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满月
【1】恋爱实验
当许多踮起脚也够不到签到桌时，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早知道就不答应李甜甜了。”她不情愿地嘟囔着，人却仍然往里挤。
半个小时前，室友李甜甜用一杯喜茶成功收买了许多。她满脸遗憾地告诉许多，自己是如何削尖了脑袋才抢到的这门课，又是如何不凑巧，她的高中密友偏偏选在开课第一天从外地赶了过来。
“没关系的，这门课的到课率特别高，你帮我签个到就能走，拜托拜托。”李甜甜诚意满满，许多拒绝不了。
她先前从几个学姐口中听到过关于这门课的传说。
虽然名为《沟通的秘密》，实则是Z大著名“神颜”王阳明教授私下传授恋爱技巧的公共课。
果然是传闻中的大课！
那天晚上，许多望着被挤得水泄不通的门口感慨道。
她好不容易侧着身子进了教室，签完字想溜时，却听见王教授公布了一个惊天大消息。
他不紧不慢地说：“从这学期开始，我有一项新的研究，不如从本节课中挑出一对实验情侣……”
后面的话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整个教室瞬间炸开了锅，毕竟实验情侣这种事对情窦初开的男女来说光听起来就已经够刺激了。
许多编辑了一段文字发给李甜甜，事不关己地跟她开玩笑，哪知道下一秒就僵在了原地。
“至于人选，大家也不必争了，就由站在后排的两位同学组队吧。”
许多搜寻了一圈，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说：“我吗？”
“对，还有那位男同学，请你们做自我介绍。”王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铿锵有力。
“我叫许……李甜甜，不过……”
她还没说完，就听一道男声响起：“我叫周子元。”
许多顺着声音看去，男生的侧脸竟然很眼熟，再仔细一看，他不就是她的高中同学汪禹嘛！
他什么时候改了姓名？
【2】取悦自己
说起来，许多与汪禹算是有些交情的。
一年前，许多从别的地方转学进了Z大附中高三二班，与她一起转过来的还有汪禹。同为转学生，本以为两人能比班里的其他同学更有共同话题，谁知交集少之又少。
许多对汪禹的印象，除了那张白净的脸之外，还有安静、聪明、善良和刻薄。
说他刻薄是有依据的。
许多自小凭借着一副“热心肠”被封为社交达人，却偏偏遇上了油盐不进的汪禹。
有一次，许多自告奋勇替同桌跑八百米，想以此增进两人的同学情谊，不料，跑完八百米之后，她累到虚脱，干呕不止，终点处却没有人等她。她坐在原地，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务室。
迷糊间，她瞥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年，对方身材颀长，五官精致，像是艺术家手中的雕塑一样，她盯得出了神，回过神时，脸颊是发烫的。
她想开口道谢，没想到汪禹先开了口：“下次代别人跑八百米，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他面无表情，继续道，“要昏倒也挑个地方，别挡着我的路。”
说完他就走了。那是许多第一次听汪禹说那么多话，一字一句都在责怪她。她哭了一会儿，想起他几乎湿透的校服，给他写了一张道歉的小字条，却始终没有勇气给他。
高考后的毕业典礼上，许多拿着同学录挨个找同学写，到了汪禹面前时，她明显顿了一下，但仍笑着说：“汪禹同学，毕业快乐。”
她不奢望汪禹能说出什么漂亮的话来，甚至，许多一直以为在整个班里，最讨厌自己的人就是他，但没想到汪禹也朝她笑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许多后来反复地琢磨汪禹写下的话，都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因为他写的是：“许多同学，取悦别人之前，记得先取悦自己。”
【3】我们是朋友
一个暑假没有碰过面，没想到两人竟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刚才说不认识你，是不想暴露我代室友来上课这件事。”两人在回宿舍的路上一言不发，还是许多率先打破了沉默。
“哦，我也是。”汪禹没什么表情。
男女宿舍在不同的方向，两人分开时，许多明显停顿了一下。
半个小时前，王教授安排两人每天都要见面并且进行记录，当作他的研究素材。
她想问问他这场闹剧该如何收场，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而汪禹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回到宿舍后，许多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室友们，唯独省略了她与汪禹本就相识这一段。
本以为大家都会替自己打抱不平，没想到众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情，非要她继续演下去，连李甜甜都怂恿她：“实验情侣，听上去就很浪漫。没有故事的大学是不完整的，许多，冲！”
