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相识是上天注定的姻缘,而相知相守则要赌上一生的情动。
很多结局需要你用眼泪来泼墨,当看过世上太多的错过后也只有淡然是最理智的面对方式。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只是偶尔会想念,那被时光的漏斗所过滤掉的支离破碎的回忆,还有属于你的画面。
当初,你以一个转校生的身份闯入我的世界,从此成为了我的同桌。我对你并没有多大感觉,因为你不是大帅哥,话也不多。虽然有着白皙的皮肤,卷翘浓密的睫毛,还有一副文质彬彬的黑框眼镜,但并没有迷人之处。
而且我也天真单纯,傻傻的什么也不懂,没有情窦初开的心志。那时跟大多数男生打成一片,不分你我。
可是后来,上了高中我们竟然还在一个学校还在一个班级,碰巧又是同桌。缘分就似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我们步入预定的轨道。就像蒲公英看似自由,却身不由己。
我对你也并不陌生,由于有之前做同桌的铺垫,我们很快熟识了。你完全打破了曾经我脑海里对你的印象,我被你彻底骗了。
夏枝禾,看来我一点也不了解你。你沉默不语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不善言辞的面瘫男,没想到真正的你是个既没心没肺又爱捉弄人的魂淡。我每次都在你标志性的笑必露齿下落荒而逃,无地自容。
记得某次化学课,龅牙老师结束了上课内容在教室闲逛。我心想:不会吧,老师又拖课,糟糕!下节英语课听写单词,我还没看呢。突然想起还要上厕所:完蛋!一定会来不及的。便转向你急切地问了句:“还有几分钟上课?”“五分钟……”你看了眼手表若无其事不痛不痒地回答。
话音刚落我猛地站起身,冲到教室门口。手已握住门把感觉门外很寂静,不像下课,还有别的班播放英语听力的声音。坐在门口的一位同学似笑非笑地说了声:“一个傻妞。”我看到化学老师满脸讶异地望着我,还好我天生机灵,反应快,举起手敬礼似得面红耳赤喊了声:“报告,我要上厕所。”没等他回答就开门冲了出去,听到背后同学们的各种笑声,教室哄乱。我只觉得内心燥热,手心满是汗珠。然而竟感觉并不是很想上厕所,我已经瘫软无力无脸见人了。
可我依旧一脸淡定地走进教室,你在一旁指着我拍着课本疯狂大笑,还嘲讽地反问:“你还没下课就冲出去干嘛,太搞笑了!”我龇牙咧嘴却无计可施地逼问:“我明明问你离上课还有几分钟,你没听清楚吗?”
你想了想很委屈弱弱地说:“是在上课啊,我以为你问我下课喽,这不能怪我。”我看到你那副柔弱小绵羊的神情,恨不得把你撕成碎片。之后你也常拿这件糗事笑我。
我从那以后自尊心过不去,总是千方百计要抓你的把柄,还信誓旦旦要跟你划清界线,就居高临下很强势地说:“喂,以后谁超线了就是超级大笨猪。”而我偏偏坐在左边,每个人的右手都会超过自己的桌子的,所以每次超线的都是我,而你总一脸坏笑看着我,说我是猪,还是只大笨猪。
在你面前我霸道不起来,性格坦真,冒冒失失,总是人口中的笑柄。不知多年后的你回忆起我会不会带着笑容,又或者很沉默,当作人生中一个可有可无错肩的过客,也许你早已忘了我,我是那样轻,像柳絮一样漫天飞舞没有重量。
我不知是怎么喜欢上你的。
只知道在网上只要我一上线你就会叽叽喳喳找我聊天,各种奇闻趣事还有学校搞笑生活都会成为乐此不彼的话题。你就这样让我养成了一个习惯直到多年以后的不习惯。
你与我聊天是在我们不做同桌分开后,之前每次换座位,我都是又紧张又激动又期待希望有新的同桌。可每次座位表上我的名字旁边,都是,夏枝禾,三个令人讨厌的汉字。我与你分开前是为了一件事我生气地不理你好几天,对你厌恶至极,希望快点分开不要再见。可真正分开后你在网上试探着与我对话,我也渐渐冰释前嫌,竟然喜欢上了你,之后就开始不断怀念那些我们拌嘴的日子。
可惜,命运总偏爱开玩笑,你不再找我聊天了,我一下子觉得很不习惯。就像你有意无意不管不问地闯入我的生命,带给我欢笑,打包好记忆,再头也不回不顾后果地弃我而去。
而在学校我们早已形同陌路,疏远得几乎从不认识对方。而我对你的喜欢也莫名的随着时间的催化像荒草一样肆无忌惮地蔓延,这是怎样一种煎熬。我只好放下宝贵的骄傲费劲心思找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与你聊,而你却只会回:哦,嗯,呃,汗。那些敷衍到令人心凉的字句。
我不止一次地用高傲的自尊去换你无心无意的回答,就是为了有一瞬间的触动,并发掘你对我是否也在乎。而暗恋一个人是卑微的,低到尘埃里无法开出花。我不断自我压抑,自我疗伤,试图忘却你。
我变成了孤单的鱼,暗自流泪,即使泪成沧海,你也不曾看见。你以为那水是延续我生命的安乐窝,是我永生的依赖。其实是我哭瞎了的双眼深蓝的泪痕。
你的新同桌是个女生,像当初的我,却有我没有的招摇、奔放。你以前总爱扯我弯弯的辫子,而现在的你与她相谈甚欢,经常追逐打闹,还像当初扯我辫子一样欺负她。突然发现,这些年来,你早已长成了一个高挑英俊的少年,曾经稚气的脸也变得精致,却一如过往的毫无心事没心没肺。
我看到你的背影,看不透你的心。
不过我假装看不到,你与她的暧昧,假装事不关己,平静到没有表情。对,你也一样看不见我讲话时突然的停顿,看不见我握着笔的手一瞬间的颤抖,你看不见我咬着牙抽搐,看不见我种种伤心的举动。当然,我掩饰那么好你怎么会看见呢?
你对她标志性的笑必露齿在我溃脓的伤疤里开出一朵妖艳的罂粟花来。
曾看到有人在问:如何让你喜欢的人喜欢你?有个回答是:激怒她。原来你喜欢她,懦弱胆小的夏枝禾,那你为什么不去告诉她?
而我一直喜欢你,却为什么也不告诉你呢?
上了大学是真正空间上的分隔,再没联系。
有时指腹拂过你的备注,会盯着发呆,多希望你亮着的头像会突然闪动,消息声会像当初一样不断地响起。我宁愿是你无情地克制,也不愿是自己多情地幻想。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欢过我,但这个未知的答案,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错过了时间,错过了地点,也回不去了。
而今,可能你一走进别人的风景,或许也有人住入你的心里。可能世上并不存在白马王子,只有灰姑娘的自作多情和买不起的水晶鞋。
只是希望你还可以记得我,曾经有一个天使一样纯真的女孩,你教会了她喜欢,她很顽强地成长。
年少时,不要轻易地去喜欢一个人,不要过早地洗濯掉童真和单纯。我们很难经营一段没有伤痛没有眼泪的感情,而所谓的暗恋,更是不见天日,有着无休止的死阴。
而世上的相遇总是提防不了的,如果你怀着恐惧和戒备,那人生就没有意义了。
文/七色若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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