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去年的十六岁感言,那时距中考仅剩75天,至现在,刚好过了一年,但一切早已物非人非了。偶尔会翻看在中考前那段疲惫不堪但有希望的日子里写下的日记,会唏嘘不已甚至矫情地掉眼泪。无论如何,一年过去了,我都十七岁了,又老了一岁。
十七岁,意味着什么呢,积极向上,蓬勃奋发?年少无知 ,涉世未深?专横跋扈,目中无人?还是像我这样浑浑噩噩,乱七八糟?
《疯狂阅读青春志》里的文章中写道,那些微妙、朦胧的爱情大多发生在17岁,据说每个女孩在17岁都会遭遇一场盛大的暗恋,用林岚的话说,“根据社会判断,我还是个女的.”,而且也还算女孩,但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为零~总不能让我暗恋坐我前面那奇葩吧!当然,我可以发挥我鬼斧神工的想象力,幻想出一个像陆叙像陆之昂那样完美得一塌糊涂的帅哥相中我,然后把我买回家~
现在的生活,是一年前没想到的,确实,当时用手指+脚趾,从头算到尾再从尾算到头也算不到最后的归宿会是霖中。对,你没有看错,就是那个很烂很苦逼的霖磐中学。怎么说呢,这样的结果算是咎由自取吧,不能怪谁。
每天7:00左右出发,7:20分进校门 ,然后把单车推上一长一短两个苦逼的斜坡,再爬三楼后路过一男厕及二班,于7:25左右到达我伟大的一班。作为旗手,星期一我得穿着讨厌的校服去升旗;作为不称职的广播员,星期一、四我得去广播站打酱油、挨训,都怪我对广播站始乱终弃了~作为语文课代表,星期三、五我得领读······看似繁忙充实但实际很空虚,很浑浑噩噩~这学期起基本没听懂一节物理课。
最喜欢坐在第五组,可以靠墙,可以看窗外大片大片的树木。我喜欢山上茂密的树林~唯一的缺点是,偶尔会有很大很黑的蜂从窗外飞进来绕着我转,吓得我别向敏敏那边。每次我都会想起鸵鸟,据说鸵鸟在沙漠里遇到危险时会把头埋进沙子里,因为它觉得这样别人就看不见它了,但这其实等于把最有肉的屁股留给敌人啃。
喜欢在课间操时间站在走廊听歌看远景,顺便听听人家是怎么广播的。如果广播里的歌是我喜欢的也会跟着轻轻哼唱 ,因为唱太大声了估计会吓着别人的小心脏,除了听歌,还喜欢晒太阳,阳光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可以让我心情大好。有时候会想,无论我多自私多极端多阴暗多恶劣,至少我还是爱太阳的。
除了短暂的快乐,我更多的是以另一种情绪活着,一种夹在痛苦与快乐中间的无法描述的情绪。有次和敏敏出去吃午饭后回到教室便趴在桌子上睡觉,敏敏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吃得不开心,我说不是,也突然意识到,我的情绪会影响到身边的人。后来我很矫情地问她“你看到的我是开心的多还是不开心的多?”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满脸忧愁地说:“不开心的多。”
一瞬间我很喜感的想笑,她那忧愁会让我误以为不开心的是她。
自我感觉,大多时候我应该都是面瘫状态吧。我甚至都想好了下次改网名时就改成和这词有关的。面瘫,是不悲不喜,没有情绪,心情平静。其实这个状态下我的才是最真实的,放学时独自骑车回家是这样,一边哼周杰伦的歌一边看路两边的稻田。相比丰收我更喜欢插秧时的一片嫩绿,绿得赏心悦目。兴致极高时甚至会自言自语两句。我喜欢独自上学放学,排除掉不安全的因素后行动自如是最大的优点。而且我长得那么大众脸,穿得也不花哨,能有什么不安全。
高中三年我愿意一直独来独往,就如那三年初中一样一晃便也过了。
对于这个世界,不需多说了吧,是失望了再失望的。我并不清楚这是一种幼稚还是一种成熟,但应该是介于中间的过渡期吧。与同龄人中那些没有思考能力的人相比,我似乎已经衰老了。记得以前做过一个心理年龄的测试,结果我的心理年龄是39岁;但自我反思中,又觉得这种失望是一种棱角分明、愤世嫉俗,是愤青的表现。失望,厌恶,但无可奈何。
关于人生这话题,我想过了,而且想了很多。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要怎样的一生,是平平淡淡?还是轰轰烈烈?将来要做个顾家的小职员?还是为理想付出了一切,冲锋陷阵于职场中?无从得知。究竟要怎么度过才算有意义,取决于价值观。而我的价值观是什么?