许多一边听着，脑海里一边浮现出汪禹的脸，吓得她浑身一颤。
几天之后，汪禹竟然带着周子元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周子元害怕汪禹冒名顶替自己上课的事情败露，拖着汪禹来求她，希望由两人继续扮演实验情侣，成全他和李甜甜的绩点。
许多没有吭声，直到周子元拿出两张电影票，并将两人塞进了出租车。
电影是一部青春片，也是许多一贯喜欢的风格，但是一想到身边坐着汪禹，她就彻底没了分享细节和感悟的欲望。
坐在旁边的一对情侣旁若无人般拥吻，许多的余光里全是两人交叠的影子，她的脸颊逐渐发烫，索性别过了脸，视线恰好落在汪禹的脸上。
许是察觉到许多求救似的目光，汪禹看向她，没一会儿，他便站了起来，抓过她的手臂，将她拽到了自己的另一侧，两人换了座位。
换完座位后，汪禹一直侧着身子，替许多挡住了那对情侣。
许多这才如释重负。
好不容易挨到电影结束，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许多正想开口，就听汪禹问：“想吃点什么？”
店是汪禹选的，菜也是他点的，趁着等菜上桌的空当，许多开口道了谢。
被感谢的汪禹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而是略带困惑地问：“你到底怕我什么？”
到底怕什么呢？是因为他能一眼看穿自己，还是因为被贴上“实验情侣”的标签？许多自己也说不出来。
场面一度陷入了沉默，汪禹突然笑起来：“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在害羞吧？”
许多从来没有见过他开玩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汪禹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说：“我跟你闹着玩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是朋友，在朋友面前，你不必太拘谨。”
因为汪禹的话，许多苦恼了很久。她一直以为讨厌自己的那个人竟然说自己是他的朋友，可既然是朋友，他之前又为什么那么冷漠？
困惑了几天之后，她收到了汪禹发来的消息，问她要不要出去玩。
许多在对话框里编辑了很久，汪禹又发来一条消息：“王教授说我们的素材太少了。”
她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像丢失了什么一样，心里空落落的。
【4】吃点甜的
新的约会“战场”定在公园。
汪禹原本的计划是两人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沿湖骑车，然而，他怎么都没想到，许多竟然连自行车都不会骑。他回想起以前许多经常摔倒的画面，如同恍然大悟般说：“看来是小脑发育不完全。”
许多闻言，像是被戳到了痛处，头一次在汪禹面前失态，直接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怒道：“你才发育不完全！”
汪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说想教她骑自行车。
其间，许多无数次想过放弃，因为汪禹实在是太会损人了，类似于“你的手臂是铁做的吗”“腿被焊住了吗”这样的反问句，一个接着一个地直戳许多的心。
不过，她还是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坚持了下来。
在胜利的号角吹响的前一秒，许多还是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即便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来的汪禹也没有拉住她，最终，两人双双负伤。
磕破了膝盖和下巴的许多疼得龇牙咧嘴，汪禹一边损她一边替她上药，全然不顾自己正在渗血的手臂。为了安慰她，汪禹竟然还给她买了一支冰激凌。
“吃点甜的堵堵嘴，可别哭了，丑丫头。”
那天晚上，许多破天荒地失眠了，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汪禹的那句话，她翻了翻自己手机相册里的照片，又打开相机。虽然她谈不上有多漂亮，但评价她丑的，汪禹还是第一个！
她越想越不是滋味，所以，第二天，当她顶着黑眼圈起床，得知李甜甜已经和周子元在一起的消息时，脑子几乎转不过来，甚至有点恍惚。
那天，许多才知道，自己早已经是学院里的风云人物了。
“跟汪大帅哥组成实验情侣，四舍五入相当于跟校草谈恋爱了，只有你天天愁眉苦脸。”
许多满脸问号，困惑不已。
她哪里天天愁眉苦脸了？至于跟汪禹谈恋爱，那更是天方夜谭。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有周子元这个间谍，你一定可以拿下汪禹！”
许多很想说一句“不用也可以”，迎上李甜甜炽热的目光时，又把话憋了回去。
【5】我有女朋友了
李甜甜的帮助热烈又直白，她跟周子元约了去草坪野餐，顺带叫上了许多。
