,商眠还和郁伯伯的小儿子玩过,但对方长得太过精致漂亮,她还将他当成了姐姐。被叫成“郁姐姐”的人恼羞成怒,但他只会用言语表达,逞口头之勇,她便嫌他絮絮叨叨,烦人得很,将他狠狠揍了一顿。

商眠的彪悍在那时便初现端倪,硬是将比她大两岁的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后来郁长安一路往高走,又搬了家,商明建却始终挣扎在刑警队前线。他自觉要与郁大法官避嫌,两人便慢慢减少了联系,因此商眠已经近十年没有听过郁长安这个名字了。

“你知道的,作为法官,你郁伯伯每天都要面对不同的威胁和引诱,可他始终坚持做自己应该做的,做自己认为觉得对的事。这些年他虽收敛锋芒,但他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以往他对这些威胁向来是不放在心上,但这一次,受到伤害的人不是他……”商明建顿了一下,“你郁伯伯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你于阿姨也有些神经衰弱,他们不能再失去他了。”

“前几日,你郁哥哥,就是你郁伯伯的儿子,刹车被人恶意破坏了,出了车祸……”

“事情做得很严密,至今还没抓到人,监控也没查到什么……”

“威胁信还是一直往家里寄……”

“你郁哥哥性格古怪,不愿意搬回家住,当然也不可能请保镖,你郁伯伯和于阿姨既难过又担忧,愁得不行,你于阿姨原本精神状态就……”

“我们家欠郁家的情这辈子是还不完的,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看着老郁唯一的儿子出事!”

商明建越说,商眠的眼皮跳得越快,这个人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还慢慢与她脑海中某个模糊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且他们都是姓郁。

“爸,他是不是叫郁云初?”

商明建一愣:“这么多年不见,你还记得他的名字?”

商眠此时已经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回应了,原来是这样的事,怪不得连她妈曲女士都会亲自上门。

原来郁云初就是小时候被她叫作“郁姐姐”的那个既漂亮又高冷的男孩子。

这些年,他的容貌变了,可那一身傲娇与矫情没变。

还是那么弱不禁风。

还是那么,讨厌。

11

郁云初在医院住了一周。

其实他只是受了一些小伤,头部缝了几针,因受到安全气囊的冲击,有轻微脑震荡,本来观察两天就能出院的,但于筱竹女士不同意,硬让他在医院住了整整一周,每日汤水不断。外加精神轰炸,他们企图催眠他,让他搬回家住。

郁云初不反对,不应承,以不变应万变,自始至终没有松口。无论是于筱竹的眼泪攻势,还是郁长安的冷脸绝招,都没能使他屈服。

一如多年前,郁长安为他规划好蓝图,一心希望他能学律法专业,接任自己的事业,结果他一声不吭,悄无声息,剑走偏锋,选择了整形医科,先斩不奏,直到录取通知书寄到家中,郁长安才知道。

郁长安严肃古板,于筱竹娇惯溺爱,在这样冰火两重天的环境中,郁云初庆幸自己没有长歪。

这些年来,他认真地保护着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一丁点伤害,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出生是为了弥补另一个生命逝去的缺憾。

可是,他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过。

这一周,他住的是医院,感受到的却是五星级酒店般的对待。

每日他都会经历无数次量血压、量体温、换药,还有各种检查与护理。从十五岁开始,他就习惯了来自异性的关注,虽然不耐烦,但面上仍旧能维持平静,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的书。

郁云初安静如诗,气质如兰,让一众年轻的、年长的医生、护士为之痴迷。

出院那天,他的好友林觉予来接他。面对病房里各式各样的粉色小礼物,他看也没看,直接办了出院手续,连给他送了一周早餐的小护士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他都没费心记住,更别说告别了。

郁云初一路健步如飞,刚坐上车,便拉下了副驾驶座前方的镜子,揭开额上的纱布:“还好我不是疤痕体质,不然这走线,肯定会留疤。”

“您家太后娘娘让我送您回家。”

郁水仙依旧照着镜子,忙里偷闲回了一句:“不,送我到观澜半岛,我刚让阿姨打扫了卫生。”

观澜半岛位于博陵市东部经济带的核心地段,是融主题公园、滨海居住、休闲商业、娱乐配套、五星级酒店等多种功能于一体的高级商业小区,总而言之,那是有钱人住的。

林觉予是检察官,收入不算低,倾尽积蓄和父母资助刚在博陵买了房,虽然是在郊区,但巨额的房贷压得他喘不过气,而他的好友郁云初,毫不费劲就在博陵的CBD拥有了一套超级豪宅,真是同人不同命,让人嫉妒。

林觉予刚从法庭上下来,就被好友心急火燎催来当司机了,结果还被隐形炫富了一把。他擦了擦眼泪,专心开车。

可偏生有人不自觉,硬要关心一下好友:“你最近很忙?瞧着怎么那么苍老?”

作为检察院最年轻的检察官,林觉予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可是检察院的院草。”

“你们院就你一个雄性生物?”

林觉予决定不与郁云初讨论这个话题,他感叹着最近的经历:“现在博陵家暴现象十分严重,但量刑十分轻,且许多遭受家庭暴力的女性在庭审的时候总是忍不住逃避,因为她们大多没有工作,生活来源都是来自施暴者,也总是自我催眠,期待对方会改正,所以她们在法庭上总会怯弱,总会为对方说情,导致很多施暴者都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今日这个案子,我十分佩服那名女性,她长期活在暴力之中,还保留了证据,也勇敢地指证施暴者。”

“不过我听说,她最开始好像也不坚定,后来是一名女刑警说服了她……”

谁也不会想到,年轻帅气的检察官是个话痨,郁云初习惯了他每天絮絮叨叨、自言自语,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但听到“女刑警”三个字,他的大脑就自动连接了启动程序,接着,商眠的脸跳了出来。

郁云初眼皮一跳,不禁想起了车祸那天,自己在昏迷之际看到的那道似幻非幻的身影,他几乎像被针扎到一般:“什么女刑警?”

好在林觉予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察觉到他的异常:“哦,好像是南厦分局的……”

“那名受害者是不是整过容?”

“哦对,我都差点忘记了,警方提供的证据中还有她的整容记录,咦,好像就在你们医院……”林觉予的八卦之魂被解封,缠着他问细节,“警方去调查了?有那个女刑警吗……”

博陵那么大,女刑警那么多,她却像个恶意捆绑的小程序一样,时不时就会跳出来。

郁云初直接闭上眼装死,不理会他的追问。

是她又怎样?不过一段小插曲,和他无关。

当然,郁云初压根想不到,半小时后,自己会和商眠在小区楼下相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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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2019-10-26 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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