我想要变强大,我不喜欢软弱与无能。
我一天中最佳的学习时间是晚上十点以后,因为那时候才能静下来认真学习 ,越晚越平静。有时候熬夜到12点,看书看到一半就靠在窗台吹风,凉飕飕的。窗外是一片漆黑混合这虫子的鸣叫声还有树叶摇曳晃动的轻轻的声音,一切都那么安详,而我,不悲不喜。
其实我是任性的。在最近收到的一封信里,说:“自从中考过后,几乎你身边的所爱着你的人,都很小心翼翼地说着话,生怕不小心哪句话刺伤到你。我想你也很小心翼翼地在生活中去避开这些话题,或从某些不经意的语句中挑出一些能刺痛你的字眼。我不知道你现在是否已经从中考中走出来,真正地走出来。我不想你再那么幸苦的过着,看着你这样好累···”这封信让我的泪点迅速降到了最低,眼睛模糊了再模糊。但转念一想,我他妈活得累,那我身边的人不是活得更累吗?每个人都要那么小心翼翼地护着我,生怕我又红着眼眶疾步走进洗手间。
写到这儿,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我十七岁了,我居然十七岁了!在我最极端最压抑的日子里绝对想不到我会活到现在。在我觉得活着没意思的时候我会告诉自己,再活一小时吧,一小时后我再解放自己,但往往一小时后,我已经暂时不想死了,因为我不知道得怎么死。是跳楼呢上吊呢割脉呢还是吞安眠药呢?其实我钟情于安乐死,却买不到;其他的死法,我还真的没勇气。很久以前我爸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的是一老人在听说他唯一的儿子上吊死去后第一反应是气冲冲地拿着牛鞭去鞭尸,因为儿子的自私与不负责任,而我爸对老人的做法持支持的态度。我不是我爸唯一的女儿,但据说小时候我爸最疼的就是我。这样一个简短的故事让我记住了那么多年,是因为它让我少了很多极端的勇气,我怕我会辜负那些爱我的人。
大多时候我是不甘心死的。我想,我还没看过周杰伦的演唱会;还没报答我爸我妈的养育之恩;还没履行我答应我爸的,在他老了之后给他开一间书店,名字叫“三味书屋”;还没看大妈、奶奶、+2结婚,让她们的女儿甜甜地喊我“姐姐”;还没去那个曾出现在我梦里的城市;还没在我结婚的时候听大妈给我唱一首《同桌的你》;还没实现我的梦想;还没把我要看的书都看了······这一切一切都还没完成,让我如何甘心地离开?所以我还活着。
当我过了很多很多个生日之后,我会慢慢老去。心老、容颜老、青春老死去了。这无法抵抗,只能顺其自然。这时我突然想起《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里的阮阮在最年轻的年华里死于意外,郑微说,阮阮,只有你,青春永驻。
很多人说过我有文艺细胞,或者说气质。为了这个我没少自恋。 在我眼里,文艺代表着感性、任性与娇情,而我向往的是理性与冷静。我见过的最矫情的人是郭敬明,我比他逊色多了~因为我不会用“泪流满面”这个词,也无法刻画出一堆爱穿白衬衫,眯着眼温暖地笑,睫毛长得过分、身材性感的帅哥来,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我会用“不知所措”来形容我的纯洁,娇气多了会恶心的,这种恶心是对自己的反抗与鄙视,也是一种妥协。
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够背着背包,穿着T shirt和牛仔裤,还有人字拖,扎着高高的马尾,去周游世界。没能改变它,但我能走它,足矣。很喜欢一个词语,叫“浪迹天涯”,很矫情很幼稚很不现实是吧?
我的十七岁,请赐给我一颗强大的心脏。晚安,好梦
陳青霞(2013.4.27 0: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