春末夏初，太阳已经初显威力，四人在草坪上压根坐不住，李甜甜和周子元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许多热得直冒汗，从草坪挪到湖边，又从湖边走到树荫下，生生与汪禹拉开了不少距离。她正盘算着找个借口开溜，那边汪禹先开了口：“你……”
他才说了一个字，边上突然冒出来一位女同学，她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同学你好，我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输了，要求和一个陌生人搭讪。请问，可以交个朋友吗？”
再明显不过的搭讪方式，不远处的许多尴尬得倒吸一口冷气，她抬脚想走得更远一些，却被汪禹叫住了。他看着她，见她没反应后，又补了一句：“可以吗？”
他这一问，倒是把许多问住了，见她一脸呆滞，汪禹索性直接放弃了，转过头对那位陌生女同学说：“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他会拒绝得如此干脆，也不再继续开口，讪讪地点点头就跑开了。直到她走远了，汪禹才补了一句：“虽然是做实验。”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被许多捕捉到。
被这个插曲干扰，两人也没了继续晒太阳的心情，临分开前，汪禹有些不太自然地问她明天有没有空，见她呆头呆脑的，他也没再追问，只随口甩下一句：“明天去找你。”
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又让许多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许多就起床了，她挑选了很久的衣服，还化了点淡妆，精心编了头发，对着镜子照了照之后，又有些恼怒地洗了脸，换回了平常穿的衣服。
那一刻，许多已经意识到，她和汪禹之间的差距大得足以淹没她原本就没多少的自信心。更何况，在对方眼中，她不过是一只丑小鸭。
那一整天，许多一直心不在焉，恰好是周末，室友们都出去玩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床上躺着，手里一直拿着手机。
许多眼里的失落是在室友发现学校内网的表白墙上出现汪禹的名字时出现的。
她凑过去看了，帖子上是一组照片，女生害羞地低着头，而旁边站着的那个面无表情又高高瘦瘦的男孩可不就是汪禹嘛。
她越看越委屈，挤出来的微笑再也挂不住了，只好趁还没人发现的时候立刻爬上了床。
那天夜里的月亮很亮，漏了一缕在许多的床头，也终于照到了她的忧伤。
【6】生日快乐
接下去的几天，许多都没有和汪禹碰面。
汪禹倒是偶尔会给她发消息，但她连点都没点开。反正，她在他心里从来都是形象堪忧，那就没必要委屈自己硬是“凹人设”了，她安慰自己道。
令她没想到的是，那天下午，他俩在去食堂的路上碰面了。
许多本来想绕道走的，但被周围的同学来回挤了几下，两人就站在了一起。
“我给你发消息，你为什么不回我？”汪禹漫不经心地说着话，语气却并不友善。
“哦，这几天太忙了，没怎么看手机。”许多下意识地找了借口，想搪塞过去。
“没时间看手机，怎么朋友圈里转发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视频……”
好不容易到了食堂，许多想着总算能彻底撇开汪禹这个难缠的家伙了，却迷失在了二楼食堂，找不到室友了，末了，她还是被汪禹一行人看见，拉了过去。
众人识相地坐到了旁边那一桌，只留许多和汪禹两人一桌吃饭。
她一边吃，一边偷瞄他。奇怪，明明有人跟他表白，他怎么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为什么不跟她说明一下情况？
许多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她竟然在期待他的解释。
荒谬至极！
于是，许多连招呼也没打一个，端着饭盆匆匆逃离现场。
她这个莫名其妙的举动引得汪禹给她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一开始她没有接，后来，她硬着头皮接了，没想到对方说了句：“晚上我去找你。”许多本想拒绝，但没等她开口，他就挂了电话。
真是没礼貌。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好不容易等天暗下来，许多才松了口气，她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距离自己半米开外的地方，试图专心完成一套英语六级试卷。但事实是，她每隔半分钟就会看一眼手机，生怕错过任何信息。
在手机响铃的第一秒，许多就接起了来自汪禹的电话。
她原以为他应该只是约她在学校里走一走，聊一聊下次见王教授时应该注意的问题，没想到他开着车带她去了校外。
此时已有初夏的气息，晚风里夹杂着温热，许多打开车窗，想让自己尽量保持清醒的状态，以免乱说话，毕竟这样的场面在她之前的人生里很少见。
“明天是周末，我预订了两顶帐篷，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选择在山上过夜。”
原来他是要带她去露营。
“上周我不是故意爽约的，实验部的导师突然找我帮忙，一直忙到昨天。”汪禹解释道。
许多小声地“哦”了一声。
想起表白事件，她还是问了句：“我听周子元说，有人向你表白？”
他点了点头，说：“你放心，处理这样的突发事件，我已经比较有经验了，而且……”他顿了一下，又说，“我也不是会一心两用的人。”
许多最初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闭上眼睛装睡。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不得不说，汪禹安排得很周到，两顶相邻的帐篷安排在离公共卫生间不远的地方，中间吊着烤炉，边上是一架天文望远镜，甚至他还带上了小凳子专用垫。
“山上还是有点冷，你要不要热水袋？”
许多一脸狐疑地看向汪禹，似乎有些不安。
“别有负担。”
“嗯？”
“周子元有两门课确定会不及格，所以，这些费用他全包了……”
“哦……”
原来是这样。
“如果你想报答他，不妨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记下来。”
许多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之后，又忍不住苦笑一声。
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那天夜里，山顶上的人挺多的，几乎都是一堆一堆地在玩游戏，他们两人不声不响地干坐着，略显尴尬。好在旁边的那群人很热情，拉他们过去一起玩游戏。
临近凌晨，两人才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许多拿了洗漱用品，刚想去卫生间，就被汪禹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力气很大，她直接被拉到了天文望远镜旁边。
“凌晨有金牛座的流星雨，你看看。”
许多闻言看了他一眼，再抓住望远镜时，心情很复杂，但这丝毫不影响她在镜框里寻找流星雨的踪影。
“我好像没看见。”许多小心地说道。
“不会吧，我看看。”
许多想给汪禹让出位置，没想到对方已经站在她身后，她一个踉跄，倒在汪禹怀里不说，手还撞到了他的敏感部位。
好在光线暗，两人都红着脸不发一言。
过了好一会儿，平静下来的汪禹指了指夜空，略显激动地说：“快看，流星！”
许多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随即闭上眼睛许愿。
但流星来得过于突然，她根本就没想好要许什么愿望，大脑一片空白之际，耳畔响起汪禹的声音：“许多同学，祝你生日快乐。”
说完，他在她手里塞了一个暗红色的丝绒礼盒。
【7】特别的朋友
这样的“约会”让李甜甜羡慕不已，也得到了王教授的赞许，期末评分的时候，汪禹拿了高分。最终，几人还是把实情告诉了王教授，王教授惋惜之余取消了他们的成绩。后来，学校还严厉地批评了他们。几人一起吃了一顿散伙饭，庆祝暑假的到来。
为什么说是散伙饭呢？因为汪禹作为理学院的代表，要去别的高校交流一年。
许多听到这个消息时，表情有瞬间的凝固。在这之前，她从未听汪禹说起过这件事情，她原以为，经过“情侣”事件后，他们两个算是有不一样的交情了。
“前几天系主任临时让我申请的，今天下午出的通知。”汪禹解释道。
之后的时间，许多都没怎么说话，只是反复摸着脖子上挂着的吊坠。
那是汪禹借着周子元的名义送给她的流星雨项链。
微醺的周子元眯着眼睛看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这条项链挺好看的，谁送的？”
“周子元，快去结账。”
汪禹略带紧张的语气让周子元和李甜甜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两人立即晃着脑袋揶揄起来：“难道你们……”
他们最终还是逃不过被“撮合”的命运，饭后，周子元和李甜甜丢下他们，直接冲进了网吧，汪禹像是难得有好心情，慢慢地走着，嘴里还哼着小调。
是因为要去交流，所以那么开心吗？许多暗自揣测着。
“暑假快到了，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汪禹率先打破沉默，真是难得。
“没想好。”许多回答。
“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爬一次长城吗？”
“为什么非要去爬长城呢？”
“大概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吧。”汪禹一边说，一边笑，这理由是他临时瞎编的，至于真正的原因，他也说不清楚。
许多说：“去倒是挺想去的，但我没钱啊。”
“我家里有个小妹妹想请个暑假辅导作业的老师，你要是有兴趣的话……”
“你家里的妹妹，你这么不辅导？”
“她才上小学，我嫌烦。”
许多辅导汪禹家里的小妹妹一个月，获得了一次免费游北京的机会。
北京很热，也很拥挤，有好几次两人都差点走散，最后，汪禹直接拉起她的手，明明神色还是不自然，语气里却藏不住喜悦：“没办法，只好再让你占一点便宜。”
汪禹来过北京很多次了，只不过以前是来参赛，这一次是来旅行，而且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他带她去了很多地方，见了不少朋友，统一对外宣称许多是他的朋友。
临离开北京的时候，汪禹给许多看了一眼他的手机里给她的备注：特别的朋友。
他扶着许多的肩膀，认真地说：“许多同学，接下来的一年里，我都不在你身边，但如果你有任何地方需要我的帮助，都请第一时间联系我。”
【8】她在等他
实际上，许多经常联系不上汪禹，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在等他。
李甜甜看不下去了，拉着许多去参加学校组织的各种活动，不再是“社交达人”后的许多似乎挺受同学欢迎的，有好几个男生主动向她示好，但都被她拒绝了。
“喂，汪禹也没给你承诺啊！”李甜甜恨铁不成钢地道。
许多闻言，心沉了下去。
是了，她和汪禹从来没有任何约定。
许多愁苦了一阵子，正好看见学院的毅行队组织古道登山，她瞒着所有人，一个人背上包出发了。许多没有登山的经历，身体素质也一般，中途差点摔跤受伤，好在同队的队友及时出手相救。
“我认识你，你是李甜甜！”对方像是小粉丝见到偶像一样跳了起来，“你和周子元在课上假装情侣做实验这件事全校都知道了。”
许多笑了笑。
对方接着道：“经历了实验，你们现在是好朋友吗？还是……”
许多的神色有些尴尬。
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过了，对方急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李同学，我是心理学专业的，所以对实验的后续情况有些好奇……”
许多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对方则识相地转移了话题。
接下来几天，那位热心的宋同学帮了许多很多忙。许多最终还是告诉了宋鸣事情的真相，唯独隐瞒了她和汪禹之间的暗线。
没想到宋鸣对此很感兴趣，一来二去，他和许多成了朋友。
两人经常相约去参加学校里的活动，令许多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晚上，宋鸣突然向她表白了。
许多拒绝了宋鸣，也想起了许久联系不上的汪禹。
她不是没有怨言的，但想起自己的青春里有这样一个人闪耀过，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9】浪漫晚点
大三那年，许多在生日那天收到了一束署名为“汪禹”的花，小卡片上写着：今晚见。
此时，她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没有联系上汪禹了。
心怀期待的许多抱着花坐在学校的广场上等他，一等就是一整晚，就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自远处走来，直到对方走近了，她屏着的一口气才敢呼出来。
“不好意思，晚点了。”
她愣愣的，没有说话。
“我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给你发信息，你也没回。”汪禹解释道。
不久前，许多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进了黑名单，以为这样自己就能彻底放下念想。
“我们实验室签了保密协议，这期间所有的通信工具都得上交，在那之前我给你发过一封邮件，你是不是没有收到？”说着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邮件的发送记录给许多看。
发送时间是在一年前，而这封邮件却躺在许多的邮件垃圾箱里。
她耐着性子细细读完了邮件，才知晓原来汪禹一早就在帮助自己。
他那些看起来伤人的举动，无非是想让她明白，她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更不必刻意讨好别人，她足以凭自己的力量站在聚光灯下。
一时间，许多竟不知道该生谁的气。
“刚去交流的时候，我只想抓紧时间快点完成阶段学习回来陪你。后来，我进了专项团队，第一时间就想给你打电话，但那天太晚了，我怕打扰你休息，又想用浪漫一点的方式，所以给你写了一封邮件，没想到你看不见。许多，对不起，是我考虑得不周到，忽视了你的感受。”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做我的女朋友吧，许多同学。”
许多还憋着气，气呼呼地回他：“不要。”
被拒绝的汪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他说：“你知道吗，我人生的高光时刻，不是被选为交流生的那一刻，也不是独自一人在外打拼获奖的瞬间，而是在刚才，那个只会顺从他人意愿的女孩对着我说不。”他牵起她的手，继续说，“能让你卸下包袱做自己，是我最大的成功，而我最幸运的，就是替周子元抢到了那门课。如果不是那次机会，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假装和你从朋友做起。”
“嗯？”许多呆呆地看着汪禹，也就是说自己一早就被套路了？
“你相信吗，这是一个救赎与献身的故事。而我从一开始就准备那样写了。”
更新时间: 2023-06-24 1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